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食堂的林荫小路上,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如同跳动的金色碎片。封玄砚、温明远和陈溯三人沉默地跟随着马尾学姐临夏的脚步,耳边是她清晰而平静的娓娓道来,那些关于异能世界的奇妙见闻仿佛为她们推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临夏,这位高一下学期觉醒的水系异能者,步伐轻盈地走在前面,束起的马尾发梢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划出利落的弧线。“通常,只要坚持一年,每个初步觉醒并稳定下来的人,都会收到学院的正式邀请函。”她侧过头,阳光在她年轻却已显露出几分坚毅的脸上镀上一层金边,“你们是本地的,应该都知道城郊那片被划为禁区的‘禁山’吧?”她顿了顿,看到三人眼中闪过了然和震惊,才继续道,“没错,那里就是异能学院真正的所在地,外面看到的都是伪装。”
“为什么一定要等一年?”温明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细碎的光点,掩住了她眼底深处的思索,“我是说,既然已经觉醒,不是越早进行系统训练越好吗?”
临夏耸了耸肩,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没人知道学院定下这个规矩的确切原因。流传最广的说法是,这是一段观察期,学院需要确认觉醒者的心性和能力是否稳定,是否值得培养。也有人猜测,可能是某种古老的筛选机制需要时间来完成判定。”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期待和向往,“我的上一任引导者,去年就成功通过观察期,收到录取通知书了。希望我也能顺利度过这剩下的半年。”
封玄砚终于按捺不住,问出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学姐,那些黑衣人……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攻击你们?”
“呵,”临夏冷笑一声,眼神瞬间锐利了几分,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带上了一丝湿润的凉意,“‘晦暗教团’——一群把从异界裂缝里爬出来的‘诡兽’当神一样崇拜的疯子。他们认为毁灭现有秩序,迎接诡兽主宰世界才是终极进化。”她熟练地操控着一颗小水珠在指尖旋转、凝固、再化开,仿佛在演示某种无形的威胁。
注意到三人因此变得更加紧张的神色,她的语气缓和下来,水珠“啪”地散开消失:“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听说他们最近因为某项秘密实验失败损失惨重,内部乱成一团。再加上几年前,有个……嗯,非常神秘的人,单枪匹马几乎端掉了他们在东亚的一个重要据点,他们现在收敛了很多,不敢太明目张胆。”她晃了晃手机,“我拉你们进个内部消息群吧,里面有很多学长学姐,消息比学院公告还灵通。”
看到三人面露窘迫——他们的手机在刚才的混乱中要么没带,要么早已没电——临夏了然地点点头,极其自然地从口袋抽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边缘有些磨损的打印二维码,精准地塞到陈溯手里:“没事,回去再加也一样。记住,别外传。”
就在她即将被远处一位老师模样的人叫走的瞬间,临夏突然转身,正午的阳光在她身后勾勒出一道锐利而明亮的轮廓,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目光逐一扫过三人年轻而迷茫的脸庞:“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记住——绝对,绝对不能主动让普通人知道异能和这些战斗的存在。”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这不仅仅是规则,更是为了保护他们,避免他们被卷入无法理解的危险;同时也是在保护我们自己,避免引起恐慌和不必要的麻烦。”
望着学姐远去的背影,最终消失在食堂涌动的人潮中,三人在食堂门口驻足良久,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在两个世界。夏末的风带着紫薇花最后的香气拂过她们的脸庞,却吹不散心头的震撼与迷茫。
“既然……”棕发卷毛、娃娃脸的陈溯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伸出手,眼神尝试着变得坚定,“既然都一起经历过生死了……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陈溯。”
“温明远。”戴着眼镜、短发利落的温明远会意地点头,伸出手握了一下。
“封玄砚。”金发少年最后加入这个小小的、却意义非凡的结盟仪式,他的手温暖而有力,阳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跳动,强调着他此刻的认真,“玄武的玄,砚台的砚。”
三只手交叠在一起,他们的影子在近乎正午的炽烈阳光下短暂地融合,凝聚成一小片坚定的阴影,那里面似乎蕴含着某种刚刚诞生的、热烈而张扬的、独属于少年人的勇气与承诺。
