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瑾站在门缝前,门内是暖黄的灯光,他的眼睛正在紧盯着屋内的画。
画中的男人坐在画板前,他的笔上蘸着绿色的墨汁,画板上滴落几滴已经干涸的浓绿。
而画板前站着一个男人,绅士帽,黑外套,手里握着一根手杖,严肃地盯着他。
这并不是父慈子孝的一幕,相反,卫瑾从中看到了“自己”被压力的模样。
而在父亲的身后,是无数条舒展的黑影。
卫瑾关上门,他往后稍了一步;走廊太暗了,一点光亮没有,他只能摸着墙壁前行。
于是他一点点往前挪步,来到另一扇门前,开了一道门缝。
这次是记者,她瑟瑟发抖地半蹲在画中央,除了头顶的一抹光,黑暗将她彻底笼罩。
但是在那片黑暗中,卫瑾又能看到灰色的相机,暗红的闸刀,墨黑的绳索,还有一道近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男人的身影。
就在卫瑾想要关上门前往下一个房间时,他的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卫瑾吓得立刻回头查看,然而他的身后是一片漆黑;他斗胆伸手往后面伸了伸,空的,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他的手放在刚刚被拍的地方,那种触感做不得假,为什么身后却空无一物呢?
卫瑾不放心地又往后看看,确保身后真的无人,他才往前行进。
下一扇门内的光更微弱了,里面也不是暖黄的光,是刺目的白光。
画中的男人躺在甲板上,雨水模糊了他的脸,浓墨浑浊一片,犹如蒙上水雾的玻璃;冷白的灯光成为了这幅画唯一的亮面,光束照在画面中的男人身上,正好穿过了他的心脏。
卫瑾认不出来这人是谁。
他迅速关上门,想要前往下一个房间,然而因为太黑的关系,他被绊了一跤。
说实话,卫瑾并不疼;但是摔了一下后,他迟来的恐惧感终于侵占了大脑,他才感受到异常。
明明上一轮离开的时候这里没有那么黑的。
这条走廊是有光的,很微弱的光,像月光;其实没有太大作用,但是这能让他看清前路,就像刚刚被拍了之后,他至少能用自己的眼睛确认身后是否有人。
卫瑾爬了起来,他还得继续往前,他得看完所有的画。
不过……这些画又是谁画的呢?
他的手心里不知何时出了汗,拧在门把手上,有些发涩。
其实画家线也并不清晰,他前期被要求制作画板和画笔,后来又翻到母亲的信,知道外面的乱状和船上的真相。
这条长廊显然也是为他准备的,十个房间,十张画。那究竟代表着人的境遇,还是代表着人的未来呢?
咔哒一声,这扇门也被推开;这次的画上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在左下角的地方,可以看到露出一小部分的船头。
是海啸吗?灯光还是暖黄的,卫瑾仔细观察着。
深蓝的海,紫黑的天,木头腐朽般黄色的船头;有几缕用雪白颜料划出的断线,像风、像线,刮在船头上。
不等卫瑾离开,他的肩膀又被人拍了。
卫瑾一动不敢动,他没回头,仿佛没有人拍他一般,他继续往前走。
然而这次,身后的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拽了过去,卫瑾想要挣脱,然而巨大的力量差距令他无法挣脱!
一道中年男声响起:“是你啊,你应该很熟悉这里的画吧?”
卫瑾看不见人脸,只能听到这声音离自己很近;明明已经松开了禁锢,但是他丝毫不敢动。
——他的肩膀被穿透了,两个血窟窿不断地往外流血。卫瑾疼得不行,不仅如此,他甚至感受到力量的流失。
男人料定了卫瑾不会离开,悠然自得地介绍道:“这都是你父亲的作品。他啊,太想出名了,可惜画了一辈子,还是个不入流的老画家。”
卫瑾的脸被他抬起来,“你呢,更是个不入流的小画家。”
就在这一瞬间,属于画家的记忆一股脑地涌入卫瑾的脑海里;从小就被要求画画,就算没有天赋,也要被按在画板前画画。
父亲严厉的表情一直在恐吓着画家,于是这个男人最终唯一画得好的,就是他父亲那张严肃、冷漠、狠厉的脸。
“不如我带你去见他吧。”中年男人直接拽住卫瑾的脖领子拖在地上往前拉;卫瑾想要挣扎,但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像条砧板上的死鱼,任人宰割。
……
越辰很快就来到了本船上的休息室,这里整洁如新,他甚至还看魔术师的行李放在床上。
他上前打开,里面是魔术师的设备——玫瑰花、黑礼帽、卡牌,见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越辰将这些小玩意重新放回去,开始翻杂技的地方。
而这次,那四颗小球都在杂技的行李里。
越辰当即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想法是对的,魔术师的死就是由杂技一个人造成的!
