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又怎样,不是一样的没素质、没有羞耻心吗?”
苏靖雯听后恼羞成怒,说话也结结巴巴,不一会儿就气不过,跑开了。
九笙花低头向那人鞠躬道谢:“多谢姑娘帮我,姑娘叫什么名字?”那人回答:“虞姚,不用谢。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九笙花回答:“京中,望春楼。”
秋沈云看着似乎觉察到了此人的不同,难道……随着昼宿的妖力增大,拉进幻境中的人就越多吗?也或许是多想了罢……
虞姚点了点头,然后就继续满脸疑惑地离开了。
秋沈云看着远处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九笙花老老实实地坐到旁边,不笑也不说。
九笙花看着她道:“客官找我有什么事吧。”这不是疑问,而是冷冷淡淡的陈述。
秋沈云看着她,暗色的眸子中是不知道的情绪,刚开始见到的温和似乎被什么吞噬了。那一抹艳丽在她脸上是沉漠。
突然眼前的人消失,秋沈云心中本是疑惑,转念一想应该是场景在变幻。
醉春楼的喧闹戛然而止,九笙花也突然消失,花田传来一阵声响。
秋沈云放眼看去,空洞的眼睛配上黯然失色的艳丽,不难看出是九笙花,她墨发散乱,但却微笑着,看起来十分诡异。
仔细看去,脖颈处是被划开了,一把带着鲜血的刀落在身旁。
腥红的血液还在不停扩散,一朵娇花吸收着这来之不易的血液,粉嫩的花瓣上也滴着几滴鲜血。
秋沈云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她叹着气,心中无比杂乱。
秋沈云抬起头来,就看见朝遥看着花田里的九笙花,一阵沉默。
朝遥低着头继续看着九笙花,眼里是恋恋不舍。
她虚弱地突出几个字:“真相……”
说完人就不见了,秋沈云看着尸体与朝遥离开的地方。
朝遥虚弱的样子,绝对是用灵魂维持着幻境,看来她自己也没多少时间了。
秋沈云不再看那花田中微笑着的尸体,而是在房屋里找着。
不算大的房屋说找一些东西还算简单,不一会儿她坐在床上,想在理理这幻境,结果无意摸到枕头下的东西。
秋沈云沉思这幻境原来这么真实,她拿出枕头下的东西,是一本手记,秋沈云翻开看了看着:
六月初三,今日暖阳出头,该浇花了。
今日下午花枯了,小侍童问我要不要拔了,我说它自有命数。
六月初四,今日京中不怎么太平,阿爹说朝堂动荡,最近要安分点,毕竟帝下在盯着阿爹。
下午,阿娘做了花糕,阿爹说不知为何,丞相最近针对他,我点头时,想到了之前丞相府的嫡女苏小姐,不知道为什么,也对我颇有不满。我没告诉阿爹,我怕他担心起我来。
六月初五,阿爹生辰快到了,去街上给阿爹挑礼物的时候,苏小姐找上门,说我凭什么是京中闺秀的样典,他父亲还总要拿我和她比。
我不打算理她,因为阿爹生辰快到了,可那位苏小姐打了我一巴掌,拿着她的那块蝴蝶帕子擦着手,说我恶心,但我还是没理她,想着今日要给阿爹挑个好礼物的……
六月初七,阿爹生辰到了,我和阿娘说好了要等到晚上的时候,给阿爹过生辰,我给阿爹挑了个他肯定喜欢的礼物。
六月初八,阿爹死了,阿娘也死了。阿爹生辰那天来了一堆官兵,拿着一堆信纸,说阿爹通敌叛国,罪该万死。
阿娘求他们放过阿爹,他们什么都没听,笑着扒光了阿娘的衣服,我眼睁睁地看着,就这样看着阿娘被他们欺辱。
他们杀了阿爹,他们把阿爹的头颅给了阿娘。
阿娘哭了,哭得很大声,她夺过他们的剑,血流得好多,染红了我那天的衣袍。
我想,昨日我是不是也应该死在他们的剑下,可是阿娘自刎的时候,悄悄地跟我说,让我活着,我还是听了阿娘的话。
