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凭什么？
凭什么沈枝意又拿了第一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恶，人生一点明明也不爽……
楚朝绯恶狠狠地盯着灵网上合欢宗职业规划大赛的排名，转头嫉妒地望向一脸不知情，此刻还在傻乐的沈枝意。
或许察觉到他的目光，沈枝意没心没肺地冲他的方向笑了笑，两只眼睛眯起来，亮晶晶的。
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笑那么黏黏糊糊的干嘛？
楚朝绯恶狠狠地移开了目光。
下一次，他一定会是第一。
沈枝意还没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还在纳闷为什么安然最近总是躲着自己，就算视线已经交汇了也还是会下一秒闪躲。
是又在生闷气吗？
沈枝意悄悄地用手指戳了戳在睡觉的安然。
安然头也不抬，慢吞吞地向外挪了挪。
沈枝意又戳了戳，只不过这一次还塞了几颗糖。
安然这下不挪了，但也没抬头，头发被蹭毛绒绒的，像一只炸毛的小鸟，情绪不太稳定，想rua。
下课后，沈枝意再次戳了戳，并附上一张小纸条：
你怎么啦？是身体不舒服吗？
还是我让你生气啦，你说出来嘛，不要总是一个人生闷气嘛。
我们把事情摊开了讲不就好啦！
底下还画着小花和小鸟手牵手的涂鸦。
以及洋洋洒洒的落款：沈枝意。
像他一样，每一个字都利落干脆，笔划间洋溢着磅礴的生命力。
安然垂眸，将每一个字反复咀嚼，过了很久，才抬起头，却看见沈枝意正和楚朝绯说说笑笑，极为开心。
楚朝绯站在沈枝意座位旁，摆着个冷脸，却难掩眼底雀跃的笑意，就连手都快要贴上沈枝意的肩了。
安然想说的话停在了嘴边。手中的字条被骤然攥紧，白色的纸张被汗液泅湿，墨色晕染开，早已看不清底色。
“安然，”似乎是察觉到安然的动作，沈枝意快速结束了和楚朝绯的交谈，回头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可以和我说说吗？”
那双嫩黄色的眼睛再一次注视着他，漫着溶溶的笑意与关心，时隔多日，再一次，只装得下他一个人。
很多次，安然设想过很久，他要和枝意当一辈子的朋友。
可是沈枝意身边好像一直都吵吵闹闹的，他并不缺少朋友。
并不是只有他。
只是恰好这个时候，是他。
从未被察觉的晦暗情绪在潮湿处发芽，抽条，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关系，发酵成一坛酸涩的浊醪，酒液在灼烧，酸苦与辛辣剥去了他所有的理智。
可望着这双澄澈的眼睛，他突然失语了。
他要问什么呢？
“……没什么。”
片刻后，他再次开口：“我只是想问，我是你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吗？”
声音越说越小，渐渐带上哽咽的泣音。
“当然啦！”
沈枝意凑得很近，长睫扑闪，轻轻拂去他脸上晶莹的泪花，“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遇见的第一个人，也是我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嗯……”安然垂下眼帘，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慢慢地牵起沈枝意的手，指尖强势地侵.入，十指相扣，享受着短暂的亲昵。
那就……只能有我，好不好？
枝意？
枝意。
-
安然最近变得有点奇怪。
可是具体也说不上来，就是……有点黏着沈枝意。
总是让沈枝意摸头，不过其实沈枝意自己也很自愿……咳咳。
总是找来一些漂亮宝石和奇形怪状的树枝送给沈枝意，昨天还送他了一条羽毛做的手链。
不过无论是谁都总会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的。不方便说也没关系，作为朋友，沈枝意只需要陪他发泄出来就好啦！
沈枝意透过纳戒看了眼自己最近收到的满满当当的礼物，努力思考自己应该回什么礼物好。
安然就在他旁边的树林里寻找树枝，两个人离得不远。
这节课是灵兽课的户外实践。
为了增加合欢宗弟子在错综复杂，波谲云诡的感情修罗场中的生存几率，合欢宗特别增设了灵兽课。
合欢宗大部分弟子，可谓是刀枪剑戟，样样不通，战斗力十分之低，挑事能力又十分之强。在这种情况下，防御显得尤其重要。
主打的就是一个，只要翻车了就召唤灵兽拖一拖时间逃命，实在不行就死遁。
前几节课上已经讲过了和灵兽相处的诀窍以及契约的注意事项，现在终于来到了第一节实操课，众人都有些兴奋。
领事学长早早嘱咐了安全事项后，就让大家解散自行探索。
沈枝意和安然走了半天都没看到一只灵兽的影子，索性坐下来休息一会。
空中划过一道黄不溜秋的影子，带着“咻咻——”的破空声，正以千钧之势向沈枝意撞来。
白昼流星？
