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在玻璃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吧台边,宁馨和唐栗对坐着,各自面前摆着一杯未动的酒。
宁馨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杯壁,目光落在唐栗略显疲惫的脸上:“他这几天一直都这样?”
唐栗垂下眼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声音低低的:“对啊,早出晚归。”
宁馨皱了皱眉,倾身向前:“没和你说是因为什么事吗?”
唐栗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没说。”
周围嘈杂的音乐和人声仿佛被隔开,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宁馨盯着唐栗,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端起酒杯:“算了,先喝一杯吧。”
唐栗轻轻“嗯”了一声,跟着举起杯子,冰块的碰撞发出“叮”的一声。
夜渐深,酒吧里的喧嚣慢慢沉淀成低沉的嗡鸣,灯光也似乎柔和了几分。
唐栗的头一点点低垂,指尖还虚虚地搭在空酒杯的边缘,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在吧台上洇开一小片水痕。
她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眉头却仍微微蹙着,仿佛梦里还在思索那个无解的问题。
几缕碎发从耳后滑落,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酒吧的门被轻轻推开,夜风裹挟着微凉的空气卷入,宁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中扫视,最终定格在吧台边趴着的身影上——唐栗安静地伏在那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剩下浅浅的呼吸起伏。
宁斯皱了皱眉,快步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动作轻柔地披在她肩上。
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发丝,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克制。
宁馨在一旁看着,嘴角微微扬起,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她拿起自己的包,冲宁斯无声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揶揄和默契:“交给你了。”
宁斯没有回应,只是微微颔首,手臂穿过唐栗的膝弯,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的后背,将她轻轻抱起。
唐栗在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宁斯动作极轻地拉开车门,手臂稳稳地托着唐栗的腰背,将她小心地放进副驾驶。
座椅被他提前调成了半躺的弧度,还垫了件柔软的针织外套。
唐栗的身子微微陷进去,发丝散落在脸颊旁,在车内昏黄的顶灯下泛着柔软的光泽。
就在他俯身给她系安全带的瞬间,唐栗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睁开眼。
她的目光涣散着聚焦,最终落在宁斯近在咫尺的侧脸上,忽然唇角一翘,带着醉意的甜糯嗓音轻轻荡开:“宁斯老公~”
宁斯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
他抬眸看她,眼底像落进了细碎的星光,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他的唇压下来的瞬间,唐栗下意识地仰起脸,睫毛轻轻颤了颤。
宁斯的吻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舌尖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的唇缝,将那一丝微醺的酒香尽数卷走。
唐栗迷迷糊糊地回应着,呼吸渐渐急促,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他的衣襟。
宁斯的手掌捧住她的脸,拇指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轻轻摩挲,像是安抚,又像是留恋。
良久,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低声道:“睡觉吧。”
唐栗半梦半醒间“唔”了一声,眼皮沉沉地阖上,唇边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宁斯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替她拢了拢滑落的外套,轻轻关上了车门。
……
玄关的感应灯随着宁馨的归来悄然亮起,暖黄的光晕在客厅里晕开一圈温柔的边界。
她轻手轻脚地放下包,目光落在沙发上——时泽宇高大的身躯蜷在沙发一角,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眼镜还歪斜地架在鼻梁上,手里虚握着没看完的婚礼流程表。
"老公。"她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他耳畔。
时泽宇眼皮动了动,迷迷糊糊睁开眼,瞳仁里还盛着未散的睡意。
他下意识伸手去捞她,嗓音沙哑:"老婆,让我睡一会..."手指碰到她微凉的手腕时,他含糊地咕哝:"这几天帮他搞婚礼的事情累死了..."
