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卿的心猛地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是啊,那十年是真的,她的喜欢是真的,她的等待是真的,她的付出是真的,那些小心翼翼的欢喜,那些偷偷摸摸的眼泪,那些卑微到尘埃里的爱恋,都是她真实经历过的,都是刻在她骨子里的记忆。可他的忽视是真的,他的冷漠是真的,他的偏心是真的,那些一次次的伤害,一次次的失望,也是她真实经历过的。
“是真的。”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也带着一丝释然,“那些都是真的,我曾经真的很爱你,爱到可以放弃一切。但现在,我不喜欢了,也不爱了。陆时衍,人是会变的,心也是会凉的,我的心,已经凉透了。”
说完,她不等陆时衍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这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也加入了黑名单。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在画布上,暖洋洋的。苏晚卿看着画布上渐渐成型的画作,那是一幅描绘老城区夕阳的画,画面温暖而明亮,充满了生机与希望。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眼神坚定而清澈。
她知道,过去的十年已经过去了,那些痛苦的、卑微的、委屈的记忆,都将成为过去。从现在开始,她要为自己而活,要追逐自己的梦想,要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陆时衍坐在顶层办公室的真皮座椅上,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的颜色,连带着手臂上的青筋都隐隐凸起。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忙音,像一把沉重的锤子,一下下狠狠砸在他的心上,每一声都让他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
苏晚卿说,她不喜欢了,也不爱了。
这短短几个字,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让他难受,比任何锋利的刀刃都让他疼痛。他猛地将手机摔在光滑的红木办公桌上,手机屏幕瞬间碎裂,裂痕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来,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他从来没想过,苏晚卿会真的不爱他。在他眼里,她就像一只温顺乖巧的小猫,无论他怎么冷落,怎么忽视,怎么伤害,只要他稍微给一点甜头,只要他招招手,她就会立刻摇着尾巴回到他身边,用那双盛满了爱意的眼睛看着他,对他言听计从。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付出,习惯了她把他当成全世界,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只温顺的小猫会厌倦,会逃离,会对他说出“不爱了”这三个字。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助理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看到陆时衍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还有桌上碎裂的手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声音细若蚊蚋:“陆总,林小姐的画展请柬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不要过目?还有,林小姐刚才打电话来,问您晚上有没有时间,想和您一起确认一下画展的流程。”
林薇薇。
听到这个名字,陆时衍的脸色更加难看,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到了极点,仿佛能冻结空气。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布满了红血丝,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语气里带着滔天的怒火:“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告诉林薇薇,我没时间,她的画展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别再来烦我!”
助理被他凶狠的语气吓得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办公室,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死寂,只剩下陆时衍粗重的呼吸声。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苏晚卿的影子。他想起她在雪夜里坐在沙发上等他的样子,穿着宽大的睡袍,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却又在看到他时迅速掩饰下去;想起她手腕上被他攥出的红痕,那道痕迹清晰而刺眼,像一道烙印,刻在她的皮肤上,也刻在他的心上;想起她最后说“我不喜欢了”时的眼神,那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决绝,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苏晚卿会突然变得这么绝情?她不是一直很爱他吗?爱到可以为他放弃梦想,爱到可以忍受他所有的忽视,爱到可以把自己低到尘埃里,怎么会说不爱就不爱了?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怂恿她!一定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陆时衍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他拿出抽屉里的另一部私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他的语气冰冷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帮我查一下,苏晚卿现在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她最近都在做什么,一分钟之内,我要知道所有的消息!”
电话那头的人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应了下来:“是,陆总,我马上查!”
陆时衍挂了电话,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每一声都透着他此刻的焦躁与不安。他必须知道苏晚卿在哪里,必须知道她身边有什么人,必须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他不相信,那个爱了他十年的苏晚卿,会突然变得这么绝情,一定是有人在勾引她,在挑拨离间!
