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君清墨飞黄腾达了,她不照样还得干活啊?不干活白拿工资的事儿,受过九年正宗义务教育,在伟大祖国红旗下长大的人,她还能占人便宜白拿钱?
“打住,打住,我胃不好,不吃上司画的大病。有这画饼的功夫,还不如给点实际的。”
章云娘低垂着眼睛,揉着肚子,假意胃不舒服。
君清墨笑了,阳光细碎的洒下,脸上的光晕明明灭灭,眼底明亮清澈。
“委屈补贴,十两银子。我如今穷,你不要嫌少,今后都会补给你。”
章云娘大喜望向他,“真的?十两银子?二公子,说实在的,以后还有这活儿,还叫我。我觉得再打两架,我应该是没问题的。”
“......”
君清墨看着那掉钱眼里的神情,是个爱钱如命的。
嗯,他要好好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
离春闱已不剩多少时日,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甚少出门。
君清墨沉醉在科举的准备中,章云娘沉醉在给他调理身体的过程中。
食补和锻炼,双管齐下,希望能让他拥有一个强健的体魄。
九天六夜的科举考试,不只是考才学,还考验身体素质。
中途被抬出去的学子比比皆是。
好在君清墨再忙,也没有放松过体能的训练。
依如今的身体素质,坚持下来不容易,但想必应是问题不大。
京城里的学子越来越多。
章云娘琢磨着寻觅俩靠谱的考生。科考的时候她只能将君清墨送到贡院的门口,进去里面了,还需要人送去号舍。
来京的学子,有很多是外省赶来的贫苦学子,经过一路奔波,想必身上的银子也不再富足。
她多出些银子,只要求顺带着将人送到号舍,考试完再将人送出贡院即可,完全是顺带的事儿,也不费什么功夫。想必应该是有人愿意的。
考试的时间是九天六夜,总共三场,每一场为三天两夜。
每考完一场,考生需要出场,可以回家或在外休息一晚,更换衣物、补充吃食,稍作调整。
城西这边离贡院较远,为了人多些休息的时间,她还得提前在贡院周边定好住的地方。
打听了一下往年春闱时贡院周边酒楼的价格,她琢磨着还不如提前一月在周边短租一处院子。
最主要的是,她想包那两个考生的住宿,几人同去同回,也不必出现找不到人或者被挤散之类的意外了。
算上三个人的住宿,租一间院子,住得更舒服些,价格跟科考时住酒楼也贵不了多少。
打定了主意,她就去大街上晃荡,找那看起来顺眼的学子。
她也怕找到的人不靠谱,这才死马当做活马医,在大街上看看有没有看起来心善靠谱的。
她怕人有歹心,欺负君清墨。
有空就去大街上闲逛,溜达了三天,还真让她找到了合适的人。
一考生形容憔悴,拿着包袱,被赶出了客栈。
“你没钱,你住什么客栈?如今科举在即,一晚上的费用能抵平日的十几个晚上,挡人财路,天打雷劈。”
“小生路遇匪徒,丢失了银两。掌柜的,能否容留些时日,我已修书回家,不日就会将银钱送来。”书生落入困境,仍仪态端庄,看着便是有学问有底蕴的。
“谁知道你是真有钱送来还是假有钱送来,去去去去去,没钱就滚开,别耽误我做生意。没将你打出去,已经是我仁慈。”
薛允泽垂头丧气,开门做生意,都是为了挣银子,他也理解。
并未与人急赤白脸的争执。见人不肯容留,也就作罢。
他身上的银钱被强盗搜刮了个干净,好在强盗不识货,没有动他的书籍。
为了不耽误科考的时间,他忍痛卖了随身带的几套孤本,安置好受伤的书童和车夫一行人,这才勉强走到了京城。
第一时间去驿站修书回家,真没有银子再住宿了。
垂头丧气打算去京郊哪处的破庙先应付应付,他就发现一姑娘站面前了。
“这位公子,可是遇上了难处?”
“回姑娘话,小生路遇匪徒,丢失了银两,如今落入了身无分文的窘境。”
“如此说来,想必无处安身,我可以帮你,还会给你工钱,但是你得帮我做一件顺手的事情。”
“不知小生可以为姑娘做什么?”薛允泽一脸警惕,并未因为面前站着的是位姑娘家,就掉以轻心。
章云娘指了指旁边的茶水摊子,“坐下说?”
薛允泽渴了,也饿了,看了看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点了点头。
章云娘先点了一壶茶,还有一些点心。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小生薛允泽。敢问姑娘是?”
