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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相遇

画廊里冷气开得很足。

萧淮昀站在那幅叫《困兽》的画前,已经十五分钟了。

画布上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浓得化不开的墨色里,一只野兽的轮廓被扭曲的栏杆割成块,野兽的眼睛就藏在阴影里,那里面什么色彩都没有,空空的。

“这幅画不卖。”那声音从斜后方传来,很轻。

萧淮昀回头。

画廊角落的椅子上坐着个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浅灰毛衣,膝盖上摊着本素描本。他太瘦了,腕骨从袖口支出来,白得刺眼。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手,手指蜷着搁在腿上,动作有些僵硬。

“为什么不卖?”萧淮昀问,他习惯性地用那种审视商业对手的眼神打量起对方。

“它还没画完。”青年抬起头。

萧淮昀这才看清他的脸。五官干净得过分,及肩的黑发被随意束了半扎,余下的碎发软软地贴在脸颊和颈侧,额前的刘海斜斜地遮着眉,眼下有淡青色的阴影,像是很久没睡好。

“你是谢长倦?”萧淮昀记得资料上写,这幅画的作者是个左手有旧伤的年轻画家,已经三年没办过个展。

谢长倦点了点头,没说话。

“哪里没画完?”萧淮昀重新看向画,“我觉得很完整。”

“栏杆。”谢长倦放下素描本,走过来,他走路也是轻轻的,几乎没有声音。“还没画完的部分,是栏杆外面的东西。”

萧淮昀突然感到一阵极不舒服的错觉,就好像谢长倦说的不是画,而是在描述别的什么。

“我想买。”萧淮昀说的是想,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谢长倦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挺特别的。

“它不适合挂在办公室里。”谢长倦说,“你会做噩梦的。”

萧淮昀笑了。他已经很多年没做过梦了,更别说噩梦,失眠的人不做梦,他们只是在天亮前的几个小时里,清醒地漂浮在黑暗里。

最后萧淮昀还是买下了画,连同谢长倦这个人。

他提出要资助谢长倦继续创作时,用的是公事公办的语气:“你的天赋值得更好的条件。我可以提供工作室,材料,一切你需要的东西。”

谢长倦安静地听完,没立刻回答。他低头看自己那只不太灵活的左手,用右手轻轻捏了捏指节。

“条件呢?”他问。

“没有条件。”萧淮昀说,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个谎话。

谢长倦搬进萧淮昀安排的公寓那天,是个阴天。房子很大,装修是萧淮昀喜欢的冷色调,灰白黑。

落地窗外能看到江景,晚上对岸的灯光会像碎钻一样撒在水面上。

萧淮昀晚上过来时,谢长倦正坐在客厅地板上整理画具。他把颜料管按色系排成一排,动作很慢,很仔细。

“缺什么就说。”萧淮昀站在门口,没脱外套。

谢长倦抬起头:“不缺。”

“晚饭吃了吗?”

“不饿。”

对话总是这样简短,萧淮昀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习惯了掌控,习惯了所有事情都按照他设定的轨道运行,但谢长倦他不一样,他像是个bug。

第一个月相安无事。

谢长倦白天待在工作室画画,晚上回公寓。萧淮昀每周来两三次,有时候带晚餐过来,有时候只是坐在客厅处理邮件。他们很少交谈,但萧淮昀发现,有谢长倦在的房间里,那种让他烦躁的寂静似乎不太一样了。

失眠还是老样子。萧淮昀通常凌晨两三点会醒来一次,然后睁眼到天亮。有天夜里他推开书房门,发现客厅的灯亮着。

谢长倦蜷在沙发一角,膝盖抵着胸口,右手握着一小瓶药。他听见动静抬起头,眼睛里还有没散干净的雾气。

“睡不着?”萧淮昀走过去。

谢长倦抿了抿唇又放松,把药瓶往身后藏了藏:“习惯了。”

萧淮昀在他旁边坐下。沙发很大,但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谢萧淮昀伸手,去握住了谢长倦的手腕。

很细。萧淮昀能轻松圈住他的腕骨。

“手还疼吗?”他问。

谢长倦的身体僵了一下:“不常疼。”

“医生怎么说?”