沈枝意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试图避开该球主要的袭击范围，可这圆球竟然也跟着他挪了挪飞行线路，不偏不倚地在他头顶留下一片阴影。
不是？
这玩意儿还带GPS啊？
眼见闪躲不及，沈枝意只好用力推开了身边捡树枝的安然，伤到他一个比伤到两个好多了。
出人意料的是，圆球竟突然停在沈枝意身前，甚至还来了段高难度的滑翔，最后稳稳地落在沈枝意肩上。
“啾啾啾——”
“啾啾啾——”
圆球开始下意识地蹭人。
“小——”鸡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沈枝意紧急咽下，“凤凰大人！”
黄鸡，不，现在会飞，那就得叫作黄鸟了。比之前见面的时候胖了不少，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这只鸟整整膨胀了两倍有余，乃至沈枝意第一眼都没认出它。
“沈枝意！”
胖鸟悄悄蹭了蹭沈枝意，两只圆溜溜的鸟眼眯着，看起来十分享受。
“啾，好久不见呀——”
“欸，干嘛？”胖鸟突然被一只手提溜起来，“放开本大爷！”
整只鸟身上的毛一下子炸开，拼命挣扎出大手的束缚，翅膀扇来扇去，两只健硕的大肥腿一直在扑腾。
“安分点。”
安然眉心一蹙，不耐烦地打了个响指，一道灵光闪过，刚才还叽叽喳喳试图反抗的小鸟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沈枝意旁观了整场闹剧，此刻对上安然的视线，双眼眨了眨，突发奇想问道：“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绝世机密？”
“会被灭口吗？”
“我嘴很严的，”沈枝意信誓旦旦地比了个拉链子的动作，“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安然突然抿唇笑了，面色苍白，像一层薄薄的纸，“没有。”
只是声音闷闷的，像是落了一场雨。
“有个故事，你想听吗？”
沈枝意静静地注视着他，答应道：“好呀。”
“从前有只凤凰，飞上天界了。”
“但他留下了一颗蛋，一颗死蛋。”
安然垂眸，嗓音有些沙哑，像是砂石刮在粗糙的树皮上，“某天这颗死蛋突然就破壳了，一度成为妖族的希望，被视作天道眷顾妖族神的象征。”
“可是凡间本就不应有神，所以他的灵魂不稳，分裂，被天道排斥。”
“或许，从他生下来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沈枝意伸手抱住了安然，轻声说道：“谁说那是凤凰？”
“可我怎么看都觉得是只小肥鸟。”
沈枝意想了想，直直地对上安然躲闪的视线，又极为认真地补充道：“一只可爱的小肥鸟。”
安然习惯性地想反驳，可望着那双黄澄澄的双眼，最终还是失笑，鼻腔中溢出一声很轻的叹息，缓缓回抱住沈枝意，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像只渴求温暖的幼鸟。
“诶嘿嘿，终于让本大爷我逃出来了吧！”
说肥鸟，肥鸟到，肥鸟大摇大摆地出来后还狠狠地啄了几下安然，草，没啄上，啄到沈枝意了。。。
流血了。。。
小鸟立马滑跪：“对，对不起！”
可回应它的只有自地面而起巨大的风声。
眨眼间，地面上浮现出巨大银纹的符咒，以沈枝意和安然为中心转动，形成一道结界，将他们与四周彻底割裂开来。
刚刚还风和日丽的天气不过瞬息便已变得阴云密布，远处隐隐传来轰鸣的雷声。
肥鸟和安然被束缚在一起，站在沈枝意的对面，无法前进。
安然只能恶狠狠地拎着肥鸟，厉声质问道：“你干什么了？”
“草，我怎么知道啊！”小鸟干了坏事，但仍然可以理直气壮的委屈，“突然间就电闪雷鸣了，这也，也不能怪我吧。”
“停停停，你俩等会再吵，我们先想想怎么办吧。”沈枝意打断两人，好叭，是一人之间的争吵，“不是，你们看天上——”
云层越来越厚，逐渐覆盖了整片天空，沉沉地压下来。闪电像是一条健硕的紫龙，游走于黑色的波涛间，积蓄着能量。
无法抵挡的气压在他们头顶盘踞，不断下沉，刹那间，一道巨大的电流，直直向他们劈来。
我靠，这雷，完全是要把我和安然劈死啊！
【886！】
【886你在吗？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到——】迟来的886目瞪口呆地盯着巨大的雷电，感叹道：【我靠，宿主你是要cos超人吗？】
一个不太算题外的题内：
关于为什么安然还觉得是朋友。
作为人龄，成年了 。
作为鸟龄，还没有成年。
私设是：鸟要换羽，然后经历求偶期才算成年。
他作为一只小鸟，还没有学太多鸟识就离家出走了，无意识求偶就是这样滴。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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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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