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识
九月的校园依旧燥热，新生接待处的王婷和赵欣一边用刚做好的指引图扇着风，一边打量着新生。
“哎，你看那个怎么样？”赵欣兴奋地指着远处一个新生。
“大姐，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些。”王婷白了赵欣一眼，“咱们是来帮助新生报到的，不是来这儿给你选妃的。”
“小婷婷，你知道在这个男女比例1:7的学校，抢到一个正常男人有多难吗？我可不想孤寡地过这大学四年。”
“哎，随便你吧。”王婷无奈地摆摆手。
“请问……新生报到应该去哪里呀？”一个低弱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王婷抬头，看见一个瘦瘦的女生站在桌前，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通知书，眼神飘忽不定，像是不知道该看哪里。她背着双肩包，身边没有家长陪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行李箱。
赵欣正要敷衍回答，王婷却先一步开口：“你先去财务交钱，拿着票去礼堂领行李，再去食堂办饭卡，最后去宿舍楼登记。”王婷顿了顿，看着对方略显茫然的表情，又补充道：“同学，你一个人来的吗？”
“嗯。”女生低着头，声音更小了，“我爸妈……有事，来不了。”
实际上，孙淼的父亲再婚后，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新家庭上。今天本该是父亲送她来学校的日子，但一大早，继母就打来电话，说弟弟孙垚吵着要去环球影城，父亲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临走前，他只匆匆塞给她一叠钱，说：“你自己去吧，学校报到又不难。”
孙淼攥着那叠钱，没说话。她早就习惯了，习惯被忽视，习惯被排在弟弟之后。可当站在陌生的校园里，看着其他新生被父母围着嘘寒问暖，她还是觉得胸口发闷。
“一会儿要拿的东西比较多，手续也挺麻烦的。”王婷见她愣神，主动拉起她的行李箱，“我带你吧，省得你跑冤枉路。”
孙淼张了张嘴，想拒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向来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甚至连一句“不用了，谢谢”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幸好王婷没等她回应，已经拖着箱子往前走，还回头冲她笑了笑：“走吧，跟着我就行。”
孙淼默默跟上，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这个学姐主动帮忙，她可能要在报到点前站上半小时，才敢开口问第二句话。
“小婷婷，你要舍我而去了吗？”赵欣在后面夸张地伸手做诀别状。
“正经一点儿，好好工作，别被刘主任抓到！”王婷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谢谢你。”孙淼低声说道，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背包带。
“不用客气，明年说不定就换你接待新生了，我今天先给你打个样。”王婷笑着说。
“啊，不是吧……”孙淼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光是想象自己站在人群里大声指引新生的画面，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哈哈哈，逗你呢！”王婷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不想去可以不去，这是大学，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也可以向自己不想做的说不。”她伸出手，笑容明亮，“我是经管系07届王婷，很高兴认识你。我以后会罩着你。”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王婷身上，她的轮廓像是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孙淼怔了怔，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我是计算机系08届孙淼……很高兴认识你。”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个陌生的校园，似乎也没那么让人害怕了。
开学一个多月后的体育课上，体育老师无奈的看着又不达标的孙淼。
