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
这天,就在林柏要下车的时候,何凡叫住了他。
“你把这个拿走吧。”
何凡说着,拎出了这几天林柏留下的几个纸袋。
林柏看到那几个纸袋,心凉了半截,他以为他每天给何凡带的东西他都吃掉了,没想到人家原封不动的给退回来了。他就是怕给何凡别的,何凡肯定不能要,这吃的东西不值钱,可是人家照样不收。
何凡的心不是石头,他看到这些也很心动,可是理智告诉他,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两个人之间的线要画的清晰。
虽然现在天天见面,是因为这是他赚钱的工作,那天林柏酒醉去接他,也是无奈之举,但这一切并不代表他还想和林柏有任何瓜葛。
“那你帮我把这些扔掉吧。”
何凡在倒车镜里看到了林柏脸上闪过的委屈。
换做之前的林大少,他都做到了这步,对方如果这么拒绝他,他早就火了,可是现在的林柏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留下了今天带来的一小包餐食下车了。
最后,何凡还是没忍心把那些食物扔掉,一方面是真的不想浪费,另一方面他也有点私心。他中午没像往常一样卖盒饭,而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停下车,仔仔细细的挑了两样吃掉了。
何凡以为自己这么拒绝过后,以他对林柏的了解,林柏肯定觉得没面子了,不会再给他带吃的了,可是,第二天一早何凡去接她,眼见着林柏拎了一个更大的袋子。
“这个是我做的,你要是看着嫌烦,扔了就行。”
车停到林柏的公司门口,林柏就小声的说了这么一句,没等何凡说什么,扔下这个袋子就走了。
林柏刚下车,就有乘客上来了,何凡只好把那个袋子放到了一边,这一上午生意就没断过,直到下午都快一点了,他才找了一个僻静阴凉的地方把车停下。
以往每次林柏留下的,都是那种超市里买的带包装的食物,这次是一个多层的保温饭桶。
打开保温袋,里面一层是米饭,一层是炒青菜,一层红烧排骨,还有一碗蛋汤。都过去了一上午的时间,里面的食物还是热乎乎的,那碗汤还有点烫手。
何凡做梦都没想到林柏会给他做饭,他一点也不怀疑这是林柏从饭店打包来的,因为没有哪个饭店能做出卖相这么差的食物。
米饭的水放多了,吃起来是黏黏腻腻的,排骨明显是没炖到火候,啃起来有点费劲,青菜炒的火大了已经软趴趴的了,那碗汤里的蛋花没搅散,在汤里是黄黄的一团。
何凡皱着眉头费劲的啃着排骨,一边吃眼泪一边掉了下来,最后还是把保温盒里的饭菜吃了个干净。
林总早晨五点就被闹表闹醒,起床之前他还给自己鼓了鼓劲,昨晚首次做饭惨败,没有一个菜是能吃的,虽然昨晚失败了,但也给今天早晨的再次操练积累了经验。
别看何凡吃着挺费劲,但是林柏看着自己早晨做出来的这几道菜可是带着滤镜,觉得何凡一定会喜欢吃。
能给何凡做饭这个念头给了他巨大的鼓舞,从公司忙完健身房也不去了,下午直接就回家了,他要继续练手,明天继续早起给何凡**心便当。
林总从小到大顺风顺水惯了,以为自己做什么都会成功,但是做饭这事他是既没天赋也没什么经验,全凭一腔热血。做饭看着简单,但是油温、火候、咸淡这些,没点时间积累经验,很难跟着食谱一次做成功。偏偏林柏不信邪,他还瞧不上最简单的家常菜,非要给自己上点难度。
炸酥肉,他让滚烫的热油给烫了。
他以为油温会慢慢悠悠的加热,盆里挂着面糊的酥肉,能妥妥当当的一块一块的放进油锅里。
开始油温上的很慢,后来油温一下子就上来了,厨房里都是油烟,挂着面糊的里脊肉扔到锅里,并没有想预想的那样是一块一块的,而是很快糊成了一坨。
林柏一边搅动着油锅,想把粘在一块的肉分开,油锅又疯狂的冒烟,一时间搞的他手忙脚乱,乱了阵脚的林柏,索性一股脑的把挂着面糊的里脊全到进了油锅。
他是小瞧的油锅的威力,面糊太稀了里面有水,这倒进去的那一瞬间,高温的油就炸开了花,油锅冒着大泡,而且四处喷溅。林柏慌慌张张的,一个躲闪不及,一股油就溅到了他的右臂上,当时就疼的他直吸气。
他用最后残存的理智赶紧把火关了,被烫伤的他一直甩着胳膊,厨房里都是呛人的油烟,和那油的余温炸着锅里的酥肉,时不时的还蹦出点油星。
就这么一会的时间,被油烫过的地方已经是深深浅浅的红,还有的地方已经起了大片的水泡,林柏的右臂看起来简直惨不忍睹。
他一边给胳膊冲着凉水,一边打电话。
“快过来接我,我的胳膊被油锅烫伤了。”
