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坐着马车回到侯府时,天色刚擦黑。刚进府门,就见萧玦揣着手,在廊下踱来踱去,墨色锦袍的衣角被风吹得轻晃,显然是等了许久。见她回来,萧玦立刻迎上去,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却又刻意装作不经意:“娘,您怎么才回来?”
林氏看着儿子眼底藏不住的期待,忍不住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跟你沈伯母聊得久了些,怎么,这么盼着我回来,是有什么事?”
萧玦的耳尖悄悄泛红,挠了挠头,没直接回答,却跟着她往正厅走,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她手里提着的食盒——那是沈府丫鬟打包的桂花糕。“沈伯母……没说什么吧?”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林氏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接过丫鬟递来的热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看向站在一旁、连手脚都有些拘谨的儿子,故意逗他:“没说什么啊,就聊了聊家常,说最近天气冷,让我们多注意保暖。”
萧玦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手指攥了攥衣角,连语气都蔫了几分:“就……就聊了这些?”他还以为,娘会跟沈伯母聊提亲的事,聊他和知意的将来,没成想只是寻常家常。
见他这副模样,林氏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了,不逗你了。”她放下茶杯,从食盒里拿出一块桂花糕,递到萧玦面前,“这是知意亲手做的,你沈伯母特意让我带给你的,说让你尝尝她的手艺。
萧玦接过桂花糕,指尖触到温热的糕体,心里瞬间暖了起来。他没立刻吃,而是小心翼翼地捧着,像捧着稀世珍宝。“娘,您到底跟沈伯母聊了什么?”他又追问,眼神里满是期待。
林氏看着儿子这副紧张的模样,眼底满是笑意,语气也温和起来:“你沈伯母啊,今日跟我提起了前日提亲的事,还说,知道你对知意上心。”她顿了顿,见萧玦的身子瞬间绷紧,又继续说,“她说,知意这孩子,性子软却有主见,跟她坦言,非你不嫁。还说,看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得很,她也放心让知意跟着你。”
萧玦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盛了星光,手里的桂花糕都差点掉在地上:“真……真的?沈伯母真这么说?”他之前还怕沈伯母怪他大闹提亲现场,怕她不同意自己和知意的事,此刻听到这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林氏笑着点头,又说,“你沈伯母还跟我说,你给知意捏了好多泥人,每个都对应着你们一起做的事,还为了她学做棉鞋,手指都被针扎破了。她说,你是个有心人,知意跟着你,她放心。”
萧玦的脸颊瞬间红了,没想到自己做的这些小事,知意都跟沈伯母说了。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让知意开心。”
“娘知道你对知意好。”林氏的语气变得郑重起来,她看着儿子,眼神里满是欣慰,“今日我也跟你沈伯母说了,你现在年纪还小,当务之急是好好读书,将来有能力撑起一个家。等你弱冠那日,我就亲自去沈府提亲,用三书六礼、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把知意娶进门,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萧玦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他看着娘,眼眶忽然有些发热。他一直以为,自己和知意的将来还很遥远,没想到娘已经跟沈伯母把这事定了下来。“娘,您……”他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咙发紧,半天只说出一句,“谢谢您。”
“傻孩子,跟娘客气什么。”林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像小时候一样,“你是我儿子,你的心思,娘还能不知道?从你小时候翻墙给知意送糖葫芦,娘就知道,你这颗心,早就系在她身上了。”
萧玦捧着桂花糕,咬了一口,甜香混着暖意从舌尖漫到心里,比任何时候都甜。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锦盒,打开里面是枚银质青梅吊坠——是他之前给知意买的平安扣同款,只是刻的是“玦”字。“娘,等下次见到知意,我就把这个送给她,跟她保证,一定好好读书,早点弱冠,早点娶她。”
林氏看着儿子眼底的坚定,笑着点头:“好,娘等着那一天。”她又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萧玦面前,“多吃点,这可是知意的心意,别浪费了。”
萧玦接过桂花糕,大口吃了起来,心里甜得像浸了蜜。他坐在娘身边,一边吃,一边跟她说今日在国子监的趣事,说等天气暖和了,要带知意去城外的温泉庄子,说要给她捏更多的泥人,装满整个锦盒。
窗外的风还带着残冬的寒意,正厅里却暖意融融。林氏听着儿子絮絮叨叨的话,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欢喜,心里满是欣慰。她知道,儿子找到了自己想守护的人,这份心意纯粹又珍贵。
那时的她,以为只要等萧玦弱冠,就能顺利让他和知意成婚,让两个孩子过上幸福的生活。却不知道,命运的风雨早已在不远处等待,这场满是暖意的谈话,这份对未来的期许,终将在日后的变故中,变成最伤人的回忆。可此刻,正厅里的灯光温暖,桂花糕的甜香弥漫,母子俩的笑声交织,满是藏不住的甜,像这残冬里的一缕阳光,纯净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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