孙淼瘫坐在跑道旁的草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发梢滴在塑胶跑道上，很快被烈日蒸发。她的双腿像是灌了铅，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5分30秒！"体育老师掐着秒表，无奈地摇头，"孙淼，你这成绩连及格线都没到啊。"
周围的同学发出善意的哄笑。同寝室的李慧蹲下来，递给她一瓶水："学神，你这哪是跑步啊，简直是老太太散步。"
"就是，"另一个室友张琪插嘴，"平时上课不见人影，小组作业却能拿满分，怎么一到体育课就原形毕露了？"
孙淼接过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才喘着气说："我...我这是...战略性保存体力..."话没说完，又弯下腰大口喘气。
这场景让孙淼想起军训时的窘态。当时全班站军姿，只有她一个人同手同脚，左右不分。惹得教官直摇头。晚上寝室夜谈，几个女生才发现这个看起来高冷的学霸，居然是个生活白痴——不会扎头发、不会叠被子，连洗衣液和柔顺剂都分不清。
"你们看！"李慧突然指着跑道惊呼，"那是经管系的王婷学姐吧？天啊，她最后100米还在加速！"
孙淼抬头，视线立刻被那个矫健的身影吸引。王婷像一阵风掠过终点线，马尾辫在空中划出利落的弧线。阳光勾勒出她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轮廓，汗水在她小麦色的皮肤上闪闪发光。
"3分52秒！"体育老师高声报出成绩，"王婷，又是第一！"
孙淼看得入神。她想起入学那天，也是这个学姐，像一束光照进她灰暗的世界。一个月来，她总是不自觉地寻找那个活力四射的身影——在食堂、在图书馆、在校园的林荫道上。
"小孙同学，"李慧坏笑着用手肘捅她，"准备好你的膝盖了吗？刚才谁说'谁要是能四分钟跑完800米，我高低给她磕一个'？"
"我说的是你们，谁能4分钟内跑完800米，我一定给她磕一个。"孙淼着急的解释，眼神却仍目不转睛地看着王婷接过赵欣递来的纸巾，笑容比九月的阳光还要耀眼。
跑道终点的赵欣笑着说到：“可以呀小婷婷，又是第一”赵欣给刚跑完的王婷递了一张纸巾；“唉，你现在可是全操场的中心，我看着不少阳光少年向你投来炙热的目光。”
“唉，我现在哪有这个心思呀，高数没过，明天开始我还得重修”王婷仰着头一边走一边绝望的说到：“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高数这么邪恶的科目！”
“你别走啊，这么好的机会！阳光少年！你不要也介绍我认识一下啊”赵欣试图拉着王婷，没成想却被王婷带着走。
王婷上一年的高数没过，眼看就要补考了，可她对自己的高数没有一点儿信心，高数老师要求王婷来到大一的高数课上旁听，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有哪位同学可以上来求一下这道题的极限？"高数老师环顾鸦雀无声的教室，叹了口气，"好吧，你们下课好好想想..."
"老师，我解出来了。"
清冷的声音从后排传来。全班回头，看见孙淼举起手，镜片后的眼睛平静无波。
当孙淼走上讲台时，王婷正盯着黑板上的公式发呆。这些扭曲的符号像一群张牙舞爪的小恶魔，把她困在高数重修的地狱里。作为班里的团支书，学生会秘书长，她人缘极好，组织活动得心应手，可偏偏卡在高数这个死穴上。
"如果把X改成趋于0，那极限值怎么求？"老师突然提问。
孙淼几乎没有停顿，粉笔在黑板上划出流畅的轨迹。王婷瞪大眼睛——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学妹，解题时竟有种凌厉的美感。
"好！非常好！"高数老师激动得声音发颤，"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
课堂上的其他同学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向孙淼投来橄榄枝，小声说到：“大神，考试的时候让我做你旁边！”，一部分则不屑的说到：“不就是会解几道数学题嘛，装什么装！”。王静是第一部分，现在的她后悔极了，当初帮这个小学妹办入学的时候忘了要她电话了。得想办法重新认识一下，这样自己补考高数就稳了。王婷激动的冲向孙淼，却发现孙淼逃跑似的离开了教室。
刚上完高数课的王婷被赵欣拉着来到食堂。由于学校建的比较偏，周围可以吃饭的地方比较少。饭点儿的食堂就像是赈灾现场。同学们如同饿狼一样趴在打饭窗口。做为大二的学姐，王婷已经掌握了找内部人帮忙打饭这一要领，所以此时的王婷正悠闲的喝着清茶，等着赵欣端饭出来。想着下次见孙淼一定要一下她的电话。王静看着打饭窗口，没看到赵欣，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在打饭队伍里的孙淼显得格格不入，别人都是踮着脚尖往前挤，孙淼像是身上有刺怕扎着别人一样，左一个对不起，右一个不好意思，被挤到了最外面。
