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槿手中的短刀精准地架在了村长的脖颈上,彻底封住了它扑向凌余的去路,“别东张西望,”她声音冷冽,“你的对手是我。”
村长的注意力被迫重新聚焦到墓槿身上,喉咙里发出怪声。
然而,两人缠斗,村长虽然疯狂,但在墓槿面前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只是往身上新添了几道深深的刀口,虽然依旧没有血液流出。
“走!”凌余瞅准墓槿牵制住村长的时机,对顾泰低喝一声,里面的两人连忙扛着残破的躯体,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刚冲出院子,就看到浑身是血,瘫坐在地上的苏怡。
凌余皱眉将肩上冰冷的尸体放下。
“啊!”苏怡正弯着腰,双手死死捂着脸,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嘶吼。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眼泪和血液混在一起,不断从她的指缝间滴落。
顾泰连忙跑过去查看她的伤势。
“怎么了?伤到哪里了?”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
凌余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肉块,再次转身冲进村长家院子,去搬运剩下的部分去了。
他刚一离开,苏怡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颤抖着拿开了捂脸的手。
那半边脸上,一道狰狞的伤口从额头斜划到下颚,皮肉外翻,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头,右眼更是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血洞,彻底毁了。
顾泰看到这恐怖的景象,第一反应就是松开了扶着苏怡肩膀的手,脸上控制不住地流露出明显的嫌恶。
苏怡满是血污的双手猛地抓住顾泰的肩膀,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她激动地颤抖着,声音扭曲,“我现在是不是很丑?!是不是!”
这一刀不仅彻底毁了她的容貌。
连带着右眼也瞎了。
她现在的样子何止是丑,简直是恐怖,顾泰看着她,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旁边被大卸八块的方胜,胃里一阵翻腾,恶心得要命,却不得不极力压下,敷衍地安抚着她濒临崩溃的情绪。
他强忍着不适,伸手抱住她,动作僵硬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干巴巴的,“没有,别瞎想。”
“呜呜呜……怎么办啊!我的脸!我的眼睛!”苏怡崩溃大哭。
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温热湿意,却不知是血还是泪,顾泰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几乎要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
就在这时,凌余拖着方胜剩下的,也是更加零散的部位从院子里出来,暂时解救了他。
“砰!”凌余将那些东西扔在地上,立刻跑到院门口,对着里面喊道,“可以了!”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院子里的墓槿眼神一厉,手中短刀猛地向前一送,深深嵌入了村长的脖颈!
依旧没有血液流出,这似乎也完全不影响村长的动作。
墓槿看准它因受创而动作凝滞的刹那,闪电般出手抓住它持刀的手腕,脚下同时一绊!村长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
墓槿顺势用膝盖顶住它的后背,一手死死制住它的手腕,另一只握刀的手再次发力!
她迅速起身,利落地收回短刀,冷眼看着趴在地上的村长,它的身体还在徒劳地在地上摸索着,试图找回被踢远的脑袋。
墓槿不再理会它,转身走出院子,还贴心地替它关上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门外。
顾泰还在手忙脚乱地试图帮苏怡处理脸上不断涌血的伤口。
“哼嗯……呜呜呜……我的脸……啊!”
苏怡哭闹得实在是厉害。
凌余和墓槿可没心思像顾泰一样哄人,皱眉看着地上这两具残破的尸体,他们肯定没法一次都弄上山。
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带一个上去试试。
凌余对顾泰说道,“我们先带一个上山探探路,有线索再告诉你们。”这样,顾泰和苏怡也能暂时留在这里休息。
“行吗?”他看向顾泰。
地上的两人都没有回话,墓槿已经没耐心了,拉了凌余一下,“走,别管他们了。”
刚转身,身后就响起了苏怡更加凄厉的哭喊和顾泰焦急的声音。
“哼嗯……你不能丢下我!”
“行了!别叫了!”顾泰终于被苏怡哭烦了,一把推开她,像是甩掉什么脏东西,快步跟上,“我跟你们一起上山!”他实在不想再留在这里面对苏怡那张恐怖的脸和没完没了的哭诉。
见凌余和墓槿没说话,顾泰主动提出,“我背着马景。”他说着,就用红绳,动作麻利地将马景的无头尸身固定在自己背上。
看到这一幕,苏怡不淡定了,她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慌乱地抓住顾泰的胳膊。
“不行!你不能去!”说话时,她的眼神总是不受控制地瞟向旁边紧闭的村长家院门,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害怕!”
