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意料之中的，达米安对这场认亲宴会兴致满满，我很少看到他会这么高兴。
至少在刺客联盟里没怎么见到过。
那里面仿佛安装了快乐屏蔽器，把所有正面情绪过滤得一干二净，留下恶心的残渣。
大多数时候，达米安都板着一张稚嫩的脸，以同样的冷酷面对同伴和敌人——当然，达米安拥有傲慢的资格。
他是当之无愧的小暴君。
“看来你很喜欢哥谭。”我随意踢开晚礼服的裙摆蹲下来，亲自帮他整理脖子上的领结。
领结很好地遮挡住他脖子上的伤口。
伤口已经愈合，留下一道明显的带着缝合痕迹的疤痕。不过小孩子的愈合力很强，过不了多久，这条疤痕很快就会被时间退化成一条小小的白痕。
系好了。
疤痕短暂消失。
我牵起他的手，一起走出更衣室。
酒店的更衣室和宴会大厅之间有一条长走廊，装修辉煌，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音效果极佳。
监控也少。
很适合姐弟之间的小谈话。
我牵着达米安，一前一后慢悠悠走着。
距离宴会开始有半小时，没到我们出场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再聊十分钟的天。
“你觉得我们的父亲，布鲁斯·韦恩怎么样？”我斟酌着口吻，试图让自己话语中的嫉妒不要那么明显。
这行为很幼稚。非常幼稚。我又不是达米安这个小屁孩。
但是，但是。
布鲁斯·韦恩到底有什么好，让这小子这么喜欢——
“他很强大。”达米安笃定道，“远比你和我强大。”
我沉默。
我尖叫。
该死的！
我就知道！
不要完美遗传塔利亚喜欢强者这个基因啊啊啊啊达米安！
186.
我恨你们，两个不负责任胡乱遗传基因的混蛋父母！
187.
达米安仰头看向我，吊顶灯光投下，光线折射，他翠绿的眼睛亮晶晶的，如同一颗新生的星球，藏着孩童对父亲的崇拜，我几乎产生了一种达米安其实只是个普通小孩的错觉。
“突然好想把你回炉重造。”我忍不住小声嘟囔，换来当事人一个恶狠狠的瞪视。
好凶一小孩。
我贴贴。
呜呜被推开了。
再贴贴。
体温正常。
肢体正常。
智商正常。
“我发誓你再这样我就把你脑袋砍下来！”达米安生气地滋哇乱叫。
好耶，还是我正常的恶魔弟弟。
188.
走廊尽头，迪克·格雷森和他几个兄弟姐妹的脑袋在门边一个接着一个地冒了出来。
打地鼠的手蠢蠢欲动。
“嘿！你们收拾好了吗？”
‘地鼠’大哥快乐地挥手，被身后的弟弟毫不留情按住脑袋镇压。
乱七八糟的声音从那堆叠叠乐中传了出来。
“你压到我了，给我起来！”
“……我们为什么非要保持这种姿势？”
“好重。”
“TT”
成熟小孩达米安发出嫌弃的声音。
189.
今晚的记者招待会并不是重点。
哥谭人民早已习惯，韦恩家每隔几年便会像下雨后的蘑菇多冒出一两个小孩，所以流程熟练且迅速。
宣告家里多出俩亲生小孩，并在奥古的姓氏后加上韦恩，代表是合法的韦恩。
说实话，有点无聊。
而且没有意义。
我既不需要韦恩的财富，亦不继承蝙蝠侠的事业，祖辈的光辉照耀不到我身上。
奥古家已经足够足够烦人了。
我的前途，一片黑暗。
以至于姓氏于我而言，最大变化不过是个称呼的转变。
下次大概要听别人喊“韦恩小姐”才能回头了。
达米安倒是看上去挺高兴的——虽然那张小脸蛋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来，还是拽得要上天。
……他真的很喜欢布鲁斯·韦恩。
又是讨厌塔利亚基因的一天。
190.
记者招待会后的晚宴才是重点。
拒绝布鲁斯·韦恩推过来的臭脸超大只男伴兼舞伴，我举起一杯冒着气泡的暗色红酒朝目标走去。
红酒还是得兑气泡水才好喝。
吨吨吨。
目标在宴会大厅边缘的人群中并不显眼，即使拥有明显的身高和体型，还是很好地隐藏在人群当中，就像他刚才在记者招待会上也很平平无奇地充当其中一员。
“你好呀——”
脸上挂起微笑，视线扫过眼前黑发蓝眼的男人的脸庞，最后和他身后不远处布鲁斯·韦恩眼睛对上。
他正搂着一个好看的年轻小姐，领带被扯开一小段，脸上挂着笑，俨然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
多么轻浮、多么傻瓜、多么熟悉——我几乎天天可以在自己脸上看到类似的笑啊。
甜腻到让人厌烦。
抓住酒杯的右手虎口开始肉跳。
触碰的眼神率先移开，我举起酒杯，朝这位闻名已久的错愕记者发出快乐的问候：
“克拉克·肯特先生？”
再次说明，补药遗传爹妈的奇怪基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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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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