…… 此时,我正巧从嘈杂的食堂里挤出来,手里拿着没吃完的面包,匆匆一瞥间,恰好看到了那三人郑重握手的一幕。阳光为他们镀上金边,表情严肃得像在缔结什么盟约。
啊……为什么……明明都已经那么努力,几乎是燃烧生命般地学习才考上这所市重点高中了,却还是逃不开这种“特殊事件”的征兆吗?这熟悉的、仿佛命运强行安排的“主角团”相遇氛围……
难道重点高中的生活不应该纯粹得像蒸馏水吗?整天5点起床12点才睡,除了背诵文言文和英语单词,就是埋头狂刷数学物理题,所有的波澜都仅限于月考排名起伏才对。看来这个学校,也就只有冰冷的录取分数线能代表它是个正经的重高了。
我默默收回目光,低着头快步走向教学楼。在走进班级坐回自己靠窗的座位后,我终于忍不住开始下意识地扫描班级里那些格外“醒目”的同学。首先就是刚才那经典的“三人组”配置。然后还有那个头发染成亮橙色、笑得没心没肺仿佛永远在聚光灯下的江越明,和他附近那个明明看见了刚才食堂门口一幕却立刻假装看风景、脑后扎着小辫子的男生。
以及……最无法忽视的,被老师“特殊关照”、特意调到讲台旁边单独座位上的那个白发男生。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几乎凝成实质。还有他后排那个,头发是夸张的红黑挑染、正懒洋洋转着笔、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男生。
哦,还有角落里那个自我介绍时声音小得像蚊子、名字好像叫归离的社恐女生。和另一个有着罕见且极其顺滑的蓝色长发的女生,发色自然得根本不像是染的。
谢谢,视觉元素过于丰富,简直要吐了。未来的读者们能不能记住这么多特征鲜明的人物我不知道,反正我光是看着就觉得脑容量过载。统称:非人哉(Not Quite Human)。
不过,这次把“校园日常”和“异能觉醒”两种标签如此明显地放在一起……看来这个世界的“撒旦王”是等不及要写世界毁灭的剧本了。我叹了口气,认命地拿出数学书,试图在可能的末世来临前,先搞定眼前这道该死的圆锥曲线题。
……
大意了。看着眼前已经和我们打闹成一团的几个人,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锁定在其中一人身上。回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画面,心中顿时悲愤交加,悲从中来,悲……悲口碑这一块算是彻底崩坏了。
呸呸呸,我暗自唾弃自己这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
“我叫……叫迟嘉月,你们叫我阿月或者嘉月都行的!”一道略带腼腆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如同温煦的春风。我抬眼望去,看到一个笑容和蔼的男生尴尬的挠了挠脸颊,“我超级喜欢攻略向和解密类型的游戏,说是解密能力top1都不为过的……吧。”
他的声音腼腆和煦,一副轻微社恐的模样。然而,就在他低头整理额前碎发的瞬间,我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异样——那双在发丝间若隐若现的眼眸,竟透着与腼腆人设截然不同的沉静与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深不见底。
呵呵呵呵。当时的我在心底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不知是在嘲笑自己的霉运,遇上的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还是在嘲讽这看似无懈可击的伪装。
人类在构筑各种亲密关系时,似乎总离不开一个独特的环节——取名。这不仅仅是一个代号,更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契约,一种关系亲疏的暗号。
在亲情里,昵称是带着血缘的温暖。家长常叫的小名,往往承载着最原始的宠溺——其中藏着父母尚未说出口的温柔。随着年岁渐长,这些小名或许会被遗忘在童年的相册里,但某个午后母亲脱口而出的一声呼唤,仍能瞬间将人拉回被全世界呵护的时光。
友情的昵称是朋友间互损的"黑称",是带着戏谑的“狗蛋”、“胖哥”,是前缀加“老”或“小”的江湖气称呼,更是某个糗事后被冠上的永恒笑点。这些称呼在陌生人听来莫名其妙,却是友情的密码,一说出口就默契暗涌。
而爱情的昵称,则是两人之间的循习渐进。从试探期的“学长学妹”,到热恋时黏糊糊的“宝贝”,再到稳定后带着归属感的“我家的那位”,每个阶段都有独特的称呼。及至婚后,一句“老公老婆”的寻常爱称里,藏着的却是与子偕老的郑重承诺。
不过,这些亲昵的称呼都需要时间的发酵。刚认识时就叫人“死胖子”,大概率会收获一记白眼甚至一拳。关系的进阶需要分寸感,就像游戏解锁新关卡,得先完成前置任务。所以聪明人都会从规规矩矩的全名开始,慢慢过渡,最后才可能发展出那些只有你们懂的奇怪称呼。
而我,之所以会对昵称这事这么敏感,还得“归功”于我这个总被自动和谐的名字。它就像个系统bug,永远在别人的记忆库里读取失败。以至于我常常觉得自己不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是某个剧本里笔力不足的产物——一个连清晰面孔都没有的路人甲,一个在合照里永远被虚化处理的背景板。
“唉,同学的名字我好像没太听懂。可以重新讲一下吗?”
