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舟准备关顾北星一晚上再决定到底走哪条故事线。反正系统也没时限，慢慢来不着急。
司晨在外面守着夜，似乎是担心新君上位根基不稳会有危险冒头。
冰川丛林的雪似乎终年不化，只有宫殿内才有四季如春的温度。刚才忙着搅和复杂的人物关系，许方舟都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终于得了空。
王座如冰剑高耸，任谁坐在上面都会横生压抑的冷气。俯瞰厅堂，是冷冽的冰色调，宽敞空荡，脚步踩上去，会有寂静的回音。通向寝宫的道路也是如此冰凉，壁灯中的火焰没有暖意，平添诡异。
被封在这样华美的冰块里，许方舟再困也不太能睡着。
他轻轻推开窗，想顺着寒风找回一些实感，先飘落的却是歌者的歌声。
庄严圣洁，像教堂的唱诗班，让人不自觉地平静。
他突然想起慕容还在歌者那儿接受治疗。反正也睡不着，过去听听安眠曲也不错。
许方舟有点路痴，尤其是在这迷宫一般的宫殿里，只能循着声音走。
他大概有点理解为什么宫殿叫丛林了，哥特式的建筑高耸入云，密集林立紧密相接，如果不在上空，很难判断它们到底谁是主楼。
他迷路迷得有点懵了，歌声好像不远了，可永远也无法更近。
“这边。”
许方舟一愣，回过头，司晨正举着火把站在甬道另一端。他手中的火把好像比壁灯更暖更亮，更容易让人信任与靠近。
他看到火光下的眼睫微微一颤，听见司晨又改了口：“陛下，这边请。”
许方舟走过去：“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啊？”
司晨将火炬换到离许方舟远些的那只手，点点头：“冰川丛林的设计有独特的传声功能，无论站在哪里，听到歌者歌声的音量和清晰度都是一样的。”
“这么大的地方，就只有内阁和仆从在，”许方舟裹了裹狐裘，“不冷清吗？”
司晨放慢脚步：“寒冷能让人冷静，孤独能使人沉思。内阁是维系大陆运转的中枢，不能判断失误。”
啊哈哈……真是抱歉刚才给你们整了这么大一个乌龙。许方舟内心尬笑，但没办法我们普通人就这点水平理解一下。
司晨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所想，眨眨眼认真道：“陛下做的决定，永远也不会错。”
“……谢谢哈。”这就是中世纪骑士吗？绝对的忠诚？果然哲人说得没错，智慧和忠诚是不能并存的！
司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放慢脚步开了口：“陛下如果有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都可以告诉我。我担心您的安全。”
“啊？好的。谢谢啊麻烦你了。”许方舟想了想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跟着角色走好一点，并且司晨看起来强得可怕，有他在应该不会那么容易GG。
司晨停住脚步：“就是前面了，歌者的居所。”
冰晶绽放成玫瑰，晶莹的颜色被淡淡的柔红渲染，盘旋着铺满庭院与楼梯，通向高耸钟楼的顶端。
玫瑰花窗上镌刻着天使像，其后有一个清俊的身影正在光影中摇曳。
许方舟被这豁然开朗的景象震撼了：“这些冰，怎么有颜色？”
“是艾维斯的信息素混了玫瑰花汁。司晨解释道，“艾维斯的信息素很淡，只能借外物催发。歌者的信息素有强大的安抚作用，玫瑰花园是解救信息素陷入混乱的AO最好的场所。”
“原来是扩香石……”许方舟很精准地找到了描述语，“那艾维斯是Omega？”
“嗯……很难形容，艾维斯虽然有信息素但从未暴露过他的性别，气味太淡无从分辨，也没有过发情期或易感期。在陛下到来之前，他是最接近Beta的人。”
差点忘了，在内阁的多少都有点信息素缺陷，除了司晨。人家纯属是六边形战士，靠硬实力。
“诶，艾维斯是玫瑰味儿的，那你是什么味道？”
“我的味道……很难形容。”
说话间，他们已然登上阶梯靠近阁楼。艾维斯已经履行完今夜的安抚职能去休息了，慕容静静躺在窗边的床铺上，睡得很沉。
他生得很好看，闭上眼的时候睫毛微微卷起，温顺地承受着月光的泼洒。
许方舟瞅他跟看睡熟的兔宝宝似的，略微放心的气还没舒完，突然瞥见对面窗的人影。司晨显然也看见了，手按在剑柄上就要拔剑。
“等一下！”许方舟一把按着他蹲下，鬼鬼祟祟地抬着眼睛观察情况。司晨一愣，迅速顺从地收了威慑的信息素。
顾北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被监视的房间里逃出来，正趴在窗边看慕容的睡颜。褪去了乖张的人此刻显得好温柔，比起白日里顾北辰看慕容的眼神，顾北星更添了一丝眷恋。
“你在做噩梦吗？”顾北星摸了摸微微发热有些不适的后颈，标记后的AO紧密的信息素连接让他有所共感，“歌者都无法安抚好你吗？”
司晨轻声道：“他在释放信息素，很轻，像在试探。”
许方舟把头仰得更高，探着半个脑袋一双眼睛十分八卦地盯着。开玩笑这可关乎到他cp的好感度！
