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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这八卦门少了一卦,莫不是该更名‘七卦门’了?”

“公子慎言!云鹤道长虽已仙逝……门下尚有一徒……”

“害师竖子,难当大任!”

江宁手中紧紧攥着一块染血的桃木牌,其上铭刻着:“谦卦——云鹤道长”,桃木牌因她手心的体温变得滚烫。

“害师竖子……”江宁不断咀嚼着这犀利的言辞,眼前逐渐变得朦胧。师父确是被奸佞所害,可倘若自己不去惹是生非、不滥用卦象之力,甚至……未曾拜入师父门下,是否便不会害的师父受堂前凌辱之苦,亦不会草草死于大火之中?

可惜没有那么多倘若,江宁的人生不能重来,是永无瓜葛,亦是重拾信念?不过在她一念之间。可杀师之仇怎能不报?一滴泪落在剑柄上,晕入其中。

自师父死后,江宁的剑,再未出鞘。

走出客栈,恍惚间,江宁听见街上哭号声愈演愈烈:“禾苗……禾苗你不能去啊!”

只见一褴褛老妇跪倒在地,死死拖住一名女子的小腿。那女子似是愤慨至极:“青溪山封山,青溪村家家食不果腹,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爹娘姊妹饿死家中吗?”

吵闹声引来了许多青溪村民,他们大多骨瘦如柴、步履蹒跚,好似确是顿顿没着落。江宁抱着臂膀站在一旁,若是以往的她肯定出手解决此事,但如今……

她单手抚上腰间裂纹满布的木牌,只觉得心头一阵滚烫。

“青溪山不只是封山那么简单啊!传说是有鬼怪吃人,才将山林悉数封尽,来往的镖师商队无不绕道而行,我这客栈也是日益萧条……”

“若是能请八卦门的人来解决闹鬼之事,想必皆大欢喜啊——”

江宁侧目,发现这两句话都出自同一人之口:方才店内的“公子”,此人言罢就转身回屋了。

“那我便去八卦门请来道长帮我们解决……不,这里到八卦门数百里地,且出山唯一的路也常有盗匪出没,乡亲们已经……耗不起了。”

老弱唉叹声四起,其中仅剩的三名青年皆是女子,她们背好弓箭,腰间插一把弯刀。村长挖出青溪村地下最后一坛酒,为她们壮行。

“爹娘,我们很快就回来,到时候……我们顿顿开荤!”禾苗嘴上虽不说丧气话,但眼泪不会骗人。

谁不知道她们此去,便是九死一生?

江宁抿唇,她总觉得她们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心头,每一滴泪都引得桃木牌无声地震动。她握紧手中剑鞘:

“我也去。”

“这位是……”

“我从京城来……游历至此。幸得青溪村落脚两日,如今青溪村有难,该当出手相助。”

刚才那名被称作“禾苗”的女子走上前,她见江宁手中握一柄长剑,问道:“原来是京城侠士,想必剑术了得。”

“我不会用剑。”江宁摇摇头。

“……那可会用弓?”

“也不会。”

禾苗以为江宁实属来找茬的,正欲发作却被拦下。

“禾苗!”村长赶忙将剑拔弩张的禾苗拉开:“哎呀,多个人多份力嘛。劳烦侠士了。”

时至正午,艳阳高照,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之时。江宁一行人踏入了已然封山三月之久的“鬼山”青溪山。

山中景色美不胜收,只是两三个时辰过去,也未见得什么猎物,妖魔鬼怪更是无从谈起。

“天快黑了,禾苗,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爹爹娘娘的存粮已经不多了,加上青溪河流量减少。如果我们不拼一把,全村都有闹饥荒的风险啊。至于……”

禾苗又瞥了一眼靠在树旁小憩的江宁,轻叹了口气:“你将这位女侠送回青溪村吧,毕竟是客,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听到她如此轻蔑自己,气得江宁眉毛直跳:“这位禾苗小姐未免太小瞧我了吧?”

“不速之客闯入清溪村,愿意送你出山已经是仁至义尽,况且你一直跟着我们貌似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吧?”

江宁扬眉,握着剑鞘,指向地上深浅不一的蹄印。“看这蹄印的大小,当是头牝鹿。只是脚步虚浮,应当是找不到水源所致,想是跑不了多远了。”

“……看你还有两下子。只是我家是猎户世家,有祖训在先,不杀怀孕的鸟兽。”

“河床干涸,整座山的动物应当都会聚集到有水的地方,只要顺着这头鹿的脚印走就能找到了。只是现在天色渐晚……”江宁欲言又止。

“怎么?女侠也信鬼怪之说?”

