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季节。
夏日的风在校园里穿梭。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碎金。
在这所正举办毕业典礼的校园里，弥漫着一种既兴奋又惆怅的氛围。
燕离站在校园的一角，手里握着她那毕业手扎。
先前她在这本手扎上划下了那条下横线，那是她对未来的一个预期计划。
如今，毕业的时刻来临，无拘无束放飞自我，她要开始实施这个计划了。
简珩，这人是她很熟悉的一个人。
不过现在嘛，是燕离的商业联姻对象。
但她和他小时候关系不好，幼儿园碰上都经常会打起架。
当全校同学都在热烈地磕着被K市网民主美誉为天作之合的“楼珩”CP。
“楼珩”是指楼佳佳和简珩的cp名。
简单粗暴，燕离没有感受到这对毒cp名字的丝毫美感。
而相比之下较为冷门的一对，则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童养媳”组合，也就是燕离和简珩的正牌情侣cp。
至于，cp名字嘛。
没有。
因为cp词条有关这两个人之间的被一夜删干净了。
做事如此果决，燕离觉得简珩没有那么闲，更不用说知道cp这回事。
所以只有可能是楼佳佳买水干的。
多此一举，燕离无意间吐槽过。
本应是众人排挤的对象，然而当事人燕离却气定神闲。
她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此时此刻，站在高楼大厦的办公室里。
燕离走到男主简珩面前，手中还拿着一根精致的领结丝带。
她的那双手，仿佛像象牙雕成的小手，修剪得整齐发光的指甲抵在领尾的钴蓝钻缀上，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她的心情大好，犹如一只刚刚觅食成功的小狐狸，眼睛里透着狡黠的光芒。
“违约罚款费，与绯文对象拥抱十万，接吻一百万，情感交流一千万，带球跑的话就一亿。五张报纸按价付费，感谢你的配合。”燕离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在演奏一首欢快的小曲。
简珩愣住了，他脸上满是诧异，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看着燕离熟练地收起“款项”，然后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欢欢喜喜地砸上门离开。
只留下男主简珩一个人站在原地，心中满是疑惑：“到底是谁被绿了？”
在这个充满毕业欢庆和对未来无限憧憬的时刻，为了摆脱简珩的负面影响，燕离觉得自己得自立根生，不能全靠在简珩这个熟人身上吸金。
于是，燕离决定去参加团组带奖金的密室逃脱录制。
全沉浸密室逃脱开播的消息像一阵春风，吹遍了大街小巷。
节目组向全国发送的邀请函，那信封末尾的八个零泛着渗人佛光，仿佛是财富与刺激的象征。
在信息网发达的时代，全息投影发展已经格外先进。
燕离看到这个消息后，毫不犹豫地表示会义不容辞地浪到最后。
第一场密室是诡异学校主题的逃脱。当所有人进入密室时，都被那阴森恐怖的氛围所笼罩。
昏暗的灯光在角落里摇曳，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同学们都紧张地聚集在一起，商量着逃生策略，而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微薄的逃生经费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紧张拮据的神情。
就在这时，燕离却像是个异类一般。她手中挥舞着一张高额空调的购买合同，瞬间就把经费花得一干二净。
其他队员都惊呆了，随后便开始抓住她的小辫子疯狂嘲讽。
“燕离，你是不是疯了？我们都穷得叮当响了，你还买这么贵的空调！”一个队员愤怒地喊道。
燕离却满脸微笑，不慌不忙地解释道：“空调原价100点，蹭空调一人一小时5点，连买有优惠。对了，这是白天的价格，夜晚的是双倍。”
空调购入的瞬间，经费栏的数字清零声像一记重锤，砸得教室后排的赵凯肩头一颤。他攥着皱巴巴的线索笔记，指节发白：“燕离，你疯了？这破地方连电闸都藏在黑板槽里，你买个能制冷的空调——”
“能制冷的空调，”燕离踮脚把合同塞进他怀里，指尖点了点自己象牙色的指甲，那上面还沾着毕业典礼上蹭的金粉，“现在能制冷。”她转身走向教室后方的铁皮柜，柜门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锁，锁孔里插着半截断钥匙，“而且我买了双份服务——包括安装。”
“安装？”短头发的林小满抱着胳膊冷笑，“你当这是奶茶店装空调？这破教室连插座都没有！”
燕离没接话。她从帆布包里摸出个巴掌大的金属盒，轻轻一按，盒盖弹开，露出几枚泛着铜绿的螺丝和一截剥了皮的铜线。
