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黑夜吞噬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开,孤崆仍旧没有回来 ,连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你好我们店要打烊了 。”漾栎才提起包倚在街道的十字路口的路灯旁。他抽着烟对着路灯吐出烟圈,看它在风里被吹散虚无缥缈,昏黄的灯光刺激着他的眼球,内心产生了强烈的无力感,无论如何他今天一定要见到他 。
等了不知道多久,烟蒂早就在地上堆成了小山,他用脚重重碾过,他有些气愤地叹气。也许今天他不会回来了,这样想着,但他仍旧等着并未离开半步,又等了不知道多少辆车疾驰而过,他身上沾满了汽车尾气的味道和和扬起的灰尘。“艹!”,他从未如此狼狈,也许在别人看来他就像一只等待领养的流浪小狗,如此的卑微低贱 。
“你不会也闹脾气,离家出走吧! ”漾栎打量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头,背着个竹篓,里面装的全是垃圾,指甲壳里满是泥垢 ,胡子上沾着汤汤水水 ,好不令人作呕 。他微微皱起眉头,良好的素养让他为对老人伸出的手爆粗脏口亦或是直接扭断只淡淡的将他的手抚下去 。浑身不自在的扭头道 :“没有。等人。 ”可是老人却不依不饶 ,仿佛看透了他,认定他是一个年轻闹脾气的小混混 。“就是你们这些小年轻天天闹脾气,现在的孩子真不好管 !”老人情绪激动,唾沫横飞。漾栎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他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要不是见他是一个拾荒的老人,对他有几分怜悯之心,一拳下去恐怕这老人就要直接准备棺材了。
老人却不管不顾见他捏紧了拳头,更加来劲儿了 ,“就说前几天也有个小伙子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大半夜不回家,要死要活的去跳河!幸亏被我这把老骨头给劝住了,要不然……”
“你说那人是谁 ?”漾栎想他见的也许是孤崆,想了想老人肯定不知道他的名字又问道:“你记得他长啥样不 ?”
“看他那样子应该是个学生,看着挺年轻的,戴着个小眼镜儿。”
“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觉得不太好又补了一句 “我是他朋友,他最近跟家里也闹脾气 又不跟我们联系,我们可担心他了,又找不到他,只能干着急。”不愧是他出口成谎,老人信以为真。“我就说吧,他肯定是闹脾气 !不然不可能为了一个破瓶子去跳河的! ”漾栎没搭理老人这茬儿。
看他那着急样,老人便领他去了那天跟着孤崆到的单元楼门口。“他在几楼 ?”“不知道我没跟他进去 。”
“行,老人家。我在这儿等就行你快回去吧! ”老人不放心硬要陪他一起等被漾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给劝回去了。
他调查过孤崆,他没有一个确切的住址 这小区他虽然长期出入,可租户和居民都没有他的名字,也许是借住,但是他是孤儿又被孤家赶出了门,孤家应该不会有人帮他那些势力小人肯定会欺凌他绝对不会出手帮忙,他想着不觉生出几分怜悯 。
天开始泛起几分白 ,孤崆才踉踉跄跄的出现在漾栎视线中,他把烟一扔急忙上去扶孤崆,“喂,你怎么回事? ”
孤崆嘴角流着血,看见漾栎自嘲一笑,血流的更多了,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了他白皙的脖颈 ,他哑着嗓子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儿 ,“你干嘛来招惹我! ”他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艰难的将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
漾栎被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呛地无语。“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当初救你就是招惹你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漾栎见他这副窝囊样语气也不觉重了几分 。
孤崆挣脱他的手,狠狠的盯着他,“别跟过来看见你我就恶心!”漾栎听了无所谓的摆摆手往外走,见他走了他才跌跌撞撞的走进单元楼的电梯。
漾栎是谁,他可是个大爷怎么可能会进一个窝囊废的话,岂不是显得他太没面子了。然后他迈着他1米9的大长腿就跟进了电梯里。孤崆这会儿对外部的感官完全丧失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也上了电梯按了电梯就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到了负一层顺着逃生梯一步一步往下走。腿被打的似乎骨折了他下楼梯一旦伸出腿,那肌肉的撕扯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抖。
没下几阶阶梯全身都是汗水,刺激着他的伤口更加的疼痛,他的面色惨白好似阴间的鬼。他力竭,手一松惯性地向下一摔。他想在这儿躺一晚,明天就有力气回家,虽然脏了点……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一把将他搂住,把他抱在怀里走下楼梯,见走廊尽头有个小门就朝着那儿走过去,走近又觉得不像也许这是杂物间。这个男子公主抱着一个男人在地下室来来回回的绕了好几圈,再三确定没有其之后,他才回到那扇破旧的木门前 。
“这真是你家?”他有点不敢相信,因为他哥哥的狗住的房子似乎都比这个好上几个层次。怀疑的人早就晕了过去,这会儿正呲着牙,皱着眉,哪能回答他的问题 。漾栎看见门上拴着个锁想找钥匙可是他一动手 怀里的人眉头更皱几分哼哼唧唧的 。漾栎叹了口气 一脚将木板踹开,他怕一脚踹不开,再动手,怀里的人再叫让他心烦。所以这一脚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没想到这木门太薄,直接分成了几十块飞到各处。只有门把手,因为锁还挂在门框上 一晃一晃的。
门破开的一瞬间先是激起了不少灰尘,然后闻到了劣质木门散发的霉味儿和一大股来自地下室的潮湿味儿,他不觉地皱了皱眉头。他摸索着开灯的开关却怎么也找不到只疑惑为什么有一根绳子一直碰着他起初没太在意,把他弄烦了之后他大力一把将绳子扯了下来。顿时,房间亮了,那根可怜的绳子就这样被扔在了地上 。
漾栎将孤崆放在床上埋怨道 :“衣服全堆在床上,懒死 !”正骂骂咧咧,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纸壳做的鞋架,纸箱拼成的床,他忽然意识到这些衣服就可能是他所谓的被子 。角落里有一个衣柜,这个衣柜明显与他的房间不相匹配,但他并不在意关于他的事他一点都不想了解。
“妈的,老子还要给你当保姆!真是该的 。”漾栎骂骂咧咧的找到盆子接了点水,用毛巾仔仔细细的擦着他的身体,又将包里准备带来给他的药挑出来细细的给他上药,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不禁止住了嘴,上次见面的伤还没好全,手上的绷带还缠着,但如今已经是破破烂烂的了。漾栎,他的东西,怎么能忍受别人碰?漾栎狠狠地捏了一下他的左腿,他虽然晕着,但腰挺的老高。漾栎心里骂了一句“活该。”给我受着。他又放下心来没有骨折给他用药按摩了半小时,又帮他整理好被子将他的头发撩起来。
看着这张脸和身上的伤,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情绪,有不忍,但更多是惭愧。他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孤崆右眼眼角的痣,又捏了捏耳廓上的痣,最后用手背轻轻的蹭过左脸颊侧边的两颗小痣,孤崆自有所感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他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眼眶满是泪水和柔情。
离开之前,漾栎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露出了嫌恶的表情,破破烂烂的房子正好陪破破烂烂的他,谁叫他活该 。“帮我查查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话那头的小冬一脸困惑,前两天他家少爷让他查那什么孤崆就已经让他一头雾水,今天又只撂下这半句话。转念一想,也许是有什么商业往来也说不定。叹了口气,只好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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