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蓝裙子”妹妹

纪寒声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句号，电脑屏幕的蓝光在深夜的宿舍里格外刺眼。

他揉了揉太阳穴，将刚写完的案例分析保存，顺手关掉了文档。

桌角的手机亮了一下，是室友陈默发来的消息。

陈默：【老纪，你要的那个裴照野的微信，我搞到了。大二那帮人今晚在KTV聚会，他喝多了自己把二维码亮出来的。】

纪寒声点开图片，截图上是一个微信名片，头像是一朵向日葵，昵称简单粗暴地写着"野"。

他复制了微信号，切到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小号——

一个粉色动漫女孩头像的账号，昵称"小雨淅淅"。

好友申请刚发出去就秒被通过了。

野：【小学妹？】

纪寒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几秒，回复道：

【学长好！我是法学院大一的，在辩论队招新会上见过你~】

纪寒声努力伪装成一个娇滴滴的萌妹子，和他本人此刻的冷脸形成巨大违和感。

对方立刻显示"正在输入"，纪寒声的嘴角绷成一条直线。

他点开裴照野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二十分钟前发的：

"周末约了个可爱的小学妹去游乐园，希望别下雨。"

配图是一张聊天记录截图，对面女生的头像被打码，但对话框里那句"那说好了，周六下午三点见哦！"后面跟着的粉色兔子表情，让纪寒声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纪小雨最喜欢用的表情包。

手机又震动起来。

野：【原来是小师妹啊，怎么突然加我？】

纪寒声深吸一口气，继续用小女生的语气回复：

【听说学长很厉害，想请教一下辩论技巧~】

其实是忍着恶心加的波浪号

对方发来一个笑脸表情，接着是一段语音。

纪寒声点开，裴照野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那你可找对人了，要不要周末一起出来喝杯咖啡？我可以好好'指导'你。"

最后两个字刻意拖长的语调让纪寒声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刚加上认识还不到半小时的“女生”，裴照野都能轻车熟路地把人约着出来……

不过这个裴照野也挺厉害的，这么渣的一个人，在学校还能维持这一个“好学长”的形象。

虽然恶心这个人，但还是担心妹妹受到伤害。

没办法，纪寒声忍者恶心继续和裴照野周旋。

——

周四早上的《刑法总论》课，桑晚特意提前了十分钟到教室。

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翻开笔记本，就听见后排传来一阵骚动。

裴照野带着几个男生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着，脖子上挂着条银色链子。

路过的女生中有几个偷偷看他，他则回以标志性的痞笑。

桑晚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看书。

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她旁边坐下，带着淡淡的薄荷气息。

"案例分析写完了吗？"

纪寒声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桑晚愣了一下，转头看他。

今天的纪寒声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整齐地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下颌线的弧度干净利落。

"写完了。"

桑晚从包里拿出文件夹，"你现在看吗？"

纪寒声接过文件，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微凉的触感让桑晚下意识地缩了缩手指。

她注意到纪寒声今天似乎特别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你昨晚没睡好？"

话一出口桑晚就后悔了，自己怎么总问些私人问题。

纪寒声翻页的手指顿了一下，没抬头。

"查资料到凌晨。"

教室后排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裴照野正举着手机给周围人看什么，几个男生发出暧昧的起哄声。

桑晚观察到纪寒声的后背明显绷紧了，但他始终没有回头。

教授开始讲课，今天的主题是"刑事责任年龄"。

当讲到"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等严重罪行的，应当负刑事责任"时，纪寒声突然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推到桑晚面前：

【放学后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桑晚惊讶地看向他，纪寒声的眼神很认真，灰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

她轻轻点了点头。

下午四点，桑晚按照约定在图书馆南门等纪寒声。

秋日的阳光已经变得柔和，树影斑驳地洒在石板路上。

她正低头看手机，突然听见一个熟悉又是她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唉？这不是桑晚学妹吗？"

裴照野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手里转着车钥匙。

他今天喷了香水，甜腻的木质调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桑晚后退半步："有事？"

