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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冬天的医务室

随着高二的学业压力加重,每个人都紧张起来了。课间十分钟张云漾都能分五分钟时间背书,剩下五分钟睡着,精神高度集中、专注。青春的伤痛文学似乎是个限定词,只要我们不关注,就没有伤痛,等岁月拉长、等小孩长大,只有在这还未尝到爱的年纪才“爱”的死去活来。在生命力蓬勃的十七八岁,我们喜欢一个人都是要加永远的,什么都是巨大的,因为世界太小,分量变得如此之重。而也是这个年纪,我们可以去做的事情太多了。只要我们全力以赴,我们就能跟随时间,利用时间,让自己走进另一种境遇。夏去秋来,秋逝冬现,只在一块小小的黑板右上角不断更新、走过的课表里。奋斗是主旋律,其它不过点缀。

张云漾12月月考历史满分的光荣战绩已经在文科班传开了,作为主观判分很强的学科,这比数理化满分难得多了。老师在台上自豪的表扬着她,同学们发出惊叹的称赞,张云漾有一种登上山顶的丰盈感,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今年换季她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咽喉炎没有犯。有一次她顶着湿湿的头发去上晚自己被秦随依撞见提醒她容易生病的时候,她考虑了一下,为了兼顾不生病和节约时间,她把头发剪了。她又回到短发了,肩膀以上勉强可以扎起来,齐刘海,当年叫bobo头,看起来显得更小了。快要12月底了要放假,某天上完晚自习,似乎飘雪了,但很细微,在半空中就飘散不见,张云漾抬起头伸出手接了一下脆弱的雪花,一无所获。唔~希望今年能下一场大雪。

想到刚刚英语老师交代的这个假期每个人要买一个随身听和跟课文同步的英语磁带,张云漾拿出手机给秦随依发短信邀约她一起去市区买。刚发完就听到汪诗格在后面喊她。

“小漾儿,恭喜啊,历史满分的神人啊,秘诀是什么快快分享。”

“哈哈,没秘诀,就是很喜欢读历史,历史课本看了很多遍,里面的小字我都能记住,我可真是太强了。实至名归,实至名归。”张云漾一点也不谦虚。

“啧啧,你还嘚瑟上了。诶,今年有元旦晚会,凑不凑热闹。”

“凑啥热闹,我们这高二的老人,你还嫌作业少啊?”张云漾打趣道。

“今年的元旦晚会是每个班自己组织,估计就是这元旦放假前的晚自习在班里表演节目之类的,你们班最近没人组织、参与、准备?”

张云漾一脸懵,她是真的完全没留意到。

“不是吧,班主任可都是布置了的啊,怎么你在真空里漏掉这一条了啊?话说你现在啊,真是比学霸还学霸,都要掉到课本里去了,你眼睛近视该加深了。”

“不好吗,我现在是有志青年,加入你们闪闪发光的1班指日可待,你该恭喜我,汪诗格同学。诶,池波呢?怎么今天跟你不在一起?”

“哈哈哈!我跟你说,我们班老师让他晚会诗朗诵!笑死我了!!他在跟同学排练。”

真是让人吃惊啊,生活真是无奇不有。曾经的文艺委员汪诗格一身轻,毒舌大神池波要诗朗诵!!好想到时候去围观,哈哈哈,感觉可以笑一年,张云漾和汪诗格笑成一片。

晚会时间定在了12月30号晚自习,那天正好是周日,方便白天进行活动准备。然后破天荒的这次元旦假期从12月31日放到1月3号,3号晚上集合。简直太棒了,晚会结束后就是假期!晚会当天张云漾才真的感受到喜悦,每个班级都挂满了气球、一堆蜡烛,教室课桌在外围连起来成正方形,中间一大片空地用于表演,桌子上放有糖果、瓜子、花生等零食。

哇!透过窗户看到的时候,张云漾情不自禁的发出了赞叹!秦随依这次竟然也不积极,不符合她秦姐的作风,因此她们买磁带的行程提前了。30号白天她们两就相约来到市区挑选随身听,两个人也没有过多的其他购物欲,就张云漾买磁带的时候看到还有空白磁带卖,可以自己录音存到磁带里,感到很惊奇,拿了两卷。一早出门,不到2小时就返程了,比起之前随便一逛三四个小时,今天属实是高效率。