她的动作太流畅，像是排练过千百遍——毕竟三年前在手扎上画下第一条线时，她就翻遍了所有能找到的密室攻略，连“诡异学校”主题的老套设定都没放过。
“看好了。”她踮脚够到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铜线在指尖绕了两圈，精准勾住管道接口处的螺丝。
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赵凯刚要喊“你干什么”，却见她突然松手，整个人顺着管道滑下去——
“我去看看电闸。”她的声音从头顶的黑暗里飘下来，“顺便修空调。”
“燕离！”林小满追了两步，却被脚边的椅子绊了个踉跄。她稳住身形时，正看见燕离的身影消失在通风管拐角，只余下一句轻飘飘的：“别碰讲台下的花盆，里面有……”
“有什么啊？！”赵凯吼完才反应过来，“她根本没说完！
话音未落，整间教室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
不是空调的凉意，是那种浸透骨髓的阴冷。林小满打了个寒颤，低头看见自己的呼吸凝成了白雾。
她抬头看向讲台，原本蒙着灰的投影幕布正在缓缓垂落，幕布后的墙面浮现出一行歪斜的血字：“太凉了，该暖一暖。”
“血字？”赵凯的声音发颤，“哪来的血？”
“三年前的。”燕离的声音从通风管里传来，带着点笑意，“我翻过校史修补记录，这间教室在二零二零年冬天重新粉刷过——因为前一年的毕业生日记里写，‘墙会自己渗血，写着要取暖’。”
话音未落，头顶的通风管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林小满抬头，正看见燕离抱着个老式空调外机站在管道口，发梢沾着灰尘：“刚才那笔钱，够买外机加安装。至于内机……”她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在讲台抽屉里——密码是三年二班的学号，我三年前帮班长抄过值日表。”
赵凯盯着她手里的遥控器，又看了看逐渐攀升的温度计，不知何时出现在黑板上：“你早知道会升温？”
“密室主题是‘诡异学校’，”燕离把外机往墙角一放，指尖敲了敲黑板边缘的粉笔灰，“三年前的毕业生日记里写过，这间教室的‘诡异’总在月考周爆发。而月考周的教室——”她转身拉开通向隔壁的侧门，门后是堆满旧课本的储物间，“永远缺一台能制冷的空调。”
储物间的霉味混着旧书纸页的气息涌出来。林小满跟着燕离进去，却在门后撞上一面穿衣镜。
镜面蒙着层白雾，她伸手去擦，雾气散开的瞬间，镜中倒影突然咧开嘴笑了——那是她的脸，可眼睛里没有眼白，全是漆黑的瞳孔。
“啊！”她尖叫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纸箱。旧课本哗啦啦散了一地，最上面那本的扉页上，用红笔写着“楼珩CP锁死”，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初中生的恶作剧。
“别碰那个。”燕离按住她的手腕，指腹蹭过书脊上的水渍，“这是三年前的模拟考卷，被水泡过。当时的传闻是，有个女生为了给暗恋的男生送答案，冒雨跑回教室，结果摔进了排水沟……”
“所以镜子里的是她？”赵凯凑过来，声音发虚。
“不。”燕离翻开那本卷子，背面画着个简笔画小人，穿着校服，领结歪歪扭扭——正是绯文男主的经典造型。“是当年磕‘楼珩’CP的女生。”
她指尖划过小人旁边的小字：“简珩是嫌疑人，但我相信他我要给他系全世界最漂亮的领结。”
林小满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此刻，她盯着燕离的背影，突然她很陌生：太稳了，稳得不像个刚毕业的高中生，倒像个……早就活过很多次的人。
“咔嗒。”
电闸合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燕离从通风管里钻出来，发梢还滴着水，手里攥着半截沾灰的断钥匙：“找到了。”她把钥匙插向墙角的电闸，按下开关的瞬间，整间教室的灯“啪”地亮了。
可温度没降。
空调外机在墙角嗡嗡作响，吹出的风却带着股腐叶味。
林小满搓了搓胳膊，看向黑板——不知何时，原本空白的黑板上多了一行粉笔字：“她要的不是空调，是答案。”
“答案？”赵凯凑过去，用手指抹掉字迹，“是那女生掉的答案？”
“是她的领结。”燕离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
月光透过脏玻璃照进来，落在讲台上的某个角落——那里躺着枚钴蓝钻缀的领结，钻面蒙着层灰，“当年她跑回教室时，领结被风吹走了。她追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林小满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突然想起什么：“储物间的纸箱里……刚才摔出来的卷子，是我的。”
“嗯。”燕离应了一声，“三年前的月考，你数学考了满分。但老师说你作弊，因为你的卷子和‘阿月’的卷子一模一样——”她指了指窗外，“阿月是她的名字，苏阿月。”
