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九公公没拗过我,摆摆手让我去了。
榴花不知为何,立在一旁淡笑。
阳光照在灶台上,真是岁月静好。
过了半月,太庙本来都快修好了。谁知夜里被雷火劈着,烧毁了半间屋子。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反对太后的声音甚嚣尘上。
民间甚至出现小皇帝德不配位,祖宗降罚的歌谣。
这可把年幼的陛下吓得够呛,病得更重了。太后更是着急上火,食欲不振。
倒了两位主心骨,宫里一片愁云惨淡。
我们这口灶也彻底成了摆设。
一日,陆咏白找到我,神情庄重。
“明日别出膳房。”见我想问又不敢问,他柔声补了句,“事成后我带你出宫。”
我心下了然,竟隐隐有些期待,怀着心事回到角宫。
因着布绮云的“优待”,其他宫女觉得我特立独行,都不怎么待见我。
而榴花性子清冷,作为我的邻床,有时倒还肯跟我聊几句。
于是我把陆咏白叮嘱我的话,编了个理由告诉她。
她盯着我好半晌,才喃喃自语似地回应道:“我知道了。”
宫变这天,贤王的奇兵从太庙的暗道里鱼贯而出。与御林军短兵相接,场面混乱,来不及躲避的宫人死伤无数。
可我想不到布绮云也死了。
被人发现的时候,她泡在水潭里,死状可怖。
我与她素日不睦,但并无冤仇,少不得为她掉了眼泪。
陆咏白见我伤心,便悄声安慰我说:“那不是步才人。”
我睁圆了眼睛,听他讲述如何协助布绮云出逃,又是如何把宫人的尸首装扮成她的样子。
“有布侍郎在外头接应,如今你姐姐躲在乡下,安全得很。”
我听了直咋舌:“早知道咱们也这么出去了。”
陆咏白摸了摸我的头,道:“咱们有贤王的手谕,迟早能堂堂正正地出去。”
我赌气般质疑贤王会出尔反尔。但被他温柔而坚决地否定掉了。
我深知他对贤王的信任来源于亡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可贤王显然背弃了他的君主。
几天内,太后投缳,小皇帝服毒。贤王自立新王,封世子为太子。
我和陆咏白窥得这权谋一角,不由惶惶自危,相约在亭子里商量对策。
半路上,我又遇到那个宫巷外的太监。
他换了身衣裳,显然身份不俗。
可我却想到了“阴魂不散”这个词。
我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谁知他打量了我几眼,就拦下我,阴测测地瞪着我。
“臭丫头,那天让你跑了,我可是被我家爷骂了个狗血淋头。后来又找了个死丫头,还把我家爷给咬了……哼!我那天这么背,全是你害的!”
秋节的经过,榴花姐姐的死,以及水鬼勾魂的传言,瞬间在我脑海中串联起来。
我隐约猜到这是一场针对后宫——或许是只针对宫女的大型狩猎。
“你家爷是谁?”我声音冰冷,甚至带着几分轻蔑。
“等见了你就知道了。”他笑得不怀好意,伸手来抓我,手指细长如蜘蛛的脚。
这里是一座大假山,脚下都是精巧的怪石,适合蜗行牛步,并不太好逃跑。
我铁了心要从这跳下去,摔死摔残了也别落入“那位畜生”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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