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整夜未眠,你眼睛始终盯着止水的侧脸。
窗帘被他拉的很死,一点缝隙都没有,在没有光的空间你只能看到个大概的轮廓。但没关系,你记得他五官的位置。
他的呼吸很轻,但你知道他其实睡得很死,这已经算他难得的深度睡眠。
你又有点懊悔起今日的色心大发,不然他现在应该还能多点力气和你说话。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你的眼皮终于支撑不住,像被人踩了一样沉重。
起初还尝试一只眼睛睡觉、一只眼睛站岗,两只眼睛轮换。但后面意识模糊到不知道该谁换谁了,告诉自己只闭双眼十秒钟,半分钟,就一分钟……
等你猛然惊醒,就算窗帘没拉开,独属白天的日光也穿透了布料。
床榻另一侧空空如也,只有枕头上凹陷的痕迹证明他曾在这里躺过。你伸手触碰凹陷的瞬间不知道是自己的体温还是他的余温。
“止水?”你不死心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没人理你。
你这才感受着额头上残留的湿润触感。他又像往常一样,在你半梦半醒时轻吻你的额头然后离开。
这个认知让你的心情又复杂起来。你呆坐在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额头的皮肤,但最后掌心顺着向下,托住自己的下巴,叹气。
窗外传来不知名鸟叫,你管他什么鸟,赤脚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晨的冷风立刻灌了进来。
“稍微有点吵。”
在你开口的瞬间,乌漆嘛黑的鸟就体谅的飞走了。
“回来哎!”
鸟不鸟你。
很远处的训练场上,几个模糊的身影正在集结,你尽力的眯着眼睛望去,可分不清其中是否有止水。也许他已经瞬身离开了村子,也许他正在某个你看不见的角落回头望向你房间的窗户。
你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大脑一片空白。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被人抽走了所有情绪,只剩下一个空壳,不知道你的虫在干什么。
你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很久,又反过来看手背。
如果早点买戒指,那手指上的环多少还能给你安慰。
随即肩背后的疼痛提醒你起什么。你跑到浴室去看,如果是正面完全注意不到那一点漫出来的红。
搞什么啊止水——往前咬一点啊。
洗漱完你又在镜子前发呆,双手撑在洗手池冰凉的边缘,上半身保持前倾,像被某种无形的锁链禁锢在原地。
浴室的灯光从上方打下来,在你后肩投下一片暖色调的光晕,正好照亮那个椭圆形锁链状的齿痕。
边缘已经泛起淡淡的青紫色,齿痕的轮廓格外清晰,你能分辨出犬齿留下的两个较深的凹陷,周围散布着细小的淤血点,齿痕让肌肤表面形成奇特的起伏,让你分不清究竟是血肉在包裹齿痕,还是齿痕正在束缚血肉。
“好恶心。”
你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声音在空荡的浴室里产生轻微的回响。
你居然在欣赏止水昨晚上啃你留下的牙印。
可你的目光却无法从那上面移开,它像一道隐秘的锁链,将你与某个已经不知道瞬到哪里的人连系。
当你稍稍转动肩膀时,灯光下的齿痕的阴影也随之变幻,仿佛锁链正在你皮肤上拖拽滑动。
一滴水珠从你盘起的发尾下滑落,正好坠入齿痕最上方的凹陷处,你看着它在痕迹里短暂停留,折射出细碎的光,然后沿着锁链般的轨迹缓缓下滑,最终消失在腰际的浴巾边缘。
在镜中无意与自己对视时,你忽然意识到你正身处在爱情的祭坛。
锁骨下方消散的指痕是昨夜供奉的铭文,后腰残留的掌触是信徒虔诚抚摸祭品的证明。
而肩胛上这片淤紫的齿痕更像是捆住献祭的祭品,以防临阵反悔挣脱的锁链。
献祭?谁要献祭?
