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挑眉梢,牵动眼下那颗妖痣,凌厉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危险气息。可一心想租到梦中情房的江淮野哪还管危不危险,直接大爷似的瘫坐在沙发上:“还挺软,不错,沙发我也喜欢。”
“出去。”
江淮野依旧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开口:“其实我本想租隔壁902的,都要交定金签合同了,那个奸商突然反悔不租给我了。我就想故意恶心恶心他,我以为刚才那个小姐姐是来看902的,没想到是你的租客,抱歉啊哥们,我是真心给你道歉的。”
“我说,出去!”
江淮野不爽的“啧”了一声。对方三番五次下逐客令,他也不能真赖在这不走,只能不情不愿的从沙发上起来。目光扫过茶几上的纸和笔时,他眸光一亮,快速地地写下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电话,微信也是这个号码,你要是哪天想租了,随时打给我,价格你说了算。”
话音刚落,不出意外的,江淮野被赶了出来。
碰巧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江淮野低头看了一眼屏幕,摁下接听键。
“怎么样啊江少爷?租到房子没?江总知道你回京洲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尾调上扬,带着几分调侃和揶揄的味道。
江淮野从楼梯间下去,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他一边走一边回答道:“没租上。”直接略过了第二个问题,因为不用他答,对面也早已心知肚明。
“我就知道,我们江少爷身娇肉贵的,一般房子哪能入你的眼?要不到我这来住?不仅不收房租,还包吃包住,多好。还有你他妈来京洲不跟我说就算了,转学校还转去京大附中了?到底是不是兄弟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越来越带劲儿,像是憋了一肚子话要说。
“好意心领了,我真要是去了,你爸那边说的过去?再说,房子我已经找好了。至于学校嘛,就是特意避开你和沈煜选的,行了,不用担心我,多操心操心那辆新车往哪藏吧,挂了。”江淮野利索地挂断电话,刚好此时也到了一楼。
出了京公馆大门,江淮野没有急着打车,而是随意地漫步在种满梧桐树的人行道上。他的双手插在裤兜里,指尖无意间摩挲着口袋内侧的布料,漫无目的地扫过两侧的街景,仿佛城市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明天周一,也是他转学过来的第一天,高低要正式一点。反正也无所事事,江淮野就找了家超市,买了新书包和新文具,这样还真有点好学生的苗头,于是“好学生”又瞎逛了一会才决定回酒店。
刚到酒店前台,经理满脸堆笑又带着点催促的迎上来:“江先生。”:“您在前台登记缴费的这张卡显示已被冻结,您看是要换张卡继续续住吗?”
江淮野闻言冷笑一声——这次动作真慢啊,他都出来一个月了才知道冻结卡,真是没意思。
“这张卡还够住到哪一天?”
“还有三天时间呢。”
“行,三天之后再说。”
江淮野刷完房卡,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暮色如一层薄纱笼罩着日空。他抬手抓了抓栗色的卷发,烦躁的情绪在心底翻涌。
不知道今晚又要怎么熬过去。
白天未点燃的烟,此刻正被他夹在指尖,火苗轻舔着烟草的一端,猩红的光点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一缕淡青色的烟雾缓缓升起,围绕着他的指尖打了个旋儿,随后散入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齿间爆珠咬破的一刹那,清甜的葡萄香气混杂着烟草的醇厚气息扑面而来,仿佛从冰镇的焦香里剥开了一颗饱满的果实。那味道既冰冷又炙热,带着些许矛盾的诱惑,在舌尖蔓延开来。
啧,今天他这还真热闹,一会一个电话的,这不,又来了一个。
熄灭烟头,江淮野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腔调,懒洋洋地开口。“你俩想干什么?轮番轰炸我的,就这么想我?以前也没见你俩打这么勤呢?”
“是啊,想死你了,想的我上人都不得劲了!”
“大点声!没吃饭吗?”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几声巴掌响和女人娇媚的呜咽声。
江淮野把手机拿远了一些,一脸嫌弃道:“什么癖好?打电话就是为了给我听这个?那不好意思,我没有偷听别人这种墙角的毛病,挂了。”
“别啊,我听花花说你来京洲都一个月了,瞒他就算了,他嘴巴大不牢实,怎么连我也不告诉?我现在在家,一会来吃饭?”
男人和女人的喘息声渐渐平息,应该是完事了。江淮野这才将手机重新靠近耳边:“怕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啊,毕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京洲必吃榜’榜首苏煜苏二少,男女通吃!我害怕的很。怎么?沈悸不在家?这下都敢带人回家玩了?”