她拼命摇头,却被顾泰无情地再次推开。
“混蛋!你说了要保护我的!”任她怎么哭喊吵闹,此刻也没人理会了。
凌余默默捡起地上马景的头颅,“走吧。”
“我也要去!带我一起去!”苏怡见状,像是怕被彻底抛弃,也狼狈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跟上。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墓槿难得起了点恻隐之心,出言提醒道,“你伤得不轻,留在山下可能更安全。”
明明是为她着想,苏怡却像是被刺激到了,发疯般摇头,“不行!你们不能丢下我!”
“我必须去!”
三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管她,依次走上那条陡峭湿滑的上山小路。
苏怡抢先一步挤到了顾泰身后,紧紧跟着。
墓槿看着她的动作,无奈地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走在了队伍最后面。
山路难行,寂静中只有粗重的喘息和脚踩泥泞的声音。
突然。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响起!
墓槿猛地抬头。
“救我啊!”是苏怡的声音!她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把空气,指尖擦过潮湿的草叶,人已经不在面前了。
凌余听到声音,好不容易在陡坡上站稳,回头望去,已经听不到苏怡求救的声音了。
发生什么了?
他疑惑地看向下方的墓槿。
墓槿也只是摇了摇头,脸色凝重,“没看清,她突然就滑下去了。”
“怎么回事?”凌余追问。
“鬼知道。”顾泰对此却毫不在意,甚至不耐烦地催促道,“别管她了!天快黑了,快走吧!”
一旦天黑,这山路和山上不知名的危险,会让他们处境更加艰难,凌余也没有再追问。
三人不再言语,继续艰难地向上攀爬。
等他们终于爬上山顶,天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灰色,他们不敢耽搁,连忙将马景的尸身丢到了那两个守门的脑袋面前。
看到“祭品”,两个头的眼睛瞬间亮了,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一地,散发出更难闻的腐臭。
不过,流程还是要走的。
一个头贪婪地咽了咽口水,“一个完整的祭品,可以供两个人进去,你们自己决定。”另一个头立刻机械地补充,“但必须是一男一女哦~”
说完,它们就迫不及待地疯狂享用起祭品,发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顾泰见状,立刻抢在墓槿之前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我要进去!”他已经默认凌余和墓槿是一伙的了,如果他们两人进去,很可能不会把里面的线索如实告诉他。
他必须争取这个机会,“我必须要进去!”
其实凌余对此没什么意见,他巴不得回去睡觉呢。
但墓槿显然不乐意。
听到顾泰的话,她轻挑眉梢,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你?要脑子没脑子,要身手没身手,就算是当花瓶也轮不到你吧?”
凌余懵逼,感觉有被创到。
顾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最终只是耍起无赖,“我不管!反正我要进去!”
“哎呀,别吵架呀!”旁边看戏不嫌事大的头阴阳怪气地插嘴,“实在是决定不了,你们也可以只进去一个人嘛~”凌余转头看去,它们脸上那挑拨离间的坏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桀桀桀……”
“对啊~”另一个头发出附和的笑出声。
墓槿闻言,倒是点了点头,对着顾泰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好主意,那你去吧。”
“什么?!”顾泰气得上前一步,怒瞪着墓槿,咬牙切齿,“你!”他突然想到什么,冷笑一声,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无赖样,“那我们就耗着呗!耗到天黑了大不了就是一起死嘛。”
他笑得蔫儿坏,“反正我烂命一条。”
凌余皱着眉,看着天际那最后一丝光亮也在迅速消失,正准备开口妥协。
但墓槿不吃这一套,“不。”
她直接拔出腰间的短刀,刀刃在渐暗的天色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我可以先把你打晕,或者……打死了再进去。”
她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墓槿向前一步,顾泰就惊恐地后退一步。
眼看着墓槿是来真的,他彻底慌了,“你……你干什么?!我们是队友啊!”
“哦?”墓槿不置可否,脚步未停。
锋利的刀刃越来越近,顾泰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地,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我不去了!我不去了!我现在就回去!”他连滚爬爬地朝着下山的小路跑了。
“好了,进去吧。”墓槿轻笑一声收起短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两人走近那扇木门。
还没等他们抬手,旁边那两个正在用餐的头就同时发出渗人的怪笑,“桀桀桀……”它们贴心地提醒道,“记住哦,千万……千万不要抬头~”
“好。”凌余应了一声,心中警惕更甚。
“吱呀”一声,墓槿推开了沉重的木门。
“生不生!生不生!生不生!!”
“怀上了吗?!到底怀上了没有!!”
