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 砰！砰！咔嚓——咔嚓——！ ”
弹夹打空的瞬间，降谷零动作娴熟地拆卸、上弹。
指尖翻飞间，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破空声。
他猛地翻身，子弹擦着耳际掠过、带起一缕金发的颤动。
“ 砰！砰！砰！砰！”
他反手连开几枪，随即一个低身滑步躲进木箱后、喘息间才想起普拉米亚还在附近。
就在他探身寻找那抹熟悉的人影时，敌人弹药耗尽、咔哒一声空响。
降谷零眼神一沉，毫不犹豫冲了出去。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手肘与拳影在狭窄的过道里交错、空气中充斥着呼吸与冲击的沉闷声。
与此同时，青叶与星史郎的交锋仍在持续。
一道粉色残影疾掠而过，星史郎脸颊上瞬间被划开一道血痕。
他脚跟猛蹬地面，借力向后跃出数米、长靴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青叶低垂的指尖沾着那一抹血，缓缓抬到唇边、舌尖轻舔。
下一瞬，他瞳孔骤缩、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你的体内，有吸血鬼的血！”
星史郎却只是勾唇，眼底闪过一抹不明情绪、未作回应。
手腕一动，长剑忽然在他掌心化为翻腾的黑色羽影、瞬间凝聚成那只巨大魔鸟。
然而、这一次魔鸟并未直扑向青叶，而是在半空陡然折弯、凌厉地俯冲向另一侧。
青叶心头一凛，蝠翼一振、闪电般追了过去，“ zero！”
降谷零正与普拉米亚缠斗，听见这一声呼唤、肩膀本能一颤。
短短一瞬的分心，就让普拉米亚逮住破绽、枪口已然锁定他。
“ 砰！”
枪声骤响，却是普拉米亚闷哼一声。
肩口绽开血花、手臂无力垂下，那枚子弹、正是来自已成功脱下炸弹装置的诸伏景光。
普拉米亚忍痛举枪欲反击，却发现同时被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前后夹击、枪口冷冷对准她。
“ zero！快闪开！”
降谷零猛然转身，却迎面撞上飞扑而来的魔鸟。
他刚抬枪准备开火时、那魔鸟却在空中猛地改道，仰头高飞的同时、露出了身后的青叶。
猝不及防，青叶瞳孔一缩、他完全没料到这突变。
骤然间、星史郎的身影从青叶上方俯落，魔鸟回到他手中化作漆黑长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冷冽弧光。
降谷零哽在喉间的呼喊终于炸裂开来，“ 小叶！”
“ 小叶酱！”
诸伏景光与萩原研二几乎同时冲上，挡在降谷零与青叶的前方、举枪死死瞄准不远处的星史郎。
另一侧，松田阵平的枪口依然对准普拉米亚，不敢分神低声咒骂，“ 开什么玩笑…可恶，那小鬼… ”
降谷零跪下，双臂小心而急切地抱住青叶、一只手死死按住那处汩汩涌血的心口伤口。
“ 我…还能…咳…！” 青叶咳出几口血沫。
每吐一个字，心脏就像被刀尖翻搅，剧痛如潮水席卷全身。
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血液不断从降谷零指缝间溢出、热烫而刺眼。
降谷零的手微微颤抖、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血的颜色如此刺眼。
“ 别说话了，小叶！”
青叶虚弱地摇头，想要挣扎起身、断断续续道，“ 我…不能死…zero…还需要我…咳咳！”
降谷零猛地将他紧紧抱住，脸埋在他冰凉的颈侧、声音低哑颤抖，“ 拜托你…别再动了！！”
他的吸血鬼一向最怕疼，哪怕只是划破皮肤都会委屈得掉眼泪、直到用撒娇换来甜品才会破涕为笑。
可这一次..
