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明光台前早已人头攒动。虽然叫作明光台，实际上只有中间一小块是高台，周边都是空旷的广场，一团团的人头乌泱泱的涌动着。白池踮着脚张望，发现高台上摆着黑，白，彩色的石板，每个石板都空白崭新，应该是时时有人打扫。白致远正在给排队的少年少女们分发竹签，签上刻着数字图案。
"拿着。"白梓钰不知何时挤到他身边，塞来一根刻着“贰拾伍”的竹签，下面还刻着一朵小云的图案，"待会叫到了就上台。"
"可我还没排队..."白池心虚地摸着衣袖。昨夜回到清风轩时，小少爷已经睡着了，虽然年岁相近，但是白梓钰有时稳重，有时顽皮。这种行事做派，让初入人间的小兔子，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竟然愣在原地，没有伸手接住竹签。
“啪——”竹签掉在地上，白梓钰的脸色冷冷，眼神更是带着寒气，双手抱在胸口，有些孩子气的开口，“这是我给你排队拿的，等你和张叔吃完馄饨过来，只怕是号牌都发完了，你就自己柴房，膳房两个地方，挑一个做事就行了。”
白池慌忙弯腰去捡竹签，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竹片，突然听见高台上传来清越的钟声。抬头时正撞见白梓钰转身离去的背影，玄色衣摆扫过青石阶，像只赌气的乌鸦。
"天字一号！即刻上台！天字二号，台边等待"
一抬眼，白致远已经不在发竹签的地方，换成了另一个穿着白袍的女子，台上也多了几个记录的男子和一个灰色的小鼎，里面隐约装着什么液体，站在台下只能看到一点儿晃动的光影。
唱名声响起时，一男一女正在向台上走，少男走上高台，少女留在台边，应该是一对兄妹，早早的到了场地，此时，唱名声再度响起。
“沐浴净水，不见墨色，是良人者也。黑石测位，白石测心，彩石测灵，请测试者逐一将手心放入测试石上，等待测试。”
“天字一号，炼气前期九段，土系灵根。”
“天字二号，炼气中期三段，水系灵根。”
“天字三号，**凡胎，留用仪堂，膳堂，木坊，马坊。”
.....
“天字二十四号！即刻上台！天字二十五号，台边等待。”
二十多个少男少女经过测试，有人欢笑有人愁，最开心莫过于炼气晚期一段的小子，脸上的笑容从测试结果出来，就没掉下来一点。白池正在思考，突然被张叔推着往台边走。二十四号也是凡人，没有灵力，只能被安排到杂役的位置。
白池还在想自己的未来，黑石板触到掌心的刹那，他忽然想起化形那天——也是黑压压的一片空间，温度凉丝丝地渗进皮毛。台下嗡嗡的议论声忽然静止，只见黑石板上缓缓浮现出霜花般的纹路，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筑基前期！"白致远的声音带着讶异，"白池是吗？过来测第二项。"
白池懵懂地走向白石板，没注意台下白梓钰突然绷直的后背。当他的影子完全笼罩石板时，石面突然漾开水波般的纹路，竟浮现出朦胧的月影。
"这..."负责记录的修士笔尖一顿，"月华水纹，资质不低于五段"
"继续测。"白梓钰不知何时出现在台侧，鎏金护腕在袖口若隐若现。第三块彩石刚被白池碰到就迸发出翡翠般的光芒，将小孩整个人裹进光晕里，隐约现出长耳短尾的虚影。
广场上炸开惊呼。白池吓得想缩手，却被白致远一把扣住手腕。青年指尖划过他掌心尚未消退的余温，声音压得极低：“筑基八段，土木双系灵根，你怎么会一个人在野外走失？”
小兔子瞳孔骤缩，昨夜梦境里的妖精兽类，在眼中炸开了花。白梓钰忽然松开手，转向众人宣布：" 资质上等，灵根略差。"转身时衣摆扫过白池僵硬的大腿，"即日随我在白云轩修习。"
人群中的白梓钰突然冲上台，拽着白池就往台下跑。“不行，大哥，这个是我捡回来的人。”穿过回廊时，少年从怀里掏出个草编的兔子塞给他："生辰礼...本来要送大哥的！"耳朵上还沾着新鲜草汁，"现在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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