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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裴昭初现惊鸿影

沈蘅趴在父亲肩头,看着沈婉强忍怒气的模样,心里那点小小的得意还没散去,就听见门外管家沈忠提高了声音通传:“老爷,夫人,裴将军携公子过府拜访,车驾已到二门了。”

沈大人闻言,立刻将怀中的沈蘅放下,整理了一下官袍。沈夫人也站起身。沈珏脸上露出明显的兴奋神色。沈婉迅速调整了表情,又恢复了那副温婉模样。

“快请。”沈大人说着,率先朝外厅走去。沈夫人带着孩子们跟上。沈蘅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裴将军?公子?难道是……她迈着小短腿,努力跟上母亲的步伐,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外厅里,两位客人已经等候。一位是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中年将领,正是裴将军。另一位少年站在他身侧,身量已近成人,穿着一身银亮轻甲,腰背挺得笔直。甲胄掩不住少年的青涩,却为他平添了几分迫人的英气。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唇线抿着,显得有些冷淡。

沈蘅的目光一落到那少年身上,就像被钉住了一样。裴昭!真的是他!活生生的,还没有战死沙场的裴昭!前世的记忆碎片猛地冲击着她——捷报传来,少年将军裴昭深入敌后,力战殉国,尸骨无存……那一年,他还不满十八。一股尖锐的疼痛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大人们已经开始寒暄。裴将军声如洪钟,笑着拍了拍沈珏的肩膀,夸他小小年纪已有乃父风范。沈大人连声谦逊,又看向裴昭,眼中满是赞赏:“这就是令郎?果然虎父无犬子,这一身英气,将来必是国家栋梁!”

裴昭抱拳行礼,动作干净利落,声音清朗却带着符合他年纪的沉稳:“沈伯父过誉。”

沈蘅躲在母亲身后的屏风边上,只露出半张小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裴昭。她看着他说话时微动的喉结,看着他握拳时骨节分明的手,看着他眼底那片她前世未曾来得及看清的、属于活人的光彩。他本该有那么长的未来……为什么?怎么会?

她看得太专注,太忘情,小手无意识地攥紧了屏风的边缘,木质框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就在这一瞬,裴昭毫无预兆地转过头,目光如电,精准地射向屏风后的那道缝隙,直直对上了沈蘅来不及躲闪的视线。

沈蘅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向后一缩,脚下却被自己的裙摆绊住,整个人失去平衡,惊呼一声向后跌坐下去。膝盖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瞬间窜起,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把呜咽声硬生生憋了回去,不能哭,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哭出来。

外厅的谈话声戛然而止。所有目光都转向屏风后这小小的骚动。

沈夫人连忙转身过来扶她:“蘅儿?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蘅疼得说不出话,小脸皱成一团,眼泪在眼眶里拼命打转。

一片安静中,却突然响起一声极轻的笑。那笑声低沉,带着一点少年人特有的、介于调侃和了然之间的意味。

裴昭收回了目光,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小丫头,倒是个倔的。”

这句话像一根羽毛,轻轻搔过沈蘅的心尖。她猛地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向那个银甲少年。他已经转回身,侧脸线条冷硬,仿佛刚才那句话根本不是出自他之口。

沈大人有些尴尬,干咳一声打圆场:“小女顽劣,让裴将军和贤侄见笑了。”

裴将军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无妨无妨,小孩子家活泼些才好。昭儿,不得无礼。”

裴昭应了一声是,再无多话。

沈夫人已将沈蘅扶了起来,低声问她摔到哪里没有。沈蘅摇摇头,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目光却仍忍不住瞟向裴昭。他为什么那么说?他看出什么了?还是仅仅觉得她摔倒了硬忍着不哭的样子很可笑?

大人们的谈话继续,很快转到了边关军务和朝堂动向。沈珏听得全神贯注,不时插话询问,眼神里全是对裴昭的崇拜。沈婉安静地站在一旁,姿态优雅,偶尔也会柔声问一两个关于京城风物的问题,显得既懂事又体贴。

只有沈蘅,心思完全不在那些话上。膝盖还在隐隐作痛,但更让她心神不宁的是裴昭那句“小丫头,倒是个倔的”,和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她躲在母亲身侧,偷偷地、一遍遍地打量他。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但再也没有看过来一次。

过了一会儿,裴将军起身告辞,说还要入宫面圣。沈大人亲自送他们出去。

客人一走,厅里的气氛顿时松弛下来。沈珏兴奋地拉着母亲的手:“母亲,您看到裴昭兄长那身盔甲了吗?真威风!我以后也要像他一样!”