“你这样怎么可能打到饭！”王婷走到孙淼旁边拿起孙淼的餐盘，向打饭口挤去：“你得这样！”
“可是我，我做不到。”孙淼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拿出你在高数课上的威风劲！”
“可是这两个不一样......”孙淼苦笑着。
王婷回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孙淼，有些无奈的笑着说到：“那好吧”随即抓起孙淼的胳膊：“看来今天我还得管你一顿饭”
孙淼看着被王婷拉着的手腕，感受着王婷手掌的温度。如果王婷此时回头，一定会看到孙淼涨红着的脸。
“你跑哪了，我找了你半天”赵欣看着王婷身后的孙淼，一边扒拉着饭，一边说到：“这是你的新宠物吗？还有你是怎么了，怎么这会儿像是换了一个人，小家碧玉起来了。”
“你胡说什么呢，这是那天我们接到的大一新生孙淼！”王婷坐下，转头对身后的孙淼说到：“小孙你坐这儿。”
“奥，好的”孙淼乖巧的坐在王婷身边。
“我的眼里只看的见八块腹肌，我的大脑只存储阳光开朗大男孩”赵欣看着坐下的孙淼：“你的宠物好像发烧了，你快看看吧”
“是啊，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舒服吗？还是这里太热了”王婷伸手摸着孙淼的额头，这一举动，孙淼的脸更红了。
“奥，是...这里太热了...太热了。”孙淼连忙低头，怕被人看出自己的失态。
“来小孙，你吃这份。”王婷把自己面前的饭推到孙淼面前。
“哎！小婷婷，你还挺会借花献佛的嘛!说，对这个新宠物有何企图！”赵欣一脸坏笑的看着孙淼。
“你别瞎说！”王婷白了赵欣一眼，转头对孙淼说到：“小孙，以后我帮你打饭，不过有个事儿，想麻烦你。”
“好，我答应你！”孙淼说到
“可是我还没说什么事儿。”王婷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孙淼。
“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帮。”
“我想让你帮我补习一下功课。”
“好，没问题。”
“小孙同学，你别答应的太早”赵欣撇了一眼王婷：“我们和你不是一个系，最重要的事是你对你这位学姐学习能力的杀伤力一无所知......”
“相信我学姐，我一定能让你通过各科考试的”孙淼坚定的看着王婷。
“敬你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赵欣拿起桌上的可乐喝了一口。
“你给我闭嘴！”王婷咬牙切齿的瞪了赵欣一眼。
赵欣假装被吓到，用手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你明天上午有课吗？没有的话我们约九点在自习室见。”王婷急于敲定这件事，生怕孙淼被赵欣的话吓到，再生了变故。
“嗯嗯，我上午没课，那我们明天上午自习室见。”孙淼一边吃，一边答复着。
晚上孙淼依旧沉浸在幸福的状态中，时不时低头傻笑。
李慧实在没忍住，问到：“学神，是不是恋爱了？”
“啊？我吗？没有没有。”孙淼极力否认着。
“还说没有，这要是没有耳朵挡着，你那嘴角都要两军会师了！”李慧一边铺床一边看着孙淼：“说说吧，我们给你支支招，别被骗了。”
“真没恋爱，就是物化老师今天夸我学习认真，我有点儿激动”孙淼用最快的速度，想到这一敷衍借口。
“物化老师看你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宿舍姐几个的考试就靠你了。”宿舍长激动的拍了拍孙淼的肩膀：“对了，我中午看你和大二的学姐一起吃饭，我们宿舍是不是马上能在学生会有人了。”
“刚到学校时，是她们带着我做的新生报到。”孙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道。
“她们一个是学生会主席，一个是秘书长。和她们搞好关系，对你，对我们宿舍将来有好处。”宿舍长提醒到。
“我们就是认识，没什么私人感情，你想什么呢”孙淼回答道。宿舍长没有搭话，孙淼心里只有明天又可以见到王婷的喜悦。
第二天孙淼早早起床洗漱，可在挑选衣服上久久不能决定穿哪件，转眼到了八点五十，孙淼草草穿了件白T牛仔裤就向图书馆跑去。一进图书馆大厅，就看到王婷在向自己招手。孙淼连忙跑了过去。：“不好意思学姐，我来晚了。”
“没事儿，我也刚到”王婷笑着说到：“那我们开始吧。”
“嗯嗯，好的”
上午的自习室人不多，此时的孙淼不再是那个打不上饭的小孩，像是换了一个人，强势自信，严谨细腻。王婷看着如此的孙淼反差出了神。
“学姐，你有没有认真听呀”孙淼有些生气的质问到：“这个解法我都说了两遍了！你哪里还不懂。”
“我第一步就不懂。”王婷被强行拉回高数题
“这是个公式，套一下......”孙淼无奈的说到。
“为什么要套这个公式？”王婷继续问到。
“根据已知条件......”
