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余的语气格外认真。
抓的江聿风心中一紧。
张了张嘴，有些慌乱地松开了抱着凌余的手，后退一步推了推眼镜，哪怕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这一刻还是不敢直视凌余的眼睛。
这反应。
包有问题的啊。
凌余就静静看着，等着他回答。
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模样，江聿风推了推眼镜笑道，“不认识啊。”他这副样子更让凌余觉得事情不简单了。
沉默着。
对峙着。
沧九连忙走过来打圆场，“还不是因为你死了一次把江哥吓死了。”
死了？
看了眼沧九，又看向心虚的江聿风，凌余假装气呼呼地说道，“我是想说，不认识你抱我！”轻咳一声看向旁边看戏的墓槿还有躲在她身后抓着她衣服的兰圆圆，“走吧。”
“你的手。”墓槿的视线落到了凌余始终没有再抬起的左臂上，“我看看。”
“啊！”紧紧咬着嘴唇垂眸看去。
明明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凌余感觉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样，墓槿收回手，“骨头断了。”她的语气就好像是在问一会儿去哪儿一样。
“断了？”江聿风惊呼一声，眼中满是担心。
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开他伸来的手，凌余可不想再收到一次伤害了，看着四处打量的墓槿却没注意到旁边一脸受伤的江聿风。
现在这条件，“只能稍微固定一下。”
点头跟着墓槿往宿舍的方向走，她去捡了几根树枝给绑在凌余手臂上，“嘶。”
“忍着点儿。”她放慢了些。
“啊。”下意识躲开江聿风伸来的手，又把手臂扯到了，“别动。”
看着他手里的两颗红色药丸，是之前夏殇给的他们的，凌余连忙把手里的布娃娃收到手环里。
【道具名称：妹妹的玩偶
道具等级：S
作用：可替玩家抵挡任何程度的伤害。
限制：每个副本只能使用一次，一共可以使用十次。】
S级道具！？
看着面前的面板上显现的信息，凌余愣住了，连要去拿药都忘记了。
“凌余。”江聿风和墓槿同时喊道。
“啊，哦。”凌余连忙拿起一颗红色药丸放到嘴里，冰冰凉凉的触感爬上手臂，不过这一次伤没有立刻就好。
或许是因为是在第二空间受的伤吧，凌余也没有多想，“走吧。”五人沉默着往宿舍走，余光瞥向旁边的江聿风，面色更凝重了。
墓槿一下子就察觉到不对。
靠近些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张了张嘴看去，对上兰圆圆好奇的眸子，都到了喉咙的话最终全部化作一声叹息，“算了，出去和你说。”凌余现在心里乱得很，怕他的猜想是错的，又怕他的猜想是对的。
在江聿风否认的那一刻，他甚至在庆幸。
庆幸他没有承认，因为不管这个猜想是对是错都不是他立刻能接受的。
和墓槿她们分开后，凌余不自觉加快了脚下的动作，快步走进宿舍，本来准备直接上床的，一只脚都踩上楼梯了犹豫一下又下来了。
转身，“那个。”
江聿风和沧九连忙走了过来，亮晶晶的眼睛盯的凌余有些不太自在，“我在……”别开眼神，简单跟他们讲了一下在第二空间里看到的故事。
灯光闪烁。
“你的手？”对上江聿风有些泛红的眸子，凌余摇了摇头，话还没出口眼前已经被黑暗包裹。
月光洒进。
对视着，他的眸子像是蓄满了泪水。
直到脚步声在外面响起，凌余还是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爬上了床，看着略显疲惫的江聿风，他还是选择了换了换了一头躺下。
睡意逃走。
凌余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天的场景。
那天他穿着学士服在和……凌余皱着眉，明明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清晰，可他就是想不起来在和谁拍照了，还有那束黄玫瑰到底是谁送的？
聊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然后……然后？凌余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回忆，然后……就昏倒了，依稀记得送他去医院的人很着急。
再然后，就是……
凌余猛地坐起身，谁想江聿风对坐在床上看着他，“靠。”吓他一跳，连忙躺了下去。
好烦。
等他醒来时医院的人都说是同学送凌余去的医院，可他们又都描述不出来那个人的样子，而且，凌余明明记得自己有先天性心脏病。
可……那天过后他的病痊愈了。
准确来说，所有人都告诉凌余，他的身体很健康，从来没有得过什么心脏病，他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他话的证据，加上这对他也不是坏处，凌余也就没再管这件事了。
直到……
凌余轻轻拱了拱，拉下挡住脸的被子偷偷看向另一边的江聿风，他已经躺下了，“唉。”想着想着也缓缓闭上眼睛。
或许是有所思，凌余竟然做了一晚上关于那个男人的梦。
可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后面甚至直接带入了江聿风的脸，“啊。”低吼一声用力揉着头发，躲开下面的视线把缠在手臂上的东西拆下来活动了一下。
瞥了眼下面的两人。
凌余跪在床上背对着他们叠被子，却总感觉江聿风总看他，有些不太自在地揉了揉耳垂，快速收拾好下床。
“小心。”