“你不提他就不会讲话了?”果然,那头的声音顿时冷了下去。
江淮野得意的在床上翻了个身,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他就是要故意找沈煜的不痛快,谁叫他刚才被迫听了一首《叫春宫》呢。“下次吧,最近真有事,有时间我再联系你和花花。”
“叮咚——江先生您好,我是客房服务部的,您订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麻烦您开一下门,我给您送进去。”
房门从内侧被拉开,服务生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推着一辆小餐车缓步走了进来。
江淮野懒懒地挥了挥手; “行,谢谢,放外面桌上吧。”
“好的,先生,祝您用餐愉快。”服务生微微鞠躬,礼貌退去。随着房门被带上,屋内瞬间回归了静谧,恢复了死气。桌上的餐食摆盘精美,色泽诱人,香气隐隐浮动。然而,江淮野盯着这些,却没有半分胃口。
——还不如老杨做的蛋炒饭呢。
他摇了摇头,将碗筷拉近了些,勉强夹起一块虾球送入口中。
——算了,随便吃两口吧,不然那个爱睡觉的坏老太婆又要念叨自己挑食了。
——她生起气来,可真难缠。
江淮野机械又敷衍的扒拉两口,目光却早已投入到游戏当中去,直到一局结束或者中场休息,才想起来饭还没吃完。等到彻底打累了,窗外夜色已然浓重如墨,桌上的食物也早已失去了温度。汤汁凝固在碗沿,形成一层暗淡的痕迹,显得格外倒胃口。他索性推开餐盘,回到卧室。
在行李箱里翻找片刻,掏出一本厚重的《纯粹理性批判》英文版,开始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啃读。
时间一点点流逝,硬是磨蹭到了凌晨,睡意也未曾光顾。无奈之下,江淮野叹了口气,熟练地翻身下床,从外套口袋里摸索起来。
“就,再多吃一片,”他低声自语,声音里透着倦怠,“至少能睡得久些。”
清晨,闹钟尚未响起,便被按下取消键。江淮野抬起手揉了揉睡的乱糟糟的鸡窝头,脸色不太好。
本以为能“昏”个好觉,没想到药效越来越差,两个小时前他就意识清醒了,只是眼皮子重的很,睁开不开眼,他只好无聊的躺到现在,直到药效彻底消散。
酒店离学校不算近,打车也要半个小时,等江大少爷洗漱完、收拾过、吃完早饭再出发,到达京大附中时已经八点过二十了,正是晨会升国旗的时候。
“同学,你是哪个班的?你迟到了。”校门口站着几位戴着红袖章的学生,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江淮野身上。几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强忍着笑意开口:“同学,你胆子可真够大的!通常迟到的人要么没穿校服,要么烫头染发,或者干脆三选一,你倒好,直接把这三种‘buff’全叠满了!以前在学校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好了,别笑了,先让他登记名字吧,等会儿再报给李主任。”旁边一名女生匆匆瞥了江淮野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哪个班的。”
原本还在憋笑的男生顿时垮下脸,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我说你还挺狂啊?连自己是哪个班的都不知道?那你是不是连自己叫啥都忘了?”
江淮野微微偏头看向那名高个子男生,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对方。他漆黑的眼眸深处波澜不起,却隐隐透出一种的不屑的神情。
仿佛再说:就你也配?
下一刻,他的视线收回,唇角轻扬,一抹笑意便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浮现。
不笑时,江淮野的嘴角总带着点天然的下垂,下颌线绷得利落,瞧着就是副生人勿近的臭脸,自带几分冷感。可一旦他唇角轻轻勾起,那两颗带着点尖锐感的虎牙便会悄悄露出来,瞬间冲散了周身的疏离。狭长的眼尾跟着弯成盈盈月牙,眼底盛着的光像揉碎了的星子,熠熠生辉。整个人一下子从“不好惹”的酷哥,变得鲜活又明媚,那股子痞帅里掺着的少年气,格外打眼。
“怎么了同学?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他的声音清朗且从容,“我是新转来的附中,李主任没有告诉我分到哪个班,也没来得及给我发校服,我联系他了,他还没回我。”
“是这样啊,李主任应该在主持晨会,”女生点点头,快速说道,“你要不要去他办公室等一下?”
“嗯,那你知道他办公室在哪吗?”
“前面第二栋是致礼楼,进去之后上到三楼,最右边就是他的办公室了。”女生强忍着激动的情绪,朝着校园里面指去。
”谢谢你啊同学。我先走了,下次遇到请你吃饭。”江淮野始终保持着一副乖乖学生的样,语气谦逊而温和,道谢时眼神清澈,一看就“纯天然,无公害”。
目送江淮野离开后,几个女生才敢惊呼出声。又用执勤板挡住下半张脸,目光偷偷追随着他的背影进了致礼楼。
高个子男生显然受不了女生们的花痴,撇着嘴阴阳道: “也就你们会喜欢这种小白脸了,你们没看见他刚才拽的那样!装货。”
其中一个泼辣的女生当即转过头去,朝他翻了个白眼,叉着腰反驳道:“陈松与你有病吧?人家哪个拽了?明明是你态度先不好的!我等下就告诉部长,说你你耻笑新同学。”
“嘿!你还上纲上线了?”陈松与更是来火,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那是没看见他看我的眼神!甩的一比!”
“什么眼神?他什么眼神我没看见吗?好了你别说了,留着等下跟部长说去吧!”女生干脆利落的甩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朝教学楼走去。其她女生纷纷瞪了陈松与一眼,也跟着一块走了。留陈松与一个人愣在原地,气得脸色铁青,可他又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咬着牙,长“操”一声,发泄刚受的窝囊气。
而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江淮野,此时正在三楼级部办公室里悠闲的玩着消消乐,一脸无辜,完全不像是干了坏事的样。
他的消消乐都打通三关了,李主任才匆忙地从外面赶回来,江淮野收起手机,礼貌开口:“主任您好,我是新转来的江淮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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