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可贝勒府的空气比下雪时更冷。玉娇龙被锁在房里,门窗都有护卫看守,连春桃进出都要被盘问半天。她坐在窗边,手里捏着那支赤金点翠簪子,心里满是焦虑——罗小虎被抓去官府,不知道会不会受刑,父亲会不会在背后使坏。
“小姐,别愁了,我给您炖了银耳羹,您喝点暖暖身子。”春桃端着汤碗进来,顺手把门关上,压低声音说,“小姐,我刚才去厨房的时候,听见护卫说,官府要定罗公子的罪,说他是无影阁的同党,后天就要判了。”
玉娇龙手里的簪子“啪”地掉在桌上:“后天?这么快?不行,我得去救他!”她起身就要往外冲,却被春桃拉住。
“小姐,您别冲动!”春桃急得快哭了,“门口都是护卫,您根本出不去。再说,贝勒爷说了,您要是敢踏出房门一步,就加重罗公子的罪名。”
玉娇龙的脚步顿住,心里又气又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恨自己没用,恨父亲的绝情,更恨这个把她困住的牢笼。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罗小虎被冤枉?”她声音发颤,带着一丝无助。
春桃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条,递给她:“小姐,这是刚才一个小厮偷偷塞给我的,说是罗公子让他转交的。”
玉娇龙赶紧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上面是罗小虎的字迹,写得很潦草:“勿忧,我有脱身计。今夜三更,后院角门见,带你离京。”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心里的焦虑消散了不少,可随即又皱起眉:“后院角门有护卫看守,我们怎么过去?还有春桃,你怎么办?”
“小姐,您别管我!”春桃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坚定,“我从小跟您一起长大,您能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至于护卫,我有办法引开他们。”
玉娇龙看着春桃,心里满是感动。她知道,春桃这是在为她冒险,可她不能丢下春桃不管。
“不行,要走一起走!”她握紧春桃的手,“我已经连累了罗小虎,不能再连累你。今夜三更,我们一起走!”
春桃还想再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管家的声音:“小姐,贝勒爷请您去前厅。”
玉娇龙心里一紧,知道肯定是为了婚事的事。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对春桃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逼我的。”
来到前厅,多罗贝勒正坐在堂中,旁边坐着李修远。李修远见她进来,赶紧站起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玉小姐,你没事吧?昨天听说府里闹贼,我一直很担心你。”
玉娇龙没理他,径直走到多罗贝勒面前:“爹,您找我有事?”
“当然是为了你的婚事。”多罗贝勒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我已经和李大人商量好了,三天后就去李府提亲,下个月就把婚事办了。”
“我不同意!”玉娇龙脱口而出,“我不会嫁给李修远的,您死了这条心吧!”
李修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多罗贝勒更是气得一拍桌子:“你说什么?我看你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这门婚事,由不得你不同意!”
“为什么由不得我?”玉娇龙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倔强,“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我不想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不想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安排里!”
“你的人生?”多罗贝勒冷笑一声,“你的命都是贝勒府给的,你的人生自然该由贝勒府安排!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嫁,我就立刻让官府判那个罗小虎的死刑!”
玉娇龙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父亲说到做到。罗小虎还在官府里,她不能拿罗小虎的命冒险。
“您……您别伤害他!”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妥协,“我可以答应您考虑婚事,但您得先放了罗小虎,不能让官府冤枉他。”
多罗贝勒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好,我可以让官府放了他,但你必须乖乖待在府里,不许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至于婚事,你不用考虑,三天后我一定会去李府提亲。”
玉娇龙咬着唇,心里满是不甘。她知道,父亲这是在给她下套,可她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答应下来,等今夜三更和罗小虎、春桃一起逃出去。
“我知道了。”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叫,转身往外走。
回到房里,春桃赶紧迎上来:“小姐,怎么样了?贝勒爷没为难您吧?”
玉娇龙摇了摇头,把刚才的事告诉了春桃。春桃听了,心里满是担忧:“小姐,贝勒爷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您的,我们今夜一定要小心。”
“嗯。”玉娇龙点了点头,开始盘算逃跑的计划,“今夜三更,你先去后院,假装不小心打翻灯笼,引开护卫。我去书房找罗小虎说的那本《玄铁剑法》,听说那本剑谱很重要,带上它,或许能帮我们应对路上的危险。然后我们在角门汇合,一起离开京城。”
春桃点了点头:“小姐,您放心,我一定能引开护卫。”
夜幕渐渐降临,贝勒府里静悄悄的,只有巡逻护卫的脚步声偶尔传来。玉娇龙坐在床上,手里握着短匕,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知道,今夜是她摆脱牢笼的唯一机会,成败在此一举。
终于,三更的梆子声传来。玉娇龙立刻起身,悄悄打开房门,趁着护卫不注意,溜向书房。书房里一片漆黑,她摸索着来到书桌后的墙壁前,按照白天的记忆,推开暗格,拿出那个紫檀木盒子。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果然要走。”
玉娇龙猛地转身,看见多罗贝勒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盏灯笼,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
“爹……”她握着盒子的手紧了紧,心里满是慌乱。
“你就这么想离开贝勒府?就这么想和那个江湖浪子一起浪迹天涯?”多罗贝勒一步步走近,声音里带着痛惜,“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你一个姑娘家,带着一本绝世剑谱,只会引来更多的杀身之祸!”
“我知道外面危险,但我更不想待在这个金笼子里!”玉娇龙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倔强,“爹,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您就放过我吧!”
多罗贝勒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要走可以,但不能带走剑谱。这剑谱是家族的根,不能毁在你手里。”
“我不能把剑谱留给您!”玉娇龙摇了摇头,“无影阁的人还会来抢剑谱,您留着它,只会更危险。我带走剑谱,既能保护您,也能保护我自己。”
说完,她不等多罗贝勒反应,转身就往外跑。多罗贝勒想追,却被赶来的春桃拦住。
“贝勒爷,您别追了!”春桃跪在地上,“小姐她只是想追寻自己的幸福,您就成全她吧!”
多罗贝勒看着春桃,又看了看玉娇龙消失的方向,心里满是无奈和痛惜。他知道,他再也留不住这个女儿了。
玉娇龙一路狂奔,来到后院角门。罗小虎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身上的伤还没好,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你来了!春桃呢?”罗小虎看见她,赶紧迎上来。
“春桃引开护卫去了,应该很快就来。”玉娇龙喘着气,把紫檀木盒子递给她,“这是《玄铁剑法》,我们带上它,路上或许能用上。”
罗小虎接过盒子,点了点头:“好,我们等春桃来了,就立刻离开京城。”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护卫的呼喊声:“小姐跑了!快追啊!”
玉娇龙心里一紧:“不好,春桃可能被发现了!我们得去救她!”
罗小虎拉住她:“不行,现在去救她,我们都会被抓住。春桃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脱身。我们先离开这里,等安全了,再想办法找她。”
玉娇龙犹豫了一下,知道罗小虎说的是对的。她看着护卫赶来的方向,心里满是担忧和愧疚。她知道,她这一跑,肯定会连累春桃,可她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走!”她咬了咬牙,跟着罗小虎冲出角门,消失在夜色里。
身后,贝勒府的灯火越来越远,可玉娇龙知道,她的江湖路,才刚刚开始。这条路布满荆棘和凶险,可她不会回头,因为她终于挣脱了那个困住她多年的金笼子,去追寻属于自己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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