宁馨轻轻伏在时泽宇的胸膛上:"该死的宁斯。"
他的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沉稳而有力,像是一首无声的安眠曲。
她闭上眼睛,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水味,混合着一丝熬夜后的疲惫气息。
时泽宇的手自然地落在她的发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长发,动作轻柔,像是怕惊扰这一刻的宁静。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胸膛微微起伏,可掌心仍贴着她的后颈,仿佛即便在睡梦中也记得要护着她。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光线柔和地笼罩着两人。
一辆车子缓缓停在一栋别墅的雕花铁门前,引擎熄火后,四周只剩下虫鸣与树叶摩挲的细响。
宁斯解开安全带,侧头看了眼副驾驶上仍在熟睡的唐栗——她的头微微偏向车窗,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他推门下车,皮鞋踩在砾石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夜风微凉,他下意识拢了拢西装外套,绕到副驾驶一侧。
车门被轻轻拉开,顶灯亮起的瞬间,唐栗在梦中皱了皱眉,无意识地往座椅深处缩了缩。
宁斯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背。
真丝裙摆在他臂弯里流水般滑落,露出她纤细的脚踝。
唐栗的身体在悬空的瞬间轻轻一颤,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簌簌抖动。
她下意识地往热源处蜷缩,额头抵着宁斯的锁骨,发丝扫过他脖颈时带着微醺的玫瑰香气。
"宁斯..."她含混的呓语像融化的蜜糖,尾音消失在夜风里。
"到家了。"他收拢手臂将她抱得更稳,声音比月光还轻。
这句话让唐栗在梦中勾起嘴角,脸颊无意识蹭了蹭他的胸膛,西装纽扣的凉意贴着她发烫的皮肤。
宁斯刚将唐栗轻放在柔软的床榻上,手指才从她腰间抽离,睡梦中的唐栗突然皱了皱眉,手臂无意识地向前一揽,紧紧环住了他的脖颈。
她的力道带着醉意里的执拗,像是怕被遗弃的小动物,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宁斯猝不及防被她拽得微微俯身,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
他低笑了一声,嗓音里带着无奈又宠溺的哑:“我就去洗个澡。”
唐栗似乎听进去了,又似乎仍在梦里,睫毛轻轻颤了颤,环着他的手臂终于一点点松开,却仍恋恋不舍地勾着他的手指。
宁斯垂眸看着她,指腹在她掌心轻轻挠了一下,像是某种安抚的约定。
直到他的温度彻底抽离,唐栗才蜷进被子里,无意识地抱住枕头,呼吸重新变得绵长。
……
晨光透过纱帘漫进卧室,在羽绒被上洒下细碎的金斑。
宁斯半靠在床头,指尖缠绕着唐栗散在枕上的长发。
她的发丝像流淌的绸缎,在他指间泛着慵懒的光泽。
他轻轻挑起一缕,发尾扫过唐栗微启的唇瓣,惹得她在梦中无意识地抿了抿嘴。
宁斯眼底浮起笑意,俯身靠近。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际,带着薄荷牙膏的清凉。
唐栗似乎感受到他的存在,睫毛颤了颤,却没有醒来。
他的吻落在她唇上,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占有欲。
唐栗在睡梦中轻哼一声,下意识地朝他靠了靠。
宁斯顺势加深这个吻,手掌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脸蛋。
许久后,宁斯的唇才撤离,唐栗的呼吸仍乱着,胸口微微起伏。
晨光透过她颤动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像从深海里缓慢浮上来的人,睫毛颤动几下,终于不情愿地睁开眼。
初醒的眸子蒙着水雾,茫然地聚焦在宁斯近在咫尺的脸上。
他逆着光的轮廓镀着金边,连睫毛都染成了琥珀色。
唐栗下意识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他留下的温热触感。
"你......"她刚开口就哽住,嗓音里还带着浓重的睡意,软糯得不像话。
宁斯低笑,用鼻尖蹭了蹭她发烫的脸颊:"我什么?"
唐栗终于彻底清醒,看清他眼里得逞的笑意,羞恼地去推他的肩膀。
宁斯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掌控感。
唐栗的指尖在他掌心蜷了蜷,像被捉住翅膀的蝶。
晨光从他们交错的指缝间漏下来,在床单上烙下斑驳的光痕。
他俯身时衬衫领口垂落,露出锁骨。
唐栗的视线躲闪着落在那处,突然被他用鼻尖抵住下巴:"躲什么?"
温热的呼吸扑在她颈侧,惊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唐栗突然支起上半身,丝绸被从肩头滑落,她直视着宁斯的眼睛,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被角:"我有个事问你。"
宁斯顿了顿,喉结滚动出一个单音:"问。"
"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唐栗迫不及待的问。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
宁斯转头望向窗外:"没忙什么,都是公司的事。"
空气突然凝固。
"你在躲。"唐栗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划开晨雾。
宁斯双手撑在她身侧,阴影完全笼罩住她:"你要不要再睡一会?"
唐栗看着他:"你回答我。"
他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喉结滚动时下颌线绷成锋利的弧度。
许久,突然抓起手机拨通电话:"东西都拿过来。"
宁斯伸手替抚摸唐栗的脸庞:"好了,我们下楼吃早餐好不好?"
唐栗的目光从他略显紧绷的下颌移开,最终垂下眼睫,轻轻应了声:"行。"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客厅的羊毛地毯上,唐栗手中的咖啡杯停在半空,褐色的液体微微晃动。
宁斯放下报纸,朝管家递了个眼神。
管家轻击手掌,三扇雕花衣帽间大门应声而开。
六位助理推着移动衣架缓缓而出,二十余件婚纱在阳光中泛起珍珠般的柔光。
宁斯看着这些婚纱轻轻一笑:"现在你知道我在忙什么了,不生气了?"
唐栗别过脸去,鼻尖微微皱起,却藏不住嘴角那抹上扬的弧度:"我才没有生气。"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睡袍腰带,在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像只骄傲又别扭的猫。
宁斯站起身,指尖轻轻勾住唐栗的睡衣腰带,将她往衣架方向带。
阳光穿过纱帘,在二十余件婚纱上跳跃出不同的光泽。
"去试吧?"他低头咬她耳尖,声音里带着诱哄的甜。
唐栗被满目璀璨晃得眨了眨眼:"都试?"
