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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采花大盗是什么东西

陈妙之打死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感谢邓媛发明的这破车。

此刻她端坐车内,脊背紧贴檀木车壁,不可抑制的颤抖从指尖蔓延至全身。丫鬟香浮跪在身侧,死死拽着她的胳膊。两人如同泥塑般凝固在车尾——三尺之外,一阴狠壮汉正跨坐在车头豁口处,手握滴血巨斧:“你两个要敢动一下,老子先送你们上路!”

陈妙之透过大汉虬结臂膀的间隙,隐约可见车外山谷中的云雾翻滚。断裂的缰绳在风中飘摇,半截车轮正悬在峭壁边缘,随着山风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他们三人在这车里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使得这辆邓媛车将将挂在悬崖口子上,摇摇欲坠。然而大家都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只要一点风吹草动,这辆车就会载着他们坠入深渊。

陈妙之闭上眼睛,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时光倒流到半柱香之前,她出门礼佛,坐在了邓媛车里,车即将到达山顶崇福寺的时候,突然杀出一个大盗,将驾车的,跟车的仆从几斧子劈死后,就来到了车前,想要将她也一斧子送上西天。

那时候陈妙之完全不知道这一切的发生,因为她坐的是邓媛车。

所谓邓媛车,据说是隔壁州县的一位姓邓的贵女所创,专供高门大户的女眷们乘坐。

这种车和普通的马车不一样,四面都封死,没有一扇窗。仅在车顶留几个小孔透光也透气,唯一的出入口在车头位置,大小也比寻常的车口要小上一大圈。用香浮的话说就是“就是狗洞也比这大些。”

车口在女眷上车后,还要用专门的板子封住,上锁。

陈妙之当然不喜欢这样的车,里面又闷又暗,像个棺材,加上行车时的颠簸,只需稍稍坐一阵,人就犯晕。不少姑娘们头次坐这车的时候,都吐得昏天黑地。

可如今大家都坐这样的车出门,显得自家的小姐们“规矩”。盖因这种邓媛车外面的人是决计瞧不见里面是何人物,坐在里面的人也别想看到半点外界风光。加上狭窄的出入口,只要略略丰腴一些,就钻不进车里。很能告知高门女眷们要克制饮食,切莫贪吃。

所以即便陈妙之对母亲求了数次,依旧躲不过坐邓媛车上山礼佛的命运。

也因此,那大盗杀人时,她全然不知,只靠在香浮身上,因为闷热和颠簸不住犯恶心。

大盗上车后,便发现了车头的入口以他的身形,是完全不可能进入的。大盗也没多想,举起斧子用力砍下,凿出个破口后,就往里闯!

哪知,他最后那一斧子下去,一块尖锐的木屑顺着力道就飞了出去,正中拉车的马屁股上。

马吃痛,长嘶一声就往前跑,竟不想前头山路已经到底,马就这样拖着车掉下了悬崖!

也是天不该绝,车掉了一半时,马的套索就先断了,当马掉下山崖后,失控的马车也停止了下坠,现在就卡在了崖口上,不上不下。

此刻三人命悬一线,半截车厢正卡在峭壁岩间,大盗这侧车体已然悬空,全靠陈妙之那边半截死死咬住岩缝。

大盗名叫毛大年,他仔细盘算着,自己的这个位置尴尬,想要回到山上,得需两跳:第一跳从车里跳到车顶,再从车顶一跃回崖。但很可能他甫一动作,这车就彻底掉下去了。

毛大年暗骂失策,早该直接踹马坠崖,何须他亲自上车杀人?毕竟那位的意思只是不留活口,怎么死不都是死?

陈妙之在毛大年闯入车厢后,愣住了,一辈子养在深闺的女子,哪里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接下去发生的一切电光火石,等她反应过来时,车已经一半掉了出去,毛大年劈开车厢时的木屑还扎在她发间,随着车身摇晃而颤动。

她大气也不敢喘,生怕稍一动作,此身事了。香浮也是从小跟着她从宅院里长大,从没见过这般阵仗,早也失魂落魄,只是死死依偎在她身边,身子都僵了。

毛大年一时想不到稳妥法子离开,只能恶狠狠威胁陈妙之二人:“不想死就老实点!”