林柏第一时间拨通了何凡的电话,声音里疼的带着点颤音,一听就不是装的。
“我、我、我现在就去。”
何凡接通了电话,一听林柏的声音,脑子里轰的一声,只想赶紧见到林柏。
何凡开车一向稳稳当当,从来不插队不开快车,这次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把车开的简直要飞起,好在早晨还没到早高峰的时间,十来分钟他就把车开到了林柏那,刷脸开车到地库。
他出了电梯门,跌跌撞撞的往外冲,也不敲门了,直接按开电子门锁。
只见屋内都是没散去的油烟,厨房里四处都被迸溅着油点,厨房的台面上瓶瓶碗碗的摆了一堆,一看就是在做饭,林柏一直站在厨房的水池边,给自己的胳膊冲着凉水降温,可是油温太高烫伤深度不浅,皮肤上深深浅浅的红,加上大片的水泡,看着触目惊心。
看到林柏的胳膊,何凡当时就愣住了,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走,我送你去医院。”
反应过来的何凡,上前拉林柏,就要往外走。
“我去换身衣服。”
林柏穿着睡衣围着围裙,他不可能以这个形象见人。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换衣服。”
不等林柏反应,何凡直接上去摘掉了他的围裙,在门口的柜子里拿了一件外套就给他披上了,拽着他往外走。
看着何凡着急的样子,林柏都有点忘了那个火辣辣的疼,心里还有点美,于是听话的连鞋都没换,穿着睡衣拖鞋披着一件外套,被何凡拉着去了医院。
这一路上何凡心乱如麻,只想赶紧到医院,一向沉稳的他,也焦急的不自觉的用手指敲着方向盘。
林柏的胳膊现在是火辣辣的疼,可是他向来不拘小节,骨子里就是个糙汉的性格,这点小伤痛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事,但是这伤口看起来相当唬人,尤其是看着何凡那个担心的样子,林柏觉得这胳膊被烫的值得,这得炸多少小酥肉才能炸出现在的效果。
到了医院,何凡把车一停,就拉着林柏往门诊大厅走,林柏这时候反而放慢了脚步,也不着急。
“哎,你慢点,我这疼着呢。”
何凡一门心思的想让他早点看到医生,只顾大步向前走,林柏在后面嘟嘟囔囔的来了一句。
他看着林柏结实光滑的胳膊,现在被油烫的一片狼藉,不用说也知道那小酥肉是为他炸的,一时间心疼和负罪感扭在了一块,皱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幸好早晨烧伤科的人不多,前面只有一个被暖水瓶烫伤脚的小姑娘,医生处理完那个伤口就来给林柏处理。
“这么一大片怎么弄的,自己在家处理了吗?”
“炸小酥肉的时候油溅出来烫的,我就在家冲了冲凉水。”
“这怎么一大清早就炸酥肉呢?”
医生打量着林柏不像是会做饭的人,手上一边处理着伤口,问着问题也算是给患者分散分散注意力。
“他白天不能按时吃饭,我早晨起来就给他做点饭。”
听着医生的问话,林柏当时就想给医生送一面锦旗,这问题简直问到了他的心坎上,赶紧接了这么一句,在何凡面前卖了一个乖。
医生听到这话,又抬眼看了一下旁边的何凡,一下子就明白了,紧接着笑了一下,然后接了一句。
“这烫的可不浅。”
林柏的伤口确实烫的不浅,可这话也是一语双关,给了林柏一个神助攻。
“医生这会不会留疤。”
听了这话,何凡是真着急了,那皮肤都是水泡,被烫的烂烂的,胆子小的人都不敢看。
“大概率是会留疤,及时用祛疤药吧,没准能好点,但是这么大面积想要一点疤痕都不留,不太可能。”
林柏听了这话心里没啥波澜,自己一个老爷们,这疤痕也没烫在脸上,只是烫在了胳膊的内侧,他都没当回事。
但是何凡的心可是跟眼前这烫伤的皮肤一样,被医生的话把心都揉碎了,这可是林柏啊,他宁愿伤在自己的身上,也不想林柏受伤,更可况人家是为了给自己做饭。
“那住院吧,是不是能治的好一点。”
何凡已经彻底慌神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住院倒不至于,但是在彻底好之前,得一直来换药。”
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处理完了伤口,拿着纱布一圈一圈的给林柏的胳膊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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