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的眼睛泛着浑浊的绿光,死死盯着温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滚。下一瞬,它猛地蹬地,朝着温宴扑来,腥臭的风扑面而来,带着令人作呕的腐味,熏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温宴脚步一错,借着“流云十三式”里的“踏雪”步法往左侧避开,同时手腕翻转,剑刃划出一道圆弧,剑尖精准地刺向野猪的眼睛——这是她练了千百遍的招式,往日里能轻易刺穿青石,可今日剑刃刚碰到野猪身上的黑黏液,就像被粘住一般,动作顿了半分。
野猪趁机甩头,獠牙擦着她的肩头划过,带起一阵刺痛,粗布外衣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浅色中衣,衣料上还沾了些黑黏液,正慢慢往里渗,接触到皮肤的地方,传来火烧般的灼痛。
“小心黏液!会蚀皮肉!”汉子在后面大喊,他蹲在王二身边,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脉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没气了!王二没气了!”
温宴借着野猪甩头的力道,往后跳开两步,低头看了眼剑刃——上面沾着的黑黏液正慢慢侵蚀剑面,原本亮白的剑身竟泛起一层灰黑色,像是生了锈,连剑脊上的流云纹都被遮盖。
她立刻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绢布,快速擦去剑上的黏液,绢布碰到黏液的瞬间,就发出“滋啦”的声响,冒出一缕黑烟,转眼就成了灰黑色,轻轻一捏就碎成了粉末。
就在这时,野猪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声音里竟带着几分诡异的人味,不似野兽的咆哮,更像孩童被掐住喉咙的哭喊。
它不再直扑,而是绕着温宴转圈,黑黏液滴落在地上,渐渐凝成一道黑色的圆环,圆环上还隐约浮现出细小的符文,那些符文扭曲变形,像是在蠕动,透着说不出的邪异。
温宴心里一沉,刚要后退,却发现双脚竟被地面的黑黏液粘住,动弹不得——那黏液像是活物,正顺着靴底往上爬,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靴底的皮革已经开始发黑,传来轻微的“滋滋”声。
她低头一看,黏液已经漫到了脚踝,正顺着裤腿往上渗,接触到皮肤的地方,不仅有灼痛,还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往骨头里钻,让她的双腿开始发麻。
“不好!”温宴急忙运起灵力,想挣脱黏液的束缚,可丹田内的灵力刚涌到双腿,就被一股阴冷的力量硬生生压了回去,胸口一阵发闷,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差点吐出一口血。
她这才意识到,这黏液不仅能蚀物,还能压制灵力,是专门针对修士的邪物。
野猪见温宴被困,眼中的绿光更盛,背上的黑雾也翻涌得更厉害,隐约能看到一只模糊的手从雾里伸出来,朝着温宴的方向虚抓了一下。
它猛地朝着温宴的胸口扑来,獠牙上还沾着黑黏液,泛着不祥的光泽,距离温宴的胸口只有三尺远时,温宴突然看到,野猪的眼睛里,映出了一个模糊的黑影——那黑影不是野猪的倒影,而是一个直立行走的人形轮廓,正贴在野猪的身后,像是在操控它的动作。
这不是瘴兽,是有东西附在野猪身上!
温宴握紧剑柄,将仅剩的灵力全部灌注剑身,剑刃上泛起一层微弱的蓝光,准备拼死一搏。
可就在野猪的獠牙即将碰到她胸口的瞬间,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从半空传来:“孽畜,敢伤我的弟子!”
话音未落,一道白色的身影如惊鸿般掠过,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温宴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师尊莫清雾站在她身前,手中那支熟悉的凝霜剑轻轻一点,一道淡青色的剑气,精准地刺中野猪的眉心。
野猪的身体猛地一颤,背上的黑雾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瞬间消散在空气中。
失去黑雾操控的野猪,重重地倒在地上,黑黏液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渐渐凝固成黑色的硬块。而困住温宴的黑黏液,也在那道剑气的触碰下,瞬间化为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温宴愣住了,僵硬地转过头,看着眼前穿着月白道袍的女子——长发用玉簪束起,发梢还沾着晨露,手里握着那柄凝霜剑,是她的师尊,莫清雾。
“师……师尊?”温宴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眶瞬间红了,所有的担忧、恐惧在看到莫清雾的那一刻,都化作了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您没事?您去哪里了?我等了您好久……传讯符也联系不上您……”
莫清雾走上前,抬手轻轻擦去温宴脸上的泪水,指尖依旧带着熟悉的玉露清凉,可温宴却注意到,她的指尖泛着淡淡的青色,像是沾了什么东西,而且她的袖口,有一道细微的裂口,边缘还残留着黑黏液的痕迹。
“别担心。”莫清雾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心疼,可眼神却掠过温宴的肩头,望向黑松林的方向,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黑松林里有邪阵干扰,传讯符无法使用。我和李长老他们被困在祭坛附近,今日才找到机会突围,刚到村口就看到你遇险。”
她低头看了眼温宴肩头的伤口,眉头微蹙,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淡青色的丹药,递到温宴嘴边:“这是清瘴丹,先服下,能解黏液的余毒。你的伤,等回村再处理。”
温宴乖乖地吞下丹药,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胸口的闷痛感和肩头的刺痛都缓解了不少。
可她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师尊说刚从黑松林突围,可她的衣袍整洁,除了袖口那道裂口,看不到其他伤痕,而且她身上没有黑松林里那股浓重的腥腐味,反而带着淡淡的玉露香,这和“突围遇险”的状态,似乎有些矛盾。
“师尊,李长老他们呢?”温宴压下疑惑,轻声问道,“他们没事吧?刚才野猪身上的黑雾,到底是什么东西?”
莫清雾牵着温宴的手,往村东头走,脚步轻盈,裙摆扫过地面的枯草,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她没有直接回答温宴的问题,反而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温宴的靴子:“你刚才踩过黑黏液,靴子有没有异样?”
温宴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靴子——靴底的黑黏液已经消失,可皮革上却留下了淡淡的黑色纹路,和刚才野猪身上的符文有些相似。“刚才黏液粘住我的时候,我感觉有股阴冷的气息往骨头里钻,现在腿还有点麻。”
莫清雾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靴底的纹路,指尖的淡青色灵力融入纹路中,那些黑色纹路瞬间闪烁了一下,随即消失。
“这是‘缠魂纹’,沾到的人,会被邪灵标记,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被它感知到。”她的声音低沉了几分,“李长老他们……就是被这纹路标记,才被困在黑松林里的。”
温宴的心猛地一沉,刚要追问,就看到莫清雾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望向村东头的方向:“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几个村民举着锄头、柴刀,匆匆跑来,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看到莫清雾,立刻跪了下来:“道长!您可算回来了!村东头的地窖……地窖里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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