"别这么冷淡嘛。"裴照野向前一步，正好挡在她的退路上，"听说你和纪寒声走得很近？可是那家伙性格那么差，你是怎么能和他相处起来的呢？"

他说着就要去撩桑晚的头发，桑晚猛地拍开他的手："请你自重。"

裴照野不怒反笑："你还清高上了？纪寒声能给你的，我都能给得更好。"

他压低声音。

"你知道他为什么对你这么特别吗？因为他——"

"裴学长，"桑晚突然提高声音，引得周围几个路过的学生都看了过来，"曾经你给大一女生宿舍发的那些暧昧消息，需要我现在念出来吗？"

裴照野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你怎么知道？"

"法学院就这么大。"桑晚冷静地看着他，"而且，性骚扰的构成要件，需要我帮你复习吗？"

裴照野的表情阴晴不定，最终冷笑一声："行，你真行，桑晚。"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一句，"回头还是提醒提醒这个纪寒声，让他别总多管闲事。"

等裴照野走远，桑晚才长舒一口气，手指微微发抖。

这时，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

"做得很好。"

纪寒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

桑晚转过身："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纪寒声点头，"比我想象中处理得更好。"

他们找了个僻静的长椅坐下。

“其实今天突然把你约出来……”

纪寒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是我想了解一些裴照野的事。"……“你方便吗？”

“方便是方便，但是……”

桑晚皱眉："你不可能单纯因为他纠缠我就想去调查他。"她盯着纪寒声的眼睛，"是还有别的事吗？"

桑晚很聪明，很会看透人心。

纪寒声知道瞒不过她，叹了口气："其实是我怀疑他最近盯上了我妹妹。"

桑晚愣了一下："你妹妹？"

"高一学生。"纪寒声拿出手机，调出纪小雨的照片，"她这周六要去游乐园见一个学长，我查了一下，很可能是裴照野。"

桑晚仔细看了看照片，突然想起什么。

"裴照野确实喜欢约学妹出去玩，之前辩论队的学姐说过。"

她犹豫了一下，"不过他一般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做什么，主要是为了获取信任。"

纪寒声的眼神更冷了："所以之后呢？"

"之后……"桑晚斟酌着用词，"他应该会送些小礼物，慢慢拉近距离。等女生放松警惕了，再……"

她没有说完，但纪寒声已经明白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周六我得去看看。"

桑晚点点头："需要我帮忙吗？"

纪寒声摇头："不用，我能处理好。"

——

晚上十点，纪寒声坐在宿舍的书桌前，电脑屏幕上是裴照野的社交账号页面。

他一条条翻看着对方的动态，记录下每一个可能有关联的女生信息。

手机震动，是纪小雨发来的消息：

【哥，我周六约了同学去游乐园，可能晚点回来~】

纪寒声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几秒，回复：【和谁？】

【就班上几个女生啦，放心！】

纪寒声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最终只回了个"注意安全"。

另一边，女生宿舍里，桑晚正躺在床上翻看手机。

她点开和纪寒声的聊天窗口，都是女生，她也担心纪寒声的妹妹会遇到什么。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发了条消息：

【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告诉我。】

对面纪寒声很快回复：【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桑晚莫名安心。

她关掉灯，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今天纪寒声说起妹妹时紧绷的下颌线。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某家咖啡厅里，裴照野正对着手机屏幕微笑。

屏幕上是他和"小雨淅淅"的聊天记录——那个粉色头像的账号今天突然变得热情起来，甚至主动约他周末见面。

"又一个上钩的。"他轻声自语，顺手给另一个备注"蓝裙子"的号码发了条消息：

【周六下午三点，游乐园门口，别忘了哦~】

【知道啦！学长记得带伞，天气预报说可能会下雨~】单纯的女孩很快回道。

裴照野笑了笑，锁上屏幕。

他并不知道，这个"蓝裙子"正是纪寒声的妹妹。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又一个容易得手的猎物罢了。

这个裴照野真的挺人渣的，高一小妹妹都不放过[666]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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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蓝裙子”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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