慕容的眉头微微皱起，顾北星慌了神正准备收了信息素，却看见他翻了个身，冲着顾北星的方向，侧躺着蜷缩起来。
好感度的界面是心形的冰晶，自己融化开，凉悠悠的水如玻璃上的雨点流淌，最终汇集成百分比。
【10%。】
“好诶，有戏！”许方舟压低声音惊呼一声，拽着司晨，“慕容应该是喜欢顾北星的信息素吧？”
“青梅配酒，闻上去确实挺搭配。”司晨点点头，“但是慕容和顾北辰的信息素匹配度太高了，他们俩很难超越那个数值。”
“也是，还不知道那两家人会不会同意。”许方舟又蔫了，还有混乱的修罗场亟待解决呢。
一军一政别掉他忠诚度。
“陛下不用担心，只要您想，我会让他们同意。”
许方舟连忙制止：“别别别，再观察一下。年轻人不要太着急。”
两双眼睛又鬼鬼祟祟投向床上躺着的和窗边趴着的。顾北星微微一愣，俯下身，抬起慕容的下颚，吻了上去。
许方舟：“……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
但还是得睁大眼睛看着剧情发展。
“为什么要这样口是心非？”顾北星摩挲着他的唇，在他耳畔开口：“你明明更喜欢我，你的信息素，你的本能，你的身体……”
……这虎狼之词是非听不可吗？！
“顾家的权柄，和你，都是我的。”他攥着人下颚的手逐渐收紧，“我才是下一任三军主宰，我才是你的Alpha！”
许方舟都懒得喷：“呵，竞争不过大哥就抢嫂子，除了联姻你小子就没别的本事了吗？司晨不动手就能把你按住，就这水平还想当总督？”
司晨沉默一会儿：“其实总督家和首相家确实有联姻的打算，慕容的丈夫会成为总督继承人。”
……好典的剧情。堂堂三军总督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能是家族继承制啊？很危险的好不好？
“以及，整个大陆确实没有人能做我的对手。他水平算可以的了，没在高阶信息素压制下昏迷。”
懂了，内阁是本系统的BUG，用来防止许方舟暴毙的。
无语的间隙慕容被顾北星掐醒了，如水的双眸瞬间冻结成冰：“滚开！”
“我是你的Alpha，你让我滚去哪儿？”
“……”
顾北星轻笑，跳下窗不由分说地攥住他的腰，细细闻着脖颈上青梅酒交融的气息，热气腾腾地吐出两个字：“嫂子。”
许方舟：“……年纪小小骚话不少。”
慕容瞪大了眼，羞耻的红攀上脸颊，恼羞成怒地扇了他一巴掌：“混账！”
顾北星摸着脸上的红印，没什么恼怒，反而将人钳得更紧：“知道吗？我就喜欢你这副样子。慕老头关了你二十年都没把你的心气关没，你怎么能忍受跟我哥那种死板的人？你想下半辈子都被关在清野军的Omega隔离营吗！”
“我怎么样不用你来管，我和你没有婚约，滚出去！”
“知道，但你是我的家人呀。怎么？想当我的妻子，还是带着我的标记的大嫂？”
许方舟在大量的骚话中提取出少量的有用信息，锤着被虎狼之词灌满的脑袋艰难地发问：“Omega隔离营是什么东西？”
司晨回答：“顾北辰为了保护战士的Omega免受伤害，在部队里建立了隔离营。军队中Alpha的伴侣都在营内，外围用向巫医世家讨来的信息素阻断剂维系。Alpha要经过生物识别后才能领走自己的Omega。”
“不是，什么叫才能领走？那Omega如果想要他们的Alpha陪伴呢？”
司晨停顿一会儿：“顾北辰是顶尖且自控的军人，也是个传统的Alpha。他认为隔离就是对Omega最好的保护，大部分情况也确实如此。战场上信息素乱飞太容易陷入混乱了。”
“那就不要让Omega随军啊！营地才多大点地方，人会被关抑郁的！”
“有自己的Omega进行安抚才能保持军队信息素的稳定。顾北辰的这套治军理念在陆军中广为流传颇受赞誉，他们认为这既保护了Omega不受侵犯，也提升了部队的战斗力。”然而司晨似乎并不怎么认可，“但是怎么看，牺牲的都只有一方。我和艾维斯对此都持保留意见，空军和海军也认为不适合他们的部队模式，所以没有全军推广。”
“不仅不能推，还得赶紧给我停了！”这么压迫人的制度不知道还会给未来凑CP带来多大的阻碍。但凡Alpha在陆军，Omega对他再有感情都得被关没了吧！
“好，回去就让文彧起草报告。”
而另一边顾北星和慕容还在闹。顾北星像是忍无可忍，突然释放信息素压制住被标记的Omega，不顾对方的抗拒迅速扯过一块布料将他的双臂捆紧。
许方舟：“不是这什么展开？”
慕容惊恐地怒斥：“你干什么！”
“跟我走，我带你去长鹰特战队。有你在首相不敢妄动，等我把清野军打趴下，我们就……”
空陆矛盾危及君权的警报在男频文学占主导的许方舟脑袋里嗡嗡作响，司晨也冷了脸色作势要出击。
还不待司晨有动作，冰刃突然从花瓶、水杯、小型喷泉……每一处有水的地方蹿出！
顾北星灵活地躲避着，掏出怀里的暗器逐个破解，却还是防不胜防，被空气中的水珠划伤了胳膊和侧脸。
艾维斯似乎很困，打着呵欠睁开上挑的眼眸：“在玫瑰花园造次这么久，瞌睡都被你们吵醒了。明天用你小子的破锣嗓子去讼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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