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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相惜

乔阿娇逃婚了,乘船走的水路,为了不叫乔家那么快发现,她还特地做了男装打扮,看着随船漂游而越来越远的在岸上东奔西走还不敢大肆宣扬的下人们,她一展折扇遮住下半张脸,笑得肆意张扬。

船家摇着橹,问:“公子这个时节,可是去赶考?”

乔阿娇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正是。”

船家笑着说了几句吉利话:“公子神貌不俗,像是文曲星下凡,定能高中!”

乔阿娇第一回听人这样夸她,颇觉有趣,兀自乐了一会儿,当场没说什么,下船时多给了船家一颗银瓜子。

她忧心乔家人发现她的行踪,便走一段水路,再走一段陆路。

这一日不巧,午后一场大雨耽搁了脚程,日头西垂之际,乔阿娇方至一座矮山的山腰处,她一合计,觉得天黑前翻过这山是不切实际了,若走夜路,不知会有什么危险,于是提议今日就这么算了,回山脚下住一晚,明天再赶路。

同行中有两个书生是当地人,听了她的话,哈哈笑起来:“乔兄你怎么如此胆小,区区夜路,有何可怕?”

乔阿娇道:“不是怕夜路,是怕有盗匪精怪。”

其中姓李的便说:“如今政治清明,匪盗少有,何况我们人多,我倒是盼着能见见那所谓精怪呢。”

姓王的也露出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说不定有乔兄这样玉树临风的好颜色在,就连素有娇媚之名的狐妖都忍不住倾心,主动找上们来了。”

不知为何,王生的表情让乔阿娇有些不舒服,但却又说不出来,她只好蹙着眉将不适压下,道:“王兄知道这山里有精怪?”

王生道:“自然知晓,而且大伙儿正是为此而来的。”

有人接话:“是啊,听说下过雨的晚上最容易碰见狐妖了,乔兄你竟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吗?”

李生说:“我还以为乔兄也是为了求一场露水情缘呢。”

乔阿娇原以为他们是积极参加考试,结果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只好笑笑:“你们都不担心有危险吗?”

王生摇了摇头:“自然不怕,这狐妖嘛,一般都不伤人性命,而且我们自幼便听狐妖的传闻长大,还未曾有过出了事的。”

李生道:“正是如此,而且狐妖也不是那么容易遇见的,据说当在山中见到一座突兀的小木屋,那就是狐妖的居所。但我们也进山多次了,从未遇见过……”

他正说着,后面的话戛然而止,脚步也随着一行人停了下来。

从未有人居住过的深山里,竟真的出现了一座木屋,月亮似乎也羞于见到今夜的场景,将半个身子隐入云中,而月光下的院子里,传来沙沙的扫地声。

那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娘,见了来人,停下了扫洒的动作,吆喝一声:“除尘迎客咯——芜娘,快备酒水,快备饭食,快备红妆,快备纱帐!将你那丝帕针线也取来,为心怡的公子绣个好花样。”

里面传来婉转娇声:“哎!妈妈且等着,芜娘这便来开门!酒水好,饭食好,这红妆已点,那纱帐早置,芜娘迎客来咧!”

只听一声轻响,屋门缓缓推开,入眼先是一双捏着手帕的纤纤手,芜娘从后边跨出来,朝众人行礼:“几位公子日夜兼程,想必是渴了饿了,莫怪浊酒淡饭,请随芜娘来吧!”

嘴上功夫是一回事,真的狐妖出现了,一行人倒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轻举妄动。

芜娘静待一会儿,见无人肯来,便以手帕轻拭眼角,眼眸中波光潋滟,泫然欲泣道:“可是芜娘貌丑,公子们才如此避之不及?”

这要是貌丑,那世间便无人可称作美人了,书生们被那美貌晃了眼,皆是喜不自胜地迈入了小院中。

乔阿娇蹙了蹙眉,这些男人都失了智般往里赶,显然不可能是放下了戒心,必然是芜娘使了妖术,但眼下情形,她转身就跑反而更加危险,如今只能跟着去,走一步算一步了,只期望真如传闻所说没有危险,能放他们安全离去。

屋内并不如想象中阴气森森,反而是烛火通明,照得人暖融融的,好酒好菜摆了一桌,再算上两层的构造,倒似一间小客栈了。

几人便都落座,推杯换盏间,乔阿娇状不经意问:“两位怎么不吃?这番准备理当是受累了,不若一同入座?”

