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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兄弟与死者

赵婉云在傍晚来到了林家,她的目光先是钻进了屋里,像个警惕的卫兵巡视着,“你哥不在吧?”

屋内昏暗,就一台电视亮着,里面播着地方台的财经新闻。烟雾缭绕,林章骏抽了整整一盒的烟,让赵婉云进来后打开了窗户透气。

赵婉云脸皱在一起,不适地咳嗽两声,再次确认了一遍:“你哥呢?”

“他早都出去住了。”

赵婉云没好气道:“也好,你那个哥啊,就是个白眼狼。你们家以前好吃好喝给他供着,他倒好,出去那么多年也没个音,你家一出事他就着急忙慌赶回来,你小心点他,指不定图咱家里这点钱呢!”

林章骏给赵婉云倒了杯水,“赵姨,我哥不会的。”

“哪不会?我就是干保险的,见多了骗保和为了保金争得头破血流的家庭,你说说,这些年就你一个人忙里忙外的,他有帮过什么吗?”

听到“骗保”,林章骏的眼皮不自然地眨动两下。

林章骏说:“我哥每个月都寄回家好几千,他赚钱多着呢。”

“好、好几千?”

林章骏擦掉桌子上的烟灰,“对啊,我哥回来想给我拿钱的,我没要。他那点钱我还看不上呢。”

赵婉云有些错愕,她以为林家这几年过得很不好。

林书严好面子,每天出去都干净光鲜,陈艳天天给她哭穷,赵婉云见过陈艳在菜场捡没人要的菜叶子回去吃。林章骏也没个正经工作,一件衣服穿了三四年不换,夹克的锁边破烂发白还在穿,赵婉云先入为主认为林家入不敷出了。

合着这陈艳和林书严在大家面前装穷呢。一个月几千说不上多,但在D城,加上林书严那点工资,一家三口起码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林章骏像是想起了什么,“赵姨,我们家这情况,跟保金拨款有关系吗?”

赵婉云回过神:“没有的,你哥倒还算孝顺。我刚想跟你说拨款的事呢,钱明天下来,你明天注意看着点你账户余额,两百多万呢。”

林章骏惊讶,失声道:“这么多?!”

赵婉云嗔怪道:“你这孩子,是不是没好好看条款呀?其实你家投的那个保险,赔率其实不算大的,不然能拿一千万多万呢!唉,你说,要是你爸妈当初听我的劝,买最高档位的就好啰!”

林章骏道:“是他们没见识,谢谢赵姨了。”

“怎么说你爸妈呢,再怎么说也是生你养的父母。”赵婉云喝了口水,“那行,我今天就给你说一声。姨可要提醒你啊,你有这么多钱可要好好保管!你哥虽然给家里打钱,但是这些年伺候你爸妈的人,可都是你啊。再说了,你也知道你哥他……”

赵婉云这时才想起她只是个外人,不再往下说了,叮嘱道:“总之你多留个心眼,把钱拿在自己手里,两百万可不是小数目,够你下半生吃喝不愁了。你哥从外面打拼回来,见的世面肯定比你多,他指不定有什么小心思呢!”

……

送走赵婉云后,林章骏又想抽烟了。

林章骏摸遍了身上的口袋,找不到烟,他想起来林论回来留宿时,他在林论房间睡了一夜,林论那包软中华也放在那屋了。

林章骏摸着黑,打开了林论房间的灯。

房间门锁在十年前就坏掉了,一直没修,十平米的小房间里放着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其他都是方方正正的杂物箱。

这间房本来就是储物间,林书严买房的时候是按照一家三口的需求买的。

以前林家住在单位的宿舍,自打林章骏有记忆,他就见他哥每天趴在床上写作业看书,后来他们搬了新家,他哥还是趴在床上写作业看书。

因为他哥的房间总是乱糟糟的,没有可以放桌子的地方,有时候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林章骏在枕头底下找到了那包软中华,他那晚没在林论房间里抽烟。

林章骏眼睛酸痛,回到客厅点燃一根烟。

林章骏不懂,为什么爸爸妈妈要那么讨厌林论,甚至赵婉云这个外人都要出言贬低林论的人格,说林论贪婪说林论没安好心。

可林论什么都没做,更别说做错了什么。

他们对林论太不公平。明明他们知道林论有多好,有多优秀,还是要以狭隘的视角去审判林论。

林章骏也气林论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澄清,显得只有他在意外人对林论的评价。

真的很可笑。

***

林论回到S市的时候是中午,他在机场吃了午餐,前脚刚到出租屋,后脚崔万里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崔万里仍是不变的说辞,询问林论大概何时能够返回S市。

“我刚到家,S市的那个。”

崔万里那边传来椅子倒下的哐当声,半小时后,林论出现在派出所。

一个粗眉毛的平头小伙子双手揣兜站在门口,看到林论后惊讶地叫了一声,小跑过来说:“你就是林论?”