“诶,秦姐,你咋没参加这次元旦晚会活动?”总感觉秦随依有事,逛街都没提起她兴致。

“别说了小漾儿,我这次月考又退步了,我爸妈说期末考没进步就要没收我手机了。”

秦随依说的生无可恋,原来是学习上的烦心事啊,那好说,那好说。

“你让季一齐跟你补补啊。”不说还好,一说秦随依就来气了。

“你以为我没想啊,我们不在一个班,只能抽课余时间,然后你觉得季一齐这人在赚钱和跟我补课之间会选择哪个,我不是必败无疑。他最近好像在捣鼓什么小游戏,借用他的话来说实在是忙的不可开交,爱莫能助。”

“那你们班上的大神呢?去请教请教啊。”

“不,一个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拉不下脸。而且本来还有个现成的数理化大神杨.....”秦随依意识到说顺口了,没继续说。

“你可以找杨浅啊,你们又没什么事,而且人家只是不想跟我扯上关系。他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我觉得你可以问问他。”张云漾倒是说的轻松坦然。

“你不会生气?”

“怎么会秦姐,要是你因为这样不找他补课了,我反而会生气,现在都21世纪了还搞封建连坐啊。”

秦随依稍微安心了些,但是对张云漾能这么坦然谈论杨浅内心存疑。

元旦晚会那天,简直堪比大闹天宫。老师的要求是每个人必须来,要有集体荣誉感、参与感。但是现实是串门串的满天飞,张云漾亲眼看着自己前后左右都不是自己班里的人,汪诗格跑来拉张云漾看池波诗格朗诵。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高攀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哈哈哈!汪诗格笑的前俯后仰,庆幸吧,庆幸当时手机照相功能等同于无,不然绝对要拍照录像每年定时播放起码十五年。汪诗格赶紧跑到负责拍照的同学那里去指导拍照,估计都是黑角度。

张云漾又想起了杨浅,人生喜悦的、伤感的、难以言表的某刻总是要分给藏在心里的人吧。

鼓掌!

池波一下台就看到了笑的灿烂的两人,横眉冷对的架势走来。

“敢藏我丑照片你们就完了。”

真是彼此了解,业障深重啊。

秦随依也借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光明正大的去了杨浅班上,他在安静的看节目,没什么表情。

“杨大神。”

杨浅有点吃惊看到秦随依来找自己,从开学至今这半年他和他们基本上都没怎么联系。

“放心,我不是来跟你说元旦快乐的,我是讨债来的,能不能帮我补补课,最近数理化考的很糟糕。诶,虽然我觉得你这个渣男很过分,但小漾儿....还有季一齐都说感情的事情我们无权参与评判,一码归一码。不过话说在前头,我脾气没那么好,我只能尽量公私分明。”

“没时间。”

秦随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友情算个屁!!死渣男!!

“你要补课的话,只能中午,吃完饭1点在食堂集合到2点,其他时候我没时间。”

秦随依真是被折服了,重点的先后顺序是这样表述的吗,正常人会这么断句吗。张云漾喜欢这人啥,除了有着阳光帅气的外形,事实上生人勿近。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孽缘。

“好,元旦后中午食堂见,我可以请你吃中饭作为报酬。”秦随依干脆利落说完走人。

秦随依端着两份饭穿梭在人群中寻找位子,看到了一个四人空位,发送消息。坐定拿出12月月考的物理试卷物理课本放在一旁,开始自顾自的吃着饭,等杨浅来。这头,张云漾同学来食堂比较晚,一眼就看到了秦随依坐在那里,赶紧去窗口打饭就端着餐盘直奔秦随依的对面位置。

“秦姐,今天真有缘啊,一眼就看到你了。假期怎么样呀?诶,你怎么带课本到食堂啊,你不会.....”张云漾还没说完,另一个声音传来。

“不好意思,老师拖了会堂。”

这个声音,张云漾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杨浅在一旁,也不知道该坐在哪一边。张云漾倒是先起身了。

“秦姐,你们忙。我...我先走了。”