“我是章云娘。公子莫担心,我没有恶意。是这么一回事。”
章云娘将来龙去脉挑重点说了说,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她着重强调了待遇的问题。
她可以包住一个月,对于薛允泽来说,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最后道:“我还可以预支一部分银两给你,足够你支撑到科考结束。”
“小生可有幸拜访一下这位公子?意志如此坚定,心性如此坚韧,实在是吾辈楷模。”
“这倒没什么,左右要签契约的,薛公子先吃些点心垫垫,吃完,就可以去了。”
君清墨看着章云娘带回来的大男人,沉默不语,心里咯噔就是一跳。
这臭书生来做什么?
一副“斯文败类”相,风采竟是不输自己当年。
章云娘热络地介绍,“这位是进京赶考的考生,薛允泽薛公子。”
“薛公子,这位便是我家公子,君清墨。”
薛允泽眼底有些疑惑,“君”姓乃皇姓,不知面前此人是何身份。
但还是上前作揖问候,“小生见过君公子。”
“不知薛公子今日登门,所谓何事?”君清墨礼貌回礼,语气疏离。
薛允泽无助地望向章云娘,抱着行李,看着颇为可怜。
最近君清墨停了一切杂七杂八的事务,只一心备考。章云娘琢磨着那些后勤保障事务,也别让人费心了,等安排好之后再给人说呢。
现在君清墨对她的安排还一无所知,好吧,她疏忽了。
“是这样的,科考时,我只能将你送到贡院门口,所以琢磨着,雇俩科考的考生,负责将你送到号舍,然后再接你出来,这样就不担心路上出现什么不便。薛公子来京途中遇到一些意外,丢失了银钱。如今,正好各取所需,就带回来给你见见。可以的话,我们把契约给签了。”
君清墨闻言,眸底的疏离警惕瞬间抹去,拱手道:“如此说来,麻烦兄台。”
薛允泽连连摆手,“是章姑娘解救我于困境中,给了我便利。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小生定不推辞。”
“届时考试时带的东西会很多,所以,还得麻烦薛公子帮忙找找,帮我再雇一个考生,届时,你们一同出行,也会方便很多。”
“这事儿交给小生,还请姑娘放心。”
等签完了契约,给了应支付的银两,章云娘留人吃了个饭,就将租赁的宅院钥匙给了人。
待人走后,章云娘问道:“此人可还行?看着是个实诚的。”
刚刚章云娘做饭去之后,君清墨与薛允泽在院子里闲聊,意外的,在很多观点上,二人意外的投机。
“言谈举止不俗,腹中有文墨,是可结交之人。”
“我在贡院不远处短租了一处宅院,届时,科考前两日,我们住过去。每一场考完,那边近,你们也能多点时间休息。”
君清墨看着章云娘,心里情意在翻涌,他强忍着才克制住。
“最近你比较忙,我没有先给你商量,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章云娘见他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她,心里有些忐忑。
她倒不是要僭越去自作主张,而是这些琐碎的事情,她想着安排好了再给他说一下,也免得打扰他,因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而分心。
“怎么会?你安排细致,考虑周全,是我要感谢你为我想得如此多。”
“第二本话本结算后,挣了不少,后面没有写话本了,酒楼又开了起来。每月的进账都比较稳定。如今手里又攒下了不少银子,挣钱也是为了花,不如让自己过得好些。”
这种事事惦记着他,连他自己都未曾考虑的地方,都替他考虑到了,为他细致琢磨、打理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原以为是个守财奴投胎的,庆幸舍得花钱了,我这日子也是好了起来。”君清墨揶揄,章云娘曾经张嘴闭口都是银子,妥妥一个守财奴的样子。
“嗯,有点后悔了,这一下子,用去了不少银子呢。要不,我还是把房给退了吧。”
章云娘看出了揶揄,也怼了回去。
“本来以为考试九天,你得在里面待够了才能出来,我还琢磨着应该怎么来安排你吃饭和喝水的问题。原来是分三场来考,每场三天两夜。这样倒是要方便多了。”
如今是二月,气温还未完全回升,三天的饮食不会坏的那么快,第一天可以准备一些熟食,后面就得以干粮为主。
果然每一段看似平常的经历,在某个瞬间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前世她是北方人,上学也在北方,后来参加工作也是在北方。
北方饮食以面食为主,很多食物做出来都是易于保存还不易变质的,当时只道是平常,如今,却是有大用。
她工作后,合租到了一个会做饭的室友,教会了她很多地道的面食做法。
什么煎饼、锅盔、石头饼、炸馓子,都是易于保存的食物,种类丰富,她还能给人换着口味准备。
正好趁这个机会,她把做法交给吴秀娘,酒楼也出餐售卖,还能顺带着捞一笔。
她在这叨叨个不停,君清墨满心熨帖,丝毫没有觉着她吵。
他又想到那位挑着扁担卖鸭货的老人家了,莫非是他年纪还未到?他没有觉着聒噪,只觉着舒心。
这细声的碎碎念叨,听着可有趣。
章云娘看着“神游天外”的人,你瞧,这细碎的杂活,哪是便于商量的,这才说到哪儿,就跑神不爱听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