“……”

“也罢。”禾苗看向一旁同样被唬住的二人:“真是的……你们一起回去行了吧?我偏要看看这片我生在这,长在这的山林能有什么邪祟!”说罢就往山林深处去。

“禾苗!不要意气用事啊!唉!”二人急得原地打转。

“……没事儿。”江宁叹了口气,又用剑柄敲了敲二人的肩。

“你们俩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放心,青溪村于我有收留之恩,我是不会害她的,”

两人踌躇了一会,也许是想到若是真的有危险,她们俩也能回去求援,于是便答应下来。

“多谢侠士,那我们就此别过。”

夜色将至,视野内的一切都晦暗不清。禾苗大步向前,比起所谓鬼怪,她更害怕家中无粮,父母姊妹挨饿,浑然不知江宁正远远地跟在后面。

忽地,江宁腰间的木牌微颤起来,她眯了眯眼,心中暗骂不妙。她手中紧握桃木牌,抚摸着上面的“谦”字与爻象,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找回禾苗,这里恐怕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但一瞬间浓雾四起,夜色中根本辨不得方向。江宁抬头想借着月色,奈何树林茂密,加之这雾气将她团团围住,根本难以辨清。

手中长剑嗡鸣不断,以她的身手保全自己应当无碍,但禾苗呢?她可是因为自己三言两语才……

此刻只有引血入卦,才能破此危局。

江宁心一横,抽出长剑便往自己左臂内侧划去。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滴入落叶满布的泥土中,她右手取下桃木牌,那些裂纹仿佛在灼烧她的心。

“鸣谦,行谦,无不利。徒儿啊……你要记着,持谦卦者不以强傲,不以弱卑。需你担当时便为之,时机未到则待之……”

“师父……徒儿想问,如今时机到了吗?”

只是,再不能有声音回应她了。

倏地,一支箭猛地落下,江宁闻声猛地向后跳去,箭矢到她眼前已是半截入土。江宁抬头却不见箭矢从何而来,只是发现那支箭竟是拨开了遮盖月光的云雾,一时间四周变得清亮许多。

“来者何人!”江宁不知方位,只得朝着密林中怒喝。

一袭白衣从树梢上落下,手中长剑寒光凛凛,直冲着江宁面门攻来。江宁一边向后躲闪,竟是还有闲心将剑入鞘,以鞘翻飞格挡。

攻守间江宁想看清她的面庞,却只见她面颊处别了一层白色薄纱。

对方也非等闲之辈,左手掐着剑诀,其灵敏程度纵是江宁也远不能及。明明同样是只有一把剑,剑风却从四面八方响起。江宁困顿不已,左手的鲜血已成股流下,况且剑未出鞘只守不攻,很快便败落下风。

见江宁迟迟不出剑,亦不认输,白衣女子心生困惑。右手一发力便将江宁的剑打落在地,剑梢刺破江宁的右肩。

“唔……”江宁吃痛,向后倒在树桩上。

见那人没有取自己性命的意思,江宁眯了眯眼,挑衅道:“呵,真是无礼……为何伤我?”

女子收了剑,反手将它负在身后,低头看向半倒在树上的江宁。只见江宁一身暗红劲装,左臂的衣袖挽起至肘部。腰间系一飘带,一旁别着一块木牌。

这制式……

“八卦门?”

那名女子好似很是意外,抱歉地颔首:“在下顾清弦,多有冒犯。”

江宁想活动着站起来,却觉着身体虚弱无比。右肩处的伤口将衣服染得粘腻,在月光下很是刺眼。

顾清弦看着她的伤处抿了抿唇,右手扶着江宁的腰将她架起,带回了自己的休憩之处。

地上,躺着江宁担忧的禾苗本人,她铺了一层草席,坐着休息。

榻上,顾清弦正在给江宁止血上药。

跳跃的烛光映在顾清弦的脸上,江宁只是静静地看着,并未言语。顾清弦见气氛甚是尴尬古怪,只好先一步开口解释:

“方才我见你似在自毁,以为你被妖魔噬了心智,于是才出手……制止。”

江宁像是有点失血过多了,眼前变得模糊:“呵呵……以血引卦,如何不算得一种自毁呢?”

“毁身、毁心、毁家、毁国……咳咳。”江宁沙哑的呢喃声越来越小,就连顾清弦都并未听清她最后一句。

翌日清晨,禾苗醒得早,自觉地去帮顾清弦挑水去了。院里只剩一袭白色身影在翩翩起舞,应当是在练剑。

江宁的大脑此时一片混沌,根本弄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只记得昨夜被刺中一剑,如今伤口仍在发疼。如今此人这般在院内翩翩舞剑,是想给自己下马威吗?

一直在挑衅我。

她抄起剑就往外走去,怎料一下床便是脚步不稳,右肩猛得发疼。

顾清弦听到屋内动静,视线移了过来,见江宁迟迟未动才走回房间里。

“伤处好些了吗?”

见江宁似乎不想谈及昨日“切磋落败”受伤之事,顾清弦索性不再询问。

“还不知女侠怎么称呼?”

“江宁。江流的江,安宁的宁。”

“嗯……”顾清弦愣了愣,而后点点头,脸上又露出难为之色。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我这名字很差吗?”

“没有。江宁,名字很好。”顾清弦顿了顿:“我师父与云鹤道长是故交,她门下有一爱徒,与你重名了。”

江宁不知是哭是笑,只觉得这世界太小,躲到哪都能遇见熟人。只是提到师父,她难免又悲从中来。

“最近山里不太平,昨晚的浓雾便是从鬼门中逸散出来的,我担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宁早就听出了话外之意:想让她引卦镇鬼。

“本人才疏学浅,这忙我帮不了。就此别过。”她神色慌张,跌跌撞撞出门去,像是在隐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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