生死徘徊间,陈妙之透过毛大年身后的豁口,看到了一缕红色的飘带一闪而过。

一瞬间她意识到,这里离崇福寺极近,那红色飘带正是崇福寺附近悬挂的招幡穗子。一时间她狂喜,顾不得什么,立马高声呼救:“来人啊,救——”

话喊到一半,她就停住了。一是毛大年的眼神阴狠,仿佛下一刻她就要身首异处。二是……叫外人来救她,又看到了她被盗匪所劫,名节怕是要被毁个干净。

毛大年并不知为何陈妙之突然就停止呼救,只对她的识时务满意,又知道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并非人烟稀少之地,随时都会有人出入,到时他决计讨不了好。

他思忖片刻,解下自己的腰带,从车厢里一跃而出,与此同时甩出腰带,想要挂到崖壁上那些攀生出的老树根上。

而在他做出这一举动的同时,陈妙之感到香浮抓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更加用力了,她扭过头,看到香浮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却透亮,仿佛发着光。还没等她问出什么,她身后倚靠的那块檀木车壁,突然向后倒了下去!

陈妙之后脑勺重重磕在香浮胸口。两人裹着锦缎垫子滚出车厢的刹那,她瞥见车壁内侧两个铜铆钉在半空打了个璇,跟随她们一起掉落下去。

她和香浮两个人,就这样突然从车里掉了出来,摔在了山崖边。两粒铜铆钉也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她们身侧。

邓媛车随着她们的离开,失去了重心坠下深渊,车厢在岩壁上刮擦碰撞,发出了巨大响声,又渐渐消散于山崖的云雾中。

陈妙之躺在冰凉的山石上,感受着山风拂过她的脸颊,天光照耀在她的脸上。一切的发生不过是一息之间,她还回不过神。香浮梦呓一般的语气从边上传来:“前面的口子太小了,嬷嬷们钻不进去。”

香浮将心有余悸的陈妙之扶坐起来:“她们要添置东西,就从后面撤下板子。我看到了,两个小小的铆钉,往上一拔,就能卸下一面车厢板子。”

还没来得及庆幸劫后余生,一根黑色腰带闪电般袭来,瞬间卷住了陈妙之,一股巨力拽着她往悬崖倒去!与此同时,毛大年借着这股势,飞身而起,回到了地面。

陈妙之掉下悬崖时,感到眼前的一切画面都变慢了,她看到毛大年的狞笑,香浮错愕的表情。呼啸的山风自下而上吹来,明明该是急速下坠,却因山风剧烈,她人清瘦,衣衫又宽大,竟裹挟着她像雪花缓慢地飘落。

这样的畅快在她的人生里从未有过,以至于一瞬间她竟生出了荒唐的错觉:自己像只鸟,轻灵而自由。

而后她的手指突然触碰到什么,她一回眼,竟看到原本邓媛车上的彩缎挂在了崖壁的灌木上。在山风的吹拂下,彩缎飞舞起来,就这么巧地落到了她的指间!

来不及多想,她伸手抓住了彩缎,用力一拉,整个人停止了坠落,荡到了崖壁上。

短短几息,大起大落,她居然又一次捡回一条命来。没有高兴的时间,陈妙之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要抓不住彩缎了。她本是闺阁弱质,上山礼佛前又吃了三天素,哪还有什么力气?这彩缎还光滑无比,她拼命地抓握,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手里的彩缎一截截滑脱出去。她两腿乱蹬着寻找落脚点,却踢落一片风化的页岩——碎石坠了足足十息才传来闷响。

吾命休矣!陈妙之暗叫不好,到了此般地步,她终于克制不住对死亡的恐惧,尖叫起来:“救命!!”

香浮的脑袋从崖上探了出来:“姑娘?!”

陈妙之宛如看见救命稻草,哭叫道:“救我!”

香浮的脑袋又缩了回去,陈妙之刚想说什么,香浮的脑袋又回来,还向她抛出一截东西:“姑娘抓住了!”

居然还是毛大年的那根腰带!

此时此刻也顾不上了,陈妙之试图去抓那根汗臭腰带。可她双手连拽着彩缎的力气都不够了,哪里还有能耐再分出一只手去行动呢?

眼见手里的彩缎马上要滑到底部,陈妙之也没了大家闺秀的体面,右腿猛地蹬向岩壁,鞋尖勾住腰带瞬间,左手的彩缎"哧"地彻底滑脱。腰臀重重撞上山石,她顾不得后腰火辣辣的疼,哆嗦着把腰带在腿上绕了三圈。

感受到腰带牢牢缠在了腿上,也顾不得姿势难看,陈妙之喊到:“拉吧。”

接着她就被这样倒提着拉了上去,裙子掉了下来,盖在她的脸上。陈妙之自暴自弃地想:反正只有香浮看见,不算丢人。

可等她被提回了崖顶,才发现救她的另有其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健壮矫健,皮肤黝黑,一手还提着毛大年的腰带,看到她以后爽朗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姑娘没事就好。”

外男?!!陈妙之只觉得两眼一黑,自己可是被一个外男倒提上来的,亵裤都被看了去。这跟死了有甚区别?