“阿月的卷子？”林小满猛地站起来，“她的卷子在我这儿？”
“在你课桌抽屉的夹层里。”燕离走到教室最后一排，拉开最边上的课桌，“她掉领结那天，把你帮她藏的卷子塞进了自己书包。后来她摔进排水沟，书包被冲走了，卷子却漂到了你课桌底下。”
赵凯蹲下来，从课桌夹层里摸出个塑封袋，里面果然躺着张泛黄的卷子，名字是“苏阿月”，分数栏写着“100”。
“所以……”林小满的声音发颤，“镜子里的是阿月？”
“是她没走完的路。”燕离指了指墙上的镜子，“她卡在了月考周的教室，每年这时候都会回来，想找回自己的领结，想确认你有没有好好收着她的卷子。”
话音未落，镜面突然泛起涟漪。苏阿月的身影从镜中慢慢走出来，这次没有血色的眼白，只是个穿着白裙子的高中生，发梢还滴着水，怀里抱着个湿漉漉的书包。
“小满？”她轻声喊，“我的卷子……在你那儿吗？”
林小满颤抖着举起塑封袋：“在这儿。”
苏阿月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卷子，忽然笑了：“我就知道你会收着。”她转身看向燕离，眼睛亮晶晶的，“还有我的领结……”
“在这儿。”燕离从口袋里摸出枚钴蓝钻缀的领结，和她刚才给绯文男主系的那枚一模一样，“我仿的，钻是假的，但线是你喜欢的湖蓝色。”
苏阿月接过领结，手指抚过针脚：“真好看。”她低头理了理裙摆，“其实我当年……是想告诉简珩，我想和他一起考去北京。”
“他知道。”燕离撒谎，无中生有说，“我翻了他的毕业纪念册，在‘想对三年二班说的话’那页，他写：‘想和苏阿月一起去北京的大学，看银杏叶。’”
苏阿月愣住了。她的眼泪突然大颗大颗掉下来，滴在领结上：“真的吗？他真的……”
“真的。”燕离笑了，“他还说，要让全校看着你从普通班转到重点班，看你拿年级第一，看你……”她顿了顿，“看你穿着校服，系着他系的领结，站在他身边。”
苏阿月的身影开始变淡。她抬起手，轻轻碰了碰燕离的脸：“谢谢你……”
“不用谢。”燕离抓住她的手腕，“帮我个忙——去储物间的纸箱里，把第三本数学卷子拿过来。”
姑娘的身影消失前，顺从地照做了。那卷子上用红笔写着满分，名字是“林小满”。
“这是……”林小满低头看卷子，“我当年的卷子？”
“嗯。”燕离把卷子递给她，“阿月说，你总把错题本借给她，自己却舍不得买新的。这卷子是她托人从北京寄回来的，她说要替你补回当年的遗憾。”
林小满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卷子上。
她突然想起，高三那年冬天，她确实在课桌里发现过一本崭新的错题本，扉页写着“送给小满，要一起上北京”。她一直以为是哪个好心同学送的……
“叮铃——”
下课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苏阿月的身影彻底消失了。林小满擦掉眼泪，把卷子和错题本一起收进帆布包：“那我们现在……”
“找出口。”燕离指了指讲台下的花盆，“刚才忘了说，花盆里有钥匙。”
赵凯蹲下去扒开花盆里的土，果然摸出把生锈的钥匙。他刚要插向电闸，却被燕离拦住：“等等。”
“怎么了？”
“电闸旁边有个暗格。”燕离指着墙面的缝隙，“三年前的日记里写过，‘想离开这里，就得先打开当年的秘密’。”
暗格打开的瞬间，一张泛黄的照片掉了出来。
照片上是两个女生，一个穿着白裙子，一个扎着马尾，她们的校服领结都是钴蓝色的，歪歪扭扭地系着。
照片背面写着：“小满和阿月，要当一辈子的同桌。”
“阿月……”林小满轻声念道，“是她的名字。”
“现在，”燕离捡起照片，放进自己手扎里，“我们可以出去了。”
她按下电闸。
刺啦一声，教室的灯全亮了。正前方的黑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粉笔字：“恭喜毕业。”
通风管里传来细微的响动。燕离抬头，看见林小满探出半个身子，手里还举着个灭火器——刚才的震动把她所在的储物间门锁死了，她是从窗户爬过来的。
“所以……”林小满绝处逢生后，气喘吁吁，“你买空调是为了引她出来？”
“不。”燕离把照片递给他看，“是为了帮她完成心愿。”
走廊里传来了下课铃声——不是密室里的电子音，是真实的、清脆的下课铃。
出口的光芒从教室大门涌进来。
林小满抱着卷子跑过去，赵凯跟在后面喊“等等我”。
燕离落在最后，回头看了眼这间教室——黑板上的粉笔字还在。
太奇怪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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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诡异学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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