半小时后,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手下发来的消息,附带了一张照片。照片是在一栋老楼的露台上拍的,角度有些远,却能清晰地看到画面里的两个人。苏晚卿站在露台上,手里拿着一支画笔,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明媚而耀眼,像冬日里的暖阳,瞬间照亮了整个灰暗的巷子,也照亮了他此刻阴霾的心情。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身形挺拔,眉眼温润,正温柔地看着她,手里还递着一杯热饮,姿态亲昵而自然。
那个男人,陆时衍认识——沈知珩,沈氏建筑集团的继承人,也是当年在大学里追过苏晚卿的人。当年沈知珩对苏晚卿的心思,全校几乎无人不知,只是苏晚卿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对沈知珩的示好视而不见。后来沈知珩出国深造,这件事才渐渐平息下来。
一股莫名的怒火瞬间窜上陆时衍的心头,像火山爆发一样,烧得他理智全无。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苏晚卿那么爱他,那么离不开他,怎么可能突然提出离婚?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一定是沈知珩!一定是沈知珩回国了,又开始纠缠苏晚卿,一定是他在苏晚卿面前说了他的坏话,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苏晚卿的笑容,沈知珩的温柔,两人站在一起的和谐画面,像一根根刺,狠狠扎进陆时衍的眼睛里,也扎进他的心里。他的苏晚卿,他陆时衍的女人,只能对着他笑,只能在他面前露出那样灿烂的表情,只能接受他的温柔,怎么能对着别的男人笑,怎么能接受别的男人的示好?
陆时衍猛地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不顾助理的阻拦,径直冲出了办公室。他的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带着滔天的怒火和失控的占有欲,走廊里的员工看到他这副模样,都吓得纷纷避让,不敢上前。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陆氏集团的地下车库,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陆时衍死死地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里布满了红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眼底翻涌着怒火、嫉妒和偏执。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照片上的画面,苏晚卿灿烂的笑容和沈知珩温柔的眼神,每想一次,他的怒火就更盛一分。
他不能失去苏晚卿。
就算他不爱她,就算他心里还有林薇薇,她也只能是他的妻子,只能是他陆时衍的女人。她是他的所有物,是他生命里的一部分,只能属于他一个人,任何人都不能觊觎,任何人都不能抢走!
车子一路疾驰,朝着南城老城区的方向驶去。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那条狭窄的巷口。陆时衍推开车门,凛冽的寒风刮在他的脸上,像刀子一样疼,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他大步流星地朝着那栋爬满了常青藤的老楼走去,脚步沉重而急促,每一步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怒火。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露台上的两个人。苏晚卿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画笔,正在专注地修改着画布上的作品,沈知珩站在她身边,微微俯身,指着画布上的某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引得苏晚卿笑出了声。那笑声清脆而悦耳,像风铃一样,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却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陆时衍的心上。
那笑容,那笑声,是陆时衍从未见过的灿烂与轻松,她在他身边时,永远都是小心翼翼的,永远都是带着一丝讨好的,从来没有这样肆无忌惮地笑过。
可这笑容,这笑声,却让陆时衍更加愤怒。他的苏晚卿,只能对着他笑,只能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陆时衍快步走上楼梯,木质的楼梯被他踩得“咯吱”作响,像是随时都会崩塌。他走到画室门口,没有敲门,猛地一脚踹开了那扇老旧的木门。
“砰”的一声巨响,木门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吓得苏晚卿手里的画笔瞬间掉在了地上,颜料溅在了她洁白的袖口上,留下了一道深色的印记。她猛地转过头,看到陆时衍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窒息。
沈知珩也转过身,看到陆时衍,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和的表情,只是眼底多了一丝警惕和不悦:“陆总,好久不见。”
陆时衍没有理他,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苏晚卿,像一匹饿狼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步步朝她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苏晚卿,跟我回家。”
苏晚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他的目光,语气冰冷而坚定:“我不回去。陆时衍,这里是我的地方,你别来这里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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