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南问道:“他不是死了吗?你还往头上戴,不怕吗?”
江茶嘻嘻笑道:“我长那么大,还没有学过怕这个字。”
那毛先生被淹死之后阴魂不散依旧在李府徘徊,还去李小姐梦中纠缠,想让李小姐跟他一起下地狱,做梦去吧。
江茶一进到李府就察觉到了这冤魂不散,李员外之前也请了大师做法,只可惜那个大师是个半桶水,没有把事情处理干净,江茶也只好送他一程了。
江茶带着李小姐去了寺庙烧香,拜完之后,她顺手就把木簪子丢进香火堆里。
李小姐看着木簪子在进入火堆的一瞬间起了几丝黑烟,她咂巴咂巴眼睛,不确定是不是眼花了。
江茶拉着她的手:“行了,都解决了,我们回去吧。”
李小姐被江茶牵着出门的那瞬间,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一眼,却被江昭南挡住了视线。
自寺庙回来之后,李小姐像是换了个人,不再说起那个毛先生,反而安心在家绣花看书作画,偶尔也会跟着江茶他们出门逛逛,气色也越来越好。
李员外喜不自禁,又给了江茶五十两白银。
江茶拿着钱财带着江昭南一路往南走。
江昭南坐在马车里,看着车窗外的秀丽风光,转头问江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江茶闭着眼睛假寐,身子跟着马车摇摇晃晃,“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江昭南看着车头,“这马会自己走吗?”
江茶在富阳镇买了一匹好马,在它身上贴了听话符,可以跟着江茶的意志走。
江茶好像睡觉了,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
江昭南道:“那天茶馆里面说的女魔头是你吗?”
江茶睁开眼睛,看着他似笑非笑,“你说呢。”
江昭南安安稳稳的坐着,“哦。”
江茶道:“哦是什么意思?你就不怕吗?你身边可呆着一个大魔头哦。”
“他们说你害人,我没看见,但是我却看见你在救人,我相信我的眼睛。”
江昭南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成功把江茶逗笑了,“你才多大啊,明白什么是害人什么是救人吗?”
江昭南信誓旦旦地点头:“你先救了我,后面又救了李小姐。”
江茶指着他,“首先,我没有救你,你是自己跟上来的好不好,其次,那个李小姐,我是图财,”说到这里,她又摸摸那几块金子,“嘿嘿,这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别跟我说什么救命之恩。”
江昭南道:“可是没有你,我们就都死了。”
江茶正色道:“那是你们命不该绝,可不关我的事情。”
江昭南突然凑过来,“那他们说你叛出师门?这事是真的吗?”
江茶冲着他脑袋给了他一爆栗,“臭小子,胡说什么呢!”
江昭南揉揉脑袋,颇为委屈地说:“都是那个说书的人说的,那我不是好奇吗?”
江茶看着马车外的柳树摇曳,陷入了回忆。
当年是形式所逼。
十五年前,彼时的江茶还是青门山的大师姐,天赋异禀,天生神力,是他们那一代的佼佼者,就连大师兄江云飞都不是她的对手。
那年的她不爱用剑,觉得没有大锤打人顺手,而她的师父明扬真人就给她定制了两把蟠龙大锤,她舞得那个叫一个虎虎生威。
而她的配剑大部分的时间里是充当交通工具的。
她一直以为她会继承青门山,因为她是他们宗门最优秀的弟子。
可是一场比赛却扭转了他们的命运。
十五年前的修真界并无魔族势力的影响,反而是他们之间出了一个强悍霸道的宗门-凌云峰。
一览众山小。
要是他们强盛也就算了,但是他们还不让其他宗门崛起。
抢夺地盘、争强好胜,见到其他宗门的年轻弟子首先挑起事端,然后痛下杀手,赶尽杀绝。
还把人家年轻弟子的尸首送回原宗门去耀武扬威,还要人家赔偿他的损失,是可忍孰不可忍!
