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四个女生聚在一起,商量着晚餐吃什么,一直吃没有油水的食堂,索然无味,恰巧今天文珺没有带自己做的饭,开不了荤,不如就去外面餐馆吃。
姚诗然嘚瑟地说她这段时间表现良好,爸爸多给了她一笔零花钱,请她们去校外那家韩式炸鸡店,朱一一因为贫穷自卑,并不想去,脸红着推辞了良久,最终被江年和文珺架着出了门,四个人雄赳赳气昂昂走向炸鸡店。
大部分学生都选择在食堂吃晚饭,校外学生并不是很多。四个人一起站在前台点餐,高矮不一,江年如今已有一米六八,她看着三个小矮个,嘲笑似的笑出声。
姚诗然回头白了她一眼,她知道江年的这个笑声不怀好意,嘟囔着问她:“笑屁啊。”
“就是笑屁,笑你呢。”江年笑得更放肆了,姚诗然气的捶了她几拳。
文珺也纳闷江年在笑什么,和同样疑惑的朱一一对视了一眼,开口问她:“笑什么呢。”
“我笑……就不告诉你们。”江年刚想开口,瞥见站在最边上个子矮小的朱一一,她一脸无措的表情,立马闭上了嘴,她可不能伤了好朋友的自尊心。
“有病吧,不给你吃了,哼。”姚诗然提高了音量,不满地怼着江年。
江年拉着姚诗然的胳膊讨饶,朱一一低头偷偷笑着,她牙齿不整齐,几乎不开口大笑。十几岁的少女,因为贫穷,自卑而敏感。
朱一一继续低着头观察着四个人的鞋子,姚诗然公主风的穿搭,仙气飘飘的粉色长裙配着一双白色漆皮小皮鞋,亮闪闪的干净感,活脱脱一个精致幸福的小公主;文珺一身休闲装,清瘦而秀气,配着双白色运动鞋,孤陋寡闻的朱一一不知道一个对勾的logo代表什么牌子,但是看起来很贵,朱一一又想起很贵的这双鞋下的破洞小熊袜子,嘴角又勾起一抹笑;江年穿着朴素,她的裤子短了一截,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一双简单没有任何logo的黑色休闲鞋,朱一一认出它就是军训那天江年借给她的那双鞋,没有一点污垢,干净清爽。
她最终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脚上,还是军训时的那双破鞋子,她只有这一双鞋子,洗到发旧的鞋身呈现黄褐色,脚底板鞋垫上的那层表皮因为清洗过度,不听话地粘在脚底,湿哒哒的,这双旧鞋里面是一双不为人知的破洞袜子,洗到发黄发硬秃噜线,想到这里,原本晴空万里的心上蒙上了一层自怨自艾的云雾。
“一一,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文珺拍了拍发呆的朱一一。
“哦,没什么。”愣神的功夫,姚诗然点好了餐,拉着她到靠窗的桌子前坐了下来。
“马上到过国庆节了,大家有什么安排呀。”姚诗然兴高采烈问她们。
“这位姚同学,你是不是忘了国庆节有一次月考呢?”江年当即泼了她一盆冷水,随后哈哈大笑。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姚诗然给坐在对面的文珺和朱一一倒可乐,故意不给江年倒。
江年厚着脸皮拿起一次性杯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姚诗然撅着樱桃小嘴越过她把可乐瓶拿了过来,放在自己脚下,气呼呼的好像小仓鼠。
“今年中秋和国庆连在一起耶,唉,我妈又不能休息,估计不能出去玩。”文珺叹了口气。
“让你爸带你去呗。”姚诗然说。
“我……没有爸爸。”文珺把杯子里的可乐一饮而尽,与复杂的情绪一起吞进肚子里。
姚诗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闭了嘴,给江年递了一个眼神。
“没事啦珺珺,我和我爸妈也不亲,不一样生活得很好。”江年伸出手拍了拍对面文珺的手,以示安慰。
“没什么,我五岁的时候,他就不在了,对他也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他是个刑警,总是不着家,不爱说话。听邻居说,他是在抓捕杀人犯的途中,跌下山崖而死的,算是因公殉职。我妈很少提到他,我只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记忆中,他会把我顶在肩膀上,带我去街角的小卖铺买冰棍,我吃着吃着就化了,淋他一头的冰棍水,他也不把我放下来,只呵呵地笑……说实话,我挺想念他的,但这份想念随时间渐渐淡了,我都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人总得向前看……”文珺微微眯着眼睛,望向窗外,一个本该凄凉的故事,诉说出别样的韵味。
良久,朱一一淡淡开口:“没事的,都过去了,叔叔在天上会保佑你的。”
江年坐在对面,久久没说话,苦涩的热流在心中翻涌着。忽然间她就读懂了文珺眼底的那份哀愁,与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成熟。
炸鸡这时候上来了,打破了沉闷的局面,朱一一还没有吃过炸鸡,她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油炸的香味在口中瞬间爆开,她咧着嘴笑出声:“真好吃。”笑完后又后知后觉,赶紧禁闭上嘴唇。