“谢谢，我自己可以。”躲开江聿风伸来的手直接跳了下去，尴尬地笑了笑，“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走吧。”晃了晃左手，凌余小步跑到沧九旁边。
垂着头轻掐指尖。
被夹在中间的沧九左右看了看，凑过来，凌余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沧九挽着他的手就开始加速，把江聿风甩到后面张了张嘴，凌余却抢先一步开了口，“你见过江聿风的对象吗？”
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沧九，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啊？”
他看上去真得很尴尬。
“没有啊。”沧九摸了摸后脑勺，扯出一个他认为轻松的笑容，“我怎么可能见过江哥的对象啊。”说话时看上去很轻松，可眼神飘忽。
凌余怎么可能信，“哦，是吗？”
“是啊，我真没见过。”沧九真怕了他了，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江哥昨天受伤了。”
受伤？
凌余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直接垂下了头，微微点了点头，可沧九又继续低声说道，“是为了救你。”
震惊，“我？”
沧九耸了耸肩，“准确来说是那个假的你。”
“啊？”可，“他不知道那是假的吗？”江聿风看着可不像那么没脑子的人啊。
“怎么可能不知道。”沧九回头看了眼，“谁知道他当时在想些什么，嗖一下就冲出去了，我拦都拦不住。”
怎么可能不知道！
凌余的手紧了紧，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江聿风。
见他们等着，江聿风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怎么了？”凌余张了张嘴，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就继续往教室走了。
一路无言。
坐在座位上凌余直接就趴到了桌子上。
上课铃响后班长走到了讲台上，“今天上午自由活动，下午大扫除哦，喵。”说完她就第一个跑出教室了。
“呜呼！”欢呼声响起。
嘈杂的交谈声瞬间把教室淹没。
凌余思索着摸了摸手腕上的手环，看向侧身看着她的墓槿抬手指了指外面，她比了个OK两人才起身往外走。
“叮。”
往楼梯间走，手机突然响了几声。
刚准备看墓槿就开口了，“江聿风他们去人工湖了，让我们一会儿去男厕所集合。”点了点头，还没到上面两个人老师的交谈声就传了过来。
办公室门是开着的。
对视一眼，他们也就没有打断里面浓情蜜意的两人，直接站在门口假装聊天，边聊着凌余边垂眸把玩着刚刚拿出来的布娃娃。
果然。
里面的交谈声停下了。
余光瞥去，里面的两人被布娃娃吸引了出来，走出来停在两人身边，眼神却没法从丑娃娃身上挪开。
两人往旁边挪了一步，“老师好。”
“嗯。”
宋老师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你手上的娃娃是哪儿来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流转，他们却都垂眸盯着布娃娃。
凌余小心打量着楚楚并解释道，“这个是你女儿送给我的。”
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不解道，“谁？”
“柔只啊。”凌余的眼神在两人脸上来回看，生怕错过了什么，试探着说道，“她说她想爸爸妈妈了，她想你们去陪她。”
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
这下情绪起伏变大的成楚楚了。
“啊，什么？”两人并没有对凌余的这句话进行纠错，后退一步躲开两人伸来的手。
可。
宋老师伸手是为了拦住楚楚，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会儿，才齐齐看来，垂眸再次看着布娃娃柔声询问道，“你能先告诉我们柔只是谁吗？”
“啊？”现在懵的人是凌余了。
宋老师的手抚上自己肚子，自顾自说道，“我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出生就没了，我也还来得及给她取名字呢。”看着它的动作，凌余飞快的地眨着眼睛。
他也有过这个疑问。
“……”
只是当时以为副本世界和现实世界不一样，他也就没多想，可现在，“抱歉。”眼看着也套不出什么了，两人找借口离开了这里。
站在楼梯口。
抬手拉开布娃娃背后的拉链，拨开上面薄薄的一层棉花，看着里面的东西眼皮轻颤，顿觉胃里一阵翻腾。
所以。
塞在布娃娃里的才是宋痂和楚生那个未出世的女儿，那柔只是谁呢？
思索着。
墓槿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有人来了。”她上前一步将布娃娃挡住，凌余连忙把它收到了手环里。
垂眸盯着楼梯。
皱眉听着不断靠近又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奇怪。
突然，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紧接着女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们是在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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