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眼珠子“啪”的一声砸下来，盯着另一边也摇摇欲坠的眼珠子，凌余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
黏腻的触感抚上，余光瞥到桌子上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
下意识放轻呼吸。
沉默……
对峙。
“啧。”长脖子老师晃了晃脑袋，终于是等不及了，开口的同时腐臭味扑面而来，“瞧着是张新面孔啊！”
再次沉默……
长脖子老师依旧没有离开，死死盯着他，有一种凌余不回应就一直耗着的架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凌余被看到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啧。”老师嘴角的笑容彻底消失，预感要出事，凌余呼出一口气，紧张地举起手，死死盯着对面的诡异，看它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终于！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收回了它的脖子。
并不优雅地擦干净脸上的血渍，笑着走过来，拿起血痕另一头的眼睛珠子粗鲁地塞进那坨腐肉里才飞快地敲了敲凌余的桌子，“说。”
“呼。”凌余撑着桌子站起身。
不紧不慢地说着，“老师好，我叫凌余，是新转来的学生。”静静站在，任由对面的东西打量。
还好。
长脖子老师看似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启了新一轮的话题，“那新同学，你什么科目最好呢。”
最好的科目？
不会是要考他吧！可大学毕业他啥知识也没留住啊，脑瓜子飞快转动，对上它直勾勾的眼神，凌余脑子一抽，说道，“入殓。”
说完他就后悔了。
这算什么科目啊，它不会突然翻脸吧，咽了咽口水，紧张地看着它。
只见长脖子老师的嘴张了张又看向凌余，脸色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又有些许激动，“真的嘛，真是一个好孩子呢。”说完它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朵小红花贴在凌余的校卡上，“奖励你的。”
挥了挥手，“坐下吧。”
“谢谢老师。”看着它的背影，凌余终于是能放松点儿了。
“哒哒哒哒哒。”长脖子老师踩着高跟鞋回到讲台，“这节课就上你们最爱的解剖课吧！”双手撑着讲台，一脸激动地看着下面的学生们，“有自告奋勇举手的吗？”
眼睛珠子来回打转。
没有一丝动静，教室里依旧安静得可怕。
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语气失望，“没有人吗？”轻叹一声垂下眼眸，只是失落一瞬就迅速拿起讲桌上的伸缩棒，一手轻捻一端，“那……”
拉开。
高跟鞋踩在地上“嗒嗒嗒”的响个不停，它又恢复了那个激动模样，“我可就要点名喽。”侧身倚靠着讲座，“啪。”伸缩棒轻轻敲到她面前的那一个课桌上，“就……往后数！”
“啪。”心跟着她敲击的动作重重跳动。
“1”
伸缩棒在空中轻点，“2”凌余的视线也跟着她口中的数字数着他前面的后脑勺。
“3”
“4”
“5”视线落到前面，可长脖子老师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6”数字停到凌余的位置，老师脸上的笑意不断加深，空气凝滞，“那就第六……”老师的话不断拉长，凌余的手紧了紧跟着屏住呼吸。
“位……”
他的身体微微发抖却一动不敢动，“唉。”没有看到想看的场景，长脖子老师有些失望的收起伸缩棒，继续说道，“后面的那个男同学吧。”
被吓的呼吸都加深了。
“吱——”身后突然响起椅子挪动的声音，都引得凌余的身子轻轻一震，搭在手臂上的手不断用力掐着才忍住没回头。
脚步声靠近。
偷偷瞥去，他！他的校牌上有三朵小红花！
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思索着，默默收回眼神，可脚步声却在他的旁边停住了！
嗯？
“哇！”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一激灵，站在他旁边的男同学大喊道，“我是小兔子啊！”呆呆地喊着，双手比耶举过头顶朝前面蹦，“小兔子乖乖，小兔乖乖做实验。”
“砰。”
“砰。”老师十分满意地看着他的动作。
“……”
“啪啪。”等男同学蹦到前面，长脖子老师用力拍了拍讲桌。
讲座就展开，成了一个大台子。
“兔子同学。”老师们难得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声音蛊惑，轻声说道，“乖乖躺好哦！”
“是。”
“小兔子遵命！”
