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这里是ZT17,请讲。”
指挥中心内,接线员熟练的接起报警电话,依照流程填写表单。
只是听清对方诉求刹那,明显神色紧张了几分,飞速敲打键盘进行记录:
“好的女士,请您冷静下来,不要惊动对方,我们马上通知作战小队前往现场处理此事。”
通话尚未挂断,接线员即刻按下面前仪器,顶层本安静无比的大厅瞬间泛起红光:
“这里是ZT17指挥中心,Dye特殊作战小队收到请回答。”
“重复,这里是ZT17指挥中心,Dye特殊作战小队收到请回答。”
“Dye收到,正在印象购物城执行调查任务,请讲。”
一机械手在姜雪晴的操控下抓着圆滚滚的摄像头自天花板疾驰,不过转瞬便被安放在她工位之上。
“接到市民举报,ZT附属医院一楼大厅中,一人行为举止异常,疑似勿忘。”
“具体信息已经通过系统传达至任务列表,请Dye特殊作战小队迅速赶往现场分辨处理,务必确保市民的安全。”
“了解。”
挂断通讯,将这一情况传达给队内几人,原本四散调查的他们不过短短几分钟便集合在作战用车前商讨对策。
“不是疑似勿忘吗,还就一个人,用得着咱们四个出动?继续调查曾伟得了。”
坐入车辆后排,冉煦有些不解:“林狐狸今天还有事不在,不然派他自己过去一抓一个准。”
“最近ZT附属医院里有不少医闹的人在,警方和ZT15三天两头就被折腾过去一次,人流量太大,谨慎点是好事。”
随手衔起一颗烟衔在嘴里,早已对ZT次域轻车熟路的郑毅轻松避开堵车地带,疾驰于公路之上:
“咱们也得多和林专家取取经,确保辨识准确率尽可能地高,避免更多意外产生。”
“不过林专家最近真的还好吗?总感觉他被这些事折磨的有些精疲力竭了。”
回忆起近期林光霁的反应,姜雪晴难掩担忧:
“而且不是清剿过那个派别了吗,为什么还会有勿忘闲的没事干装神弄鬼啊,就只针对林专家自己,感觉他们应该不知道林专家和北极是一个人的。”
“还能是为什么,ZT18新来的那个首席干的呗,硬的来不了就继续软磨着。”
满脸都写着不屑,冉煦对这种人尤为嗤之以鼻:
“听说他是K18首席的亲戚,来之前就只是个K18办公室的文员,连班都不坐,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弄出来了一篇心理学相关的论文,还挺有学术价值。”
“然后那边就以ZT总域缺这方面人才为由给塞到了ZT18当首席?!”不用多说姜雪晴都猜的到:“这不明显就是派人来监视我们了吗?”
“嗯哼?我倒觉得不止这么简单呢。”
林光霁的声音自通讯频道响起,他身周的环境却有些嘈杂:
“众所周知的是ZT总域最为看重能力,无论是什么领域,只要你有能拿得出手的成就,无论缺不缺人,ZT总域都会照单全收。”
“但为什么偏偏挑了心理学这个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被人确认是否专业的领域呢?”
说到此,林光霁染上了一丝笑意:“嘛,别人看不看的出来我不清楚,但至少我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我已经入职ZT总域一事除了我们分部的成员,就只有你们和几位决策层了,根本就不存在会被他人知晓的可能。”
“这个人的出现,同样是有一定概率为了求证林光霁没有和ZT总域,甚或是ZT17发展更多关系这件事。”
一声“电梯上行”隔离开外部慌乱,林光霁的话语亦清晰了几分:
“而所谓突然出现的论文,多半也是强夺了谁的成果,勿忘学研究总部总会发生这种事情,很难不去想又是哪名专家受到了他们两方的迫害,我一会儿闲下来看看论文就知——”
一下停顿,林光霁眉头紧皱,十分肯定:“冲着我来的。”
耳边声音再度杂乱,林光霁稍稍提高了些许音量:“我这边有些急事要处理,稍后谈,你们先忙。”
猝不及防挂断的通讯,几人难掩担忧。
“这个臭小子,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一天天和我丫头一个样,什么都不说...”