“诶,小漾儿,你还一口都没吃......”秦随依站起身在位子上喊道。

作孽啊......就张云漾刚才这个慌乱的反应,紧张的样子,秦随依估计他们这学期就没偶遇过。说的倒是云淡风轻,这才碰一次面,就知道都是装的,装的不在意。

杨浅叹了口气,坐在了张云漾刚刚坐的位子旁边,也不吃饭。秦随依大口吃着,真觉得这两人绝配,甚至开始后悔找杨浅补课。

这人明显心都飞了,该是也没想过今天会偶遇。张云漾剪头发了,估计他走近之前都没想过这是张云漾。第一堂课真是杨浅讲的心烦意乱,秦随依听的乱七八糟,一点半不到就草草结束。

秦随依反正是看不懂的。你说杨浅薄情吧,也没听说他再跟哪个女生有什么瓜葛,他还做买五个史努比这样的事情,小漾儿那天在她怀里哭成泪人儿的样子也历历在目,瞎子都看得出来互相在意,那为什么要这样互相折磨呢,明明两个人都难过的要死。秦随依在心里暗暗发誓,她以后绝不谈这种恋爱。

命苦的秦随依怎么也没想到,这种命苦的修罗场马上又来第二次。1月突然来了场强降温,张云漾衣服加的不及时,重感冒加咽喉炎,已经打了2天点滴了。第三天中午的时候杨浅发来消息说今天有事不补课了,秦随依也没多想,那正好中午去医务室陪陪生病的小漾儿。最近生病的人不少,医务室中午人不算少,那个时候大家为了光明正大逃课,碰上生病都愿意上课去医务室,像这课余时间挂水的实诚人还是不多的,可见这次寒潮袭击的人不在少数。秦随依一推开医务室的门,就看到医务室的凳子两边,一边坐着张云漾,一边坐着杨浅。不是正对着坐着,稍微侧开一个身位。

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啊!秦随依内心咆哮。

她走到靠近两人的地方。

“你,你们?”这都能偶遇,绝,很绝。这次谁都不能拔腿就跑,绝,太绝了。

“所以你说的有事就是病了?严重吗?”秦随依继续说到。

“发烧39度。”杨浅说话都有鼻音了。

”小漾儿你呢?今天好些没。”

“刚量了体温,38度,嗓.....嗓子疼。”

秦随依准备给两位可怜的祖宗倒热水,好巧不巧,热水没了,一次性杯子也没了,秦随依正准备说回寝室搞点热水再过来,杨浅发来短信。

“我的包在门口,包里有保温杯,给她喝。”

“你不是也病了?你们是一种病毒吗?她能喝你的水?”秦随依真诚发问。

“大姐,新杯子,还没来得及喝。”

好好好,大姐你个头。

秦随依用保温杯的杯盖倒了一杯递给杨浅,杯子给了张云漾。张云漾看着这明显一个杯子里的水。

“这谁的杯子?”

“我的新买的,本来就准备带给你喝的,现在不多了个病号,总不能厚此薄彼。”秦随依无奈道,还要演戏。

两个人倒是一句话不说,各自安静喝水,伴着各自咳嗽几声,秦随依都有一种自己是个推进剧情的工具人的感觉。这相对无言,秦随依呆了五分钟就受不了了,谁能在这两人里活过十分钟,算你们赢。秦随依反正呆不下去了,可怜的看了一眼两人的吊水瓶,掐指算着大概多久打完,结果令人绝望。但这只留两人感觉更可怕。

秦随依硬生生的在张云漾旁边挤了个位子出来坐着,引得生病同学侧目,秦随依管不了了。比起同学侧目,她更在意自己的死活。

还好,小漾儿可能真的很累,没一会靠着秦随依的肩膀睡着了,杨浅在对面恨不得一动不动的看着睡着的张云漾,像要把她看穿了似的,任谁看了都无法忽视男孩子眼里的情深、想念、不舍。

太可怕了,秦随依真是一眼都不敢看对面。这样炙热的眼光,她都感觉要被烤焦了,冬天中午的阳光透过医务室的玻璃也确实洒在了张云漾的左肩上。

张云漾是被医生叫醒起来拔针的,她也没靠在秦随依肩膀上,有一个枕头放在椅子靠背和她的脖子中间,秦随依的保温杯装满了水放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对面也没有人。

下午三点了,竟然睡的不错。张云漾伸了个懒腰,感觉要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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