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氓捂着林论嘴,“嘘!”
林论躺在地上,白氓扯起来他,林论想探出头看看发生了什么,又被白氓按住脑袋,白氓气道:“哥哥心真大!”
三个五大三粗的成年男人搜寻着白氓,其中一名高个子平衡性不好,哐当一声摔倒,头磕在树根上,疼得呲牙咧嘴。
林论悄声问:“找你的?”
“是啊。”
林论指了指那几人,诚恳建议:“你出去挨打吧,我要回家,天黑了路不好走。”
白氓:“……”
白氓气极反笑,“哥哥,你好狠心,都不说帮帮我。”
林论说:“跟我又没关系。你要是不拉住我我早走了。”
“我那是担心你被他们迁怒,我以为我们很熟了!”
“我们只知道对方的名字吧。”林论说。
“我还这么小,一个人对付不来的。”白氓卖惨。
“你一定干了很‘伟大’的事。”林论不吃这一套。
“……”
林论拿出手机,“我报警吧。”
“不能报!”白氓急了。
“那我找人过来。”
“你别找了!嘘!”
要是以往的话,白氓早就像山里灵活的猴把那几人甩掉。但昨天受了点伤,行动不利索才如此狼狈。
白氓不禁在心里嘀咕,正常人就算不想干涉,也会表现出害怕或者担忧吧,林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是不是脑子里缺根筋啊?
白氓也没真打算把林论牵扯进来,林论那小胳膊小腿的,他还得护着呢!
但林论看透了白氓埋在逞强外表下想求救的小心思。
林论乖乖坐在地上,揉着后脑勺,白氓警惕着那几个人的行动,三个男人搜索完一圈,最后只剩下他们所在的方位,朝着藏身处慢慢走来。
白氓跑不动了,还有一个林论在,牙一咬,打算主动出击。
白氓衣服有红色液体的晕染痕迹,林论揭开白氓衣服下摆,看到白氓肚子上渗血的医用纱布,眉头越皱越深,白氓不自在地扯住衣服。
白氓手伸向裤兜,递给林论一把折叠刀,“你拿着防身。”
林论一愣,拽住想要出去的白氓,“你怎么会带着刀?谁给你的?”
“他们也带着啊,哎呀,你别管啦!”白氓搪塞过去,林论注意到白氓腿肚子都在抖。
恍惚间,林论看到了高洋的影子。
林论跟高洋去玩攀登时,印象最深的就是小胖子一直发抖的小腿,哆嗦个不停,小胖子最后在林论的撺掇下爬完了最险峻的路线,爬完还没哭,抱着林论开心得哇哇大叫,有意思得很。
不管怎么说,白氓还只是个小孩,对于没胜算的事,害怕也是正常的。
“回来!”林论压低声音喊。
白氓一嘚嗦,“你干啥呀?”
林论叹气,“别怕,看我的。”
林论像刚才白氓按他那样,抓住白氓脑袋,白氓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按趴下了,慌乱之中爬起来,给出去的小刀刀柄正中他的额头。
骨头传来咚地一声,白氓疼得差点尖叫。
靠!!
三个男人看到林论,为首的王文龙语气不善,“哪来的?”
虎腾山有住宅区,不排除是出来遛弯的有钱人,王文龙不想惹一身骚,但哪有有钱人爱走这条道的?可是林论看起来就不像是普通人,王文龙还没见过这么……这么让他看得顺眼的男人。
林论费劲地爬上土坡,王文龙他们面面相觑,怎么还朝他们走过来了?
