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村综合医院的樱花飘落第三场时,流川枫终于能脱离病号服,穿上樱木花道偷偷从他家衣柜翻出的黑色连帽衫。阳光透过病房窗户,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投下细碎光斑,樱木总爱用指腹摩挲流川手腕内侧那道浅浅的输液针痕,像在确认某种失而复得的温度。
“狐狸,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樱木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顶鸭舌帽扣在流川头上,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那双总惹得路人回头的清冷眼眸。流川没问去哪,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指尖勾住樱木的衣摆 —— 自从三个月前在病房里重遇,他就很少松开这只手,仿佛一放手,那个在梦里消失过无数次的红发身影又会被风吹走。
出租车停在城郊一座不起眼的山脚下,樱木牵着流川沿着石阶往上走。越往上,空气里越弥漫着一种熟悉的、带着微苦的花香。流川脚步顿了顿,抬头望去,只见前方山脊线处,成片的红色花朵像燃烧的火焰,沿着山坡铺展开来,看不到一片叶子,只有纯粹的红,在风里轻轻晃动。
“这是……” 流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望乡台的彼岸花。” 樱木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眼底映着漫天红花,“以前我在冥府当接魂使的时候,每天都来这儿坐。那时候总想着,要是能在这花海里找到你就好了。”
流川望着眼前的花海,突然想起昏迷时做的那个梦 —— 梦里他站在一片红色花海里,找不到樱木,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喊在空旷里回荡。直到樱木的声音穿过花海传来,他才顺着声音的方向,一步步走出黑暗。原来那些在梦里缠绕他的红色,不是幻觉,是樱木在冥府里,日复一日为他守望的风景。
“白痴。” 流川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一朵彼岸花的花瓣,花瓣柔软得像樱木在病房里为他擦拭脸颊的毛巾,“那时候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樱木弯腰,摘下一朵彼岸花,小心地别在流川的帽檐上,“告诉你我是个没喝孟婆汤的魂,还在冥府当差?万一你吓得躲起来,天才去哪找你?”
流川没说话,只是伸手抱住樱木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樱木能感觉到流川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衬衫,带着彼岸花的香气。他抬手摸了摸流川的头发,像安抚一只找到归处的小兽:“不过现在好了,天才不用再守着望乡台了。以后咱们每年都来这儿,看彼岸花开花落,好不好?”
“好。” 流川的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从未有过的笃定。
那天傍晚,他们坐在望乡台的石阶上,看夕阳把彼岸花染成金红色。樱木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保温盒,里面是流川爱吃的鳗鱼饭 —— 他特地让原叶奈绪子教他做的,虽然第一次做时把鳗鱼煎糊了,好在第二次总算成功了。流川一口口吃着鳗鱼饭,偶尔喂樱木一口,两人的手指在夕阳下不经意触碰,都会引来彼此的轻笑。
远处传来几声鸟鸣,樱木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是用望乡台的石头打磨成的,边缘不算光滑,却带着天然的温润。他把戒指套在流川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 —— 他偷偷量过流川的手指尺寸,就在流川睡着的时候。
“这是……” 流川盯着手指上的石头戒指,眼底泛起微光。
“天才给小狐狸的承诺。” 樱木握住流川的手,让戒指在夕阳下闪着光,“以前在冥府的时候,我总怕找不到你,怕你忘了我。现在我知道了,不管是在阳间还是冥府,不管喝没喝孟婆汤,我都会找到你。这枚戒指,就是证据。”
流川低头,吻了吻樱木的手背,又吻了吻那枚石头戒指。他知道,这枚戒指没有钻石那么耀眼,却比任何珠宝都珍贵 —— 它带着望乡台的风,带着樱木在冥府里的守望,带着他们跨越生死的约定。
夕阳渐渐沉到山后面,彼岸花在暮色里慢慢褪去金红,恢复了原本的艳色。樱木牵着流川的手,沿着石阶往下走。流川的帽檐上还别着那朵彼岸花,在暮色里像一点跳动的火焰。
“对了,狐狸。” 樱木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流川笑,“藤真那个候补的,昨天还找我了,说要给我办个‘还阳手续’,以后我就是正经的阳间人了。”
“哦?” 流川挑眉,“那他没说什么条件?”
“条件?” 樱木挠了挠头,“他说让我以后少去冥府捣乱,还说花形判官的茶,不许我再偷偷喝了。”
流川忍不住笑了,那是樱木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像冰雪融化,露出底下的温柔。他伸手,擦掉樱木嘴角沾上的饭粒,轻声说:“白痴,以后不许再惹事了。”
“知道了,小狐狸。” 樱木握住流川的手,十指紧扣,“以后天才只惹你一个人,好不好?”
晚风拂过望乡台,彼岸花在风里轻轻摇曳,像是在为他们的约定祝福。远处的城市亮起了灯火,樱木牵着流川的手,一步步走向灯火深处。他们知道,未来还有很多日子要一起过,还有很多风景要一起看 —— 湘北的篮球场,美国的亚历山大体育馆,还有每年望乡台的彼岸花。
最重要的是,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因为 “再见”,对他们来说,从来都不是告别,是 “再次相见” 的约定,是跨越生死,也要回到彼此身边的承诺。而这一次,他们的约定,会在阳间的烟火里,在望乡台的彼岸花开落里,永远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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