“哎呀，这都十二点多了，今天就学习到这里吧，我们先去吃饭。”王婷看到孙淼要继续长篇大论，急忙打断。
“嗯，好的，学姐回去好好看一下这几道题，我们下次再讲。”
“知道啦，走吧”王婷急忙收拾完，逃离这个痛苦之地。
“学姐是怎么一来食堂就能打到饭的？”孙淼一脸崇拜的看着端了两份饭的王婷。
“你如果有一个在里面负责打饭的同学，你打饭也很快。我已经和里面打饭的同学说了，以后你打饭直接找他。”王婷坐在孙淼对面，问到：“你呢，那天看你打饭，别人一挤你，你就往边靠。你是有洁癖吗？”
“呃，有一点儿吧，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孙淼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奥，那上午你给我讲题，怎么没见你躲开？”
“呃，这个...那个...讲题时离太远就会声音大...我不想影响别的同学。”
“奥，我之前一直想认识你，但总感觉你在躲着我，我以为你讨厌我。”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讨厌你。只是靠近我的人都会不幸，我不想让自己的霉运影响到你。”
“你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还相信这些啊。”王婷说完揽着孙淼的胳膊：“我觉着认识你以后我很幸运。”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孙淼抽回王婷怀里自己的胳膊，连忙转换话题：“学姐知道哪里可以买到杂志吗？我找了很久没有找到。”
“你喜欢看杂志吗？我也是”王婷看出孙淼的不自在，不想逼孙淼于是顺着孙淼说到：“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
“旅游、游戏、汽车这些。”
“我喜欢政治、经济。学校卖杂志的不多，不知道有没有你喜欢的类型。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
“嗯嗯，谢谢学姐”
“别总叫我学姐了显得多生分啊，以后你叫我婷姐或婷婷，我叫你小孙怎么样。”
“叫我福宝吧，我妈妈给我起的小名。”
“福宝，你看阿姨都觉着你是她的福报。”
“我妈妈过世了，如果可以，我挺想问她我是不是她的福报。”孙淼低头，试图藏起自己的落寞。
“对不起...”王婷继续说到：“福宝这个名字很好啊，反正我觉着你是我的福报。”
吃完饭后，两人向书店走去。初秋的午后，阳光不像夏日那般炎热。孙淼侧目看向王婷。徐徐微风吹动着王婷的头发。斑驳的树影映在王婷的脸颊，显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两人天南海北的聊着，竟发现两人有很多共同爱好，两人都爱吃甜食，都爱听歌，看美剧，都喜欢旅行。当然，两人也有各自不擅长的东西，比如孙淼不擅长的人际交往。王婷不擅长的逻辑思维。