为什么伤口没有愈合？！
为什么血还在流？！！
停下啊…快停下！！！
“ 它当然不会愈合。” 冰冷的嗓音从前方传来。
星史郎举起那把沾满鲜血的长剑。
剑尖微微倾斜，血珠沿着剑脊滑落、击在地面溅开深色斑点。
“ 这武器、是专门为对付吸血鬼而打造的。” 他缓步踏前一步。
“ 可恶！” 萩原研二立即开枪、子弹破空而至。
然而星史郎只轻轻一抬剑，金铁碰撞火星迸溅、子弹被击偏坠地。
星史郎的笑容未减、低语中带着一丝期待，“ 还没结束…我需要你的心脏…或许这样，就能… ”
“ 请住手吧。”
忽然，空气被某种力量割开、一道幽深的空间缝隙在一旁无声绽放。
里头露出一位身着黑色长裙的女子，她的面容被阴影遮去、只露出下半张唇色艳丽的脸。
星史郎微微一怔、继而温柔的语气道，“ 哦～好久不见，次元的魔女…侑子小姐。”
侑子微微转首、隔着阴影似乎直直望向青叶，“ 他并不知道那对双胞胎吸血鬼的下落。”
短暂的停顿后、她的目光缓缓移向星史郎，“ 而且、他的心脏与血液会与你体内另一股吸血鬼之血产生强烈排斥，稍有不慎、你会沦为神智崩坏的怪物。”
“ 排斥？” 星史郎低声重复、视线滑向青叶。
然而下一秒，诸伏景光与萩原研二已经一前一后挡在他面前、将那抹虚弱的身影严严实实护住。
“ 王血啊…真可惜呢。”
星史郎轻轻耸肩，神色中带着惋惜，忽然、一道漆黑的空间缝隙在他面前裂开。
“ 既然这个世界没有我要找的人、那我也没必要留下了。”
诸伏景光与萩原研二同时瞪大眼睛，伤人至此、却要一句话不说就逃走？！
“ 喂！站住！”
诸伏景光的喊声还没落下、星史郎已抬脚踏入裂隙，空间在瞬间闭合、连一丝波纹都没留下。
“ 魔女！” 降谷零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侑子，“ 你能救小叶吗？！”
侑子沉默了几秒，眼底似有复杂的情绪闪过、终是淡淡开口，“ 命运、自会有它的走向，该发生的…始终还是会发生。”
话音落下，她身侧的空间缝隙也缓缓闭合、带走了她的身影与气息。
“ 等——！”
降谷零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指尖僵硬、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绝望。
“ 我…马上叫救护车！” 诸伏景光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按键的声音急促而凌乱。
“ 小叶酱… ”
萩原研二踉跄地坐倒在地，眼睛死死盯着青叶胸口那道流血不止的伤口、声音发颤，“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小叶酱… ”
忽然间、一只沾着血的手轻轻搭在降谷零的前臂上。
“ zero… ” 青叶的声音虚得像风，仿佛下一刻就会散去。
降谷零咬紧牙关、单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在按键上打颤、连按几次都按不准，“ 你会没事的！魔女见死不救也没关系，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小樱… ”
“ zero…万一我… ”
“ 不会的！” 降谷零下意识用力打断、嗓音沙哑而急切，“ 你会没事的！！”
“ 呜哇…zero好凶…QAQ…咳咳！”
青叶熟悉的荷包蛋泪瞬间冒出来，可唇角溢出的血色让降谷零心如刀绞、连安慰的余裕都没有。
“ 别说了…好不好… ” 降谷零声音发紧、紫灰色的眼眸带着近乎哀求的神色。
青叶眨了眨那双粉金色的眼睛、低声道，“ zero…我想吃巧克力布丁，可以吗？”
“ 可以，你要什么都可以…小叶要什么都… ” 青叶的手突然抚上降谷零的脸、这让降谷零反射性停下说话。
“ zero是个温柔的人呢…只要你… ” 青叶的话在半途顿住。
他忽然抬起手，在自己手腕上用獠牙刺破、下一秒猛地吸了一口血。
“ 小叶，你…唔！”
降谷零还没反应过来，青叶便双手捧住他的脸、狠狠吻了上去。
温热而带着铁锈味的鲜血顺着唇舌，灌进降谷零的喉咙、滑入食道、最终涌向心脏。
刹那间、他的瞳孔猛然收缩。
当那一道来自过去的血液融入他的体内时，他的心脏仿佛被某种力量攥紧。
记忆被唤醒。
那些笑声、泪水与无法回头的时光，瞬间冲破了心底的堤岸。
他都想起一切了。
是他…
是他…将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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