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沙被人起哄,被迫着坐到了人群中间。他无奈地接过一把吉他,用话筒笑着打趣:“你们就欺负残疾人吧!”然后开始了他的表演。
元宵节晚会——领导为了安抚大家连续加班没法回家团圆的心情,我接了一杯水,走到人群最后,找了个位置,安静地坐着。
半个小时之前,第一次的碰头会上,他作为组长,在最前面,认真地讲着他的ppt。我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他没看见我,我却见了他。
七年之后,我又再见了你,叶沙。
熟悉的旋律,我一早就猜到了。从我大一注意到他的那节音乐鉴赏课起,每逢班里有舞台表演,他必会被起哄着上台,他只有一首表演曲目——吉他弹唱:维语歌曲《爱的呼唤》。曾经,他告诉我,那是他对父亲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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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自己幸福吗?
当你清晨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
如果我没有出现在你的梦境,
即使我给不了你太多的陪伴,
当孤独的夜晚只剩下你对我的思念时,
你依旧觉得自己幸福吗?
过了一个又一个没有雪花的寒冬,
寂寞的窗边只剩下你孤独的爱曲,
唱的情歌再怎么动人心弦也不会回来,
我心爱的人,
我总是害怕孤身一人,
你是我的幻想,我的陪伴,
来吧,回来吧,回到我的身边,
我总是害怕孤身一人,
来吧,回来吧,回到我的身边。
他在前面弹着、唱着,我在下面默默地掉眼泪。
“你说他这么多年,怎么就只会唱这一首歌?”深沉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我没回头,但我知道是蒋逸维。
“我不知道。”我轻轻说。
他又开口,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么多年,你们就这样相互折磨?我不太明白。”
我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恍然间,清醒过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才发现自己哭了。我有多久没哭过了?快七年了吧,从我离开这里那天算起。
我站了起来,拎着水杯和书包往外走。
在楼下坐了两站公交车,到街心家园,公司给从外地调来的技术外援统一租的房子。我用钥匙打开门,箱子还在门口孤独地立着,是我早上下了飞机急匆匆放在这儿的。
我钻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出来蹲在地下理行李。电话响了,是珍妮打的视频电话,我划到接听键,一屁股坐在地下。
“猜猜我是谁?”他把小脸蒙在被子里,压着嗓子问我。
我哈哈笑出声来,顺势用右手撑在后面,左手把手机举过头顶,仰着头懒懒地逗他:“是不是毛概小朋友呀?”
“哈哈,你猜错了哦妈妈,我是蜘蛛侠!”他把毛茸茸的脑袋伸出来,肉肉的脸蛋趴在镜头上,占满了我整个屏幕。
我问他:“你在干什么呢?”
他好像很开心,裹着浴巾在床上滚来滚去,“我在跟你打电话呀妈妈。你今天过得好吗?”
“挺好的。你呢?你有听珍妮阿姨的话吗?”
“我才不听她的话呢,她是蜘蛛侠的敌人。”他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跟我说。
“嘿,你个小屁孩,背后跟你妈告状是吧?说,啥时候偷看到我手机密码的?”我看见珍妮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滴着水,就上去挠他痒痒。小孩吓得一骨碌从床上翻下去,逃走了。
珍妮拿起手机:“嘿嘿,羽毛,今天过得怎么样呀,还适应不?我看天气预报,今天你们那都零下了呀,我就说让你多带点厚衣服没错吧?”
我想到叶沙,就觉得心慌。于是叹了口气说:“过得一点也不好,真是后悔死了,被你忽悠过来。”
“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能是忽悠呢?我那是惜才呀,你这才华,不能埋没在乡村小学呀,你这次救总部于水火之中,那就是奠定了你在ccg的地位,回来以后绝对飞黄腾达。再说,我作为引荐人,升职加薪什么的也指日可待呀。将来咱俩在海景房享受生活的时候,你可不要太感谢我哦!”她边说边往卫生间走,去吹头发。
“我……”我刚想张嘴说点什么,她就开了吹风机,只剩下巨大的呜呜声。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停下来问我:“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我的话刚到嘴边,她的声音又传过来了:“哦!对了,你放心吧,我会把毛概照顾好的,你就好好发挥你的才华吧!”说完她又打开了吹风机,只剩下巨大的呜呜声……
“哦,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她关了吹风机,瞪大两个漂亮眼睛问我。
我叹了口气,“什么也不想说,我要睡觉了,再见!”迅速挂了电话,我从地下站起来,关了灯坐到床上。
黑夜里我再一次打开手机,翻到了那个我看了许许多多次的视频。那是大一我第一次注意到叶沙,我选了民族音乐鉴赏这门选修课,四百人的大教室,我每次都去,每次却也都是在下面低着头写作业。
老师每节课都会邀请少数民族的同学在讲台上为大家表演,那天他的吉他声一响起,我就忍不住放下笔抬头看他,才发现好像是位平时不相熟的同班同学。
在我的印象里,维族歌曲还停留在《阿达尔古丽》这样的传统民歌上,所以那动听的流行歌旋律给了我很大的震撼,我不自觉地掏出手机把整个过程录了下来。后来我把这个视频拷到了我所有的电子设备上,我的每一个手机里都存着这段模糊的视频。
他穿了一件浅灰色的外套,看不清脸。
我扣下手机,仰面躺在床上,熟悉的旋律,我很快睡着了。
爱的呼唤……
你是否也在渴望谁的爱呢?我在梦中问他。
俺很多年前在贴吧写的,搬运一下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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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爱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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