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大家正窃窃私语的时间，江锦凑上前去问道“咱们学校如果参加全国大学生排球大赛的话一般是什么成绩？”
将双手插兜的男生回答道“大概就是北部赛区预选赛前十六的水平。”
江锦没听懂，又问了一次“所以这是什么水平？”
男生终于肯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他无奈的两手一摊“大概就是预选赛可以打两场的意思，没有进下一轮的机会。”
江锦“啊？”
这怎么和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呢。
看着江锦明显不够知足的表情，男生拍了拍江锦的肩“没关系的，你叫江锦是吧?我看了你摸底测试的成绩了，以你现在的技术，应该没机会参加全国大赛的。”
江锦一向自认为说话直接，没想到居然有人比他说话更直。
虽说有些受伤，但江锦也立刻意识到了对方说的是对的，摸底测试不止男生看过，他自己也看过，甚至他比男生看的更加精准——毕竟他当时就在现场，他清楚的知道，在场的人很多都比他厉害。
如果是参加这样的比赛的话，肯定是要挑最厉害的人去参加的，在大一的这三十个人里，他都排不上前六，加上其他年级的人就更排不上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现实还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既然如此，那么学校内的比赛就可以参加一下了，就当是做了一个有关青春热血的梦了。
但是江锦几乎不认识除了自己舍友之外的同专业同学，在这种情况下，还想要找到六个人，组成一个队伍也太难了一些。
江锦还没想好要怎么办的时候，男生便又说道“为了大家能够在比赛里表现的好一些，我们排球社会在每天的早上上课之前进行晨练，训练内容包括体能以及技术。”
人们再次一次窃窃私语起来。
男生等到大家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才接着说道“当然，这个训练是自愿参加的，你们如果找了排球社之外的人他们想要来参加训练当然也是可以的，我们欢迎所有人。”
人群瞬间欢呼起来，直到他说了下一句话“但是，排球社内成员每周最少参与两次训练。”
江锦看着这人嘴角噙着的笑，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变态。
通知完这些事情，就开始了常规的训练，男生说，这和晨练几乎是一样的流程，先带大家熟悉一下。
最先开始的是跑步，他让群人绕着球场跑三圈热热身，自己则是舒舒服服的又坐下了，江锦实在好奇这人的来历。
直到第二圈，江锦清晰的听到了有人叫他“任川，我来了。”
是季柏。
季柏在他身边站定，两个人说起悄悄话，江锦也逐渐的从他们的身边跑远，但他总觉得，那两个人在悄悄议论他。他突然转头向后看去，两道目光迅速撇开，江锦立刻确定，这俩人在悄悄蛐蛐他。
只可惜距离太远，江锦完全没有办法听清他们俩在说什么，他能做的只有叹气然后往前跑。
跑步热身结束之后，是二十分钟的自垫球训练，江锦垫着球，一点点的往季柏和任川的边上挪。谁成想，江锦都还没来得及偷听到他们的对话内容，就被抓了壮丁。
季柏笑眯眯的说道“能帮我个忙吗？”
球停在江锦的怀里，他抱着球道“什么忙？”
季柏揉了揉手腕，慢慢说道“我今天手不太舒服，等会扣球训练的时候，你能帮我给大家传球吗？”
“可以倒是可以。”江锦的回答里带着犹豫“为什么一定要传呢？抛过去不行吗？”
“当然不行！”季柏瞪了他一眼“手感不一样的，你能明白吗？"
手感不一样吗？江锦顺从的点了点头，他其实没有太多扣球的经验，也不太懂手感这个问题。
高中的时候，大家打球的混在一起打野球，没有固定的队员和战术，都主打一个随意。
那时候的江锦个子不高，扣球也不算有力，并且还完全不会社交。许多二传并不乐意将球传给他，就连他自己也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该去当自然人。
但好在他更在意自己的想法，他还是更喜欢进攻的感觉，于是他选择了自己回去悄悄的练习传球，自己当二传，完美的解决了别人不给他扣球的问题。
而目前，季柏让他帮忙的举动他虽然觉得不解，但是也不觉得为难。
等到所有人都扣球一轮之后，季柏叫住了他“你觉不觉得自己扣球的方式有点问题？”
“嗯......是不是我传球的位置不太稳定？这个我也发现了，但是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改的太准。”
“不是。”季柏强硬的打断了他“你传球的位置在业余选手里面来说已经算是比较准确的了。”