林论站定,王文龙脸红脖子粗地骂了声娘,离这么近看得更清楚,这小白脸长得忒好看了。
下一秒,王文龙眼前一黑,脸上结结实实吃了一拳,头一歪被嵌在树干里,直接晕过去了。
李老四和李老大反应过来,骂了声娘,袖子一甩,手心里闪过一道寒光,朝着林论挥去。
白氓大喊不好,但只见林论侧头躲过小刀,抓住李老四的手腕,咔嚓一声,李老四疼得满头大汗,强壮如熊的李老大冲过来,被林论一脚踹倒,腰恰好撞在石块上。
林论不慌不忙拿过小刀,李老四直冒冷汗,这人长得挺好看,下手怎么那么狠?肯定是练过的。
主要是,这家伙力气也太大了!
李老四是货车装卸工,使出吃奶的劲也没办法挣脱林论的手。这么细的手腕,怎么可能有这么吓人的力气?
最高大的李老大脸色苍白,在地上动弹不得,地上的石头估计卡在了某个关键穴位。
林论将小刀抛到白氓的方位,白氓迈出去的脚差点被刺中,不得不后退一步。
李老四还不信邪,空着的右手攥成拳,林论偏头闪过,抓住李老四右胳膊,反方向打在李老四肘关节。
李老四惨叫一声,右胳膊变成了一条扭曲的线条,彻底废了。
左手手骨被林论捏碎,右胳膊直接被废,李老四连连求饶,林论充耳不闻,面无表情掐住李老四的脖子。
林论没有恐惧,更没有对自身力量的傲慢,始终淡然得像一张白纸。
李老四汗毛竖起,生怕林论掐断他的脖子,“大、大哥……是白氓那小子想找我们麻烦的!你看起来是个读书的,不能不讲道理啊!”
早已看呆的白氓回过神,连声大喊“住手”,白氓快步上前,“别脏了你的手,哥哥。”
林论像过年准备杀鸡一样掐着起李老四的脖子晃了晃,递给白氓,“那给你。”
白氓舔舔嘴唇,说了声谢谢,摸遍李老四的口袋,沉声道:“东西在哪?”
李老四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白氓一个手刀打晕了,在其他两人身上摸索,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一部屏幕碎掉的手机。
林论挥挥手,“那我先走了,拜拜。你早点回家,以后要好好上课。”
白氓说:“哥哥别走呀,我请你吃饭!你这么厉害呢!”
“今天不要,马上下雨了。”
“哥哥,你来我家,今天我爸不在,我让阿姨给咱们做好吃的。”白氓拿到东西后笑得嘴都合不拢,学着林论以前的话,“我不欠你人情!”
白氓家的司机在山脚下恭候多时,林论感慨:“你家确实很有钱。”
白氓笑了两声,一回来就去找家庭医生。
白氓的房间在二楼,林论先洗个澡,洗完出来衣服也烘干了,可以直接换。
保姆端上两碗鱼汤,饭菜陆陆续续端上来。
一楼客厅很气派,但木质家具和墙壁地板都是深色的,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林论很在意客厅角落的玻璃橱柜。橱柜一层放着数十张唱片,二层和三层是磁带,侧面都贴着标签,写着歌曲的类别。
林论指着其中一个用羊皮纸包起来的长方体,只有这个东西格格不入,“这是什么?”
白氓看了一眼,“听说是礼物,不过没送出去。”
林论盯着看了会,不过还是被饭香勾引,过去尝了一口,眼睛亮晶晶的,“好好吃!”
保姆笑了笑,“多吃点。小白还是第一次带人来家里玩呢。”
白氓脸有点红,林论意识到什么,怜悯道:“你没朋友吗?”
白氓:“……”
白氓咬牙,“我朋友多着呢!”
林论笑笑,逗小孩真好玩,“我马上就走,感觉你家挺复杂的。”
话音刚落,天空砸下倾盆大雨,落雨声震耳欲聋。
林论低头吃完了饭后甜点,夸赞不止,“布丁也好好吃。”
雨声盖过了他的声音,同时也盖过了汽车的引擎声。
白氓看见了车灯闪过,唰地站起来,迫不及待想站在门口等着,想起林论还在,挠挠头。
林论了然,指了指楼上,“不方便的话,我去你房间待着?”
