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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入桐市 消息风波

秋风凛凛,干燥中散发些许阴凉。

徽京桥下桐市内充斥着阴森的气息,稀泥地冷的痛心彻骨。

可沈妝幕只能将陷在泥地里的脚拔出来,再毫不犹豫地迈下另一只脚。

半晌,她看着昏暗中仍五丈有余的小屋心下腹诽:这桐市真抠!赚这么多银子也不想着修路。要不是……

思及此,她谨慎的朝周围望了望,才发现桥下仅她一人,与一座黑漆漆的木屋。

她咽了唾沫,越靠近木屋心里就越慌乱,空气中腐朽的气味隐隐缠上她的喉咙,又痒又麻。

壮着胆子在门前打量着,只听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钻出一个戴布帽的伙计,踩着没声响的脚步:“姑娘,到你了!”

沈妝幕笼好帏帽,踩着连接的矮梯走到小屋门前,却听到“咔吧”一声,回头看矮梯中间已经裂开了一条深缝。

木头在稀泥地里总是坏的更快一些,沈妝幕清楚这个常识,但毕竟刚才是她踩过来的,还是打算掏出钱来赔。

伙计却已经从屋里拎出一条凳子,一脚踢飞坏掉的矮梯,放凳子的同时伸手示意她往前走。

她便转身往里走,里面空间不大,长长的走廊没有尽头似的。但她心里一想到要直面母亲的死,心跳就好像慢下一拍,眉间也愈加沉重,一阵麻意。

可没等她调整自己,就被扑面的的冷气冻得发抖,她心叫不好,慌乱中加快脚步,尽力在毒发前问清母亲死去的真相。

抬眼看去,面前一共三扇门,只开了一扇,她便只能进这一间房。

里面坐着一位老者,凑近看会发现他的衣服已经烂成了布条子,唯一能看清楚的是他镶嵌在脸上的两只眼珠,没有温度的眼神似要将她盯出洞来。

老人推给她一张纸和一支笔,沈妆幕写上她要买的消息——星云大将军的死因。

他接过去写了几个字就推给沈妆幕。

——————无确定之因。

她揪着纸条看了看,出事那天的清早无端冒出了三十多具尸体,连当皇帝的舅舅都措手不及,更何况是桥下的一处桐市呢。

但桐市到底有着万事无不知,一市通天下的名头。便是能够买到一些线索也是莫大的幸运。于是,她在纸条上添上了几个字递给老人。

老人点了点头,从身上摸出一个木牌,原本沉木的棕被时间磨的光滑黝黑,上面粗糙的刻着几个字———二千二百两。

她心里感叹着贵,翻出身上所有的银票,只有二千两,便抽下发髻上一支簪子,上面镶嵌着宝石,头发丝儿细的金丝绞成蝴蝶的式样。

沈妆幕并不清楚这簪子多少钱,但加上二千两一定是够了的。

老人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手腕上莹白剔透的镯子上,又指了指她的手腕。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贪得无厌。

若是其余镯子也就罢了,但这是她舅舅专门为她寻的药镯,外表看平平无奇,散发出的气味却可以平息她体内的毒性。

她心中泛起了挣扎,又想到这次偷溜进桐市,舅舅一定会发现,下次来就不只是猴年马月了。

于是,她心一横脱下药镯,连同银票,簪子一起搁在桌面上。

“东西都给你,事无巨细,都要告诉我。”

老人看了她一眼,又在没打开的纸条上写了好几句,折好了伸手给沈妆幕递。

沈妆幕伸出手去,衣袖翻起手腕上的一个红点儿,忽听到有东西“嗖”的一声从耳边擦过,感受到一阵凌厉的风同时听见“咚”的一声,竟是一支箭射穿门板直接钉在了她脑袋的旁边。

原本鸦雀无声的小屋霎时变得吵闹起来,沈妆幕迅速从老人手里拿出纸条藏在腰封里,推开门就看见人群呜呜泱泱地挤进窄小的后门。

她猫起身体也朝那边跑去,低头之际扫见箭支的尾部扎着深红色的羽毛,心里忽然像憋了一口气似的越来越堵,越来越生气。

随后她直接站起身来双手握住箭支,想把箭拔下来,奈何最后一股劲使大了,箭头直接窜到她的手掌心。

她明显感受到手心有一下尖锐的刺痛,随之而来的是肉被割裂的惊心彻骨,几乎麻木,几滴血珠从口子钻出,顺着手指滴到地上,殷红的一小片。

沈妆幕疼地直抽凉气,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这时,门外传来间隔三长两短的敲门声。

