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个想见的人,应该是安定不下来,也不容易睡着的。
可凌星没有,半点儿没有。
他很快睡了过去,很少见的,睡得昏天黑地。
睡前从窗户看外面的天色,尚且明亮。
又一次,睁眼是一片昏昏沉沉的黑色,只有一抹月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枕边。
凌星眨了眨眼,感觉身上酸软难耐,就翻了个身。
眼前的画面一下旋转到了应随风脸上。
凌星平静地对上他和月光一样温柔的注视。
“嗨,美人。”
顷刻间将凌星的记忆进度条拉回到过去。
有些事情明明只是发生在几天之前,却仿佛已经发生很久了。
凌星的目光涣散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半晌,应随风不满地撇了一下嘴角,“你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啊?”
凌星清了清嗓子说:“有啊。烈族军营欢迎你的到来。”
“……”应随风沉闷地说,“这话说得有点儿伤我心了。”
凌星眼睛快速地一闭一睁,问:“所以呢?”
“所以我要向你讨一个吻,作为安慰。”应随风说着便弯了腰,身体压上去。
应随风不像之前那样等着凌星愿意去亲他,而是学会了主动。
这哪里是讨要一个吻,分明是索取。
凌星倒是想像之前一样甩开他,奈何刚刚醒来,身上没力气。半个巴掌都印在应随风的脸上了,手心滑腻的汗意帮了倒忙,让一整个手掌都滑了出去,被应随风紧紧扣住了手腕。
一个热烈的吻落下来,他像是活活吞吃了凌星一样,唇舌交缠,呼吸急促,夜间静谧的空气渐渐被点燃,也点燃了一点意乱与情迷。
凌星不停挣扎着,应随风却丝毫没有松开他的意思,甚至更深地压入床榻间,单腿跪在凌星两膝之间,上半身伏在他身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似乎不该是这样。
应随风的这个亲吻全然是用来埋藏情绪的。
凌星长长的眼睫一颤,齿尖一下用力。
“嘶——”
应随风尝到了铁锈味,抿着嘴唇分开了一瞬,稍稍推开。他捧着凌星的两颊,在看到凌星冷若月霜的神色时,又压了上去。
片刻喘息的机会已经足够,凌星迅速甩出一记清脆响亮的掌声。
应随风脸被打歪到另一侧,很快泛起一片薄红,他品尝着唇齿间的血腥,和残留的一点儿值得眷恋的气息,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你疯完了没有。”凌星冷厉地说。
应随风:“只是试一下你烧退了没有。”
说完,他陡然像是浑身都被美色勾的没了力气,一下瘫倒在凌星身上,将他严严实实地压住,一张脸埋在凌星的颈窝里,狠狠抽了一口气。
这人很沉。
凌星先前便体会过。
这次还心怀不解,更是烦躁,抬脚就要踹过去。
凌星的脚尖抵住应随风的重要部位时,应随风终于感觉到了危机,偏过脸又讨好似的在凌星嘴边亲了一下,“冷静,这玩意儿要是踢坏了,以后拿什么伺候你?”
“还轮不到你来伺候。”凌星语气平平地说。
应随风嬉笑着:“不是已经伺候过一次了吗?我觉得,只要我紧追你不放,总能找到下一次机会的。”
凌星:“我想,你连紧追我不放的机会都没有了。这里是烈族的地盘。”
应随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啊,是他们邀请我过来的,还告诉了我你在这里,我怎么会不来?”
凌星问:“你来干什么?”
应随风支着脑袋,偏头看着他说:“来见你,来亲你,来……接你回家。”
凌星没有停顿地问:“应随风,你还有家吗?”
应随风整个人僵住了,眸光里的温度渐渐降下来,心冷似地看着凌星,凄婉地开口:“……你这人真是讨厌。我都受伤了,你还要……往伤口上撒一把盐,是想疼死我吗?”
“那你就疼死过去吧,”凌星轻声说,“真死了,就不会痛苦了。”
应随风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再一张口,声音都变成了哭腔,“……凌星。”
凌星垂眼看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他的脑袋推回自己的颈窝。
应随风就这么靠在凌星的肩膀上,默默流泪。
没有声音,凌星也不再继续看他,只能感觉到肩膀上的一片湿意,知晓他仍然在哭。
一个能飞翔于天际,也从471米的高空将他救出来的人,却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一个人,不管长成了一副多高多壮的皮囊,内里依然只有一个拳头的大小,承受不了太多人生悲苦。
可是人生悲苦,也只能是一个人来承受。
凌星余光瞥见他终于抬手抹泪,才问出了酝酿许久的问题:“应随风,七七怎么样了?”
应随风闻言又沉默,肩膀一颤,苦笑一声说:“不是说好了,别再撒盐了吗。”
凌星明白了,知道他不愿意再说,他也不会再问。
“好。那还有什么是我能知道的?”
“你什么都能从我嘴里知道,不是你说,我们之间要有信任嘛。”应随风纠正道。
凌星凉凉地说:“也不知道之前是谁瞒着我系统一事。”
应随风:“……”
凌星:“我也不问其他的事情了。你们羽族遭遇这次的劫难,肯定是死伤惨重,我就问一个……人?你……系统还在吗?”
“死伤确实惨重,我出发前清点了一下,剩余不足百人,其中包括了伤患,和手无缚鸡之力的。至于系统……系统还在,”应随风说,“系统启动一开始确实是需要主机的,但有核心源在,它的主机就是移动的,走哪儿跟到哪儿。”
话音刚落,脑海里便响起了一个有些久违的启动的声音,“叮咚!”
系统欢快的声音还未响彻,就被应随风掐断了,“好歹算是我妈的一个分身,还是回避一下现在比较好。”
现在?
凌星脑袋上冒出一个加粗的问号。
他垂了眸,往床上、身上更深处看去,他们俩现在姿势……紧密的就像两条交尾的蛇,纠缠不分。
最紧密还是那滩未干的眼泪。
应随风是翻窗进屋的,等会儿自然还要翻窗出去,留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
丝丝缕缕的微凉晚风钻进来,吹凉了肩头,却滚烫了心头。
凌星心头一颤,想把某个人从自己身上颤下去,“你来烈族——来到异族,还带着核心源这么珍贵的东西,而且羽族是不是只过来了你一个人?你一个人怎么看守得住这么重要的东西。”
应随风吸了一口凉风,牙疼似的说:“我怎么不能了?你竟然不相信我的实力。我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把羽族仅剩下的一块核心源让出去,而是——再得到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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