完了,彻底完了。陈妙之此刻的绝望比毛大年破车而入时还要激烈:还不如当初让人一斧子劈死算了。她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一瞬间都卸了干净,软软往地上滑去,香浮一把扶住了她,显然还没理解其中关窍,只有一脸喜悦:“姑娘,这位大侠把那歹人捉住了!”

陈妙之这才注意到不远处毛大年被绑得严严实实躺在地上。

好嘛,又多一个外男看见。

青年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妙之,观她无碍后开口:“在下现在便带这江洋大盗见官,姑娘可要一起走?”

还见什么官?将她这失节之女下狱么?陈妙之脸色惨淡:“不劳大驾了,就在这将我杀了便罢。”

青年很是不解:“姑娘的话,在下听不懂。”

“我名节已失,苟活下去只会拖累家声,”陈妙之答道。

青年一听登时大怒,“这狗贼!我只当他杀人越货,没想到还是个采花大盗。姑娘莫怕,也不需见官了,我现下就将他杀了给姑娘解气!”

陈妙之不懂采花大盗是什么意思,地上的毛大年率先竖起脑袋瞪大眼睛:“放屁!老子杀人归杀人,哪里动过你一根指头!?”

香浮也不懂采花的含义,跳起来怒骂:“你指头动得还不够多么?你这样,还那样!”香浮伸出双手比比划划,试图模拟毛大年当时挥斧砍车,还有拿腰带套陈妙之的画面:“把我们姑娘还有我吓得够呛!”

青年看了半天香浮的比划,并没有理解其含义,但姑娘的名声是最要紧的东西,怎么可能拿这个说谎,只当是毛大年狡辩:“狗贼,拿命来!”

毛大年看青年动了杀气,急得大喊:“这毛丫头骗人不眨眼!就她这细胳膊细腿胸没二两肉的东西,给钱我都不睡!”

陈妙之和香浮面面相觑,虽然她二人都未通人事,但隐隐感觉不对,可又着实不知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那边青年已经拔了腰间钢刀,朝毛大年疾步而去,边走边嘱咐:“我这就结果了他,从此这事就烂在我们之间,绝不会再有人知道。”

香浮惊慌失措拽起陈妙之袖子,试图拿它遮住陈妙之的眼睛:“等一下!我家姑娘娇弱,见不得这些。”

青年闻言恍然大悟,忙停下脚步摆出请的手势:“是我思虑不周。两位先请离开,待我杀了这厮之后,便会离开此地。只要姑娘不说,没人会知道山上发生过什么。姑娘便还是清白身子。”

地上的毛大年兀自大叫:“娘希匹!杀人偿命老子认了!何苦还要血口喷人陷害我!”

陈妙之心里乱糟糟的,但还是抓住了重点词:清白身子。她赶紧抬手拦住了青年:“且慢!”

青年看着她。

香浮看着她。

地上的毛大年也看着她。

陈妙之只觉得满头冷汗,但还是把那个问题抛了出去:“敢问这位郎君,何为采花大盗?”

在场的诸人都沉默了。

一小阵的尴尬后,青年挠挠头,满面通红地说:“就是……就是……”

“就是专坏女人身子的男人!”地上的毛大年抢答,还附赠一个白眼“老子可不是这种人!”

这下轮到陈妙之沉默了。

青年以为她是被触到痛处,连忙安慰:“姑娘别理会,一会儿我就送他上路。姑娘还是好姑娘。”

“那个……”青年脸上的红晕转到了陈妙之脸上:“如此这般说来,他却也不是采花大盗。”

“嗯?”青年显然是不理解这段对话的。

陈妙之硬着头皮说下去:“他没坏我身子。”

地上的毛大年哈哈大笑:“看吧!”

青年回头怒骂:“闭嘴!”

转回头他又磕磕巴巴问陈妙之:“那,那姑娘为何说坏了名节?”

陈妙之:“我的确名节已失。”

青年一愣,俄而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这狗贼之前还有狗贼?!”

“不是,”陈妙之打断了青年的奇怪猜想“ 我被人劫持,又见了外男,还……”

还被倒提上来让外男见着了亵裤,这点陈妙之实在说不出口,索性止住了话题:“总之,我虽清白之身犹在,但名节的确没了。”

青年:“……”

毛大年哈哈大笑:“这小娘皮是个傻的,你皮毛都没掉,叫什么名节没了?”

香浮跳了出来:“你怎么说话的!女儿家最重贞静,你这恶贼害我家姑娘丢人了,还敢笑!”

陈妙之:“……”心好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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