她缓了一下,疼痛被渐渐适应,擦掉眼泪,将血胡乱抹在脸和裙子上,做出她认为非常惨的神色才轻轻地推开门。

昏暗的环境中,只能看清楚不远处站了两排人。

站在最前面,身着深黑色圆领长袍,腰间别着一串黑玉葫芦,戴纯黑色面具,绝对是沈妆幕的舅舅了。

他身为大峮皇帝,心思却从来不用在政事上,用他自己的话说,做过最努力的事情就是每日坚持听群臣念经。

皇帝身旁还站着一位年轻人,带着半块儿鎏金面具,眼神并未看她,随意地打量着周围。

他着深蓝色箭袖窄衣,身姿欣长,抱臂而立,眼神扫到沈妆幕的伤口时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沈妆幕看见她舅舅,本是有些心虚,想起手上的伤忽然又硬气起来,稍转了个角度让伤口更明显一些。

果不其然,皇帝第一眼就看见她的伤口,快步向她走来。

“怎么样?疼不疼?你说你怎么不躲躲?”皇帝绕着她看了一圈,见别地方的没事,面色才稍稍和缓。

接着他又看向身旁的年轻男人,怒道:“成天就知道玩儿!箭都射歪了!”

沈妆幕抬起手想解释,被牵扯到的伤口处却痛的她根本说不出话,下一瞬,那人盯着沈妆幕伤口,缓缓朝她低头:“郡主,得罪了。”

他语速不紧不慢,却显得尤为散漫随意,颇瞧不起人的样子。

沈妝幕没了想解释的想法,把脸撇向一边,却被皇帝一掌排在后脑勺,听他怒道:“你还不服气?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所有大臣都在宫里等着宴席,你竟然还敢到这地方来问哪里有好玩的?!”

她心知舅舅如此说是为了掩盖她出来的真实原因,但她这么大人了还被拍后脑勺又真的很丢人,干吧道:“哦,知道了。”

见沈妝幕应下此事,皇帝才指了指她:“等回去再说你!”

一行人到了桥边儿,皇帝命方才的男子骑马先行离去,那人转身之时,沈妆幕想起了他的身份。

此人名曰赵熠,如今官居枢密副使,也是徽京里的风云人物,进屏楼比上朝都勤。

对于传言她半信不信,她舅舅虽不喜政事,但对于肩上的责任可是不含糊的,若赵熠没点儿本事,舅舅也不可能让他称此要职。

沈妆幕边想边掀开马车的帘子,集市上各种颜色的灯陆续燃了起来,在黄昏的映衬下更显的整条街道热闹非凡。

她因中毒两年内半昏半醒,曾几何时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在人间,每一次望见人行涌动,心里总有一种踏实之感。

马车慢悠悠地路过每一条街道,转过威严庄重的铜龟,咕噜咕噜地轧过宫门的石子路,沈妝幕回到了儿时居住过的南堇宫,这也是她母亲儿时的住所,她已经独自住十年之久。

她刚坐在卧房的软凳上,就有婢女领着太医匆匆到她宫里来给她包扎伤口,便只能一会儿再看桐市的纸片。

太医见到她手掌上的深口子并没有着急,瞅见她胳膊上凸起的一个小红疙瘩反倒变了脸色。

“郡主,这可不是一般的水虫咬的呀。”说着他将一个药罐放到桌子上,“一日三次,不得间断,否则要留疤的。”

沈妝幕笑着点了点头,命梨初给太医赏钱,太医走后,梨初拔出药罐的木塞要给她上药,被她转了个圈推出房门,“不用了,这很疼,你习武之人拿捏不好力道。”

梨初一脸茫然,“怎会呢郡主?我……,您快点儿吧,宴席快开始了,您还没换衣服呢。”