不过大失败不计入任务,越辰将小球放进口袋,继续翻找。
他先翻了演员的床铺,说实话,越辰一直想知道演员的个人任务该如何完成。
这情势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他上哪去当这个主角?
演员的床铺上没有值得调查的东西,就在越辰打算翻舞女的行李时,他忽然瞥见演员的床脚下藏着东西。
越辰狐疑地走过去,他蹲下身,就在他要伸手即将摸到他时,一条漆黑的人影突然窜了出来!
越辰瞬间进入警戒状态,他握住斧头,看着眼前的人影变成了自己的模样。
“是你!”越辰记得它,倒不如说越辰永远都不会忘了它;它用所非的声音求救,越辰一时心急,赶过去的时候直接被它吃了彻底。
而“越辰”也死死地盯着他,手中拿出了和他一样的斧头。
越辰冷笑道:“真是个称职的冒牌货。”
“我是越辰。”它说:“你才是冒牌货。”说罢,它率先朝越辰冲了过来,斧头于他而言就是个累赘,它最擅长的还是张开那副巨口,用细密的牙齿将人体啃噬殆尽。
越辰则将斧头对准了它张开的嘴,接触的那一刹那,斧头嵌进它的嘴角,切割开一小块皮肉。
它迅速往后稍,立刻变成了越辰的模样。在越辰以为它要逃跑时,门被打开了。
所非离开大厅后直奔越辰而来,越辰所在的团员休息室是离大厅最近的地方。
然后他就看见了两个越辰。
其中一个越辰说:“小心它,它是冒牌货!”
而被称作是冒牌货的越辰说:“别过来,这里不安全。”
所非将门关上,他来到两人面前,并没有特意去问谁,只是说:“越辰,我的情况不太好,接下来可能要靠你了。”
第一个越辰当即说道:“哪里不舒服?用不用休息一会?你的任务是什么?我帮你做。”
而被指认的越辰说:“又发烧了吗?要不要回去找姚绮试一试?”
此话一出,最先指认的越辰当即明白过来。所非在房间里随手拎了个凳子,直接朝它砸了过去!
越辰紧随其后,斧头砍在它的背上,墨绿色的汁液直接喷洒而出,溅得本就不大的休息室到处都是。
“所非……”它还在喊着所非的名字:“我就是越辰……你怎么能……分不出来……”
所非卸下一条凳子腿,尖锐的一端直指它的张开的大嘴:“我已经杀了你一次了,你竟然还能复活?”说罢,他和越辰眼神相对,两人同时拿起武器,准备一起了解它——
“所非……所非……”它还在重复着所非的名字,然后在两人即将动手之时,它迅速变成了卫瑾的模样对着两人拍了一下手!
二人被迫停止动作一秒,然而这一秒就足够它变成越辰逃跑了。
在最后一刻,回响在所非耳边的,是门重新被关上的声音。
所非看着门口,他知道按照越辰速度来看,它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然而它来到了本船,那另一艘船上还会有它吗?
他原以为审判者的意思是这里也会有类似的怪物,却没想到竟然是将另一艘船上的怪物直接搬过来。
就在这时,越辰的手搭在他的额头上,“还行……不算太热。”
“因为我没发烧。”所非将他的手放下来,“刚刚是为了试探它。”
“没发烧就好。”越辰从兜里拿出那四块磁铁:“我找到了这个,它们都在杂技的行李里。”
所非说:“这个房间都搜查完了吗?”
“还差舞女和团长的没有看。”
于是两人分头行动,所非搜查舞女,越辰搜查团长。
舞女的床铺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所非找到她的行李,和其他几人的皮箱不同,她的行李是由普通的花布包裹。
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仅有几套换洗衣物,而且和那身鲜艳明亮的红裙不同,这几套衣物相对更朴素,上面的花纹如同上了年纪的花瓶一样,斑驳暗淡。
一个光鲜亮丽的舞女,怎么带了这么几套衣物上来?
所非继续翻找床铺,终于在枕头和床头交界地方找到了一块硬质卡片。
而上面的内容,也格外的匪夷所思。
小猫会扒拉手机的!为了不让小猫伤心我只能忍痛放下手机!(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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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海啸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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