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临近30岁的这一年,第三次迎来了离职,和之前有些不同,原本在体制内稳定地工作,奈何遇上了擅长职场霸凌的恶心男领导,凭借着自己手上小小的权利将没有编制的我挤兑出去,被迫离职。
离开不喜欢的职场环境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我一直把这理解为上天的眷顾,他一定是想让我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找到我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对,我是一个30岁仍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人,不知道要在职场上追求什么,也没有把钱视为第一要义。俗称混子。
可我自己并不这么想,我想要自己的事业,想要找到自己真正追求的事情,从毕业以来,我都渴望有一个软件,可以根据自己爱好、专业、达成的成就匹配最合适的工作岗位,并且求职双方都能看到,这样就不需要再去纠结到底什么岗位更适合自己。
那么我喜欢做什么呢,我喜欢家居搭配,喜欢拍照,喜欢写东西,喜欢文学,在颓废一个月之后我打开电脑尝试写小说,总是要赚钱养活自己的。
从早到晚,我窝在出租屋的椅子上,除了喝水吃饭上厕所几乎不离开我的书桌。不考虑市场,写小说是很容易的事情,只需要一台电脑,故事便肆意展开了。直到一通电话响起......
“林末,你离职都不告诉我,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吗?”
打电话来的是我前男友顾一鸣,我们俩的关系始于我的心动及主动,终结于他的不爱,之所以还有联系这个故事说来话长。
“你不也没主动联系我吗,我在家清修,别打扰我。”说完我挂断了电话,继续写作。
不一会儿听到门铃声,不用想就知道是顾一鸣,平时会主动到家找我的也只有他,我不耐烦地起身开门,一进门顾一鸣把我抱在怀里,仿佛受到了创伤的小孩,在我从愤懑转为内疚的下一秒,一双大手捧起我的脸颊,温热的双唇落在我的嘴上,霸道的吻着,没有一丝回旋余地,挣脱的双手慢慢搂住对方的背脊,不断地摩挲着,空气中暧昧气氛增加,喘息声变大,顾一鸣抱起我从客厅亲到卧室,我喜欢他的吻,从谈恋爱开始,那是一种带有温柔与爱意的吻,即使那时候的他根本不爱我,每一次亲吻都会让我潮湿难耐,渴望进入下一步。可是这次,在最后一分理智下我喊了停,顾一鸣错愕地看着我,我慢慢整理好衣服,长时间一个人在家,为了舒服居家服下空无一物,顾一鸣见状顺手拿了件外套给我,我裹好衣服走出卧室,坐回书桌前,顾一鸣背靠着书桌站着,额前的碎发湿了又干了,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听见声音从我嗓子发出来。
“我们结束吧,我不想再继续了。”
顾一鸣不解地看了我好一会儿,一句话没说离开了。
人就是这样,当身边的关系过于复杂,反而无法意识到应该清理关系,直到离职后才意识到是时候清理关系,回归清净了。本来我和顾一鸣的关系也算不上正当。大学分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直到共同好友结婚在婚礼上遇到才重新有了联系。
婚礼在隔壁城市举行,碰上顾一鸣也在意料之中,我们被安排在同一桌,席位正对着,在眼神触碰时,浅浅打过招呼。吃饭时能看到顾一鸣若有似无地看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女朋友没来参加婚礼,我什么也没问,当初他执意要分开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感到心痛,如今再遇见我自然不会主动产生交集。婚礼结束正准备打车前往高铁站,顾一鸣叫住了我,表情还是冷冷的,问我要不要坐他车回去,我本想拒绝,新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旁,附和了一句让我一起,两个人聊聊天免得开车打瞌睡。我看了眼顾一鸣,他的眼神依旧冷冷的,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却带着期待。我微微点头,简单道谢,退了高铁票,和他一起上了车。
回去的车程要3个小时,我努力想找话题打破沉默,开口尽是“你女朋友怎么没来?”,显得我很在意,可是话已说出,只能强壮镇定。
“你在意我女朋友还是在意我?”
“没有,随便问问。”我翻了个白眼,心里感叹他为何变得如此自恋。
随后又是良久地沉默。
“可以放音乐吗?”