你是心甘情愿献出自己□□去享受爱情欢愉的。
不过这里是献出的是□□而不是献祭生命。
虽然你想死——
但不是因为这个。
在这一瞬间你好像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人前仆后继似的以身死殉情。
她们并不是在悼自己的爱人,只是在殉自己被爱情捆绑的命运。
匍匐在命运的祭坛,刀刃不是来自敌人或仇家,而是来自血肉亲手编织的爱与束缚。
她们眼泪流的或许并非爱人的逝去,而是自身再也无法挣脱的、名为爱情的枷锁。
不是在哀悼另一个人的死亡,而是在为自己被爱情捆绑、侵蚀、直至吞没的人生举行葬礼。
所以,她们不是在殉情,而是在殉道。
殉那条被世人歌颂,却唯独由她们一人独行的“爱情”之道。殉那套将女性价值与忠贞、奉献、从一而终牢牢绑定的社会规训。
她们用结束一切的方式,完成了对这套规则最后的的服从,或者说,最沉默的反抗。
哈哈,可是男人浅薄的解读,这直接被简化成一场痴情的追随。
一个关于‘她太爱他,所以不能独活’的浪漫故事。他们沾沾自喜地将其解读为自身魅力的终极证明。
是看不见吗?是熟视无睹吗?
那具温柔躯体下,灵魂早已被无形的绳索勒得窒息——于是绝望就成了无声的。只听得见自己世界里,名为‘被女人深爱’的虚荣桂冠,扣下的回响。
她们的死,最终只是成了点缀男人传奇一生的一抹凄美底色,一个用以佐证爱情是多么伟大的小小注脚。但无人真正在意她们殉的,从来不是那个男人,而是那个再也无法回头、无法选择的自己。
太恶毒了——就连女人的自杀都要被男人偷来当作殉情!
如果止水真死了你不会随他而去的,因为——
因为……
你大脑已经已经演算最坏的结果,将自己的动作与想法完成自洽后,你心安理得地离开了浴室。
那现在该做什么?
去找菖蒲拿备用钥匙。就算别人监视你也无所谓了,你要回家。
你随意地穿上衣服,是止水昨晚就已叠好放在椅子上的那件。
离开前,你仔细检查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止水布置的陷阱大部分都拆除了,但你在门轴里发现了枚被遗忘的微型烟雾弹。
“真的是……”你轻声抱怨,动手处理起来,怎么拆弹你还是记得的。如果下任住户因为你们的疏漏受伤,你拉着止水自杀谢罪算了。
街道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水果店的姐姐向你打招呼,巡逻的警务队中有认识你的、你们点头示意,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只有你知道,今天和往常不一样了。
“真是恐怖的刀法。”
“真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菖蒲的手在你面前虚晃,打断了你的思绪。
一乐拉面还没开始营业,你来的时候菖蒲正在后厨备菜切葱,刀工又快又准,葱段整齐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止水去执行长期任务了。”你突然说。
菖蒲的刀停顿了一下,“咦?今天要跟我去吃饭吗?”
你摇了摇头,“我好像突然没什么吃饭的力气。”
菖蒲立刻放下菜刀,手背贴上你的额头。
“感觉像发烧了。”她皱起眉头,又疑惑的问:“我还以为你是分离焦虑症……忍者会发烧吗?”
她从和你隔着吧台长桌的后厨快步走到你的跟前。
你轻轻把头靠在她肩上,嗅着她身上面粉和酱油的味道。“我不是忍者了。”
菖蒲的手在你背上轻轻拍着,像哄小孩一样:“忍者和平民都是要去医院的。”
“会被知道的。”你闷声说。
“被知道?”
“我妈会知道我照顾不好自己的,我不想这样。”
菖蒲叹了口气,你知道被父亲一人养大的她无法理解这种复杂的母女关系,但她尊重。
你直起身子证明自己很OK似的伸出手:“把钥匙给我吧。”
“爸爸我今天请假不上班——”菖蒲突然朝后厨喊道。
你赶紧打断她:“不用!菖蒲只是回家陪我拿个钥匙!”
你不想麻烦别人,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最终你还是把菖蒲赶走了。
一方面你确实担心传染给她,虽然你可能根本没发烧。另一方面,如果她真的因照顾你而生病了,传染给全木叶来吃拉面的客人怎么办?你突然有些后悔将自己‘没力气吃饭’这个状态告诉她,说急着回家睡觉可能更好……
菖蒲临走前甚至帮你扔了垃圾,谢谢菖蒲。你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空虚。
你终于卸下所有力气,瘫倒在沙发上。这个沙发是上周新换的,之前的扔了。止水当时还和你因为颜色起了分歧,虽然最后还是选了你看中的这个,现在想来,那些普通的对话倒是可贵的让你反复回味。
回味的结果是——止水才刚离开你,你就埋怨个不停。
唔,就像人在用餐时被询问,用餐体验怎么样,但如果在厨师炙热的眼神中,你也能违心的说——‘还可以’,但是走出门就会像一下打开心扉的和别人讲‘难吃’。
现在他不在身边,你突然能清晰地想起他的所有缺点:有时候笨手笨脚的,总是强行说些不好笑的笑话,爱演得过分,你要离开他时总是拖拖拉拉不让你走……
最让你生气的是,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长期任务的事?