“一一,你大笑很好看的,在我们面前不用拘束的。”江年洞察之眼再次上线,认真地对朱一一说。
朱一一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巴,她望着江年乌亮的双眸尽是真诚,大大方方拿开了手,露齿对她们笑着。
“一一,你国庆节回家嘛?”姚诗然问她。
“回家,我妈妈和我哥哥会来接我的。”朱一一满怀期待。
四个人很快吃完了炸鸡,赶回学校上晚自习,距离月考还有两周时间,新课的增加和旧课的复习,任务量还是挺大的。
兴致冲冲过完周五,晚上回到家,舅妈一脸失望地走到江年的卧室里,拉住她的手,江年以为出了什么不好的事,连忙询问。
“明天不能带你去买衣服了,厂里临时通知要加班。”舅妈解释着。
“我以为咋了呢,明天你安心去加班,我和姐姐一起去啦,昨天我和她说好了。”江年忽然有些兴奋,和柳照君单独出去,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
“那就好,多谢君君了,多跟着你姐姐也好,她是个好孩子。”舅妈说着抬起手抚摸着江年的头发,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红票子,江年还没看清具体多少张,就赶紧把舅妈的手按住了。
“你这孩子,出去买衣服不要钱啊,正好逛一逛,买点吃的喝的。”说着就把手挣扎开,往江年枕头底下塞。
“舅妈!我有钱呢,我爸妈给我的压岁钱还没花完呢,你要是给我钱,我就不去了。”江年把舅妈的手按得更紧了,说什么也不要。
舅妈知道江年的倔脾气,只好先假意顺着她,想着明早让周志国再给她,便出了房门。江年躺在柔软的床上,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清晰照着脸颊上细细的绒毛,她咧着嘴傻笑,盼望着明天尽快到来。
第二天一早,舅妈又去上班了,舅舅把给江年买衣服钱忘得一干二净,拿着钓鱼竿出了门,江年一个人在家,她倒也是很享受这份宁静。
吃了早饭,江年去卧室学习了,十点左右,她越发觉得头皮发痒,又想到下午和柳照君的相约,可不能太邋遢,她离开书桌,去卫生间洗了个头,吹头发的时候,她闻着自己木质香的发梢,满意地笑了笑。
十一点,舅舅回来了,带回了一条很小的鱼,看来今天战绩不佳。舅舅沮丧地去厨房准备午饭,直到吃完午饭刷好碗,舅舅还是没有想起给江年钱这件事,两个人各自回屋,午休了一会。
柳照君上午有几个订单需要完成,她也早早起床了,路程都比较远,她交给了跑腿小哥,中午给自己做了份煲仔饭,配着杯清甜的椰汁,午觉起来也才一点,她换了件深绿色长裙,将头发用发髻挽了起来,化了个淡淡的妆容,等到两点,敲开了对面的门。
江年激动到中午没睡着,她听到敲门声,立刻换上鞋子,背上小包打开了门。
“姐姐!我们走吧。”江年喜出望外地拉着柳照君的胳膊,两个人往楼下走去。
骑到车上的时候,柳照君这才后悔今天穿了裙子,江年站在一旁,望着柳照君的侧脸,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啊?弯弯的细眉下是如水般柔美的双眸,眼角小小的泪痣道出一丝忧愁,精致的鼻子撑起整张脸的立体感,薄唇微抿,温婉的发髻配着纯色的绿裙,肤白胜雪,宛如画中走出来的人儿。
“年年?”柳照君抬眸,见到江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呆傻的表情,轻声唤了她一声。
江年缓过神来,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问到:“怎么了姐姐?”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上去换件衣服。”柳照君说。
“这件很好看啊,为什么要换?”江年不解地问她。
“骑车不方便,我去换个裤子。”柳照君车前面安装了一个小篮子,便于送花的时候固定上,此刻她的裙摆太紧,腿张不开。
“不,别换,就穿这件,我骑车带你,你侧着坐,把我的外套盖在腿上就行。”江年拉住正欲上楼的柳照君,把自己的外套递给了她。
说罢,江年骑上前座,她没有骑过这种大的电动车,车身有点重,她尽力控制着,对着站在路边的柳照君挑了挑眉,示意她上车。
柳照君被江年的假装成熟逗笑了,两个小梨涡挂在嘴角,她小心翼翼上了后座,裙子长度够,她把外套给江年披在了身上,生怕她冻着。
“姐姐,抱紧我,不然你会掉下去的。”江年的右手从前面穿过,牵着柳照君的右手,让她搂着自己的腰。
身体接触的那一瞬,柳照君柔软的1胸,直挺挺地贴在江年的背上,她条件反射地挺直了背部,随后又不动声色地耷拉下来,没想到姐姐的1胸这么1大、这么1软,她定了定神,喊了句:“走啦!”一车两人往外面驶去。
江年是个小色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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