林论点头,“是我,你好,你是崔万里吗?”

崔万里上下打量林论,“嗯,你在门口刷个身份证登记一下吧。”

林论掏出身份证递给门卫亭的工作人员,崔万里意味深长地看着林论,他还以为档案照片里的那个男人是合成出来的呢,怎么会有人长得如此好看。

崔万里带着林论穿过办公大厅,来到询问室。很快一名不苟言笑的老警察过来,崔万里负责做笔录,另一个老警察负责发问。

老警察名叫王建德,长得满脸横肉,坐在林论对面的椅子上,用松弛下垂的眼睛觑着林论。

林论第一次来到询问室,环顾一周,有种到陌生地方观光郊游的好奇。

崔万里清清嗓子,开始进入询问流程。

崔万里从姓名到工作,再到家庭住址等,逐一核实了林论的个人信息,随后和王建德一同出示了证件,“如果没有问题,那我们就开始吧。”

王建德不满地哼了一声,他一向看不起崔万里对人的客套。做他们这行的,就得从心理上碾碎敌人的伪装,套近乎是没用的,不过这样一来,他和崔万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也算是一种配合了。

询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进展很顺利,该采集到的信息都采集到了。

王建德在询问时,索要林论的手机,林论爽快地交上去,让王建德把手机里所有信息都看了一遍。

王建德没有发现异常,只是问了一下新加的微信好友,林论解释说是高中同学。

王建德调侃道:“你跟你同学关系还真好,给的备注还是‘笨’。”

林论笑了笑,“他就那样。”

林论离开时,王建德想把林论手机扣一晚上,林论不同意,以不合规为由反驳了王建德。林论还提出他需要用手机打车回家,线上购买水和食物。

对于林论这种基本与案件无关的人,王建德是没有权利强制扣留他手机一晚上的,王建德办案办习惯了,平日里都没有人敢质疑他,脸色有些不好看,把手机还给了林论。

林论走后,王建德复查崔万里的笔录,看了一遍又一遍,愁容满面,“啧,这个叫林论的还真如我们所想,不认识解非云。”

王建德翻到后面,嗤笑一声,“不仅不认识,还把解非云当成了变态。”

崔万里不甘心,起身往外跑,“王哥,我出去送送他,看能不能再套出点东西。”

王建德在后面喊他,“诶,别瞎忙活啦!”

林论没走远,办公大厅来了一个大白天打群架的年轻人。一共有六个人,围在办公台前,你一句我一句吵个不停,负责做笔录的民警一个头两个大,写了满满一页的情况描述。

林论背着手走过去凑热闹,人群里有名短发的女孩性格泼辣,一眼看到了林论,把林论拉过来,“来来来,让这位帅哥评评理,到底谁对谁错!”

崔万里:“……”

林论很感兴趣,礼貌地抽出胳膊,“来,让我来评,你细说一下怎么回事。”

另一名染着黄毛的年轻人上前,说话大舌头,“尼他么谁啊,哪来的小北脸?世一北儿去!”

黄毛喝了一宿马尿,浑身酒气,抬手就要打林论,虎背熊腰的辅警挡在黄毛身前,厉声喝道:“想干什么!回去!”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崔万里箭步冲上去拽走林论,对周围人道,“不好意思,这是另一个案子做笔录的,就不打扰你们了。”

林论被崔万里拉出办公大厅,林论没听到八卦有些郁闷,崔万里看了好几眼林论,操着大嗓门道:“你是不是闲着无聊,爱没事找事!”

“没有啊,人家让我给她评理,我刚好也有空,给人帮帮忙。”林论很无辜。

办公大厅离门口有一段距离,崔万里调出微信二维码说:“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有事联系比较方便,万一后面还有需要你配合调查的地方呢。”

林论说没问题,手机解锁后是浏览器的搜索页面,关键词是“解非云”。

林论尴尬地划走,崔万里大大方方解释道:“解非云的事有通报,你再查查看。但出于**保护,我们不会公布死者姓名的。”

“哦……”

送走林论后,崔万里回到派出所的办公室。王建德和其他两名负责这件案子的人交谈着,三人表情都不太好看。

崔万里心里也乱。

死者解非云,男,祖籍W市,三十一岁,高中毕业以后游手好闲,标准的“社会闲散人士”,离开家乡后进过厂,当过厨师,干过工地,在S市居住了不到一年,于一周前在出租屋的淋浴间割腕自杀。但头部在死前受过重击,不排除他杀的可能。