听过林光霁刚刚的分析,郑毅大概已然缕清事情脉络:“他的意思应该是指,有人想借ZT总域毁了心理学研究分部吧,一石二鸟。”
“说不准,林狐狸前两天不也说那起公交车爆炸案的嫌疑人已经逃到了K次域那边吗。”
“只不过这是北极的调查手段,就算是百分百确认事实就是如此,也不能作为断案的证据,就只能暂且搁置,让ZT15根据林狐狸的分析去尽可能的把它合理化了。”
翻找过手机内文件,冉煦仅是一抬头的功夫,那双鹰眼就瞟见了些许异物似在半空反光。
“郑副刹车!快!”
他猛地拍了下前排座椅,郑毅也紧跟着一脚刹车踩到底,几人视野中,一瓶玻璃罐装墨绿色泽液体就这样擦着车前窗飞过,自车顶爆裂开来,霎时间四下尖叫不断。
“妈的!是腐蚀性液体!快下车疏散群众!”
冉煦刚刚准备打开车门,又一瓶液体猛地砸来,在几人面前“砰”的一声巨响糊了满窗黏腻,却似乎没有产生任何反应。
“是勿忘能力产物!”四人异口同声。
即刻混入ZT15的队伍,郑毅将扳手抛掷空中,无数黑白混杂的蝙蝠模样机器人自空中穿越,稳稳接住所有不明液体,同他们保护附近人群的安危。
“小叶的电话。”
迅速接起,郑毅便听那端慌乱中大喊着:“前辈别靠近ZT附属医院正门,那边全是汽油!”
混杂着疏散的指挥,叶肆尽可能清晰的解释着:
“是有三个医闹人员扰乱治安,把自己身上浇满了汽油,正在肆意向周围泼洒,若有人意图接近也会受牵连,猰犬已经被泼了一次了。”
“你们或者警方那边负责谈判的人到了吗?”郑毅问:“好处理吗?”
“不好处理,根本沟通不了,都被泼了。”
叶肆生无可恋:“也没办法强行突破,他们现在一手捏着打火机,一手抛掷液体,稍有不慎就会出现严重事故,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
众人沉默。
“联系林顾问,我们找机会下车...”程暮寒无奈长叹。
因为汽油这种易燃易爆液体的存在,警方根本无法使用武器,更不用说他们这些持有奥特瑞的作战人员。
或许除了郑毅之外,他们三个刚刚启动奥特瑞的瞬间,这一地汽油就要爆燃了吧。
只能寻求更为专业人士的帮助了。
......
“给不懂医的人解释真麻烦...”
结束检查,同蛇虺返回他的办公室,看向窗外吵闹,林光霁已然见怪不怪。
“是文件里让警惕的那几个?”他问道。
“不是,那几个诈骗犯已经结束了,这又是新的一波,只针对ZT附属医院,你没收到提醒正常。”
抿一口茶水,蛇虺紧皱的眉头才因为这醇香堪堪放松些许:
“医院不可能不救人,但救人就必然会涉及到时间、金钱、以及性命这三方面问题,纠纷是无法避免的。”
接过蛇虺递来的纸质文件翻看,一声碎裂瞬间警醒二人,齐齐看向声音来源。
“他们好像在扔什么...”
借助相机放大远处画面,只见空地之上的三人情绪激动,抛至着手边物什,意图上前阻拦的猰犬也被泼了一身,瞬间那头张扬红发满是湿漉,油腻的让人破口大骂。
“嗯?是两种液体...”
提出推测,林光霁下意识看向蛇虺,却见他明显一怔愣,那侧脸的黑纱下隐隐泛起些许蛇鳞模样的纹路。
“......”
若无其事的回过头去,所幸蛇虺的注意力还在猰犬身上。
尖锐利齿刺痛嘴唇,蛇虺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即刻佯装一副喝茶的模样遮挡起来些许,轻叹一声“真冒失”后,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可在林光霁面前,这一系列举动反而是放大了他的心虚。
“是那些人太过激,来谈判的都被泼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扫视过周边环境,林光霁喃喃道:
“扔出去的墨绿色液体倒像是什么勿忘能力产物,具有腐蚀性,已经出现了车辆受损人员受伤的情况。”
“但他们身周的...是汽油吧?不然拿着打火机做什么...”