“说伤了神经,恢复不了。”谢长倦的声音很平,像在说别人的事,“握笔没问题,但画久了会抖。”

萧淮昀没松手。他的指腹贴着谢长倦腕内侧的皮肤,能摸到脉搏,跳得有点快,但还算规律。

“那就别画太久。”萧淮昀说。

那天晚上萧淮昀没回卧室。他在客厅沙发上坐到天亮,谢长倦后来靠在他肩上睡着了,呼吸很轻。

天快亮时,萧淮昀才轻轻抽出被压麻的手臂,把谢长倦抱回卧室。

谢长倦醒来时是早上八点,床头柜上放着温水和早餐,药瓶不见了。

他坐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桌面,发了很久的呆。

后来爆发了一次小冲突,大概是三个月后。

萧淮昀发现谢长倦在偷偷找别的住处。中介的电话打到谢长倦手机上的时候,萧淮昀正好在旁边。

电话挂断后,客厅里静悄悄的。

“你要搬走?”萧淮昀问,他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很正常,正常得有点反常了。

谢长倦把手机屏幕按灭:“只是看看。”

“看什么?这里的条件不够好?”

“不是。”

“那是什么?”萧淮昀站起来,走到谢长倦面前。他个子高,影子能把谢长倦整个罩住。“你觉得我束缚你了?”

谢长倦抬头看他:“你没有吗?”

萧淮昀笑了,但那笑容里没有一点温度。他伸手捏住谢长倦的下巴,力道不重,但足够让他没法移开视线。

“谢长倦,”萧淮昀说,“我给你的,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东西。”

“我知道。”谢长倦现在的眼睛很平静,像潭死水,或许以前也是,“所以我才想走。”

萧淮昀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谢长倦以为他会发火,会砸东西,会像所有有权有势的人那样,用最直接的方式展示愤怒。

但萧淮昀没有。他松了手,转身走向酒柜,倒了杯威士忌。

“你走不了。”萧淮昀背对着他说,“合约签了三年。”

“违约金我可以——”

“不是钱的问题。”萧淮昀转过身,酒杯里的冰块碰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是你需要我。谢长倦,你自己清楚。”

谢长倦的脸色白了白。

“你的手需要最好的复健,你的画需要有人推,你的生活……”萧淮昀顿了顿,“需要有人看着。不然你会把自己饿死在工作室里,或者因为忘了吃止痛药,在半夜疼得满地打滚。我说错了吗?”

谢长倦不说话。他的左手又开始隐隐作痛。

萧淮昀走过来,把酒杯放在茶几上,蹲下来平视谢长倦:“我不是在关着你。我是在保护你。”

“有什么区别?”谢长倦问。

萧淮昀伸手,用手指轻轻梳理谢长倦额前的碎发。这个动作很温柔,温柔得和刚才的对话格格不入。

“区别在于,”萧淮昀的声音低下来,“关着你,是为了我。保护你,是为了你。”

谢长倦闭上眼睛。他太累了,累得不想分辨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那天晚上萧淮昀没走。他睡在谢长倦旁边,手臂横在谢长倦腰间,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姿势。

谢长倦半夜醒来一次,发现萧淮昀根本没睡,正睁着眼睛看他。

“你盯着我干什么?”谢长倦问,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怕做噩梦。”萧淮昀说。

“我不会做噩梦。”

“我会。”萧淮昀把脸埋进谢长倦颈窝,呼吸扫过皮肤,“我梦见你走了。”

谢长倦的身体僵住。过了很久,他抬起还能灵活活动的右手,很轻地拍了拍萧淮昀的背。

“睡吧。”谢长倦说。

萧淮昀真的睡着了。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在凌晨三点前入睡,而且没有做梦。

日子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下去。

谢长倦没再提搬走的事。他开始接受萧淮昀的安排,定期去看医生,按时吃饭,晚上十一点前必须上床睡觉。

萧淮昀甚至给他请了个生活助理,是个四十多岁的温和女人,会盯着谢长倦吃药,还会变着花样煲汤。

复健效果很慢,但谢长倦的左手确实好了一点。至少握笔画两个小时不会抖得太厉害。

有天下午,萧淮昀提前结束会议回家,谢长倦在阳台画画。画架上绷着新画布,上面只有几笔浅灰色的底色。

“在画什么?”萧淮昀问。

谢长倦没回头:“不知道。随便涂涂。”

萧淮昀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谢长倦画画的时候很专注,嘴唇会不自觉地抿着,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阳光从侧面照过来,能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很安静的画面。萧淮昀有点恍惚,就好像他们真的只是一对普通情侣,正过着普通的日子。

但幻觉很快就破了。

谢长倦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听了两句,脸色就变了。

“谁?”萧淮昀问。

谢长倦挂掉电话:“以前认识的人。”

“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谢长倦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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