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天都黑了,江俞跟奶奶回去的路上,奶奶忽然问他:“你那几天的药是不是快吃完了?”
江俞想了一下“嗯”了一声,奶奶又絮絮叨叨的说:“小俞啊,你减药减的也差不多了,要是什么明天我带你去看看,能戒的话,我们就戒掉,好不好。”
“好。”江俞的声音有些哑,像是酝酿了好久,又好像是有情绪积压在内心。
回到家,手机传来一声响,打开是白珩的消息。
忘不掉ta:明天有空吗?
忘不掉ta:出去耍啊!
江俞第一反应是答应,刚敲好,又重新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给他回答。
冷情:没空。
刚发送,江俞感觉这样子好像有点不太好,撤回,重新编辑了一条。
冷情:明天有点事,没空,下次再说吧。
白珩正疑惑他怎么发送了又撤回了,就看见重新发的一条消息,看了一眼,切换到游戏,催促岑久快点开始。
翌日,江俞跟奶奶一起去了医院,做了个检查,在得到医生的肯定答复后,江俞开启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戒药。
回去的路上碰到白珩还有他那群朋友,白珩笑着跟他打招呼,江俞只是冷冷的回应。
白珩大步朝他走来,邀请他:“要不要一起去玩啊?”
江俞摇摇头,跟着奶奶一起回了家。
戒断反应一直没出现,直到周一那天,江俞感觉到头晕头痛,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病了,请假去看校医,班主任让白珩跟他一起去。
检查过,确定这只是戒断反应,江俞被校医轰出去,白珩留了下来,江俞就在外面等他,校医跟白珩讲了一堆注意事项后,特意嘱咐他,要多关注一下江俞的状况,别剧烈运动,以防万一出现意外,能多陪陪他就多陪陪他。
白珩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出门勾搭上江俞的肩膀说:“走吧,回教室。”
两个人从后门溜进去,班主任在讲台上讲课,看他俩回来,停顿了一下,继续讲课,白珩在下面偷偷跟江俞说话,他记得校医说过让他多陪陪他说话,但是江俞冷着脸提不起兴趣,简单的敷衍了他几句,白珩越说越起劲,班主任受不了,扔出一块粉笔头,被白珩巧妙躲了过去,粉笔头落到江俞的桌子上。
江俞一脸懵逼的抬起头看班主任,班主任意识到扔错人了,强装镇静,转头去说白珩:“白珩,再叭叭给我gun后面去。”
白珩识相的闭上嘴,低下头去写字,“唰唰唰”写完递给江俞,江俞接过,扫了一眼,把本子还给他,临近下课,班主任给他们带来一个重磅的好消息:“本周四、周五学校要举办运动会,想要参加的去找班长报名,咱班的女生想参加就参加吧,不想参加下去凑个人数就行了。”
“好耶!”
秦镯转过头,手里拿着一支笔,问白珩:“白哥,你报不报?”
白珩把玩着手串,看着江俞:“报啊!肯定报,给我来个5000米再来个跳高。”
“好嘞!”秦镯飞快的记下来,转头去问江俞,“老江,你报不报?”
白珩替江俞回答:“他不报。”
“行。”秦镯起身去问其他人。
下课,其他班的飞机头聚集到这里,趴在窗口问白珩跟庄洋打架那事。
飞机头A:“哎呦白哥,听说你跟庄洋打架,咋了啊?”
白珩靠在墙上:“那傻x玩意有病呗。”
飞机头N的头靠过来:“那你们谁打赢了?”
白珩一把搂住江俞:“肯定是我啊!看到没我兄弟,直接把他们那群小弟给干趴了什么实力不多说!”
白珩还想多说几句,但是江俞烦躁的甩开他的胳膊盯着黑板发呆。
白珩没有再跟外面的人继续聊天,缠着江俞跟他说话,江俞敷衍的回复他几句,看到桌子上那把平时用来裁剪试卷的小刀,不自觉的拿了起来。
白珩见状,立马从他手里抢了过来:“小刀挺好的,给我看看。”
江俞有些无语:“gun,拿来。”
白珩把小刀放到校服口袋里:“我就不!”
中午第四节课因为老师要开会所以上了自习,班级里闹哄哄的,越是这种氛围,越让人忍不住说话,白珩戳了戳江俞:“等会儿咱们提前溜去吃饭怎么样?”
