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冬天来了又来。
我渴望有人再回来,告诉我点什么,告诉我U盘还有用,告诉我大家都好了。
但我又怕知道因为我而造成的更糟糕的后果,只能天天自责我怎么那么没用。
也许就这样就好了,尸骨和我都埋葬在这里。
要从哪里说起呢,从退学后开始说吧。
明德疗养院。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父亲是从工作的厂长那里打听到的,一所可以治疗青少年心理疾病的疗养院。
同性恋也包括在里面,传闻里的那两个人,一个进去过,出来后治愈考上了大学,一个没去,却死了。
因为很难进,我父亲还花了大价钱请厂长牵线才把我塞进去。可笑的是那个看着我长大的厂长叔叔后来居然来光顾我,他洋洋得意的告诉我他的所作所为,告诉我他仁慈的继续雇佣了我父亲。
他要我听话。
如果不是娇娇,那天我或许会妥协的。
起初,我以为那真的是个好地方。环境优美,老师慈善,医生温柔,宿管,阿姨,护工,保安一切都好。
哪里知道那里是我噩梦的开始。
那里就是个魔窟,把孩子,把我们过早的拖进恶臭的人性。
我也是在那里认识了那个男人,最开始记起的那个男人,王灼。
在疗养院门口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对他有好感。明明长着一张冷峻的脸,可是会眼睛很温柔的看着我,会注意到我的不适,会给我泡热牛奶,会安抚害怕的我。
我以为他对我不同,后来发现他对所有认为有用处的孩子都不同。
每当我准备远离他的时候,他总是能解救我于危难,所以我沉沦,我还是执拗的喜欢他。
他就像黑暗里被掩盖的光,我们在那里都在渴望它。
明德疗养院是个对外治疗青少年心里疾病的疗养院,对圈内则是个满足各类有特殊癖好的人变态需求的高级会所。
他们会通过PUA洗脑,用亲情爱情,用药物掌控我们,让我们听话,利用我们的身体去交易,换取利益。
所有的孩子都是他们坑蒙拐骗还有各种渠道诱导进来的,男孩只要长得不难看哪怕身有残疾,女孩则是都要。
他把我们分为好几等,还按照性格安排合宿,王灼说过我们宿舍算是中等。
他说娇娇精致的像个洋娃娃,爱女装胆子大,偶尔撒娇有些小脾气,但是确实好看。
不少老变态喜欢他,那些人不会来疗养院里面,附近有个专门建给他们的酒店。打着见亲友的名号外出,娇娇他是出去最多的。
他说夏鸣温柔脾气好,是老师喜欢的那种学习好家教好的学生。
所以喜欢夏鸣的更多的是道貌岸然的变态,他也出去,但是更多的是疗养院内部的教师和助手。
他说方亢,他很凶,凶的从来不掩饰,明明抗拒却不得不接受的样子很容易引起男人的劣根性。而且他便宜,隔壁村子送上来的,谁都可以上。
我吐了,吐了王灼一身,他脱了脏衣服抱着我安慰。那天是我被人第一次上后,被我信任的主治医生杨初侵犯,吐完我无力的问他,那我呢。
王灼说我是不同的,就算长得好看,但是疗养院今年已经满员了,明德每年院内只维持在60个孩子,多的会送到别的地方亦或是彻底卖出去。
我本来也要被送走的,但是我有病,我因为早产从小吃中药,被杨初看上了。
杨初是他们的制药师,那个用来控制我们精神的药物就是他研制出来的低配毒品。他还研制出了会让人产生幻觉,迷上性瘾的药,让人亢奋,精神充沛的药,很多很多。
之所以要我,是因为他的上一个药人也是因为身体不好从小吃药而对他的药有抗体,所以他也想研究下我是不是也有抗体。
结果是我有抗体。
王灼来了,他在我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悄悄找到我,告诉我了这个让人恶心的事实,告诉我如果我能抵抗住药效一定一定要忍耐,要瞒住杨初。
我本能的相信他,药剂注射后,我看着曾经信任的医生对我伸出手,我在被他侵犯,好痛,哪里都痛,我不能反抗。
这个药剂是让我产生幻觉的那种,会喜欢被人那样,我还得笑着配合那个变态,好像我自己也变成了变态。
即使强制了表情的忍耐,精神上的崩溃还是让我发病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回到了病房,王灼在旁边坐着,他平静的说我在低烧。
我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呜咽着。他明白了,伸手捂住我的脸,告诉我还在医疗楼别哭太大声。