江锦好奇道“那是什么？”
季柏微笑着看着江锦“你传的太低了，如果传的再高一点会更好。”
江锦迷茫了一瞬间“可是......如果再高的话，可能就有人扣不到了。”
季柏平静的解释道“当然，这种情况是肯定会存在，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在野球场上了，这是一个社团，我们的练习也不是大家玩的开心就好，而是要以让大家进步为目的的。”
江锦略显懵懂的点了点头。
下一轮扣球，江锦有意识的提高了自己传球的高度，他记忆力不错，还记得上一轮扣球大家的样子，有些吃力的，就只提高一点点击球点，很从容的，就将击球点放的再高一点。
这一轮，江锦听到了好几次国粹，好几个人都是一边在嘴里说着“我艹”，一边勉强把球扣过去的。
季柏却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孺子可教也，这才是二传该做的事情。”
江锦虽然自己也感受到了明显的进步，但还是没忍住小声嘟囔道“还不是被骂了。”
季柏丝毫不以为意“那又怎么了，击球点越高，得分的概率就越大。”
“你不是还想参加全国大学生排球赛吗？”
江锦猛的抬头“你怎么知道？”
季柏朝着任川努努嘴“当然是他告诉我的，他还告诉我，他觉得你应该没有机会参加。”
江锦控制不住的想翻白眼“不用说道这个地步吧？”
“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水平。”
季柏却一脸认真“我说这话不是为了嘲讽你。而是为了告诉你，现在的你不行，所以你才要更加努力，来争取这个机会。”
季柏凑近江锦的耳边“悄悄告诉你，加上替补，我们最多会在你们之间选择两个人，如果你想来的话，看你自己怎么争取了哦。”
说罢，季柏退远了些，他拍了拍手喊道“来来来，继续！再来五轮咱们就结束。”
江锦一轮一轮的调整着自己的发力方式和球的路线，等到扣球训练完成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虽然这次自己没有进行扣球训练，但是练习的成果肯定比自己练了扣球的效果还好。
等到所有训练都结束之后，江锦本来想找季柏诉说一下自己对于传球的感悟，却看见季柏单手拖着一把椅子走着。
那正是他刚刚说自己手疼时揉着的手，江锦不由得怀疑起来，这人当时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突然想起了摸底测试那一天，季柏给他传来的，一个比一个高的球，总觉得，以这个人的心机而言，骗他，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算了，江锦轻轻摇头，是不是谎言又有什么区别呢，总归进步的人是他自己，季柏也只是为了他的进步而已，就算是骗人也不能算是有过错。
他悄悄的走出了场馆，没有再去和季柏搭话。。
排球馆距离江锦的宿舍的距离并不近，上一次从这里回去，江锦是和季柏一起，边聊天边回去的，也不觉得路程有多长，，而这一次，他一个人，这段路程就显的有些长的无聊了。
江锦打开手机，一边看着购物软件一边往回走，季柏的话给了他一点希望，如果他再进步一点，也许就有了参与全国大学生排球大赛的机会，也许就能也体验一下上赛场的机会。
所以他决定给自己买个排球，有空的时候自己练练。先前虽说他加入了排球社，但目的只是打发时间而非进步，所以只靠学校公用的排球就够了，但现在明显不一样了。
江锦买排球的逻辑很简单——在预算内买最贵的一款。基于这个原则，他很快就挑好了自己想要的排球，正在满世界凑满减的时候，他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还没来的及抬头，江锦就闻道一股浓烈的檀木香，熏的他有些发晕。
抬头一看，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陈暨。
江锦立刻攥紧手机快速的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环顾四周，确认了有两个监控都在运行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你想干什么？”
陈暨摇了摇手上的文件“我来给郭荣送东西。”
“别那么紧张，我没想对你做什么。”
“如果我真的想对你做点什么的话，那天你是走不掉的，别说骑摩托车了，就算是开飞机来也没有用。”
他看着江锦，表情可以称得上冷漠“你没有害怕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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