我要是死了今日以前的小侍童,就不会看到我的狼狈吧。
官兵把我送到了青楼,今日啊,天气真不好,昨日的火也真焰啊……
六月十一,来的客人很多,但不是听我弹琵琶的,他们打了我,扯烂我的衣服,最后是老鸨来了,才没有继续下去。
那人扔给我几两碎银,说什么贱货,什么还跟我们苏小姐比,我没说什么就听着。
那人走了后,老鸨也骂了我,我在想是不是该浇花了。
六月十二,好像没什么要记的,但小侍童……不对,朝遥来找我,我不太想见她,我很恶心的,不要见了吧。
六月几了,我好像也不知道了,花田外总有人来骂我,没事的,至少花还在。
但是那个苏小姐,也总是来骂我,说我活该,让我跟着阿娘去死……
秋沈云看着清秀的字体,下面的几个字被手记主人的泪水模糊着,如今这泪水也早已干透。
秋沈云又看了看那具空洞的眼睛,她绝对不会想死的。
她阿娘说过,要她好好活着。
秋沈云就这样想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她起身在四处寻找着一些指定性的东西。
一块帕子掉落在了花田外,上面绣的蝴蝶被血染红了一角。
秋沈云捡起那块帕子,她……好像知道真相了。
好似地裂山崩,一切都在消失着,那本带着泪水的手记和染红了的帕子也消失了。
……
清凉的天透着明媚,是幻境还是现实。
跟着轻风摇曳的枝叶沙沙作响,一切都在诉说着,不是梦。
确实什么也都不是梦,手记、帕子、空洞的双眼和那最后的微笑。
朝遥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念着什么,谢白岑倒在旁边。
秋沈云走到朝遥身前道:“你都知道着真相吧?”
而迎来的只是一阵沉默,朝遥还是那样,像是在想着什么。
回过来,谢白岑慢慢地醒了过来。秋沈云叹了口气对朝遥道:“你要是当初没找到那本手记,那怎么还会出现在你的幻境呢?”
朝遥没有说话,而秋沈云看着她的眼睛道:“你不相信她死了,是吗?”
“她没死,”秋沈云这句话落下朝遥看向她,眼中带着惊讶“她……还在等。”
“等着你放下的那天。”朝遥听着这些话,好似没有听进去。
“你写的那本《生花》里面有几句是,花枯之时欲问:该何之处?她曰:命数自生长,花开满园中。”
秋沈云看向朝遥道:“你再想想她的那本手记。”
朝遥听后闭上眼就这么想着,然而时间也在消散着。
秋沈云掏出那本还未还给她的《生花》递给她道:“不烧了吧?给她留点痕迹,放下吧。”
说罢朝遥抬着头接过了《生花》,露出那少见的笑容,温暖人心。
书递给她后,秋沈云转身就走了,而谢白岑也不紧不慢的追了上去,她在回过头时人已不见踪影。
谢白岑想问什么但还是止住了,而秋沈云也注意到了。
“昼宿创造的幻境,就是在燃烧她的魂魄。九笙花是因为她父亲在朝堂上有仇家,也就是丞相。”
“丞相也总拿他女儿跟九笙花比,丞相嫡女苏靖雯也就恨上了九笙花。”
“通敌叛国的假证据是丞相伪造的。而且因为嫉妒,苏靖雯杀死了九笙花。”
“那你刚才说的那个没死,是真的吗?”谢白岑问道。
秋沈云垂着眸道:“假的,九笙花早死了,已经入了轮回。”
谢白岑继续道:“那朝遥呢?”
“魂魄燃烧,自然是灰飞烟灭,不入轮回。”这句话落下后只剩下一段沉默。
那本手记啊,也不存在了,估计也早已与那尘土融在一起……
阳光洒落下,给予那两朵娇花阳光。
朝遥笑着,那本手记的后面她也永远记着的。
人间春月了,花前月下笑。
只晓悦卿心,不知卿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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