“你等我一下。”王婷向旁边的超市跑去，不一会儿拿着一袋金丝猴奶糖回来：“这个给你。”
“啊？为什么给我买奶糖。”孙淼一脸疑惑的问到。
“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的糖，送给你，做为你一上午讲课的报酬”
“这个报酬也太简单些了吧，而且我更喜欢吃阿尔卑斯。”孙淼笑着说到。
王婷看着孙淼一笑露出的小虎牙，微笑的说到“你该常笑，你笑起来的虎牙很可爱。”
“是吗，你是第一个说我可爱的人。”孙淼害羞的低下了头。
“你看，我们到了。”王婷指着一家书店。
“奥，这么快就到了”孙淼有些失落的小声说到。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孙淼急忙走进书店。
回宿舍的路上，两人约定好，只要两人有时间，就在自习室学习。王婷没想到看似冷漠，不苟言笑的孙淼有一个有趣的灵魂。孙淼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各种冷笑话发给王婷，害的王婷总是在课堂憋笑，引得赵欣一顿白眼。王婷为了感谢孙淼帮自己补习，每周回家时都把孙淼的脏衣服带回家洗。
这天王婷又在大包小包的收拾回家的东西。赵欣开口问到：“小孙是不会用宿舍的洗衣机吗？为什么每周都是你回家给她洗衣服。”
“她有些洁癖，觉着一个楼层用的洗衣机不干净。”王婷一边收拾一边回复道：“反正我每周都要回家，就顺便帮她洗了”
“嫌洗衣机不干净可以自己手洗呀，干吗麻烦你。”
“她休息和朋友约着组队打排位，不好放人家鸽子呀。”
“你是她学姐，不是她家老妈子，不用伺候她吧。”赵欣愤愤不平的说到：“你也得适时收收自己泛滥的爱心。”
“我带回去也是用家里的洗衣机洗，反正我的衣服床单这些也要洗，顺手的事儿。”王婷收拾完向门外走去：“不和你聊了，我得走了，要不赶不上公交车了。”
“唉！你！”赵欣看着王婷的背影说到：“不对，这里一定有猫腻。”
从此校园里经常能看到两人身影。
操场上
“我跑不动了”孙淼气喘吁吁的说到。
“一圈都没有跑下来，起来！继续！”王婷拉着孙淼继续跑着。
......
自习室
“不是这样解，你得先求这个角度。”孙淼，眉头紧缩的看着王婷。
“为什么要求这个角度？”王婷疑惑的看着孙淼。
......
食堂
“还没熟等会”王婷制止了孙淼伸向火锅的筷子。
“这个电锅吃火锅太慢了，我越吃越饿了”孙淼一脸无奈。
宿舍楼下
“这是给你洗好的衣服和床单。”
“谢谢学姐。”
“我给你在这次的演出报了名，到时候你来一段吉他弹唱。”
“啊！我不想去。”
“实在是节目太少了，你相信我，在舞台上弹吉他的你一定魅力四射。”
......
即使两人不见面，也会用电话联系。
“你在干吗呢，接电话这么慢”王婷责备的问到。
“图书馆看书呢，出来接的电话，所以晚了。”
“你以为我是聋了吗？这么嘈杂的键盘声。你是不是又玩了一下午游戏。”
“课程我都会，放心，肯定挂不了科。”
“我是说你这样打游戏对身体不好，昨天是谁说自己肩膀痛、胃痛的，我限你十分钟到食堂吃饭，我在食堂等你”
“知道了女王大人。”
......
