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
好多钱。
虽然是鬼钞，但陆之鱼还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有钱的感觉让他飘飘欲仙，他几乎快忍不住学着电视剧里富豪的样子去亲吻黑乎乎的鬼钞了——如果不是上面还黏着可疑的人体组织的话。
拿鬼钞扇了半晌的风，陆之鱼才终于冷静下来，“啪”一声给了自己一巴掌，随后便猛地将鬼钞塞进书包里，一弯腰将放在床底的五三拿了出来。这一动作正好逃过了宋明朝的飞扑，眸中闪过怨毒之色，还不待宋明朝做出下一步动作，陆之鱼的下一个动作就让他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嗯。
谁能告诉他，陆之鱼为什么会突然抬头？头骨还这么硬？
嗯。
还有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床板上明明他妈的贴了贴纸，贴纸里却藏着那么多块刀片？
要他妈干什么呢？？？他妈的他现在像块傻逼吊龙一样吊着等人来片肉吗？？？！！！
宋明朝要炸了，眼睁睁看着陆之鱼刷完一道又一道题，自己挣扎了半晌，却始终无能为力。
反而还把刀片越嵌越嵌深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让小生爽哉爽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滚。
刀片老子草拟吗！
宋明朝在头顶奋力挣扎，在桌面上晃出一堆幻影，陆之鱼埋头做题，却只以为这是惊悚世界的寻常场景——比如闪烁的电灯什么的，那样好像更有氛围感吧。不过管他呢，反正他陆之鱼又不是被吓大的，一个寻常的电灯而已，平常他在医院里忍受儿科小孩的哭声都能呼呼大睡，就这点困难而已，阻挡不了他！
没人能阻止他刷题！
想到这儿，陆之鱼干得更起劲了，在历史五三上奋笔疾书好半晌，拿出答案一看，全错！
哈哈哈哈哈！他癫狂大笑，猛地伸出手装成魔尊的样子，癫狂开口：
“吾要成啦！哈哈哈哈哈！真是爽哉爽哉！”
宋明朝：“……”
精神病。哦不对，他本来就是。
神经病。
但凡你抬起头来看看呢？
不对，还是别抬头看了。他好不容易诈死一回，被陆之鱼薅羊毛一次就算了，绝对不能让他薅第二次！
想到这儿，宋明朝瞬间停止了挣扎，用阴冷的视线注视着陆之鱼。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虽然他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来历，但他只要逮到机会，一定弄死他！
还不待宋明朝在想象里把陆之鱼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陆之鱼一个抬眼的动作就瞬间让他毛骨悚然。脑袋努力地缩着把自己团成球，宋明朝祈祷陆之鱼千万别发现自己，在陆之鱼的手离自己仅有三厘米的时候彻底屏住了呼吸甚至都想好该和他怎么拼命了——
陆之鱼就这么垂下脑袋不说话了。
宋明朝：“？”
干啥。
做题做疯了？
宋明朝眨眨眼，低头望去。
哦。怪不得，全是大红叉。十个历史题，对了一个。
傻逼。这都做不会。
宋明朝直觉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没笑出声。怕陆之鱼发现自己。
陆之鱼垂了半晌的头都没说话，也没动。宋明朝觉得他死了，刚想欢呼庆祝，便见这小子猛地将手砸在桌板上，怒吼：
“岂可修！！！五三我和你拼了！！！”
音量大得差点把宋明朝震聋。宋明朝想把他杀了，想了想，又怕他把自己反杀，赶紧闭着眼装死人。
装了半晌没听到撕书的声音，宋明朝心下奇怪，又忍不住睁开一只眼睛望去。
只见原本还在咆哮的陆之鱼突然之间变得无比平静，甚至在面带微笑做题——如果忽略掉他又选出的五个错答案的话。宋明朝觉得他好诡异，观察半晌，果然，这小子表面上平心静气了，实际上在批改答案发现自己又全错时，红笔都把书给划烂了。
宋明朝特想嘲笑他。辱骂他。这次真没忍住，结果就在嘲笑声即将出口的瞬间，陆之鱼却猛地拍桌而起——
撞到了脑袋。
再次无辜被撞的宋明朝：“……”
无辜被撞的陆之鱼：“……”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长得高的好处吗这床板专门往发顶撞啊哈哈哈哈哈哈。
操。滚啊！！！
***
陆之鱼捂着自己被撞的脑袋啪嗒啪嗒掉眼泪，蜷缩在被窝里本来想缓一会儿，结果被褥全是发霉的味道，哭着哭着就开始干呕起来了。跑到厕所去想呕吐完再哭，结果又发现每一间都有屎。
最后陆之鱼含泪在半夜拿出马桶刷刷完了每一间有屎的厕所。
清晨的空气阴暗又潮湿，鬼学生们贪婪地吸食着厕所里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随后在打开厕所门——哦不对，高中的男厕所没门，不好意思。
随后在进入厕所门时纷纷发出尖叫声。
“我靠！我昨天才留下的杰作！谁把我屎刷没了！”
“好家伙！原来就是你小子拉屎不冲！大家给我把他往死里揍！”
“诶诶诶——不要啊！不是我！”
……
听着厕所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叹声，眼下一片乌青的陆之鱼沧桑地拿起五三卷折成的超级大烟条，狠吸一口，随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也想念昨天的厕所了？”
路过的鬼学生和陆之鱼搭话，陆之鱼摇了摇头，随后又叹了一口气。
“你叹啥气呀？”
“我历史题做十个错十个。”
“害，这有啥，”鬼学生哥俩好地揽住陆之鱼的脖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豪气一挥手道：“我上次月考历史题全错呢！”
陆之鱼：“……”
那倒也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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