堪堪推测完毕,那辆熟悉的作战用车就这样淡定的驶入视野,不过几秒便猛地刹车在原地,硬生生挨了两砸,却毫不受损。
“......”
可以确定了,那些墨绿色泽的不知名液体确实是勿忘能力的产物。
林光霁有些失语,将背包连同杂物系数放在蛇虺办公桌,戴起口罩兜帽武装齐全,明显是准备插手解决这一事件。
“现在可是还没公开你已经入队的事,确定要去?”蛇虺提醒道:“说不准,这也是一些人的小动作,最近事情层出不穷,不是吗?”
“嗯,按理说确实隔岸观火是最好的,他们迟早也会把手里的东西全部扔完。但现在看来,如果我再不出动,这条街怕是要重新翻修了。”
“虽然这是他们住建局要担心的事情,但会直接导致公交车线路被迫更改,我每日的通勤时常再增至少半小时的时间,我很不情愿。”
拿起桌面药物和报告单,林光霁腹中的小算盘已然打好:
“而且我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一般人应该认不出来。”
“认出来也没关系,我身体本来就不好,来医院做检查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很多人都知道,继续装作不认识他们就行。”
“可以,我和你一起过去。”
乘入员工专用电梯,蛇虺翻出一份报告发至林光霁的聊天框,尽可能地简洁解释着事情起因:
“去年九月中旬,一工地内工人因为在捆绑钢筋时操作不当,导致钢筋被塔吊带至近百米高空后意外散落。”
“所幸工人们躲避及时,仅有两人受伤,其中一人便是门口闹事这家人的儿子。”
绕去出口,蛇虺指着门口躺倒在地那人,摇摇头唯有叹息:
“他似乎是在逃跑时因为慌张过度摔倒,导致被坠落的钢筋贯穿了腹部及右腿,钉在了地里动弹不得。”
“在接到报警后,警方即刻联合消防一并展开救援行动,随后将其送往了ZT附属医院进行抢救。”
“那台手术我并未参与,但根据主刀医师所述,手术很顺利,两根钢筋皆未贯穿致命处,但腿部残疾和脏器受损一事确实是无法挽回的,后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生活不能自理。”
“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对吧?”
林光霁点头赞同:“散落的钢筋怕是落地点相当密布,更不用说其自身的重量从百米高空坠落能造成多大的创伤。”
“没有当场死亡已经是奇迹了。”
“是这样,但他家人赶到后,注意到的第一件事却是这笔手术费太过高昂,他们拒绝支付。”
“?”
林光霁不解:“先不说他们关不关心这个伤者的事情,在警方还没有调查过案件,确定责任划分的情况下,就直接拒绝支付了?”
“是这样,我们这边也仅是依照固定流程开单子,没有任何催促及勒令缴费后才可治疗的行为。”
“毕竟办了住院,很多检查项目及治疗药物是可以出院前再统一结算的,基本那时候保险理赔这些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但就算这么解释,他们依旧固执己见。”
摘下眼镜,捏了捏酸痛的眉骨,看来这件事于蛇虺而言也是相当大的困扰。
“通过了解得知,患者他们家住农村,生活拮据,确实在没有拿到赔偿款的情况下根本负担不起医药费。”
“我们这边也在尽可能的减免费用,降低他们在医院的生活成本,也曾为他们发起过募捐——”
深呼吸尝试冷静下来,可惜失败,蛇虺的笑容愈发渗人:
“但没想到,他们非但没有感谢,反而是蹬鼻子上脸,说我们故意多收费,一场手术怎么可能花出去这么多钱。”
“我们自发的募捐行为也是因为心里有鬼,要不就是人前做戏,人后指不定会怎么样,医院这种地方就是吃人血馒头的。”
“最后是他们的大女儿赶来,阻止了这场纠纷,结清了部分当下必须支付的费用。”
“原本吵闹着要出院的这家人也突然转变了态度,全家人都住进了病房,霸占起同病房的其他床铺。”
“哈...原来这么回事呀...”
