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的雨下到了晚上，方松屹从游戏房里出来时，林论还在落地窗前。
屋里没开灯，雨夜昏暗地洒进来一点暗蓝色的光。
落地窗上的雨流不断落下，林论蜷缩在地上，露出一小截腰，身体随着呼吸有微小的起伏，怀里抱着两只狗，还有一只在他手边睡着。
方松屹扔了条毯子给他，林论嘤咛一声，清醒过来，有些生气地皱着眉，好像被人惊扰了美梦。
方松屹撇嘴，“你要不想去他房间睡，就去客房吧，我家还没穷酸到让你睡地板。”
林论揉着眼睛，把两只狗放在地下，“没事，我习惯了。”
“以后还是不要习惯别人这样对你。”
林论支起身子，苦笑道：“你是第一个对我这样说的人，方松屹，你太早熟，会活得很累的。”
方松屹不置可否，“跟我来吧。”
方松屹打开走廊灯，在前面带路，林论反应了一会，才爬起来跟上方松屹。
方松屹有一间专门放玩具的游戏房，门敞开着，里面有一张大桌子，放着搭了一半的乐高。
方松屹注意到林论在看，得意地指着初现雏形的船帆道：“这是加勒比海盗里的黑珍珠号，我很快就拼完了。”
靠墙角的地方还摆着一个巨大的圆形乐高积木成品，方松屹介绍道：“这个是星球大战死星，我拼了很久才拼完。”
林论情不自禁流露出羡慕，“真好。”
方松屹看着他，疑惑道：“你没玩过？”
“我不太感兴趣。”
方松屹冷哼道：“我看你是没有玩具吧！”
林论爽快承认道，“这你都知道，我弟弟玩具很多，我小时候就玩他的。”
“……”
林论不觉得童年没人爱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方松屹不知为何又臭着脸，拉着林论不容分说走进游戏房，指着拼到一半的魔法学院积木，“你过来给我拼。”
林论一愣，“我没玩过，给你玩坏了不好。”
方松屹白了他一眼，“没事，你只要不像冬水玉那样把我积木块搞丢就好，要不然你也上我黑名单。”
角落里有一个牌子，上面红底黑字写着“冬水玉与刘昀不得入内”。
林论：“……”
看来冬水玉也尝试玩过，玩得相当遭孩子鄙视，还把人孩子的玩具给弄丢了。
林论坐下来，方松屹把魔法学院搭建得差不多了，只剩地面一点装饰物，林论不确定要从哪里下手，“要不你还是教教我，我怕拼错了。”
“这有什么好教的，旁边有说明书，你认识的字比我多吧。”
林论慢吞吞翻开说明书，嘀咕道：“你这小孩真讨厌。”
方松屹没好气：“你不想做就直说，我不会逼你，我跟他们不一样。”
方松屹想让林论体验玩具的快乐，但他没有察觉到，他生起气来跟冬水玉一个狗德行。
都是沉着脸，不说自己气什么，用命令的口吻一点一点给人施压，给别人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顺从。
林论觉得好笑，方松屹口口声声说恨冬水玉，说会给选择，最后还不都是一样，方松屹身上处处都是冬水玉的影子。
林论轻轻拿起一块积木，“我试试看，拼错了别怪我，我要都拼完吗？”
“你想拼多少拼多少，我先去吃个饭。”
林论仔细看完了说明书的教程，方松屹的玩具很多，把每个玩具都用收纳盒装好，林论拼了一会，很快把剩下的部分拼完了。
虽然只是贡献了一小部分完成度，但林论心中生出一丝成就感，他撑着脸看着自己拼好的那一小块花园，塑料的小花园惟妙惟肖，真好看。
但是林论感觉不到开心，对他而言，他只是按照别人的吩咐完成了一件事，然后这件事给他带来了一定的满足感，仅此而已。
何况这个东西从始至终都不属于他，他没有必要为此感到激动。
方松屹端着热好的拌饭回来了，见林论在发呆，“好玩吧！”
林论笑了笑，“嗯……是很好玩。”
方松屹说林论还可以玩角落里没有拆封的，林论摇摇头，“如果我像你这么大能玩到这些，我肯定会爱不释手，可惜我年龄太大了，我感受不到该有的乐趣。让我来玩很可惜，还是你自己玩吧。”
方松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最喜欢的东西在林论眼里似乎不值一提。
方松屹语气渐冷，“随便你。”
林论还是拍了张照片留念，“谢谢你。”
方松屹端着饭盒去客厅吃饭，“我没做什么，是你自己拼好的。”
林论看了一下方松屹的游戏房，在桌子底下靠墙的地方，有一堆歪七八扭的乐高积木，从颜色和涂装来看像是消防站，拼得接近成品，但缺少了消防站的天花板模块。
林论忍俊不禁，难道这就是冬水玉拼的那个？方松屹居然没扔出去。
林论双腿并拢蹲在地上，嘴角微微勾起，冬水玉总是笨手笨脚的，也没有耐心去看完拼装说明书，能拼成一个像模像样的消防站已经是尽最大的努力了。
就在这时，林论的手机响了起来。
方松屹听到手机铃声折返回来，在门口与林论对视，他在林论迟疑的神情中明白这是谁打过来的。
——冬水玉。
小冬面对小方：[白眼]（话都不想说）
小冬面对小论：[可怜]老婆，我也有玩具，你跟我玩玩成年人的游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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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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