杂乱,尖锐,充满急切与质问的声音如同潮水般从门内冲出,劈头盖脸地砸向两人!
他们站在门口,警惕地打量着里面。
昏暗,破败,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那些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
“真不中用!再娶一个吧!!”
又一个声音响起,充满了厌弃。
“砰!!”就在两人一同迈过门槛的瞬间,身后的木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重重关上!
刚刚那些嘈杂的声音也如同被掐断般,瞬间消失不见,死一般的寂静取而代之。
“啪啪啪啪!啪啪啪!!”紧接着,急促的拍门声猛地响起!两人同时转身,看到的却不是预想中的骷髅墙!
“啪啪!啪!!”拍门声持续着,力道之大,仿佛门外有无数双手在疯狂拍打,过了好一会儿,声音才渐渐弱下去,最终彻底消失。
凌余上前一步,试着去拉门。
结果毫不意外,“打不开了。”
这样的操作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两人也都没多想,开始借着从门缝透进的微弱天光,仔细搜寻起线索。
不得不说,这所谓的神庙内部,布置不是一般的简陋。
又破又小的屋子,四面是斑驳的土墙。
靠着墙的正中间摆着一张歪歪扭扭的木桌,桌上放着一个被红布盖住的东西,桌前的地上扔着两个早已烂掉的蒲团垫子。
除此之外……
就是随处可见的,干枯发黄的杂草,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凌余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揭开了那块红布。
下面是一个用泥土粗糙捏成的小人儿,歪歪扭扭,五官模糊,根本分不出是男是女,若不仔细观察,甚至看不出来这是个人形。
墓槿凑过来,不解地问,“这就是神像?”
“估计是吧。”凌余点了点头,也没太将注意力放在这个粗糙的泥像上,两人开始了地毯式搜索,敲打墙壁,检查地面,不放过任何角落。
与此同时,顾泰已经连滚爬爬地回到了山脚下那间破屋子。
“吱呀。”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外面那点微弱的月光挣扎着闯进黑暗的屋内。
坐在地上,抱着双腿的苏怡缓缓抬起了头,血肉模糊的右眼在昏暗光线下如同一个黑洞,正直勾勾地看着顾泰。
脸上,身上又添了许多血痕。
浑身浸满血污。
她就这么借着月光,一动不动,愣愣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顾泰。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顾泰咽了咽口水,心脏狂跳,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么僵在了门口。
“呀!”苏怡突然偏着头,发出一个扭曲的音节,随即竟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呢!”
她原本白皙娇嫩的脸,此刻找不到一块干净的皮肤,遍布血污和伤痕。
她笑着笑着,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如同淬了毒的刀子,“你在怕什么?”
“怕坐在这里的……是鬼吗?”
顾泰确实以为苏怡从那么陡的地方摔下去,必死无疑,现在被她这么直白地点破心思,心跳得更快了。
他紧张地又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开……开什么玩笑。”
声音颤抖,“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哦?”苏怡歪着头,“那你为什么要推我啊?”她说话时,身体微微前后摇晃着,目光始终落在门口的人身上。
见顾泰不敢进来也不敢回答,她苦笑一声。
那笑容里充满了绝望和嘲讽,“可惜了……我不是鬼,杀不了你。”说完,她就像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不再动弹。
顾泰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关上门,摸索着走到地铺旁边,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过了一会儿,苏怡缓缓勾起嘴角,而顾泰失神的双眸在黑暗中缓缓睁开,慢慢的,两人的身体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
神庙里的两人,感觉这一夜格外漫长。
没错!
在这个破地方找了一个多小时,几乎把每一寸土地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本以为会有什么密室暗道什么的,他们万万没想到,这里真就是肉眼看到的这么简单。
可按理说,那些住在山上的新娘子,如果存在,就只能是在这里了。
可……为什么没有呢?
天彻底黑下来后,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根本无法视物。两人又不敢睡,只能摸索着移动到门口,背靠着门坐下,勉强休息。
“吱呀……”凌余无意中靠得重了些,门竟然发出了一声轻响,他愣了一下,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门打开了。
清冷的月光洒落进来,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界限挡住,竟落不到门槛之内,照不亮门内的黑暗。
“墓槿!”凌余低声唤道。
“怎么了?”墓槿立刻警觉起来。
凌余转头看向走到他身边的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外面的骷髅墙……不见了。”
两人一同小心翼翼地踏出神庙。
地上那两个守门的头颅已经睡着了,看着那面变得光秃秃的土墙,一时间,两人都有些茫然。
“这……”墓槿刚想说什么。
“沙沙……窸窣……咚咚……”
身后,山下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杂乱而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正朝着山顶而来!
