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可爱报童帽的青年咬着一颗橘子味,硬糖,称得上劣质的工业糖精在舌尖化开,他却好似幸福的眯起眼睛。
“周局,Q大已经死了七个人了喔。”青年用一种可可爱爱的语调说道。
“仍是毫无线索?”沉稳、但不乏沧桑的男声问道。
“还是有那么一小点的线头的。”
名为“徐牧”的青年歪头,伸出食指比划出象征一点点的距离:“至少确定了,此事并非人为。”
他引出被锁在罗盘里的深紫“妖气”:“瀛鱼早至江海,这件事她有插手。”
“只是插手?”那道沉稳的男声继续问道。
“你是白痴吗?”
徐牧很不客气的骂了一句,眯眯眼微睁,整个人却已经懒洋洋的瘫在了沙发上:“周局长,你难道没有打过RPG游戏吗?”
白炽灯明亮到刺眼,毫无温度的灯光洒在身上,冰冷冷的。
卧在沙发上猫一样的青年周身无光。
“被神明选中的勇者尚需要历练,海洋涌起无关紧要的浪潮,魔王阴影投下的风暴只在终焉之日。”
“毕竟——”
青年人语调微妙的扬起,徐牧笑嘻嘻的说道:“单机游戏《勇者的潮汐之旅》已经开服好久了,周局长,也不希望你主控的角色在新手村‘哇’一下就死掉吧。”
“您可以应付吗?”
周津阙熟练地过滤掉这些“废话”。
——得益于前辈平时对他的迫害(划掉)教导。
“…当然。”
徐牧拖着做作的尾音,在周津阙眼睛亮起来的那一刻,格外轻飘飘的说道:“不可以。” “你当我是神吗?”
眯眯眼青年抱着手臂弯眼睛,笑起来的神情也很可爱,带一点少年的意气:“瀛鱼来了,祂的主人还会远吗?闭关的那几位,无论哪一只都可以把我揍回新手村诶。复活口的队伍那么长,我可不想去排队。”
“可若去寻特部……”
两鬓微白的男性在房间踱步:“上古凶兽并不入世,他们不会信我一面之词。”
“是吗?”徐牧的声音依旧活泼:“那你和他们说,戏师也来了江海市,不就成了?”
“被特部标危的戏师……”
周津阙喃喃自语:“这…分量倒是足够了,只是……”
“不用担心。”
纤细的食指举在唇边,徐牧弯眼做了个wink:“相信我,他会来的。”
“好。”周津阙思量片刻,觉得自己的头发又白了些:“人命关天,也只能这么做了。”
“人命关天?”
突然而起的笑声盖过男人匆匆离去的脚步声,徐收走到落地窗前,睁开一直眯起的眼睛。
极致而纯净的克莱因蓝,充斥虚无与谎言的晦色,却依旧就明亮的容不下任意污浊。
——他有一双美丽的令人赞叹的猫眼。
与此刻真实的声音。
“RPG游戏里面的NPC罢了,有什么重要?”
仿若金玉瓷器碎裂的嗓音保持着优雅与冰冷:“不知所谓、自以为是,他们本该死的。” 落了碎发的额头抵在落地窗,单向可见的玻璃模糊的印出青年拉长的影容,熟悉而陌生,就像是另一个自己。
“——乱世之中、最逍遥,但落拓之余,也愿护一泽众生。”
手掌贴在玻璃窗,盖住印在落地窗窗面的影像。
徐牧晃了晃脑袋,黑发乖顺的贴在脸侧,发尾微翘。
他嗤笑一声:“闹剧不该终结。”
“若不是江海的景色太好……”
他盯着远处万家霓红四起,却好像见到昔日青山战火万里:“暴雨再大,又与我有何干系?”
“你说,对吗?”