江俞沉默一会儿:“不怎么样。”
整整一下午,江俞都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的,随时都要睡过去,而且静不下心来,感觉烦的要si,晚自习索性请假没去在宿舍里休息。
白珩翘掉晚自习跟他一起回了寝室。
洗漱完,江俞冷着脸就一直坐在床上,什么话也不说,就在那里默默的坐着,默默的发呆,白珩在一旁玩手机,刷到好笑的视频就给他分享过去,江俞的手机一直不停的响。
江俞有些受不了,烦躁的抓起枕头朝着哈哈大笑的白珩扔了过去:“臭白珩,别发了,烦si了。”
白珩拿着手机,大笑的样子根本不像平时的样子,说着还晃了晃江俞的胳膊:“哎呀我去,你看这个,笑si我了。”
江俞甩开他的手:“gun,不想看,烦si了,gun出去笑。”
说着戴上耳机,把头埋到被子里。白珩不管,依旧在那里刷视频。然后分享给江俞想让他笑一笑。
江俞烦躁的打开手机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白珩见江俞把他拉黑了,切换平台,找到他其他的社交软件,全部关注一遍。
江俞收到被关注的消息,看了看ip,离他这边很近,想了想,点了关注,习惯性的发了两句。
冷情:备注。
冷情:江俞。
对面立刻回复:嗯,备注,白珩。
江俞默默的点了拉黑。
白珩还想给他再发一句,就收到了红色感叹号,他暗骂一声,关上手机。
江俞听到宿舍里安静下来,以为白珩要睡觉,头从被子里探出来,阴影从头顶洒下来,江俞抬起头,恰好跟白珩对视上。
江俞问他:“干什么?”
白珩把头转向别处:“没事,看看你睡没睡,你怎么又给我拉黑了。”
江俞重新躺回去:“你很烦。”
白珩:“好了,别说了,我知道错了,给我拉回来吧。”
江俞重新把被子蒙到头上,声音嗡嗡的:“嗯,等会儿。”
晚自习还没下课,宿舍楼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那间宿舍亮着灯,白珩玩了会儿手机,忽然听到江俞跟他说:“对不起。”接着江俞又自我检讨一番。
白珩关上手机,走到他旁边:“没事的,难受么?有没有感觉到头晕,或者心悸。”
江俞摇摇头:“没有,还好。”
白珩继续问他:“那要出去玩吗?我带你放松一下!”
江俞思考了一下,答应下来:“好。”
大晚上,两个人偷偷从宿舍溜出去,白珩带着江俞绕小路到宿舍楼后面的围墙,穿过竹林,到了围墙边。
白珩后退几步准备翻墙,手电筒的光束打来,白珩暗骂一句,拉着江俞就跑,身后的级部主任在大喊:“前面那两个,那个班的,大晚上不上自习偷偷出来约会,啊?”
白珩越跑越快,瞅准时机,翻墙跑了出去,江俞躲到一旁的竹林里,级部主任没抓到人,只好回去,等脚步声渐渐远去。
路灯照下来,两个人只有一墙之隔,一片明亮,一片阴暗。看不见也摸不着。
隔着墙,白珩喊他:“江俞!”
江俞从竹林里出来,问他:“怎么了?”
“你会翻墙吗?”
“会!”
“那你翻出来,我在外面接住你。”
“好。”
江俞翻坐到墙沿上,白珩在下面张开怀抱,稳稳接住了江俞,伸手环抱住他
江俞从白珩的怀里挣脱出来,问他:“我们去哪?”
白珩想了想,答道:“射击,你现在累不累?要是太累我们就先不去了。”
“还好。”
白珩打了辆车,带他去了自己最常去的那家馆子。
江俞以前没接触过这种东西,有些不大熟练,白珩站到他后面,伸出手,江俞浑身肌肉绷紧,白珩帮他调整好,温热的鼻息扑到江俞的后劲上,江俞感觉到整张脸都在发烫。
白珩站到他旁边:“试试吧。”
巨大的声响,江俞稳稳地发出第一发子弹,不偏不倚打到了中心,接连开了好几发,命中率很高,白珩亲自上阵,打了几发子弹,直击中心。
白珩走上赛场,把靶子拿下来,展示给江俞,江俞顺手就接了过来。
白珩拍拍他的肩膀:“不错!挺厉害的,比我第一次厉害多了。”
江俞淡淡“嗯”了一声。
白珩揽着他的肩膀出了门,边走边说:“有没有感觉开心一点。”
江俞依旧“嗯”了一声,但是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干。
白珩戳了一下他的脸:“说实话,我真没看出来你哪里高兴了,看上去很憔悴。”
直到两个人上了出租车,江俞忽然开口了:“我们是不是还没结账?”
白珩不介意的摆摆手:“没事,我有卡,直接从卡里扣就行了。”
“嗯。”
两个人翻墙回了学校,学校刚下晚自习不久,宿舍楼里还闹腾腾,两个人上楼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
周三那天晚上,班主任难得给他们放了一次电影,江俞只感觉头疼,晚自习上了一一半,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提前离开了,反正周四是运动会,照例今天晚上是吗没有检查的,白珩见他回去,也跟着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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