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楼盘在柏城算不上特别上档次,即使如此,价格也不算低廉,可房源一直很紧俏。主要原因是因为位置处在大学城附近,不少学生出来租房住都会选择这里。
梁玉林家在三楼,南边是花园,北边就是正门,论环境和便利程度都是小区里最好的。
上来是一梯一户,梁玉林还颇具匠心地在门上贴了自己写的对联,就是字迹不能恭维。
季识青提前管尹英要了门锁密码,以免折腾祁悯再次破门。
公寓是常见的两室一厅,面积并不算大,但住两个人也是绰绰有余。
没有入户玄关,进门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客厅。米色的布艺沙发靠着墙摆放,上面搭了一条针织毯,又堆着几个靠枕,沙发前面是一张原木茶几,上面堆着几本书,一盏台灯和一个马克杯。
季识青意识到不好,疾步上前拿起马克杯。
“温的。”季识青神情一变,压低声音:“小心些,这个屋子里,或许还有人在。”
季识青几乎只剩气音,空气瞬间凝固。原本温馨的公寓此刻突然变得逼仄起来,每一处阴影都仿佛蛰伏着未知的危险。
祁悯放轻脚步来到季识青身边,这些时日他对现代人普遍的武艺有了一定了解,深知他在古代那被形容成三脚猫的功夫,放到现代即使说不上是什么武学宗师,也绝不是任人欺负的程度,如果遇到危险,保护小季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那里门关着,去看看?”祁悯声音极轻。
季识青也正有此意,先祁悯半步,以一个将祁悯护在身后的姿势朝前走去。
门并没有锁,季识青一只手掏出枪,另一只手按下门把手。
窗户大敞四开,开门后导致的穿堂风让白色的纱帘猛地扬起,卷着外面的空气朝门口袭来。
季识青一个箭步冲到窗前,只见一道身影正顺着外墙的消防梯急速下坠。
季识青单手撑住窗台纵身跃出。他敏捷地抓住消防梯扶手,没有丝毫迟疑踩在狭窄的踏板上。金属梯架在接连两人急速下坠的重量下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卧槽!这是干什么呢?”
“拍电影?这么带劲!”
“这人怎么还能飞?!我没看到威亚啊?我出幻觉了?”
祁悯仗着轻功,没有借助平台直接跳了下去,甚至还顺手拽了季识青一把。
今天这身累赘的行头没有怎么限制季识青的动作,两人都翻下来之后没有丝毫耽搁——
“我从后门包抄,你先跟着!”季识青话音未落,人已经闪身冲了出去,来之前他就看过小区的地图,在脑中飞速模拟了一下那个人的行动轨迹,筛选出最适合逃窜的路线。
西门垃圾站,那边有一条直通地铁站的小通道。
十号楼转角,那里拐过去就是大学城附近的商圈,来往人员相当之多。
还有……
——
窄小的巷子被杂乱的脚步声充斥脚步声。那人一路上故意撞翻了一排垃圾桶。生锈的铁皮桶接连倒地,腐烂的厨余垃圾迫不及待地倾斜而出,恶臭的味道熏的人眼晕,没跑一步都像是浸在令人作呕的黏腻环境中。
祁悯发力踩在墙边的碍事铁桶上,借力腾空而起,接连几步跃过了这片障碍区。
眼看着逐渐逼近,祁悯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停下,你现在……”
话音未落,“砰”地一声炸响似乎把空气撕开。
祁悯瞳孔骤缩,他来到现代只见过季识青拿过这玩意儿几次,每一次季识青都百般叮咛这东西的危险性,祁悯几乎是本能地侧身闪去,子弹擦着他的耳际呼啸而过,紧接着撞在祁悯身后的墙上迸溅出刺目的火花,飞溅的碎石屑划过祁悯脸颊。
他们处在居民区,不远处受惊的人们接连不断地发出凄厉的尖叫,乱作一团。
那人没料想到祁悯竟然能躲开,咬咬牙飞速重新上膛。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祁悯声音沉静得可怕,听不出有什么起伏:“放下武器。”
“看清楚了,现在有枪的是我。”那人阴冷一笑,狠狠地直视着祁悯,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他再次举起枪:“是谁给你的胆子,明知道我有枪还敢这么说话。”
祁悯在心中估算着两人所处的方位,刚才没有被打中有那人紧张手抖的原因在,以刚才那子弹射出的速度,他若是想再次闪开有一定难度。
可如果出其不意率先发起攻击,或许能够一击制敌。
这样想着,祁悯退后了一步,“是我唐突,或许你可以先将手中的武器放下?”