两人猛地转身!
只见一个个穿着猩红嫁衣,盖着厚重红盖头的身影,正从山下的黑暗中,以一种僵硬而诡异的姿态,爬上山来!
越来越多,如同红色的潮水,无声蔓延。
它们不断逼近,两人便只能慢慢后退,一直退到神庙的门槛边。
当凌余的一条腿再次迈回神庙内部时,所有的新娘子都停下了脚步,除了队伍最前面那个领头的人。
“她有问题。”凌余低声道。
他话音刚落,墓槿已经冲了出去!
她速度极快,一脚将那领头的新娘子狠狠踹翻在地!
女人手撑着地坐起身,头上的红盖头滑落在地,露出了一张与凌余有着**分相似的脸庞!她抬起头,眼中竟然含着泪水。
“就是她!”怕凌余不知道,墓槿连忙解释,“就是那天晚上闯进我们房间那个新娘子。”
然而,凌余的视线与地上那人对上的瞬间,瞳孔骤然放大,脱口而出,“妈?”
“啊?”墓槿瞬间懵了,猛地转头看向凌余,又看向地上的女人。
在两人的注视下,新娘子的脸,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腐烂、生蛆、塌陷!
紧接着,各种各样的半透明面孔在那张脸上挣扎,浮现。
仿佛有无数个灵魂被禁锢其中,想要挣脱!
凌余的脑海中瞬间炸开了锅!
无数个模糊不清,男女老少皆有的声音在同时说话!尖叫!哭泣!
听不清具体内容,却吵得他头痛欲裂,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视线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团不断扭曲变化的东西,无法移开。
【警告!!检测到玩家san值正在极速降低!注意,当san值过低时,将会受到不明生物侵扰,当san值归零时,玩家将无法脱离副本世界!】
系统的警告音尖锐地响起。
似乎是感受到凌余身上骤然紊乱的气息,地上的人慌乱地趴在地上不让凌余看到她的脸,手足无措地去捡那个掉落的红盖头。
“凌余!”
看着周围再次开始缓缓逼近的其他新娘子,凌余猛地后退一步,彻底退回神庙门槛之内,“进来!”
墓槿看了一眼地上那个正慌张地用红盖头挡住自己脸的人,不再犹豫,闪身退回门内。
就在那红盖头重新盖上的瞬间,“砰!!!”一声巨响,木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重重关上。
再次陷入一片彻底的漆黑。
墓槿关切的声音在身旁,“你没事吧?”
下意识摇了摇头,才想起她根本看不见,“我没事。”凌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和脑海中的杂音,轻声开口,试图转移话题,“看你身手这么好……一直没机会问,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雇佣兵。”墓槿的回答简短有力。
难怪。
凌余在黑暗中点了点头,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坐下,两人都没再开口,神庙内只剩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亮,终于再次从门缝顽强地挤了进来。
天,亮了。
凌余失神般愣愣地抬起头,目光无意识地落在那个粗糙的泥像上。
“婴儿……”他无意识地喃喃道。
“不要抬头?不要抬头!”昨晚那两个头的提醒突然在脑海中炸响!
他猛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耳垂,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墓槿,你身上有镜子吗?”
“镜子?”墓槿的声音带着疑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照镜子?”她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却下了挂在脖子上的吊坠。
凌余连忙接过,打开吊坠,眯起眼睛,小心翼翼地将那小小的镜面朝向屋顶,调整着角度。
片刻后,他轻笑一声,“果然。”
“发现什么了?”墓槿立刻凑近。
凌余把吊坠还给她,墓槿也学着他的样子,眯起眼朝屋顶看去。
只见头顶的房梁上,密密麻麻地倒挂着一个又一个惨白的或成型或未成型的胎儿!
它们被一根根红色的细绳拴着,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如同某种邪恶的收藏品。
有些甚至还在微微晃动。
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这些……看起来也是那俩纸扎人口中的朋友。
“走吧。”
站在神庙外,墓槿偏头看着眼前再次出现的骷髅墙,眉头紧锁,“昨晚看到的空墙是幻觉?”
白天见不到新娘子,晚上见不到骷髅墙。
这真的只是幻觉吗?
不能肯定。
周围看来已经没有更多线索了,两人便朝着下山的小路走去,凌余跟在墓槿身后,目光落在她利落的背影上。
“墓槿。”他忽然开口,“你说,我们第一天醒来的时候,为什么会被绑着扔在猪圈里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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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喜事将至[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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