他告诉我暂时瞒住了,只要我明天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药剂会让我不应该记得这一切。那么杨初就会只以为我是身体没养好第一次太粗暴和情绪太激动了,他会觉得药效没问题就是剂量要斟酌。
王灼小声跟我说了不少事,我吐了他一身后又迷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再见到杨初时,我发现我居然可以很平静的跟他说话,我说发烧有点头痛,浑身也很酸。杨初笑着说是对药物有点过敏了,摸了摸我的头让我好好休息。我当时很反胃很想躲开,但是我没有。
回到宿舍楼以后,大家看我的眼神有点不一样,娇娇拐着弯问过我被我忽悠过去了。
但我明明知道了再看他们的作为就好难受,方亢因为暴躁总是损坏东西,宿管门卫保安谁能帮他赔钱他就半夜出去。夏鸣总是被教师留堂,还会笑着跟他说不用给他留饭。娇娇每次出去回来就会有很多新衣服和礼物,他总会给我们挑,还会出门之前问我们有没有想要的。
我好难受,难受的快崩溃了,王灼只是让我忍,忍耐一次次被带进医疗楼手术室,忍耐不止杨初一个人。
后来他们觉得我已经上瘾了,不用那种让人幻觉第二天不记得的药了。
换成诱发剂,我还得假装,有时候我都觉得那就是我了,我已经真的上瘾了不是假装也说不定。
我觉得我好脏,脏透了,我和他们没什么区别了。
室友们也把我当知情人开始肆无忌惮了,娇娇说哪些老头大方,只要听话就行,哪些老头喜欢他的小性子,哪些中年人喜欢给他买小裙子。夏鸣开始不会故意温柔的笑了,他的笑容是面具。方亢则是不会躲着他了,白天晚上的出去,只是跟他说话更少了。
娇娇最喜欢说的还是王灼,他说王灼身体好体力好长得好活好,是他什么都不要也愿意睡的人,夏鸣和方亢对此敬谢不敏。夏鸣对他似乎有敌意,方亢是对谁都不喜欢。
我在这个洞窟里待了半年,到了合同上治疗结束的日子,但我依然在这里。没有人提过,我也懒得问了,我的父母从来没有来看过我。
第一个月的时候有过电话,第二个月有过包裹,是些我喜欢吃的。再就是我成年那天在王灼的帮助下偷摸着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相信他们是爱我的,他们肯定不知道我的遭遇,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只是我已经不是他们原来的孩子了。
我以为我可以就这样麻木下去时,我第一次被指名外出了。
刚来的时候以为是见亲友的外出,现在可笑的装都不装了,直接告诉我说有人指明。
看到厂长叔叔的时候我大脑一片空白,他笑的我的快不认识他了。他拥着我往楼上走,愤怒羞耻的情绪在我的脑子里打架。
他说了我父母的境况,说了他的大作,让我听话。
我想尖叫,想求饶,想求这个看着我长大的叔叔让我爸妈来救我,可是他是嫖客啊,他是指明我的,侵犯我的客人。
我麻木的想有诱导剂,所以我可以,再恶心愤怒我也可以的,但是眼泪止不住的流。
娇娇突然从哪里跑了过来,直接撞在厂长的怀里。我愣愣的看着娇娇扭蹭着厂长下身,说他的客人临时有事没来,他说他贪玩诱导剂已经打了,想要叔叔帮忙。
他被带进房间的时候还回头朝我狡猾的笑了,我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呼吸都喘不过来了。
王灼把我带走了,带到了娇娇本来的房间里。
我突然特别厌弃自己,甚至想到了死亡,死了就好了。王灼应该是看出来了,他告诉我杨初上一个有抗体的药人是他妹妹。
他的妹妹被杨初的人折腾的不成人样,还生下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畸形儿,他找到了妹妹死前收集的一部分的罪证。
他说他已经查到了很多,让我再等等他。
我说我已经回不去了,我有瘾了我脏的不成人了。他抱着我说没事的没事的,那天我和王灼做了,没有用诱导剂,他很温柔的让我有了反应后坚定的进入我。
他抱着我说他的家乡在一个气候温润的小城,春天细雨绵绵雾气朦胧,夏天鸟语花香,秋天院子里有很多果子吃,冬天一片银装素裹。
他说他带我去那里,如果父母不要我了他就带我去那里。
我在他温柔的声音和撞击中抱着他渐渐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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