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啊,是……]
“有空吧?”
[有、有空。]
许安然结结巴巴,语气里明显带着不情愿。平日训练中见上司的次数已经够多了,如今连假日都被召去,换做任何人都不会感到高兴。可我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安全。
“我去接你,准备好。运动稍后。”
[好,那……欸?]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模糊,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那个,那人为什么——]
轰隆一声巨响,电话倏地断了。
我猛然起身冲出办公室,正好迎上林景渊。
“会长!实习生宿舍爆炸!”
“什么?”
不对劲。不是训练生宿舍,而是实习生宿舍?可安然刚才的反应,又是为什么?疑惑未解,眼前骤然浮现一片通红的屏幕。
[主角许安然面临杀害威胁]
[立即营救许安然]
[限时倒计时:00:19:27]
“杀害威胁”四个字直直撞入眼底,心口猛地一紧,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会长?”
“你去实习生宿舍。”
我声音低沉,下一秒已瞬移而出,落在训练生宿舍大厅。爆炸带来的震荡令训练生们神色僵硬,却并无其他异动。果然不对劲。
我再次瞬移,直抵许安然宿舍。
“许安然!”
顶层走廊中央的呼喊没有回应,健身房也空无一人。方才他明明还在锻炼,怎么会突然消失?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
我疾步冲过去推开门,看见的却是让血液瞬间冰冷的一幕——许安然倒在地上,郑昭焕压在他身上,双眼布满血丝,眼神几近疯狂。
“狗杂种……!”
怒吼未落,我已经扑上前,一拳重重砸在他下颌。
“啊——!”
他惨叫着被甩飞出去。我顾不上他,立即弯下身去察看许安然。
“没事吧?哪里受伤了吗?”
“会、会长……”
他颤抖着,死死攥住我的衣襟,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幸而并无大碍,只是上衣被撕扯,显然刚才险些遭到强行侵犯。
“就为了这杂种……!”
郑昭焕的怒吼再次响起,他踉跄着爬起来,脸上全是扭曲的恨意。
“为了这种娼男,你把我当破鞋一样丢掉?!他凭什么——”
话未说完,我一脚踢上他的下颌,力道之狠让他整个人再次重重倒地。
[行为操控 Lv.28]
他来不及反击,身体像被操控的木偶般抽搐,眸子死死瞪着我,鲜血从唇角涌出,怒意与屈辱混合成最后的神色,逐渐被昏迷吞没。
“瞪什么。”
我冷声开口,抬腿,猛地一脚踢在他的下身。
“瞪什么,狗杂种!”
“啊啊啊——!”
惨叫声几乎撕裂空气,他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倒地翻滚。可我心底却没有丝毫畅快,反而空落。
喘息间低头凝视他,思绪翻涌。郑昭焕曾想染指许安然,如今果真动手,甚至试图杀人。
照原作,他本该必死。既然只是小说角色,消失也无妨。可当真要就此了结?心底的杀意太过自然,让我一瞬间怀疑——我是不是正被陆谨言同化?
“……会长?”
微弱的呼唤声让我猛地抬头。
远处,许安然倒在地上,脸色苍白。
我狠踩郑昭焕,仿佛对付一具尸体,然后快步奔向他。
他状态看似无大碍,然而被撕裂的衣衫与那张惨白的面庞,像利刃般在我心上划过,只留下浓烈的罪恶感。
我脱下外套,小心地披在他身上。
“没事?”
目光对上,他怔怔凝视我,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可下一刻,他整个人骤然昏厥,软软倒在我怀里。
“欸?许安然!喂!”
我慌乱地摇晃,却没有醒来的迹象。探了探呼吸,幸好一切正常,只是受惊过度。
真是可怜的人。叹息正起,蓝屏却忽然拦住视线。
我心烦意乱地一瞥,却被其中的字眼钉住了目光。
[恭喜!完成特别任务!]
[特别任务奖励:解除苟活余生惩罚]
[期待更多活跃!]
我愣愣望着数行文字,心头满是怪异。击败郑昭焕,竟算是特别任务?急于救人时全然未察,如今才知自己摆脱了“苟活余生”的惩罚。按理说应当心头大定,可真正松下那口气时,却只有更深的空虚。
或许是因为,怀里的许安然。
我本以为让他避开原作悲剧便算成功,可眼下,他仍在威胁与惊惧中昏厥,哪算安稳?
我先把他托付给林景渊与赵承曜,命人将郑昭焕押送猎人收容所,罪名是非法入侵、毁坏与爆破。计划周密,不愁无证。
警方后来确认,他盗用 ID 卡潜入,借我不在之机行凶。表面因劝退不满,实则因为染指许安然不成,反心怀怨恨。
我废了他,却没真正下杀手。可偏偏因此,心里反倒生出隐隐悔意。
我清楚,这样下去不行。
——
一周后。
“许安然,进来。”
他终于走出宿舍,今日是事发后第一次。之前整整一周,他几乎自闭般不肯踏出门槛,除训练外皆不出。我已封锁周边,禁止任何男性靠近,却仍不能打消他的退缩。
“……会长好。”
他走进来,声音低弱,整个人无精打采,脸色依旧苍白。只是看到他这样,我心底的怒意就压不住。并非对他,而是对这世界的厌恶。为何无辜之人,反而要背负恐惧与不安?