听过起因经过,林光霁已然对这几人有了充分的了解认知:“可能矛头根本不在医院,只是导火索罢了。”
“确实就像你理解的那样,我们也向他们的大女儿了解了下情况,才知晓这家人典型的重男轻女,经常耍无赖,还有过盗窃的前科。”
放缓脚步,示意林光霁先行走入一旁凉亭,听完整起事件再去处理也完全来得及:
“这次也是一样,借助他小儿子的病痛在医院里撒泼打滚,一边要求工地那边的赔偿款翻一番,一边逼迫着大女儿过来支付费用。”
“他们这一行为也惹来不少媒体记者,仗着自己弱势便在镜头面前肆无忌惮的散播谣言。若阻止的话,他们还随意破坏器械,骚扰其他病人。”
“他们毁坏多少财物,大女儿就赔了多少,拎着果篮挨个病房去赔不是,反而还被自己家人骂,说有钱给别人花都不给他们,白眼狼。”
“很窒息。”
“那位大女儿小时候在家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吧,现在竟然还要受这种罪。”
毫不遮掩的打量那三人,林光霁话锋一转道:“我没猜错的话,强迫未成年人结婚的行为他们也有过。”
“是这样,当年大女儿想要读书,他们不同意,把还是未成年的孩子直接嫁给了一家相中她的人,却把彩礼拿去供小儿子读书了。”
“如果他能好好的读下去倒也还行,但事实上,那个小儿子根本就没考上任何一所高中,去了职校不到半年就因为寻衅滋事挨了处分被退学了,年纪轻轻的只能跟随他父亲下工地干活。”
砸砸嘴摇摇头,蛇虺不好明说什么过激言论,再回忆起来依旧感到愠怒。
“所幸,迎娶大女儿的那位虽然与她年龄差较大,但十分明事理,把她当作亲女儿看待,提供给她最好的衣食住行,送她去读书。”
“大女儿如今也已经有所成就,在几年前与那人正式完婚,成为真正的夫妻,过上了好日子。”
“所以,不会是直到大女儿赶来支付医药费,这家人才知道她如今已经衣食无忧,开始变着法的利用亲情讨要钱财了吧?”
见蛇虺生无可恋的点头,林光霁满脸的疑惑根本无从掩藏。
“二十来年的不闻不问已经让大女儿对他们没有任何亲情可言,在把募捐款逐一归还我们后,便与这家人断了关系。”
“没有经济来源,赔偿款尚未到位,后续的医疗费及生活费自然无人支付。”
“而他们的恶意损坏器械和造谣生事一举迫使医院遭受莫大的损失,我们也不愿再对他们仁慈一分。”
“在确定患者可以出院的那日,索性直接报了警,拜托警方把耍无赖的他们轰了出去,联系律所那边准备起诉。”
蛇虺翻找着报告,并未看到判决结果如何,看来是还在进行中。
“这次的话...或许是他们又没钱了。”
拦住准备一同上前的蛇虺,林光霁盈盈一笑:
“心理学家很擅长处理这种事情的,蛇特等旁边看戏就好,稍事休息...”
“或者关心一下那位ZT15的新人,看看他现在状态如何?”
意味深长的点醒,蛇虺了然:“好,注意安全,处理的好的话,说不定我会去程特等那边给你求求情,提早结束集训。”
“真的吗!”
见林光霁瞬间雀跃起来,终究还是那份腹黑抢占了上风,便听蛇虺的话语万分无情:
“当然是假的,现在也没办法在总域通报表扬你,算你做了件好人好事。”
“啧,蛇嘴吐不出象牙。”
“蛇的獠牙也很珍贵,不识货的狐狸。”
忽感手机震动,林光霁翻出一看,姜雪晴的求救电话正浮现于其上。
“看来事情失控了,我去去就回。”
只是未等接近,面前突然一声凄惨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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