大娘只是坐在背光处理线,不曾回头:“芹婆不过是个老婆子,怎好和客人同桌?”

芜娘只是用帕子掩着唇,一双弯弯的上挑眼会勾人似的。

王生和李生喝大了,一人拽着她的一只手,将人扯了过来,险些扑倒在他们身上。

席间众人哈哈大笑,都伸出手去拉扯她。

芜娘也笑,整个人花枝乱颤,随着他们的动作东倒西歪,却又不真的倚靠在谁身上。

乔阿娇强装的笑意也敛了,扣住她的手腕使劲一拽,将人扯入怀里圈起来。

男人们醉醺醺的,还要伸手来摸:“乔兄,乔兄真是艳福不浅啊!”

乔阿娇自是不会让他们得逞,将伸向芜娘的手都不动声色地挡开了。

芜娘窝在她怀里,仰头看去,只看见她的下巴,芜娘的嘴唇还是翘着,烛火照得眼睛亮晶晶的。

芹婆理好了针线,走近将芜娘拉了起来,她把针线塞进芜娘手里:“不要闹了,芜娘啊,做活去吧。”

芜娘眨巴着眼,撒娇道:“阿母,阿母,光有针线,如何做活?”

芹婆就又取出数方帕子来:“几位都是读书人,老婆子年迈,留下这么个女儿,斗胆招亲,还请诸位公子留下墨宝,在帕子上各自写下姓名,明日芜娘绣完哪方,便是中意哪位,还请公子们不要推脱,圆了老婆子心愿,娶她过门,哪怕不做正妻,纳为妾室也是有了安身之处。”

听此,李生立刻掏出笔墨砚,拣了方帕子提笔写下姓名,周围人见他写完,一一接过笔,在挑好的帕子上署名。

乔阿娇并不同他们争抢,最后剩下一方桃色的手帕便是落到了她手里,写下逃婚后用的假名:乔离。

热闹完,便由芹婆领着众人去二楼休息了。

芜娘坐在烛火旁,把颜色各异的帕子混在一起,眼皮也不抬地抽了一方,拿来一看,是艳丽的桃色,她盯着这名字看一会儿,撇撇嘴有丢回去,另扯一张,百无聊赖地穿针引线。

乔阿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竖起耳朵听着,发觉外边静下来,她思索一会儿,觉得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就算被撞见,倒也可以借口酒喝多了起夜,便定了定心神,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打开一条缝,却见外头一只弯刀似的眼睛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乔阿娇险些叫出声来,来人猛地推门而入,捂住了她的嘴。

芜娘没有转身,勾起脚将门关上了,就这个姿势将她往里推,轻声道:“公子莫叫,莫叫。”

乔阿娇见她没有恶意,犹疑着点了点头,将她的手拉了下来:“你来我房中做什么?”

芜娘道:“公子莫怕,我与阿母乃是狐妖,阿母早年受了伤,靠吸食人的精魄疗养,可近年来愈发过分,竟是要了数人性命。芜娘劝说不成,阿母残暴,竟是要芜娘将所有帕子绣好,杀尽今夜所有人,否则便要芜娘受刑。”

乔阿娇正要说什么,芜娘竖起食指抵在她嘴上:“嘘——公子先听芜娘说,现下最要紧的事就是拿些重物放到榻上,好让阿母以为公子未起。”

乔阿娇便是照做,搬了墙角的石头堆好,做完方才开口:“为何偏来寻我?”

芜娘道:“公子是女子?”

乔阿娇扬眉:“你如何知晓?”