没有人能忍得下这口气,而凌云峰等的就是你不服气,继而又以教化的名义“不小心”、“弟子下手没轻没重”,把人家灭门。
刚开始只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宗门,后面胃口越来越大,盯上了雾面山和青门山这些老牌宗门。
雾面山先得到消息,只留下一些外门弟子和一些年老的长老,亲传弟子、直系弟子都被送走了,只可惜他们还是棋差一招,被凌云峰在自家后山堵个正着,还好雾面山借着路线熟悉,而山上常年大雾缭绕等优势,保留了一些实力的同时还重创他们凌云峰的主力部队。
这让凌云峰的宗主-封炎,大为光火,他凌云峰自他继任以来就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但是这也让他开始警惕起来,后面对付其他实力不俗的宗门的时候开始稳扎稳打,力图从内部突破。
而进攻青门宗的计划他暂时搁置,毕竟青门宗的地形更为复杂,且易守难攻。
而且青门宗实力更为强盛,掌门与长老均是年富力强,里面法宝灵器无数,而新一代的弟子,像江茶与江云飞更是这一代年轻弟子当中的佼佼者。
这让他更想不费吹风之力直接吞下这块肥肉。
江昭南听得兴起,“那后来呢,那个封炎是怎么对付你们的?”
江茶讲了那么久了,累了,她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下回再说吧。”
江昭南拉着她不让她躺下去,“别啊,你先告诉你们是怎么对付那个凌云峰的,你别睡,先说说嘛。”
江茶瞪着眼睛:“说什么?不就是我叛出师门,拜入凌云峰门下,然后习得妖术,走火入魔把封炎杀了,最后修炼邪功自曝而亡。”
江昭南瞪大眼睛:“可是你现在不是活着吗?”
江茶突然凑近他,眼神阴测测地盯着他:“是啊,我现在是鬼啊,你怕不怕?”
江昭南哈哈笑起来:“可你现在是人呐。”
江茶笑了,“我问你,如果江茶活着现在有多少岁了?”
江昭南掰着手指头,“十五年前她十七岁,然后过两三才自曝身亡,也就是说她死的时候二十岁,现在又过了十二年,她现在应该三十二左右。”
江茶点点头:“那你看我现在有多大?”
江昭南小大人似的看着她:“你现在不过比我大几岁。”
江茶继续问他:“那你觉得我会是故事里面那个江茶吗?”
江昭南垂眸,捏住他脖子上的黄符,“我不知道。”
江茶哈哈笑道:“是我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就是一副臭皮囊罢了。”
江昭南也笑了:“对。”
马车停在河边,微风吹皱河水,波光粼粼,柳条轻垂,马儿低头吃青草,一派好风光。
江昭南从盒子拿出点心,又泡上一壶茶,试过温度后才递给江茶。
江茶很是受用,“你年纪不大,很有眼力劲,可比江云生好多了,他像你那么大的时候连水都不会烧……”说到这里,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低头抿了口茶水后就不说话了。
江昭南还望着她,“江云生是谁啊?”
在江茶刚刚那个故事里,并没有这个名字的出现。
江茶:“点心。”
江昭南夹起一块。
江茶:“我要红色的。”
江昭南又换了一块红枣糕。
江茶嘴里嚼着江昭南的劳动果实,却不肯说给他听。
江昭南也不生气,又继续给她切瓜果。
江茶吃了几口,“你自己吃吧,离下一个镇子还有十多里,我们慢慢走,要差不多天黑才能到,你先垫垫肚子,去了镇子上才有饭吃了。”
江昭南问道:“我们是去哪里?”
江茶看向南方,“藩阳。”
“去哪干嘛?”
江茶笑了:“那里有个青阳宗,他们的宗主裕阳真人可厉害了,我带你去拜师。”
江昭南问道:“青阳宗、青门宗、名字怎么那么像?”
江茶轻哼一声:“先有我们青门宗,我们先打响了名号,他们青阳宗是靠着我们起家的,那个时候很多人都分不清楚我们两家,可给他们占了不少便宜。”
江昭南:“你们青门宗?”
江茶瞪大一眼。
江昭南道:“我就问问,就问问。如果这样的话,那青门宗不是更厉害吗?我们为什么不去?你之前还说我不能暴露身份,还带我去青阳宗?”
江茶点点他的脑门、“就是因为你话太多了,吃得也多,我养不起,把你卖去青阳宗给我赚钱。”
江昭南摸摸被她搓红的脑门,“哦。”
不管怎么说,她对于裴年周和裴年安的死还是很在意,她想找到真正的凶手,给他们报仇,让他们瞑目。
照修真界的尿性,藩阳庙事件后他们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既不敢去找魔族的麻烦,还会把那两个人年轻人的死给遗忘掉。
可她记着。
江昭南问:“哪还有多远?”
江茶半躺着,闭着眼睛假寐:“远着呢、起码几百里,我们呐、慢慢走吧。”
“为什么不御剑,你们修士不都有剑吗?”
江茶:“你看身上哪有剑?况且我现在连灵力都没有,除了画画符看看风水之外,其他都不行。”
江昭南问:“那你的灵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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