“你开便是。”
我找到车机上的音乐播放器,无意间看到当年以我名字命名的歌单,手微微一僵,下一秒找到搜索按钮,随便点开古典音乐开始播放。顾一鸣好像完全没有发现异常,继续注视前方开着车。我调整姿势,看向车窗外,脑子里却是转个不停。他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还留着那个歌单,我明明记得删掉了,搜索他账号时早已变成其他人的名字。慢慢地睡着了,再次醒来眼前出现一张帅脸,近在咫尺,头发湿湿的,像是刚洗完,好看的锁骨露出来,格外性感,好像梦啊,真的是梦吧,我呆呆地盯着眼前的人,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他知道我紧张的时候会咽口水,脸越靠越近,我闭上眼,热吻袭来。炙热的嘴唇真实得不像梦,我搂住他的脖子,热情回馈,他的手没有向下,一只手托着后脑勺,一只手捧着我的脸,吻从炙热变为温柔,慢慢地轻轻地,让人眷恋,时间悄悄流逝,直到喇叭声响起,我睁开眼睛,原来都是真的,我慌乱推开他,跑下了车,匆匆回了家。
回到家中,窝在沙发里,一边懊恼一边回味。那时的我28岁,和上一任男友分手半年,着实是很久没有和异性接触,况且顾一鸣是服务型男友,吻技高超,能有这样的体验当然可贵,只是人家有女朋友,这样的事情搞得我们的关系不清不楚,实在难以收场。不过好在我们本来就没什么联系,这一次全当没发生,想到这里我也不再纠结,开开心心看剧去了。
往后的很多天都与工作相伴,各种烦心事时有发生,好在同事互相帮助,也能安然度过,那些来自于领导的压迫、pua让心情随时出于崩溃边缘。可是也只能安慰自己life goes on
直到一个月后的周五晚上,顾一鸣发来一条微信消息。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看到的时候我已经在美美泡澡,想都没想就回了过去。“吃过了,已经在泡澡了。”
顾一鸣没再继续说 ,泡完澡脑子清醒了才开始思考他的意图,按说距离上次发生的事已经一个月,两人的微信一直留着但从不联系,这次联系必有蹊跷,莫非是女朋友找上来了?我努力回想上次的着装耳饰,以防不小心掉落到车座下方,经过一番仔细回想,不曾有任何遗落物件,想到这些我便不再琢磨,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再说吧,休息日就好好休息吧。
次日周六天气极好,四月的天气温度已早早升上去,只穿一件长袖t恤足以。我和好闺闺江雨约好在IFS见面,我穿了一件藏青色斜肩卫衣搭配白色阔腿裤,简单配了博肯鞋出门了,及腰的长发随着微风吹在脸上,让人不禁想深呼吸闻一闻路边的花香。人就应该细细感受这些瞬间。
江雨的出场还是那么与众不同,她穿着黑色一字肩紧身衣,搭配一条豹纹长裙,脚下是一双5cm高跟鞋,手上拎着她的celine,整个人性感又优雅。一见面,我们把近况说了个遍,我把顾一鸣的事情告诉了她。当年分手的时候江雨陪我度过了我最为痛苦的时期,对于顾一鸣这个人她一直是持保留意见的,从旁边者的角度来看,他确实有几分姿色,如今也算年轻有为,早已当上公司高管,可是对我他从未付出真心。
“如果你还是躲不过他,那我希望你这次只是玩玩儿,别再付出真心。”
我点头答应,在我心里,对顾一鸣的喜欢已经告一段落,当下更渴求的是更好的事业及更高的收入,我渴望在这座城市立足,想要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对我而言,拥有追求好生活的底气比什么都重要。
和江雨吃过晚饭她有事先回去了,我漫无目的地走着,看人来人往,我很少在一些时刻感到孤独,或者说我本身就习惯且享受这种孤独,我喜欢观察他们,看他们和恋人手拉手,和朋友讨论某个明星,和孩子争论某个观点,观察像是另一种经验获取,我无需亲身经历即可懂得这一切。
闲来无聊,我发了一张和江雨的自拍,并配文“夏天不远了”。
没过一会儿,手机屏幕上弹出顾一鸣的消息:“你在哪儿?”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回了位置。不过五分钟,他的车缓缓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那张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的脸。
“上车,带你去个地方。”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却也听不出太多情绪。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调,和上次一样,歌单里依然有我喜欢的古典乐。
“去哪儿?”我有些担忧。
“放心吧,保证安全,带你去感受夏日晚风。”兴许是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不信任,顾一鸣解释道。
车子驶向城市边缘,最终停在一片安静的湖边。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像是无数细碎的金子在跳跃。顾一鸣下车,倚在车头,我走到他身边,他侧头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湖水。
“这是我的秘密基地,每当我心烦意乱时就会来这里待一会儿。”
“可是你把秘密基地告诉我就不秘密了。”
“那我们共同拥有一个秘密基地。”
我看向顾一鸣,此时的他带着淡淡的忧伤,和平时冷冷的样子宛若两人,像是卸下防备,如果你问我现在的顾一鸣还和以前一样吗,我无从回答。曾经的顾一鸣到底哪里吸引我,我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那是一种感觉,我喜欢他在征得我同意之后再牵手,喜欢他唱给我的歌,也喜欢他说话的样子,那是我第一次全心全意喜欢一个人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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