沈夫人笑着拍拍他的手:“好,好,那你更要用心读书习武。”

沈婉轻轻柔柔地开口:“裴公子年纪轻轻,已有如此气度,确实不凡。只是……”她顿了顿,似有些犹豫,“他似乎不太爱说话,显得有些冷峻了。”

沈蘅立刻抬头看向沈婉。沈婉接触到她的目光,对她温柔一笑,仿佛只是随口点评。

沈蘅却低下头,看着自己还在发红的膝盖。他不爱说话吗?可他明明对她说了那句话。那句让她心跳到现在都还没平复的话。

周乳母过来,要领沈蘅回房去检查膝盖,再给她擦点药油。沈蘅乖乖跟着周乳母走了。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周乳母撩起她的裤腿,看到膝盖上那一小块青紫,心疼得直抽气:“哎哟我的小姐,怎么摔得这么重?疼坏了吧?”

药油擦在伤处,又凉又辣。沈蘅吸着气,却摇了摇头:“不疼。”

周乳母只当她逞强,手上动作放得更轻:“以后可不敢再那么毛躁了,今天还好只是摔了一下,要是冲撞了客人可怎么好。”

沈蘅嗯了一声,心思却早已飞远。她眼前还是裴昭穿着银甲的样子,耳边还是他那句带着轻笑的话。

“乳母,”她忽然小声问,“那个裴家哥哥……他以后会一直打仗吗?”

周乳母愣了一下,没想到小姐会问这个:“裴家是将军府,裴小将军自然是要子承父业,为国效力的。打仗嘛,总是难免的。小姐怎么想起问这个?”

沈蘅低下头,玩着自己的衣带,没有再说话。

心里那个念头却越来越清晰——她记得他死在哪一场战役,大概在什么时候。既然她回来了,既然她提前见到了他,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有可能……改变他的命运?

这个念头让她既害怕又隐隐激动。她该怎么才能做到?她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说的话有谁会信?她又能做什么?

整整一个下午,沈蘅都有些心不在焉。她趴在窗边的小几上,面前摊着兄长送的那块端砚和描红的字帖,手里拿着笔,却一个字也没写进去。

晚膳时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沈大人心情似乎不错,席间还提了一句:“裴家那小子,是块好材料,裴兄后继有人了。”

沈蘅立刻竖起了耳朵。

沈夫人给他布菜,随口接道:“年纪虽小,举止倒是沉稳。”

“武将之家,自是如此。”沈大人点头,又看向沈珏,“你今日与他交谈,觉得如何?”

沈珏立刻放下筷子,认真回道:“回父亲,裴昭兄长虽不苟言笑,但言谈间对兵事见解独到,孩儿受益良多。”

沈婉微笑着轻声说:“裴公子确是少年英才。只是听闻边关战事频繁,刀剑无眼,总是让人悬心。”

沈大人沉吟片刻:“为国征战,马革裹尸亦是荣耀。裴家儿郎,早有此觉悟。”

“马革裹尸”四个字像冰针一样刺进沈蘅心里。她拿着小勺的手抖了一下,碗里的汤洒出来一点。

“蘅儿,小心些。”沈夫人拿起帕子替她擦拭。

沈蘅抬起头,看着父亲,声音细细地问:“父亲……裴家哥哥,以后会去打很危险的仗吗?”

沈大人有些意外地看了小女儿一眼,随即失笑:“你个小丫头,操心这些做什么?吃饭。”

沈蘅低下头,默默扒拉着碗里的饭粒。父亲的话没有错,她现在的确什么都做不了。她太小了,人微言轻。

可是,知道一个人即将走向既定的死亡,而自己或许能做点什么却无力阻止,这种感觉太煎熬了。

她食不知味地吃完了这顿饭。

夜里,沈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膝盖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白天的狼狈和那双骤然看向她的眼睛。

月光透过窗纱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她忽然坐起身,赤着脚跑到妆台前,费力地爬上去,拉开一个小抽屉。里面放着一些她平日里收集的小玩意——几颗光滑的鹅卵石,几片好看的羽毛,还有一支有些旧了的、但笔杆雕刻得很精致的毛笔。这是她仅有的、可以自己支配的“财产”。

她看着那支毛笔,想起兄长送砚台时说的话——“我们蘅儿也要学写字”。

一个模糊的、极其稚嫩的想法在她脑海里慢慢成形。

她或许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但她可以长大,可以认字,可以学很多很多东西。她得让自己快点变得“有用”起来。

至少,在下一次见到裴昭的时候,她希望自己不再是一个只会躲在屏风后偷看、一吓就摔倒哭鼻子的小丫头。

她要把那声“小丫头”甩掉。

沈蘅爬回床上,拉好被子,闭上眼睛。膝盖还在疼,但她心里却安定了一些。

她得先学会写字,认真地学。从明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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