等男同学在台子上躺好后，长脖子老师才把讲桌下的黑色工具箱提出来，眯着眼笑道，“乖孩子们，都上来吧。”
上去？
凌余想着先观察一下，谁想，“吱！”椅子挪动的声音太过整齐，快到玩家们都没反应过来，其他的同学就都立正了。
“嗯？”
眼看着老师的脖子开始拉长，选择目标，凌余屏住呼吸慢慢起身，只是凳子限制了他的动作，只能半蹲着，为了不被老师看出不对上半身又得挺得笔直。
好在出丑的不止他一个。
老师的脖子慢慢恢复原样，余光注意着其他人的动作，脚步声齐齐响起的瞬间凌余立马轻声搬开凳子跟上去。
前面的同学已经把讲台围起来，却又贴心的为他们留了位置。
没错，最前面一圈。
而‘最幸运’的凌余被推到中间，正对着长脖子老师！被迫快速站好，它才开始说话，“哦~乖孩子们，一定要认真看哦。”
说完，它打开了黑色工具箱。
从里拿出一把……菜刀！？还是plus版！它拿着大菜刀和躺着的人比了比，“嗯。”看得出来是非常满意了。
看到这猎奇的画面，凌余眼睛都大了。
“下节课可是要考的哦。”话语落地，锋利的刀刃瞬间就划破了‘小兔子’的肚皮，鲜血涌出，教室瞬间被血腥味覆盖。
“嘀嗒。”
“嘀嗒。”
“嘀嗒。”
除了老师没有人再发出声音，鲜红的血液顺着桌沿滴落，一点一点流到了脚边，“看！”长脖子老师笑着撕开‘小兔子’的肚皮，染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探入。
用力搅动！
老师一脸享受，“要认真看，认真感受！”它的嘴角不断上扬，皮肉的撕裂声响起，它举起那颗血淋淋的心脏展示在众人面前。
“感受它们的跳动！”
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臂滑落，它的眼底是无尽的疯狂，“感受它们的温度。”说着，老师的手再次探进去。
继续搅动。
“听！”
老师微微仰头笑容痴迷，一脸陶醉，“多美妙的声音啊！”只是每当凌余垂下眼眸那些声音都会立刻消失，因为……老师在看他！“同学们不要走神哦！”
不得不看着它的手进进出出。
看着它把一个个滴血的……在凌余面前摆放整齐，“啪，真是漂亮的艺术品呢。”没了支撑的肚皮塌下，老师满意地拍了一下手。
鲜血溅到它的脸上。
它却笑得更放肆了，“哈哈哈！”眼神来回打量，鲜红的指尖轻点空气，“乖孩子们，你们一定记清楚。”
再一次嘱咐道，“一步都不能记错哦。”
说完，它又按顺序给人把……放了回去后从工具箱里掏出针线。
不是！小拇指那么粗的针能缝住什么啊。
不过看上去它并不在意。
一个个血洞浮现，它也把工具收起来了，“好啦！”刚说完，闭着眼的男同学就突然坐起。
诡异的眼神抓着凌余不放。
这…那完了！男同学突然抬起的手从凌余眼前划过，凌余只能死死瞪着眼前锋利的指甲，不敢动也不敢闭眼，“啪啪啪。”
“啦啦啦！”
“小兔子乖乖。”男同学边唱着边跳下来，站在凌余旁边，那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他的侧脸，用力拍着手，吼道，“小！兔！子！乖！乖！”
“啪！啪！”
刺耳的声音好像要刺穿他的耳膜。
可噪音还在继续，“小！砰！兔！砰！子！砰！乖！”说一个字就要蹦一下，“啪！”
皱眉承受着，可声音戛然而止！
上一秒还在唱歌的男同学没有一丝征兆就重重砸到了一动不敢动的凌余身上，又倒在了他脚步的血泊之中。
而凌余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
沉默着与讲台上看戏的长脖子老师对视。
凌余没有犯什么错，所以长脖子老师看上去也就不是很开心了，咬牙切齿，“很，好！下课了孩子们。”
“叮铃铃——”
广播室响起的瞬间就好像有一阵电流穿过了他的身体，凌余喘着气腿一软朝旁边倒去被一直看着他的江聿风稳稳接住，“感觉怎么样？”
凌余的魂儿飞走有一会儿了。
感觉，“不太…好。”
“先缓一缓。”感受江聿风温热的手轻拍着背帮他顺气，凌余长舒一口气，扶着他的手臂站好。
“我没……”松开他的手转头，“喵！”
瞳孔震惊！又是一张笑容诡异的脸突然放大，凌余撞到江聿风怀里带着他也猛地后退一步。
原本站在旁边吃瓜的墓槿看到这一幕立马上前一步挡在了他们中间，冷眼盯着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同学，“你要干什么？”
“嗯？”女同学见状疑惑偏头，头上的铃铛跟着微微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喵？你们都不喜欢猫咪吗？喵？”
猫咪？又是这副奇怪的样子。
凌余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小白兔’，视线下意识下移，落在她胸前的校牌上。
果不其然。
又是……三朵小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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