看,又来了。这确实是个高情商的问法,委婉又体贴。没想到阿宅圈里还有这么精通人情世故的人才,刻板印象果然信不得。但说实话,每次开学、每次认识新朋友都要因为这个原因被单独拎出来“过度关注”,真的让我很厌烦。名字就像我的一个被动技能,效果是“百分百触发尴尬问答”。
这么想着的我,脸上却条件反射般地露出了最为温和的笑容,仿佛完全不在意:“其实叫我小鸢或者阿鸢就行。”语气轻快得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个答案,“毕竟我们现在都是朋友了呢,叫昵称更亲切。”
我坚信,当初我自我介绍叫“弋鸟”的时候,底下绝对没一个人在认真听。所以,比起被迫回答一连串的疑问三连——“唉?是什么鸟吗?”、“哇!好奇怪的名字!”、“你的父母是为何给你取这个名字呢?背后有什么故事吗?”——这种既无聊又让我脚趾抠地的社会学访谈,我宁愿主动交出“昵称”这个解决方案。我太需要有一个快进键,能一键跳过所有关于我名字的讨论,直接进入“我们很熟”的下一章节。
于是,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我们这个小团体仿佛瞬间完成了身份认证,都有了专属的代号。
阿鸢。嘉月。小舟。乐乐。共秋。
当一个个昵称成功地与一张张脸对上号后,我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才稍稍放松。普通的校园生活才是我梦寐以求的副本,现在,我只需要安静地等待最后一节上课铃响,然后就可以收拾书包回家喽。
至于在回家的路上“巧合”地碰到那几个光芒万丈的主角团成员;发现主角团里的谁谁谁居然和我住在同一个小区这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晚上起来喝水时,“偶然”瞥见月光下有什么非人的黑影一闪而过;以及我家窗户正好面向远方的禁山,夜里那边天际时常爆开一些类似烟花、却又色彩诡谲的能量碰撞……
嗯,都是寻常事啦,一定是的。 (才怪!)
如果依照我的人生出一本书,那我的书名大概会叫:《总是假装没看见异常的我,演绎技能已点满》
在此,我愿无私分享我的—— 【生存手册第二条:不要小看任何人】
·尤其是那些反差感极大的(比如平时吊儿郎当关键时却战力爆表);
·名字特别怪或有着不能深究的复杂身世的;
·容貌好得不似凡人的(字面意思);
·顶着五颜六色秀发或异色瞳还说是天生的;
·身上总戴着意义不明的奇怪饰品的;
·以及,永远戴着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的!
补充:对了,还有那种用厚重刘海遮住一半眼睛的。拜托,我重申一遍,我考的是重点高中,不是偶像公司或者小混混大厂,谢谢!