那人看起来想骂祁悯神经病。
就是这个时机!
祁悯一个箭步——
“我看你是有命不想活了!”一道身影从侧面扑了过来,一脚踹到那人腰上。
“你特么……”那人闷哼一声,像刚才他踢倒的垃圾箱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后背撞在潮湿的砖墙上,瞬间骂出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双手便被反剪在背后,整个人被按在地上,脸摩擦着地面,蹭过腐烂的菜叶,擦出一道血痕。
“怎么样?”季识青心有余悸地看向祁悯。
“无碍,你来的时间正好。”祁悯轻轻摇了摇头安抚道。
“脸上,这里,出血了。”季识青屏着呼吸,指了指自己脸侧差不多的位置。
听了这话,祁悯这才抬了抬手就要摸——
“你先不要动,容易感染!”
“没关系,不疼的。”祁悯看到指尖上沾着的血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真的受了点伤,不过也如他所言,不怎么碍事,这种小伤口,回去洗一洗也就没有事情了,只季识青看着紧张兮兮,好像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
“是我失算了。”季识青皱着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经在地面上挣扎了一会儿的罪魁祸首。
“我原本以为屋子里即使有人也只会是陈丕或者梁玉林。”
“那他是……”祁悯的想法和季识青最开始一样,他在那人掏出枪之前一直把他当成是陈丕在追,直到对方拿出这种武器,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季识青给他普过法,这种危险品,以陈丕的社会关系,它能够获取的可能性为0。
不是陈丕,那是谁?
祁悯半跪下来,捏住那人下巴。
他头发稍长,肤色发黑,脸上有几道陈旧的伤疤,此时被祁悯这样把这脸,还拼命试图侧过头去咬祁悯这个小白脸一口,只不过他低估了祁悯的手劲,多次尝试仍旧无能为力后,表情滑稽到显得无比狰狞。
“破三余在明城势力的喽喽,代号叫虎牙。”季识青抓起虎牙头发,迫使他与自己对视,“我说的对不对?”
虎牙没吭声,眼神愈发狠戾了起来。
季识青照着他脑袋用力拍了拍,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过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和善的表情:“真是条好狗,组织要是给我起一个这么滑稽的代号,我当场就递交申请不干了。”
说来也有意思,破三余给自己的成员分了三六九等,只有半只脚踏进核心圈子的人,组织才会“赏赐”给他们一个代号,这个代号的首字都与动物相关,第二个字则是根据该人的上峰决定。
虎牙就属于核心圈层的边缘人物,依托着他彪悍的上峰成了“虎”字辈,至于第二个字,他那大字不识几个的上峰一琢磨,就琢磨出了这么个匪夷所思的名字。
他一直比较忌讳这一点,被分派到明城后,他成了这座城市在明城势力的二把手,手下人也不会自讨没趣去叫他这个代号。明城实在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城,破三余的势力并没有怎么发展起来,组织覆灭之后,各处都急需警力,分派给明城的警员有限,他也就成为了破三余为数不多逃脱追捕的人之一,这段时间一直他和其他侥幸逃离的成员一起藏匿在暗处,本以为能等到组织重振,结果等到的却是前不久的第二次彻查。其他的成员纷纷暴露了身份被抓捕归案,而他那段时间正好在国外,因此又逃过一劫。
“前两天刑侦支队的队长跟我提了这事,说有一条漏网之鱼。”季识青简单和祁悯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
安全局发起的搜查行动自然不同凡响,虎牙意识到形势严峻,也不嚷嚷什么“重振组织荣光,吾辈义不容辞。”了,只打算再最后捞一笔就金盆洗手。
至于“捞”的对象。
虎牙选择了曾经和破三余因为张乐增墓穴阴差阳错扯上点晦气关系的梁玉林。
以他粗浅的认知来看,梁玉林和他所属的那个什么永创文物保护协会,也就是嘴上说的好听,说白了就是群盗墓的,这组织名头这么响,倒卖的文物肯定也是不少,梁玉林作为这群人中最疯的,更是少不了油水。
“让一让,我是警察,麻烦让一让。”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边试图疏散围观的群众一边向前挤。
季识青听到动静,站起身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沙土,朝着两名警员说道:“后面就交给你们了,尽快把移交到安全局。”
“是!”警察立刻敬了个板正的礼。
“小伙子,你也是警察吧,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人还有枪?”大妈拎着鸡蛋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刚才那声枪响吧邻里都吓了个够呛,看到歹徒被制服才有些人大着胆子往前凑。
季识青:“各位放心,犯罪分子已经落网,而且这段时间这里会加大警力值守,我们会保证每一个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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