其社会关系简单,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曾因偷拍被拘留过。

解非云自杀现场发现的手机里没有一条通讯记录,技术科侦查后,确认解非云的手机没有呼入呼出过任何一通电话,通信app也没有用过的痕迹。

这在当下的社会极其不正常,警方一致认为解非云有第二部手机,用于日常生活和“工作”。

这就不得不提解非云谋生的手段——放高利贷。

解非云花钱大手大脚,一身名牌货,脖子上还有一串金项链,如果是放高利贷,也就解释得通。

这个消息还是解非云在商K找小姐时醉酒吐露的,“老子赚钱是利滚利,轻松得很!”

不仅如此,解非云还偷偷摸摸给商K的皮条客放贷,一举被警方揪了出来,更加证实了解非云的放贷人的身份。

但如果解非云以放贷为生,那么高中毕业,没文凭没手艺,只能下苦力谋生的解非云,他的原始资金流源自哪里?

牵扯到不明不白的大额金钱交易,解非云大概率背后肯定有人。王建德第一反应是“洗钱”,直觉告诉他这个案子最后很大可能会不了了之。

但崔万里与王建德不同,他今年调到北天街道分局的,想干出点成绩,林论是案件侦破时崔万里偶然发现的一个突破口。

案发后第二天,崔万里再次来到解非云的住处协助取证,到案发现场厕所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另一栋单元楼。

准确的说,是一扇别人家的窗户。

解非云所在小区单元楼间隔比较小,解非云家的厕所刚好能看到对楼住户的阳台,也许对楼住户可能知道解非云的其他信息。

解非云手机里有一些照片,都是偷摸拍一些路过的美女,有一张标新立异,就是从这个视角拍的一张对楼阳台的照片。

崔万里不禁起疑,解非云无缘无故拍对面阳台干什么,将这一想法告诉了王建德,二人一同查到了对面租住着一名叫做林论的男子。

当得知林论不久前从S市离开,崔万里激动万分。崔万里以为林论是做贼心虚去避避风头,解非云可能借给林论了一笔钱,或者林论就是解非云的上游,他们也许有一些关系。

毕竟楼与楼之间太近了,这在武打片里是可以纵身一跳的距离。

然而林论的自始至终很淡定,还有些困惑。

林论的证词是“回家乡奔丧”,且奔丧日期是在解非云自杀前,这几乎完全了他的嫌疑。

他甚至连解非云的名字都不知道,在崔万里提醒“是你家阳台对面的那户人”,林论才想起来,“我晾衣服有时候能看见他光着身子,就正对着窗户,还开着灯,非常恶心!”

林论说的是事实,解非云对楼的一排住户都说解非云有暴露癖,情况跟林论说得一模一样。

崔万里在这几日走访了林论在S市的朋友,他们对林论评价都很不错,无非是长得好看,能力出众,为人随和。就是偶尔有些**。然而这点给林论加了不少分,他们都以为林论很难相处,没想到这么接地气。

崔万里走访了五个人,没有一个人对林论有坏印象。崔万里心说果然,这个林论挺受欢迎的。

相由心生,崔万里见到林论第一眼就能断定,林论是非常讨人喜欢的那一类人。

林论有些乖,却不是那种乖到没有个性的无聊的人。他的乖带有一定的俏皮性,说直白点就是朋友们形容的“**”,这点显得林论生机勃勃,无意识吸引着很多人。

比如刚做完笔录的第一件事,不是赶紧离开派出所,而是屁颠颠去办公大厅吃别人的瓜……

崔万里好气又好笑,这人真是个奇葩,还怪有意思的。

林论与他的家庭关系不是很好,鲜少跟朋友提起他的家庭,五个调查对象都不知道林论的家庭近况,只知道林论逢年过节都出去旅游。

但死者为大,不管关系有多糟糕,家里有人死了总得回去看看,更别说是生养林论的父母。

至于辞职,林论的证词是:“太累了,想要休息一阵子。”

综合来看,林论的所有举动合情合理。

比较出乎崔万里他们意料的是林论的弟弟,那个原名叫做林述的男子。联网系统显示,林述十年前有一宗故意伤人的犯罪前科。

这与林论离开家乡几乎是同一时期。

王建德在询问的时候假装不经意提了一嘴,想给林论施压,反倒被林论质问与案件的关联性,林论首次对警方表现出了一丝敌意。

自己的弟弟被人揪出来有前科,当哥哥心里肯定会难受,从逻辑上来看,林论的反应很正常。

再加上林述的前科与案件关联不大,王建德和崔万里他们都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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