……
ヽ(??ω?? )ゝ
我一直坚信自己完美继承了当代网友们的宝贵精神遗产,具体表现如下:
勇敢:大不了去死——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乐观:反正也死不了——对生命力的迷之自信
高效:现在就去死——执行力超群,绝不拖延
社交:你们就当我死了——善于给他人创造舒适的社交距离
利他/她:我去死你就高兴了——富有牺牲精神,成全他人快乐
诚实:不信就去死——坚持真理,不畏强权
坦然:死不了就好了——随遇而安,佛系人生
沟通:要不我去死——善于打破谈判僵局
自省:我怎么还没死——严于律己,每日三省吾身
公正:全部都该死——平等地看待每一个生命
以及,曾试图将“从心”之道践行到极致——比如面对那本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我家门口、封面闪烁着愈发不祥紫光的《异世界》漫画,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今天硬气一回,选择直接无视,淡定地从上面跨过去。
然后—— “草草草,痛痛痛!”那熟悉的、如同冰锥刺入颅腔的剧痛准时降临,毫不留情。终究还是败给了这该死的强制力,我龇牙咧嘴地回头,认命地弯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重新抱起那本沉重得仿佛灌了铅的漫画书。佝偻着背,像是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用脚后跟“砰”地一声把门踹上。
这是一种被迫遵从自己内心(求生欲)的做法,简称“从心”。我更希望别人称我为——顺心(保命)之人。
我在门厅冰凉的地板上瘫了整整五十七分钟,像一具被抽空灵魂也抽干了力气的破布口袋,残余的痛感还在神经末梢跳跃。直到瓷砖的寒意渗进骨髓,冻得思维都麻木了,才勉强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
踉跄地挪到洗手间,镜子里映出一张仿佛开了高斯模糊的脸,疲惫得像被抽干了色彩。我叹了口气,熟练地抬起手。
在指尖触碰到美瞳边缘的那一刻——记忆的闸门再次被疼痛撬开。几年前那摊刺目的血又在眼前漫开,那永远凝固的猩红,那无论用多少香皂都洗不掉的铁锈味,那声与今日疼痛隐约重合的戛然而止的尖叫……
我猛地一眨眼睛,将幻象驱散。或许,这持续不断的记录和这无法摆脱的疼痛,便是那日延续至今的诅咒。
而镜中,那张刚刚还模糊失焦的脸,在美瞳被摘下的刹那,如同骤然加载出高清原图——轮廓清晰,眉眼分明,却也暴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苍白与倦意。左眼瞳孔深处,沉淀着如血泪干涸般的暗红,像是永远烙印着当年的猩红。
具体长得怎么样我就不自夸了昂,嘻嘻。
在彻底摘下所有伪装后,我瘫在书桌前,目光在堆积如山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和那本刚刚给我上了一课(物理)的《异世界》漫画之间来回游移。一股沉重的、混合着生理性疼痛残余与心理性抗拒的疲惫感如海啸般涌上心头,瞬间将我淹没。
右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习惯性地伸向了画笔。毕竟,我已经太习惯记录这种漫画了。习惯到疼痛稍一威胁,身体就率先投降。
呵呵,这下是真的笑不出来了。毕竟,作业可以明天抄,但漫画今晚不画完,是真的会头疼欲裂啊。
窗外的天色早已彻底暗沉下去,或许有零星的、遥远的光点透过来,但无法带来任何暖意或生机。
……
我叫顾灵漠。
这个名字是父母精心挑选的馈赠——“心有慧根而外显沉静”,像一句温柔的咒语,镌刻在我生命的开端。如今回首,我确实活成了这个名字期待的模样。
记得获得第一张卡牌时,我选择了沉默。当目睹他人陷入危难,我克制住了出手的冲动。那些在网络上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搜寻日子,每一个深夜闪烁的屏幕都在我眼底烙下印记。
那一年,世界的真相如潮水般涌来。那所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学院早已对我关闭,而更惊人的发现是——卡牌、异能、魔力不过是这个新世界最浅显的表层。
这是一个能力者的时代。
有人执掌卡牌,有人驾驭魔力,还有人觉醒异能。但最耐人寻味的是,新世界的居民们自发分化为两大阵营:“觉醒者”和“天赋者”。
这种分类并非空穴来风。捉鬼师的血脉纯度直接决定其力量强弱,而魔力掌控者则需要特定媒介才能释放全部潜能。这种与生俱来的差异,造就了天然的区分。
但请别误解——这里没有歧视的土壤。学院的大门或许会对某些人关闭,但利益的通道永远敞开。任何试图挑起内讧的念头,都会让你失去在这个体系中获取资源的所有可能。毕竟,学院虽然严苛,却从不拒绝有价值的交易。
或许,我本该就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将那些秘密永远封存在心底最深处,像一本尘封的旧书,无人翻阅,无人知晓。
——直到今晚。
那些曾在操场溃败的黑衣人,如幽灵般闯入我的家中。地板上的鲜血缓缓蔓延,像一张猩红的蛛网,而我的脸,清晰地倒映其中。
那一刻,我才明白:有些秘密,注定无法沉默。
【学院档案3580.08.24
姓名:顾灵漠
性别:男
年龄:15
身世:保密级B
现家庭:本人父母的朋友代为领养
能力属性:卡牌师
卡牌:星辰牌
性格侧写:偏向孤狼,沉静。过于理性,似乎并不想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属于只想守护自己的生活。
校长留言:身世就决定了他的责任
录取问题:永久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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