青年人抬头望向尚且晴朗的天空。
*……分割线…………
特部全称为中央特殊部门,直辖联邦,起督查、缉管的职权。
明面里不觉,但若将特部真确的比作一块蛋糕,暗地里却有一双大手握刃,将特部这块坠着宝石的冰淇淋蛋糕分成渭泾分明的两半。
左边是负责督查的指挥部,广为人知、极有威望,拥有全球的侦查之眼。
是起情报与指挥作用的转战所,脑与门面。
主要范围的职权是发布任务、分析情报、派遣人员、远程指导。
右半边则是负责稽查的重案部。与各洲各市安排的缉查部不同,重案部是是联邦在阴影处埋下的十二刃刀,锋利,却很少被人知晓。
他负责的主要职权是刑处,是特部宕动鲜血的心脏。
但这两个部门总是不对付的。
指挥部几乎全是人类。白皮肤、黄皮肤、黑皮肤的政客围成一堆,高位者勾心斗角,争夺最高的权力。手底下的人安于此地,匆匆碌碌、一潭死水。
被层层筛选的天才们并不是弄臣,他们居住在玻璃屋里,保持自我的纯净,目睹着高位者的争斗,却又视若无睹。
对于政客一边运用妖类的力量,一边又唾骂怀疑妖类举动的行为,也只是笑一笑了事。
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在外界被称为天才的学者们也不介意与妖怪朋友们聊起这些。
在那些学者的眼中,腐烂的政客并不是同族,他们只是一群在生物学里狭义概括的单细胞草履虫罢了。
所以,学者们乐于与那些未知的“朋友”进行信息交换。
久而久之,所有人、只要是进入特部的任意一个人,哪怕是新人也都知道指挥部是颗早就腐烂的金苹果了。
而重案部的构成几乎全是妖类,能人异士也有,但终究少的可怜。
都说全球统一后,不许成精。但每过几百年,总要蹦出几个精怪在各洲晃荡。
妖类生性散漫、不受拘束,纵使入职也不大爱听凡人的管教。
联邦政府特立一个部门,让重案部成为指挥部的上位也是如此。
它们要当上位就让它们当。
合作才不会伤了彼此的和气。
重案部没有指挥部人多,但其中流动的人员也确实不少。
其中在编人员红的绿的蓝的紫的各种发色应用尽有,十分符合早几十年前流行的某种青春疼痛文学。
呃……
开个玩笑,回归正题。
从暗部的成员几多,但核心的存在,只是有十数个佼佼者所组成的十二刃小队,其中七刃七队为首。
*
昆仑一向是很独特的一座山。
在仙灵与凡尘界之间,凡人仰头,可见山峰巍峨、云雾缭绕,河流日月倒悬其中。
十八万台阶,一叩首一拜。
仙灵若有幸攀登顶峰,便可见红尘万象、垂影湖心,琼楼玉宇飘飘渺然。
至于为什么说有幸,那是因为,早在许久之前,在大多数仙灵有记忆的时候,昆仑便已经有主人了。
它是隔开仙灵与凡尘的那一面镜子,削薄透亮。
旁人再怎么精通空间道法,也是一分也进不得。
沿青阶而上,手指抚过云端。
山峰覆于白雪,梅林亭台楼阁,古树小桥流水,古雕青石瓦的屋檐滴落雪融化后的水珠。
——昆仑的雪原是不融的,但谁叫此处有一只凤凰呢?
“队长队长队长……”
金冠红衣的少年双手合十,鲜色掺金的眼尾绮丽而动人:“我想去历练,在屋子里呆的久了,我的翅膀都要发霉了!”
他委屈巴巴的抱怨。
“闷你的不是我的屋而是你的心。”
满山雪的青年半卧在椅榻,银发散落在柔软的绸缎布料上闪闪发光:“余夙,你的心乱了。”
“在向我诉求之前,你要先平心。聒噪的话语说服不了我,我讨厌吵闹。”
“我需要历练。”
穿戴奢丽招摇的少年人静默片刻,道:“凤凰一族向死而生、不破不立,我不会懈怠,也不会偏居一室之隅。”
“我入世的本心不会丢失。”
他目光灼灼:“元凤凤裔必需在烈火重生,我需要刻骨的苦难的打磨自己,我要成为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所以我要入这人间的尘世。”
“原来是这般。”
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来拒绝这个孩子,晏清将手中古藉放下从椅榻上坐起,手肘撑着腰身。
鎏银的发丝垂落肩侧,青年人唇色极浅:“那你又为何要入七队?”
“历练自然要选最厉害的队伍。”
余夙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与牛羊为伍,只会丧失锐利。十二刃七刃为首,我自然要来这里。”
晏清垂目取杯新茶,玉白修长的手指握着深釉着色的瓷杯,没什么架子的将杯子递给尚且稚嫩的少年。
晏清道:“可是七刃七队向来只有我一人,它久不久世,你在我这儿也不过一个摆设。”
“可是……”
一贯上扬的眉毛皱起,余夙接过瓷杯,杯中琥珀色剔透的茶汤漾开,清晰地映出少年人苦恼的模样:“他们都说你这儿……”
“以讹传讹罢了。”
晏清并没有打断他,说话的语气却是某种说惯了的毋庸置疑:“我不过是尾普通银龙,自抵不过凤凰祖地威势。你听信了他人谣传,凤凰祖地的背景压下,我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昆仑山中一隅之居,只是一尾凡龙歇处,又怎容得下元凤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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