“知道了知道了。”沈妝幕关上门又“啪嗒”一声上了锁。

纸条被轻轻抽出来,她倚靠在墙上细细观看,越看,心就越凉。

于峮朝四顾无人时,长公主出征,封为星云将军。自当今陛下登基,将军便驻守边疆,从未回京,五年后在边境生下一女,其父不详。

陛下闻之,十分欣喜。特赐荣殊封号与这孩童。

于荣殊郡主七岁时有一场大战,她被送进皇宫,从此与其母分隔两地再未见面,听闻陛下把她养在身边,亲自教导。

十一年后,也就是三年前,长公主回京为女儿庆贺生辰,生辰当天清早,有人举证长公主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已被伏法。不过当初没有当众行刑,而是当众火化尸身。

奇怪的是,荣殊郡主自这天起还中毒了,放榜寻医不久后又失踪了,不久才被找回,据传,失忆了。

不过,姑娘,那天夜里死了七个城门侍卫,可没人提这事儿,那段时间里也没有哭丧的。

另外,西玉街街尾右转,第三扇门走到头,那里应该有姑娘需要的消息。

纸条一角被烛火舔着,火的味道熏着她的手指,不过一息,已经化为灰烬,一杯茶水泼进来,漾起黑乎乎的灰片。

最后两条算是个新消息,她吐出一口气抹了抹脸,拉开门闩才开门,就见不少人等着她。

“郡主,可要现在着衣?”一位嬷嬷小心翼翼道。

沈妝幕笑着答应了声,宫里的仆子如今都怕她,因摸不清她的脾性,她倒是无所谓,回京来就是为她母亲报仇,待此事成,不论她剩下多少时日可活也绝对不留在徽京了。

因不是传统的大节日,准备的并不是正式的宫装。藕粉暗纹锦衣上镶嵌着金线,开出朵朵芍药,圆润的珍珠坠在大袖边缘,显得俏皮一些,是沈妝幕从来没有尝试过的衣服。

“郡主,你从来没有穿过粉色!你穿上一定好看。”梨初在一旁道。

烛火颤颤巍巍,看出她几分期待还有些紧张的神色。

嬷嬷最后描了下眉,道:“郡主,您看这样怎么样?”

镜子里,她的脸蛋白皙如温玉,脸颊透出有气血的淡红色,步摇和珍珠锦玉花冠一上一下,呼应之下显得矜重,又透出女儿家的娇俏来。

真是不禁感叹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是皇帝舅舅特意交代把她往单纯打扮呢,竟还真有那么几分惹人怜爱的模样。

她意识到这一点,竟不合适宜的冒了一身鸡皮疙瘩。

嬷嬷没等到她发话,大气不敢喘,沈妝幕看着她们淡笑一下,道:“挺好看的,梨初。”

这平白地一句致使嬷嬷们有些懵,还没明白郡主是什么意思,就见梨初捧着一捧白花花的银子送到了她们跟前,又把银子装回钱袋里递给她们。

“拿着吧。”梨初笑眯眯道。

打头的嬷嬷不可置信地接过沉甸甸的一兜,一个劲儿地谢恩,见沈妝幕抬起手掌像后挥了一下,她们才陆陆续续的出去。

待她们走远,梨初走近她道:“郡主,你不是说如今的谣传对你没有影响吗?怎么还想着……”

“我是真觉得好看啊,就是太重了。”沈妝幕还在镜子里还着自己的容颜,摸了摸珍珠锦玉冠,看向梨初:“再说,失踪三年不知前朝后宫将要传成什么样子。若是一些人的眼光聚焦到现在,境况便也能好一些。”

梨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二人中间沉默一阵子,她道:“该过去了吧?”

“是。”

沈妝幕的手搭在梨初手掌上,与侯在殿外的宫女一起前往大辰殿。

宫中的绿树也抵不过时间,大部分树叶都变黄了,一动不动,湖水分布在各个宫处,有一片直接通往宴席之处。

大辰殿内燃了许多蜡烛,点了排排的燃油灯,盘龙柱上的龙眼擦得仿佛是活眼睛一样。能属上名字的臣子也早已落座,中间盖上了戏台子,供舞者跳舞。

大辰殿上一次如此布置,是为了庆贺荣殊郡主的生辰礼;这一次,是为了庆贺荣殊郡主失踪三年而被找回。

“你说丢不丢人?”一坐在末位的臣子道:“罪臣之女登堂入室,你我还要笑脸相迎!失踪三年而被找回,亏她还敢回来!”