白氓点点头,他不确定爸爸见到他带人回家会不会生气,“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爸爸会回来。”
林论让白氓别在意,接着上了楼,在二楼走廊的一幅画前停住,背着手像一名专业的鉴赏家,沉默地看了许久。
冬水玉回来时裤脚湿透了,白氓献宝似的拿出今天得来的东西,冬水玉没什么兴趣,还有些困。
高闵收起伞,一听白氓说是刘家的东西,饶有兴致地接了过来,意外道:“这可给你发现好东西了。”
冬水玉坐在沙发上,在看刚收到的邮件,眉头越皱越深。耳边是高闵和白氓兴高采烈的讨论,雨声很大,二人扯着嗓子喊来喊去。
高闵敏锐地察觉到冬水玉情绪变糟,等雨势小点就走了,走前跟冬水玉说:“白氓干得不错,遗嘱和托管人能找到,刘家想要拿到遗产就得乖乖听话。”
“嗯。”冬水玉摘掉难受的美瞳,有些烦躁,“早该结束的事拖到现在,真不像话。”
白氓浑身一抖,忐忑不安,他尽力将功补过了。
冬水玉看到桌上没来得及收拾的餐盘,眉头一皱,问道:“家里有客人?”
白氓解释道:“爸爸,我遇到了点情况,有个人帮了我。”
冬水玉淡淡地反问道:“家里是随便谁都能进的地方吗?”
白氓张了张嘴,他不敢看冬水玉的紫瞳,总觉得那是妖魔鬼怪的标志,“对不起,我们马上走。我是……从来没同学来我家里玩,就……”
冬水玉一言不发,空气几乎要凝固。
白氓缩着脖子怕被教训,一道清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那么凶干什么?”
冬水玉仰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只见林论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双手捧着脸,好像在自己家一般悠然自在。
二人视线对上,偌大的别墅陷入寂静。
白氓脸都白了,害怕冬水玉又要发作,颤声道:“爸爸,他、他就是我带的朋友,他马上就走!”
接着白氓就看见他那冷若冰霜的爸爸差点跳起来,失声道:“你怎么在这?!”
冬水玉做梦都想让林论来家里,但是怕吓到林论,一直不敢提。
冬水玉结结巴巴,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你、你来这里避雨?”
白氓震惊,他爸说话的时候居然会充分发挥完美声色的优势,声音夹得温温柔柔……
这、这还是他爸吗?鬼上身了?
他就说那个紫色眼睛有问题,爸爸一露出来就被夺舍了。
白氓张着嘴问:“你们认识?”
林论说:“同学,都在一中上过学。D城地方真小,走两步就能看见熟人。”
只是同学?白氓不信,小燕姐也是爸爸的同学,爸爸对她的态度哪有这么热切。
林论道:“你都有孩子了,没看出来啊!我们也到了这个年龄呢。”
冬水玉赶紧解释:“收养的,不熟。”
白氓:“……”
林论打趣道:“我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你要拿什么报答我啊?”
“你随便挑。”
冬水玉还有些呆滞,像是不相信林论会出现在家里。
林论走下楼梯,“没看出来,你原来这么凶。”
“没有,就是……”冬水玉顾忌到养子还在,声音闷闷的,欲言又止。
林论笑了笑,“白氓,你再给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布丁。”
白氓答了声好,逃似的离开了。
爸爸怎么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果然中邪了。
冬水玉的目光黏在林论身上没离开过,手指动了动,不知道说什么好,林论拍拍沙发,“坐呗。”
冬水玉欣然一笑,坐在林论旁边,柔声道:“我不凶的,就是……在家里就得这样。”
林论对冬水玉的现状不是很感兴趣,“我知道的。”
冬水玉见林论不怎么想理他,说了一个林论感兴趣的话题,“白氓其实是高洋见义勇为救下来的小孩。”
林论一顿,难以置信道:“谁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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