芜娘的眼睛滴溜溜转一圈,一手掩唇,一手指她腿间:“今夜坐到公子身上……”

乔阿娇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轰一下爆红,忙转移话题:“其、其他人呢?我们快去救人。”

芜娘摇了摇头:“他们进来时便是丢了一魂一魄了,写下真名姓就又是丢了两魄,你是女子,便没受幻术影响,又是女扮男装用的假名,这才逃过一劫,若真去寻他们,反倒把我二人折进去了。”

乔阿娇沉默,下一秒芜娘便拉着她的手往外跑去:“莫要犹豫了,趁现在阿母在吃旁人,你先随我来。”

乔阿娇果然感到一阵昏沉的冷意,她尚且不能自保,如何去管旁人,不再多言,跟着她逃命。

刚跑出院子,芜娘便道:“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不可回头,回头就会被魇住,再逃脱不得了。”

乔阿娇未言,只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身后听见父兄喊她,说已将府中布置妥当,嫁衣金线绣制,只待她回去就能成婚。

乔阿娇听了,跑得更快。

又闻母亲低泣,问她在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饿着冻着。

乔阿娇听了,脚步一顿,却到底没回头。

接着是同行者的痛苦哀嚎,请求乔阿娇救救他们。

乔阿娇握着芜娘的手愈发用力。

所有的声音都渐渐远离,芜娘侧头看了乔阿娇一眼,拉着她停下脚。

乔阿娇这才发现,她们已经逃到了渡口,她停下来大口喘气,问:“安全了吗?”

芜娘摇头,催促她一同解开一只小舟:“快,在鸡叫三声前,我们必须上船,方能逃脱我阿母的飞刀,那飞刀必须见血伤人性命,否则会一直追赶。”

乔阿娇不敢懈怠,连忙和她解下一条船,在鸡鸣二声之事,划船而去,为了速度,她们不得不顺流而下。

纵使乔阿娇不愿,可性命攸关之时,也只能这般。

然而第三声鸡鸣之后,飞刀越来越快,愈发地近了,她们已然能看到刀刃映射的寒光。

芜娘盯着乔阿娇落冷汗的样子瞧了一会儿,捂着嘴咯咯笑,问:“乔姐姐可是个有信用的人?”

乔阿娇把桨塞到她手里,没空管她在笑什么问什么,只一味催促她加把劲划船。

“芜娘觉得乔姐姐可信——阿母说过,别相信外面来的人,否则定然不会长久,现下看来,果真如此。”芜娘把桨一丢,忽地将乔阿娇护在身前,“乔姐姐叫什么名字?”

乔阿娇愣怔住,反应过来只觉背上一轻,血腥味直涌鼻腔,她道:“乔阿娇。”

芜娘已变回原形,一只胸口被贯穿的九尾赤狐躺在船上挣扎:“乔姐姐莫哭……我狐族有起死回生之术,寻一缸将芜娘放入其中,盖好后七七四十九天再打开,芜娘尚有复生的可能……”

乔阿娇连声道:“好,好,我定记得。”

然而乔阿娇刚上岸将芜娘安置好,就被乔家抓了回去,无论她怎么闹,父母都要将她嫁去莫府,她原想过一死了之,却记挂着芜娘,只好答应了出嫁。

然而成了婚圆了房,她再没踏出莫府一步。

她使尽手段闹了,终于在第七七四十九天的傍晚出了莫府,却见那处一片灰烬。

莫员外揽着她的肩,说:“你心心念念的小情郎,就是个在窑子里流连忘返的货色?”

乔阿娇心如死灰,终日如行尸走肉。

一个雏妓在大火中不慎踢翻了这咸菜缸,芜娘才得以重见天日,雏妓不过十二岁大,还不等从地上起身就死了,芜娘刚刚死而复生,气息微弱,加之狐妖最擅幻术,竟是叫她逃过一劫。

复活与逃离耗去了她四条尾巴,芜娘逃出来后,急忙寻了山林闭关,疗伤健体。

两年后出关,稍一打听,没想到乔阿娇忘恩负义,竟是将自己抛之脑后,风光出嫁了。

芜娘气极,不惜再舍去一条尾巴,设计进入莫府,欲报复乔阿娇取她性命。哪知所见之人形容枯槁,她险些认不出了。

得知真相的芜娘决心要帮助乔阿娇,于是便有了这么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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