如果早点告诉你,你不就可以更早更好的安排和他在一起的相处时间吗?为什么要等没时间了才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会花时间劝他放弃任务的无脑女人吧?
你明明根本就从来没有明说过:自己也不想让他当忍者的这件事。
本来你们可以计划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就算时间不够也能去再近一点的地方突袭式旅游的。
等他回来了你就要跟他说。
再多信任你一点啊,真是的。
手盖在已经发烫的额头上,顺带遮住了湿润的眼睛,你不想在你和止水的家里哭。
过了半顷,待到手指皮肤已经吸收掉了水汽。
你仍然闭着眼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喊:
“这桔梗不浇水会不会死啊——”
“会。”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你瞬间把挡住视线的手拿开,在视野恢复的瞬间,耳朵又听见了忍者鞋踩在你们小阳台栏杆上的“噔”声。
不是和止水说了不要再走阳台了吗?!
下一秒。
“嘣轰——”
起爆符接连爆炸的声音。
8.27改
排版的时候感觉要表达的东西还是没写出来,遂改。
——
5.16删改
当时写的时候就觉得这里没写好。在地铁上敲字让我有种羞耻感……回家以后发现就急切的发出来了,结果越想越觉得不对,不能这么写,修文以后被宝宝发现指出来了,非常感谢你的认真阅读!这确实是我的问题导致我没把想法写出来,你好敏锐!
下次不这样了,挺不负责的。
对不起噢麻烦大家重新读一遍!!苏丽马赛!
在正文里夹杂私货的感觉让我好多了。
原26章改成大纲剧透了,大致内容以前PLQ也剧透过,好烦,今天重读骂她的话觉得戾气太外泄,其实其他的读者感受我的攻击倒是没有什么必要,我主要问题在不该在正文那里打那么多字喷她,因为没觉得我写的无聊的读者是无辜的却要承接我的怒火,之前的阅读理解占字数她看了没看我懒得吊她了。如果觉得哪里品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的可以交流,我是非常平和LOVE&PEACE&负责认真的人。
你说plq说我写的难看可以的,我不吊你。
你夸我写的没什么好看的我也会说嗯嗯。
但是你完全不负责的只看了几章并且一副完全不知道我在写什么东西的样子和大家夸这个人写得好平平无奇大家都来吃,你等着看我骂不骂你就完了。
每天都为了让大家读我的作话然后抓紧时间写正文有很大原因是非常迫切能和大家交流,而她的推文明显是不负责且会影响从她那过来看我这的宝宝先入为主的。所以我才会暴怒。
其实我还是在生气,但是我意识到一直生气会让你们吃饭的时候只能吃到我愤怒之下炒出来的饭,昨天一整天都在烦因为正文替换阅读理解会不会导致有宝宝漏看。
明天中午醒来会把一气之下改的文案改回之前的样子,不然新读者也许以为我是什么狠角色……其实并不。
我生气的点还是在她只读到第六章就点评上。麻了。而且她初版并没有说她只读了一点点。
我不是说你只读了一点就觉得我写得像文案诈骗不行,你得给我点时间给我点字数吧。就那么几万字我能小火慢炖出来个啥啊……天天爆炒你们吃得也上火啊!(再提醒下26换成大纲剧透了因为有很多部分是语音转文字应该有错别字我懒得拎出来了,第10章作话已删不想让大家觉得我在立人设卖惨)
而且男主怎么被说成“止水、带土、等等”了?封建少爷这么没牌面啊……
今天写止水又去看了360话,我想的是重温下佐VS鼬之后带土捡回去和佐助说灭族夜,然后看看止水的剧情还能怎么写。
结果写着写着光标就从止水的B到D列,跑到带土的J到L列去了……啊啊啊啊人的心怎么能如此之大,居然容得下三个男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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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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