“还好?”我明知答案,却还是问。
“还好。”他轻声回,像是习惯性敷衍。
“行。”
我直直望着他,他却下意识低下头。
“抬头。”
“欸?”
“你没错。别低头,昂首挺胸。”
我语气冷硬,却想让他记住:他不该因受害而自惭。
他沉默许久,像在咀嚼什么。终于低低开口,声音细弱:“可……因为我,事情才闹大了……”语气里带着自责。
“没闹大。”我不容置疑地打断。
他又安静下来,像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盯着他,语气坚定:“懂吗,许安然?有时候,人不必拘泥于守法。”
“……什么意思?”
我起身,缓缓走近。他明显紧张,却没有退后。
“看,我靠近你,但不过界。理应如此,对吧?”
“对。”
我抬手,指尖几乎要触到他的脸,他瞳孔一缩。
“若是这样呢?也理应接受吗?”
“……不像。”
“对,不对。”我淡声收回手。
“所以,我的意思是,对那些无礼、越界的人,根本没必要再讲规矩。他们先犯法,对不对?”
“可……”
“不对吧?”
我逼视着他,他迟疑片刻,才勉强点了点头,像是还没完全理解,但这不重要。
“所以你没必要自责。那畜生该死。若你有力量,杀了也无妨。”
“但是……”
“没事。真杀了,我来担。看我,不是已经废了他,如今不照样好好站着?你也可以。”
“我……不懂。”
他避开我的目光。我不容他逃避,直接逼近。
他的眼神逐渐弥漫困惑,我一字一句压下去:“杀,无条件杀,狠狠揍。谁敢再犯你,就这样做!这才是人道!没人会问责!懂了吗?”
话落,我的目光逼迫着他。他终于点头。
[登场人物许安然感价值混乱]
“……懂了。”
“对。”我嘴角轻轻勾起。
我忍不住抬手,想去揉他的头发。他善良又脆弱,我总想给他一点触碰的安定。可在最后一刻,我停住了。毕竟他厌恶别人触碰,我总是忘记。
遗憾正起,他却突然僵了一下,然后小声说:“没事……”
下一瞬,他竟主动把头往我这边靠。
柔软的黑发映入眼底,我一时间愣住。胸口猛地一紧——为什么,会觉得可爱?
慌乱中,我几乎本能地把他额头推开:“够了,小子,去收拾行李。”
“欸、欸?”他揉乱发丝,满眼疑惑。
“跟我来。”
我带他去收拾,理由很简单。
“一起……住?”
“嗯。”
他怔愕地望着我,而我已经走过客厅,他慌忙跟上:“会长,等等!”
“不必。”
宿舍的独层终究不安全。一次爆炸,数十个训练生退学,A级猎人被捕。但我不能永远阉割、也不能无限清退。与其让他留在风口浪尖,不如直接带回我身边。
哪怕因此背上恶名,我也认了。
前提是他要相信我。可他固执,像个倔强的孩子。
“……不行。”
他站在玄关,僵硬得像个犯了错的罪人。我心底叹息,明知他没用,却偏偏还不舍得逼得太狠。
可别无他法。
我抬手扶额,装作踉跄了一下。
“啊……头疼。”
“会长?”
他果然慌了,急急奔过来。
“没事吧?”
“……最近过劳,有点晕。”我低声道,谎言拙劣,却足够有效。
他立刻扶住我肩膀,动作小心翼翼,耳尖微微泛红。到底在想些什么?
“扶我到沙发。”
“好。”
他乖乖答应,没有一丝怀疑。真是个傻子。
既然如此,也该给点奖赏。
“许安然,伸手。”
“欸?”
我取出一个掌心大小的透明瓶,里面装着几片乌黑粗糙的碎片。
他疑惑地盯着看:“……这是什么?”
“吃五片,这周吃完。”
“好。”
他没有迟疑,拧开瓶盖便要吞。就这么信任我?只因是我给的,就毫不犹豫?
这是小任务的奖励——黑炎龙的獠牙。
[黑炎龙獠牙:摄入后可略微提升体能]
虽然比不上真正的训练,但对普通人来说已堪称神器。
他吞下去,脸色瞬间一皱。
“……苦。”
“益身。”我语气淡淡,“吃完,晚训时升级更快。”
“……!好。”
他眼神陡然一亮,似乎抓住了什么,表情也坚定下来,毅然把剩下的骨片吞入口中。
那股求强的意志,真是难得。我望着他,竟生出一丝满足。
然而下一瞬,胸口却掠过一抹怪异的既视感。
S级的我,本该无饥无渴,可此刻却忽然想吃饭。
不是因为身体,而是心里。吃饭,才像是在“生活”。
我转头看他,忽然笑了:“许安然,晚饭。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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