没有课的时候，两人相约一起去博物馆，美术馆，看各种展览。这天在回程的公交车上王婷靠在孙淼的肩膀上睡着了，从来没有人可以离自己这么近，孙淼竟然没感觉到反感。并且为了让王婷睡得舒服些，孙淼挺直了上身，无奈自己的肩膀太窄，孙淼只能用左手扶着王婷的额头。王婷可能觉着还是不舒服，便双手环着孙淼的右胳膊并拉在自己怀里。头往孙淼的脖子上蹭了蹭，找到自己最舒服的姿势后，王婷又沉沉的睡去。此时的孙淼像开了锅的水壶，脸胀的通红。王婷的呼吸像是阵阵浪潮拍打在孙淼的脖颈，王婷胸前山峰随着公交车的颠簸随意的摩擦着孙淼的胳膊。此时的孙淼所有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全身酥麻。王婷没有睁眼，却也感受到此时僵直的孙淼，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
暑往寒来，两人对彼此的更加了解，王婷知道了孙淼的单亲家庭，便也理解了孙淼的骄傲里的自卑。王婷的热情与自信温暖着孙淼，两人的心在不知不觉间越靠越近。转眼来到了跨年夜。校园里的跨年活动热闹非凡，主干道上挂满了彩灯，远处传来阵阵欢呼声。孙淼站在宿舍楼下，手里攥着一盒精心挑选的巧克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装盒的丝带。她低头看了看表——23:40，距离新年还有二十分钟。
“福宝！”王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孙淼转身，看见她小跑过来，鼻尖冻得通红，手里拎着一个纸袋，“等很久了吗？赵欣非拉着我拍合照，差点没逃出来。”
“没、没有。”孙淼摇头，目光落在王婷被风吹乱的刘海上，想伸手替她拨开，又硬生生忍住，只是把巧克力递过去，“给你的……新年礼物。”
王婷眼睛一亮：“哇，是Royce的生巧！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她接过盒子，指尖不经意蹭到孙淼的手背，孙淼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根发烫。
“上次……你说想吃。”孙淼低声回答，视线飘向别处。
王婷笑了，从纸袋里掏出一条驼色围巾，踮起脚直接绕在孙淼脖子上：“那这个送你！我挑了好久，觉得这个颜色特别衬你。”围巾上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和王婷身上的味道一样。孙淼僵在原地，任由她摆弄，喉咙发紧：“……谢谢。”
“低头呀，你长这么高我怎么系？”王婷拽了拽围巾尾端。孙淼乖乖俯身，两人的呼吸在冷空气中交织。王婷的手指偶尔碰到她的下巴，孙淼屏住呼吸，心跳声大得仿佛要冲破胸腔。“好了！”王婷退后一步，满意地打量自己的杰作，“果然好看。”她忽然凑近，指尖点了点孙淼的嘴角，“你最近是不是又熬夜打游戏？黑眼圈都出来了。”
孙淼结结巴巴：“没、没有……只是期末复习。”她下意识想躲开，却又贪恋那一点温度，最终只是僵着脖子没动。
远处传来倒计时的喊声：“十、九、八——”
王婷突然拉起孙淼的手腕：“快！去广场那边，能看到烟花！”她的掌心温暖干燥，孙淼却觉得被握住的地方像烧了起来。人群拥挤，王婷回头冲她喊：“跟紧我，别丢了！”
“三、二、一——新年快乐！”
烟花在夜空炸开的瞬间，王婷转身抱住孙淼，在她耳边笑着说：“福宝，新年快乐！”
孙淼浑身紧绷，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搭在王婷背上，声音淹没在喧嚣中：“……新年快乐，婷姐。”
王婷考完试后一直待在学校，表面上说是等成绩出来，实际上是想多陪孙淼待几天。王婷成绩出来那天，激动的看着自己的成绩单，这学期各科成绩都是合格，还有几门功课的成绩是良。王婷激动的抱着孙淼，终于能过个好年，不用再担心来年的补考了。可成绩出来了，自己也再没理由待在学校了。王婷买了年前的最后一趟火车票，没想到和孙淼在一起的时间会过得这么快。腊月二十八的火车站挤满了归乡人潮，孙淼拖着王婷行李箱在安检口来回踱步，羽绒服口袋里攥着站台票，她想送王婷上火车，被王婷制止，王婷笑着说看着自己可怜兮兮的样子，可能就走不了了，所以只让孙淼送王婷到检票口。此时的王婷正在给父母打电话，说火车到站的时间，王婷转头看到不安的孙淼，急忙挂掉电话。
"真不回家？"王婷第三次问出同样的问题，声音淹没在广播声里。她看着孙淼把围巾又裹紧了些，那是她跨年夜送的那条驼色羊绒围巾，孙淼每天都戴着。