指尖无意识触碰最近那件婚纱的拖尾,三万颗手工缝制的捷克水晶立刻发出风铃般的轻响。
宁斯从背后环住她,手掌覆在她手背上一起抚摸婚纱的纹理:"对,每一件都不一样,我要看你不同的美。"
几分钟后,唐栗提着裙摆从试衣间走出来时,糖糖立刻竖起毛茸茸的尾巴,像个蓬松的小毛球般蹦跳着围着她转圈。
橘色的爪尖小心避开婚纱曳地的薄纱,却在唐栗弯腰时忍不住伸出粉嫩的肉垫,好奇地碰了碰裙摆上缀着的珍珠。
"糖糖,这个不能玩哦。"唐栗笑着屈膝,指尖陷入小猫暖乎乎的颈毛。
层层叠叠的婚纱像云朵般铺展开来,糖糖的琥珀色眼睛瞪得圆圆的,突然扑向她垂落的头纱,却在半空被宁斯伸长手臂捞进怀里。
"喵~"糖糖在宁斯膝头不甘心地扭动,爪尖勾住他西装口袋里的卡片。
宁斯单手解开两颗扣子,任由小猫钻进衬衫前襟,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继续盯着唐栗瞧。
宁斯慵懒地靠在丝绒沙发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糖糖的下巴,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唐栗的身影。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她洁白的婚纱上镀了一层温柔的金边,美得让他呼吸微滞。
"喜欢吗?"他低声问,嗓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唐栗站在镜前,手指轻轻抚过裙摆精致的蕾丝,眼底漾起盈盈笑意:"喜欢。"
"喜欢哪一件?"宁斯放下小猫,起身走到她身后。
镜中映出两人贴近的身影,他的手掌自然而然地搭在她纤细的腰线上。
唐栗透过镜子与他对视,唇角弯起甜蜜的弧度:"每一件都好看。"
宁斯嘴角噙着笑,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她婚纱上的珍珠,故作正经道:"选一件好脱的。"
唐栗低头整理裙摆,随口应道:"确实,不然太复杂了不好脱。"
话音刚落,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正好撞进宁斯含笑的眼眸里——那眼底分明漾着促狭的光,还带着几分得逞的狡黠。
"宁斯你这个流氓!"她耳根瞬间烧红,抓起裙摆上的薄纱就往他脸上扔。
宁斯轻松接住飞来的轻纱,一脸无辜地挑眉:"老婆,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他向前一步,将她困在自己与镜子之间,压低声音道,"明明是某人自己想的......"
唐栗的脚尖刚触到他的皮鞋,整个人就被宁斯揽着腰肢凌空旋了半圈。
雪白的婚纱顿时如昙花绽放,层层叠叠的薄纱在空中划出圆润的弧线,缀在上面的水晶珠链叮咚作响,在阳光下甩出一串细碎的光斑。
"宁斯!"她惊呼着抓住他的肩膀,指尖陷进西装面料里。
旋转的视野里,她看见糖糖炸着尾巴跳上窗台,看见自己飞扬的头纱扫落了茶几上的玫瑰花瓣,最后定格在宁斯含笑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她绯红的脸和漫天纷扬的婚纱光影。
宁斯的下巴轻轻抵在唐栗发顶,手指缠绕着她一缕长发,在指节上绕了几圈。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搞这个?"唐栗往后靠了靠,后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宁斯的手掌覆上她放在膝头的手,指腹摩挲着婚戒内侧的刻字:"欠你的。"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唐栗呼吸微滞。
记忆突然闪回领证那天——民政局门口,他们撑着各自的伞,没有亲友祝福,没有婚纱捧花,只有两张公事公办的结婚证。
那时候的她对宁斯还没有爱,只想完成家里的任务。
而现在,她爱上宁斯了。
唐栗爱上宁斯了。
唐栗抬眼看宁斯:"这几天肯定忙累了吧?"
宁斯捉住她的手腕,在她掌心落下一个吻:"不累。"他嗓音低哑,带着晨起的慵懒,却字字清晰,"忙你的事,一点也不累。"
唐栗突然转身,她双手捧住宁斯的脸颊:"宁斯,谢谢你,我爱你。"
话音一落,唐栗在他的目光中低头吻了下去。
她的唇瓣温热而柔软,轻触在宁斯的唇上,像一片羽毛拂过。
宁斯微微一怔,随即闭上眼,任由她的气息将自己包围。
她的指尖还带着一点凉意,贴在他的皮肤上,却让他胸口泛起一阵暖意。
这个吻很轻,却比任何热烈的纠缠都更让人心动。
阳光如融化的蜂蜜般漫过窗棂,将两人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
唐栗的睫毛在光线中变成半透明的金色,她微微仰头:"你为我做的一切,"她的声音比羽毛还轻,却让宁斯喉结滚动,"我都记在这里。"
她牵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婚纱下的心跳声透过掌心传来,平稳而有力。
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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