“行了,你少点话吧。说是她失忆了,你看不出来……”回答他的人抬头向上看了看,直到闭上了嘴巴。

他二人继续郁闷地低着头,不敢碰席上的酒。

可他们却不知,不远的窗台后,一双眼睛将刚才的场景收入心中。

“妝幕,你来这么早啊?”窗台附近的沈妝幕应声而视,见皇后舅母正笑着跟她说话。

“闲着无事,我便来了。”

她舅母着正红色宫装,大发髻,戴金额冠,如此威严的装扮也不会显得刻板无趣。舅母的眼睛温柔,说话也轻声细语,沈妝幕儿时刚到宫里,她舅母每晚还会给她讲故事。

“那我们先进去吧。”沈妝幕向前迈了一步脚,又被皇后拦住胳膊,道:“等你舅舅来了再进去,你没了记忆,对宫里的事情不清楚,这是你回来第一次露面,一定得有你舅舅给你撑腰。”

她点了点头,迟迟不答,说什么都像是在欺骗她舅母。本是想去内堂坐坐,皇帝、太子和公主却已来到台阶前。

“愣着干什么?快进去吧。”皇帝挥了挥袖子。

随着公公一声尖利的高呼,侍从轻轻地把门打开,皇帝等人陆续跨步走了进来。

最后进来的,是沈妝幕。

在公公高呼荣殊郡主地时候,无数双眼睛便看向门口,看着先踏进来的一只鞋,又缓缓向上看过她的衣裳,头饰,最后落在她的脸上,又打量起她的神色。

无数双眼睛黏在她的的身上,沈妝幕别扭地强迫自己看向前方,镇静自己的一呼一吸,走上台阶来到皇后身边。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跟台下无数双眼睛对视时,竟只看见了一排排的脑袋,不少人都是低着头撇向她,却又因撇不到而跃跃欲试着。

她扯唇一笑,瞬间就没什么兴趣了。

“咳咳。”皇帝这一声咳得刻意。

沈妝幕看过去,皇帝在向她使着眼色,提醒她别这么无礼。

果然,有一人撑着桌子站起身来,道:“陛下,臣等听闻郡主于失踪期间置身乡野,这模样也与曾前变了不少啊。”

沈妝幕眉毛一挑,她倒是没想到有人说的这么直白。

刺人地话已在嘴边,又被她自己生生拦下,她状似听不懂地看过去,道:“您是在说我吗?”

她语气平静,心里却憋屈的很。舅舅先前为了她能进宫,与众人说她性子和静,柔柔弱弱。她一听当即就不打算进宫了,可看着皇帝绑也得给她绑走的架势还是答应下来。

她本身就不是忍着的性格,再说她儿时办的什么事儿早已传遍徽京各处,没了记忆性格也变了?这也太假了吧。

于是,沈妝幕成功安慰到了自己,等下谁再说她一句,她定要刺回去。

可等了一会子,竟没人开口再找她事儿。

场面寂静下来,方才说话那人摸了摸鼻子,看着她一副似乎都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事情的表情,根本为难不下去,但说出了头没个尾总归没面子,便大剌剌地站在台下。

“这些事个儿朕已经说过多少次了,再有那些个心思,就自行斟酌。“皇帝声音威严,不容置疑,他又对那人道:“坐下吧。”

这场本就不欢乐的宴席因方才的插曲更加枯燥,就像再拧也拧不出水的手绢,哪怕是再明亮的烛火,再动人心弦的舞乐也救不回来。

皇帝心下清楚,下面的人都不乐意坐在这里。可他偏得拖着这群人,哪怕他走了,这群人也得待上一两个时辰,继续震一震这些人的心神,沈妝幕现在的路才能更平坦一些,以后的路,那是谁都保障不了的。

正好,沈妝幕也是这样想的。

第一章发出来啦,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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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入桐市 消息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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