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水不得不停了脚步,那术士一道跟出来,又是一脸疑问,他道:“你和那群刺客什么关系?和那个被称呼小姐的人又是什么关系?”
善水未应答,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叫,她赶去,那面馆老板竟踉踉跄跄迎面跑来,嘴里喊道:“有鬼!杀人了!”
那术士一听,面露喜色,只问:“哪里?我来!”
“那里…”顺着他指的方向,两人迅速赶去。
夜色中燃着微弱的烛火,那一点光印出一张少年的脸。少年正端详着地上的尸体,那尸体被剜去了眼珠,身不足四尺,其死状恐怖如斯。
“你这邪祟,残害百姓,还不束手就擒。”术士往少年冲去,心里还暗暗道:这妖怪能换个好价钱。
术士才举起木剑,却一个趔趄摔在地上,他疼得直叫唤。善水眼见一具木偶从少年胸口钻出,它说教着:“劝你莫要好奇,瞧这惹了一身的麻烦。你可闻到青经烛的气息?”
少年点点头,指着东向。
“快走。”语罢,少年几步便跳走了。
善水未来得及追去,便只好细细看过这具尸身,只见脖颈处一道勒痕,可又非寻常绳索所致,但可确定的是这就是那树妖之女。“难道真是那少年杀了她?这么做,他意欲何为?”善水忖度着。那术士趴在地上,叫道:“他娘的,快帮我解开…”
善水不明,未见他被何束缚,术士便指着脚边,她仔细看来,才发现一匝丝线将其牢牢捆住。
不同于西市的混杂,东市大都是簪缨富户集聚之地,官员多长居于此。
“巫老板,这些可是我从南洋新进的昆仑奴,他们的舞跳的那叫一个精妙绝伦,赏心悦目啊,您看…若是喜欢,挑一个,我送您。”话语者着一袭紫色官袍,神态谄媚。
巫厌看着眼前体壮如牛,皮肤黢黑的昆仑奴不停地舞动着,有些百无聊赖。那官员也看出他无意于此,于是换言道:“要不您看看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各个眉清目秀…”只见几个女子站成一排,皆朝巫厌看去。
巫厌有些不耐烦:“关大人,您邀我到府上不会是为了专程给我送礼的吧?”
“是是是…您看您不是一直想兜售茶叶?”听懂巫厌的暗示,他眼中的笑意虽不减,语气却严肃了许多。
“可这官府不让呀。”巫厌道。
“倒不是没法子,您若是想,我随时把茶引给您送到府上。”巫厌听了,饶有兴趣。“只是恰逢回暖,虫灾颇恼,多处粮库亏空,您看能否…”巫厌想了想,笑着道:“倒不是不行。”
“您看就这么说定了?”那官员笑脸盈盈。
“自然。”巫厌从筌蹄中站起,“不过我听闻您最近收了个玉器,倒是挺有意思。”
“呃…”那官员满脸堆笑,“却有这么一回事。西域收的小东西,镶金兽首玛瑙杯。要是您想要,我连茶引一道给您送过去。”
“那就不在贵府叨扰了,告辞。”
巫厌出了门,一男子便走了来。
“缘君,关望津需食粮,你召集商会,隔日送去给他。”
“哼!他真是有事找您,无事便把您忘了。自己尽情纵乐,这百姓的粮食竟都是您给的。”那叫缘君的愤愤不平说道。
“既是为民之事,不与他计较。”
“对了,这是方才殷大人传来的。”他从袖间抽出一只骨笛。巫厌见了,不忍说道:“就知道是这老东西。”他接过骨笛吹响,面前便浮现出一段字来,写到:永昌里茶肆。
“丢了。”巫厌将骨笛扔给缘君,抛下两个字便走了。
待到茶肆,台上正咿咿呀呀传来戏声,巫厌看着眼前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道:“老东西,又找我作甚?”
对面笑道:“我传你的骨笛可还在?”此问一出,他当是知道巫厌会将其丢弃,想来是常有的事。
“你何来这么多骨笛可传?”
这骨笛传信是对方常用的方法,只有收信者可吹响,吹响后才可看到所传内容。
对面突然从桌下拿出一盘骨笛,笑道:“今日才购入的。”
巫厌便回道:“那个,扔了。”
对面笑意愈深:“这盘倒是不怎么样,可那支嘛…是鹫鹰翅骨所制,倒是挺值得把玩的。”
巫厌听了,露出惋惜的表情,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揶揄我的?”
“那倒也不是。”说着,他拿出一本簿子,将其展开摆到巫厌面前,“昨日你可在晁神庙中见到此人魂魄?”
巫厌摇头,看向他所指之处:刘观,零岁。
“你这生死簿莫不是年久失修?岂会频繁如此?”
殷儒钰做了几千年判官,也从未见过此等怪事。生死簿中,死者会显示画像、姓名、年龄及其魂魄所在之处,而近几年来,常出现一死者姓名,年龄却都从年长之岁变为零岁,这次亦是如此。
“的确怪异。”殷儒钰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道,“最近朝雨城好似不太平?”
“你知道些什么?”巫厌想来知道他指的是许多百姓离奇失踪的事,问道。
只见殷儒钰从掌间化出一件器物,形似博山炉,但其间中空,立了只蜡烛。
“这么多时日,却不见这件事平息。”说着,他将头探出窗外,朝远处不断攒集的人群望了一眼,继续道,“想必也难平息。”
巫厌也朝外看了看,道:“我对官府也颇有怀疑。一件件失踪案,他们却不作为,其中必有蹊跷。”
“想必有人助纣为虐。”殷儒钰抚着那见器物道。
“你这个,怎么用?”巫厌对古董颇是稀罕,见殷儒钰手中的古物,不禁起了兴趣。
殷儒钰眉眼弯弯,表情却满是疏离,他将东西收起来,道:“你再帮我寻寻此人魂魄。”
“这次的地点呢?”见他岔开话题,巫厌虽有些不满,但仍然看着生死簿问道,“也没显示啊。”
殷儒钰实则也无头绪,但眉眼笑意不减,道:“再寻。”
台上传来一阵锣鼓喧嚣,看着殷儒钰始终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巫厌十分心烦。他转头瞥向窗外,似乎见到什么,嘴角竟不经意间上扬,方才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如此,走了。”巫厌轻飘飘一句话落在后面,人早已走远。
台上这时唱道:“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殷儒钰依然坐着,悠然听着曲儿,笑中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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