孙淼摇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个笑："我爸带着孙垚去三亚了。"她顿了顿，"继母说...家里没人，回去也是冷锅冷灶。"
王婷突然抓住她的手，触到一片冰凉。孙淼总是这样，说起家里事就变得像个没有温度的雪人。她想说"来我家过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母亲对"那个总让你洗衣服的学妹"颇有微词，父亲更是明令禁止带同学回家过年。
"我初七就回来。"王婷最终只是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每天都要接我电话。"
孙淼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王婷的指甲上还残留着斑驳的红色指甲油，是上周她们逛街时一起涂的。现在那抹红色正在她掌心发烫，像一小簇不会熄灭的火苗。
"车要开了。"王婷突然松开手，指了指LED屏。她转身时羽绒服擦过孙淼的胳膊，带起一阵带着柑橘香的风。走出三步又折返，猛地将孙淼拉进怀里。这个拥抱很用力，孙淼听见彼此羽绒服摩擦的沙沙声，听见王婷的心跳透过层层衣料传来。孙淼想说些什么，却被进站口的广播声打断。
"记得吃饺子。"王婷往孙淼手里塞了个保温袋，转身跑向检票口。孙淼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高马尾身影消失在闸机尽头，才打开袋子——整整齐齐十二个元宝饺子，每个褶子都捏得一丝不苟，底下压着张字条：我妈包的，比你食堂买的好吃。候车室外雪越下越大，孙淼坐在候车室长椅上坐到天黑。保温袋渐渐凉透，她却舍不得吃最后一个饺子，仿佛这样王婷就未曾离开。
转眼到了除夕夜，宿舍楼空得能听见回声。孙淼拿着手机趴在走廊尽头，眼神盯着屏幕，指尖绕着那个熟悉的名字打转，孙淼想给王婷打电话，但孙淼知道，此时的王婷一定与家人们幸福的准备着年夜饭，自己有什么资格打扰王婷的幸福。此时窗外炸开的烟花让孙淼觉着异常刺眼，孙淼想起和王婷一起的跨年夜，回想起来那时的烟花，孙淼只觉着幸福。原来同样的事物，与不同人经历，会有截然不同的感受。
"学神！春晚开始了！"李慧在公共活动室门口喊孙淼，打断了孙淼的思念。五个留校生凑钱买的速冻饺子正在电磁炉上翻滚，电视里主持人声音喜庆得刺耳。
孙淼回到活动室机械地咀嚼着饺子，食不知味。手机震动，王婷发来一张照片：圆桌上摆着十几道菜，角落里有只偷偷入镜的手，比着"V"字。
孙淼没想到王婷会给自己发信息，激动的突然呛到，辣油顺着气管烧上来，咳得眼泪直流。李慧拍着她后背笑："至于吗？难吃得哭出来？"
孙淼摇头，王婷也是思念自己的吧，要不然不会这个时候给自己发这样信息。原来念念不忘，真的会有回想。
守岁到零点时，孙淼溜到天台点燃一支仙女棒。火花噼啪炸开的瞬间，仿佛看到千里之外的王婷在向自己微笑，孙淼眼角湿润，微笑着说"我好想你"。
大年初二，凌晨两点，孙淼被枕头下的手机震动惊醒。她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王婷来电】，孙淼心跳瞬间加速。宿舍里暖气充足，为了不影响在睡觉的李慧，孙淼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披上外套，踮着脚尖溜出门。走廊没有暖气，冷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孙淼缩着肩膀蹲在墙角，按下接听键。“喂？”她压低声音，生怕吵醒房间里的其他人。
“第一次觉着在奶奶家过年好无聊啊。”王婷的声音带着鼻音，像是刚哭过，“……想你了。”
孙淼的胸口一紧，手指无意识地抠袖口。她听见王婷抽泣的声音，想象她蜷缩在被窝里，像个受伤的小猫一样给自己打电话。
“还有五天你就能回学校了……”孙淼轻声的说，牙齿却因为寒冷微微打颤。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王婷突然问：“你在哪儿？”
“宿舍。”孙淼撒谎。
“骗人。”王婷的声音突然清醒了些，“我听见风声了。”
孙淼没说话，只是把手机贴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传递一点温度。
“笨蛋，回去睡觉。”王婷的声音软了下来，“明天再聊。”
“嗯。”孙淼答应着，却没动“你别瞎想了，快去睡吧，”
“那你也回宿舍吧，别挂电话，我想听着你的呼吸声。”王婷娇声说着。
“好，我不挂电话，你快去睡”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王婷似乎翻了个身，呼吸渐渐变得均匀。孙淼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在冰冷的楼道里坐到凌晨四点，直到双腿发麻，才扶着墙站起来。回宿舍时，孙淼才发现自己手脚冰凉，额头却烫得吓人。
第二天，孙淼高烧39度，李慧急得团团转：“学神！你昨晚干嘛去了？冻成这样？” 孙淼缩在被窝里，嗓子哑得说不出话，只是摇了摇头。
手机震动，王婷发来消息：感冒了？
孙淼盯着屏幕，慢慢打字：嗯，有点。
三秒后，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你是不是在楼道里冻的？”王婷的声音又急又气。
孙淼没回答，只是轻轻咳嗽了两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传来一声很轻的叹息：“……下次不许这样了。”
正月初七，是王婷说要回学校的日子。王婷下午4点的车到，孙淼上午10点就到了火车站。孙淼没等来熟悉的身影，却等来王婷发的短信：【奶奶住院，要晚一周】。这一周变得格外漫长。明知道王婷不会出现，孙淼依旧每天清晨都去校门口张望，最后在门卫大爷疑惑的目光里悻悻而归。孙淼开始频繁地梦见火车站，梦见王婷的行李箱轮子卡在轨道缝隙里，梦见自己拼命奔跑却怎么也追不上启动的列车。
正月十三，孙淼在图书馆角落发现一本《星辰传说》——王婷最爱看的奇幻小说。书里夹着张借书卡，最新登记日期是去年十二月。她鬼使神差地把脸埋进书页深吸一口气，却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柑橘香。
"同学？"管理员敲了敲桌子，"闭馆了。"
孙淼恍惚地走出来，突然看见路灯下有个雪人，脖子上滑稽地缠着一条与自己所戴一模一样的驼色围巾。孙淼好奇上前查看——不知哪个学生堆的，插着两根树枝当手臂。孙淼看着雪人说到：“你张开双臂也没有用，没人想给你拥抱。”孙淼对雪人说，也对自己说。孙淼伸手把雪人的围巾重新系好，轻轻拍了拍雪人的头。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孙淼手忙脚乱地掏出来，王婷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转身。"电话那头带着笑意的气息声与身后响起的脚步声重叠。
孙淼僵在原地，听见行李箱轮子碾过积雪的声响越来越近。有双手从后面环住孙淼的腰，温热的脸颊贴在孙淼冰凉的后颈上。孙淼没有回头，也不必回头，自己的心跳早已认出抱着自己的，是自己朝思夜想的人。
"谁说没人想给你拥抱啊。"王婷的声音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呼吸喷在孙淼耳后激起一片战栗，"我的小福宝。"
樱花还没开，但孙淼已经闻到春天的气息。她慢慢转身，看见王婷发梢沾着未化的雪粒，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却笑得比所有烟花都明亮。"你..."没等孙淼开口说话。
王婷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塑料袋，"给你带了老家特产，当情人节礼物。"
孙淼接过袋子，里面是手工桂花糖，包装纸上写着着"送给最爱的福宝"。
"本来该14号送到的。"王婷用指尖碰碰她手背，"迟到的情人节快乐。"
“谢谢。”孙淼捧着糖块，强压着心里的不舍说到：“朋友之间也会送情人节礼物吗？”
“朋友？”王婷一脸震惊，自己坐了十几个小时硬座急切想见到的人，居然说是朋友。王婷冷笑一下：“是，今年流行朋友之间送情人节礼物”朋友两个字王婷说的咬牙切齿，说完转头走开。
“对不起。”孙淼看着王婷的背影没有追，流着泪重复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孙淼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了王婷，也感受到王婷浓浓的爱意。可两个女生相爱太难，自己又凭什么爱她，所有和她亲近的人都会不幸，母亲是这样，孙淼不想王婷也是这样。孙淼知道若放任自己，不知道会给王婷带来什么样的灾祸，与其到时候心碎，不如快刀斩乱麻，回到朋友的位置，这样王婷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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